華飛非常喜歡這些孩子,不僅因為他們可憐無助,也是因為,他們的流浪,可是軍人們的責任啊!如果沒有戰爭,這些孩子們可能還在父母的懷中撒嬌。然而現實,卻讓他們過早地面對他們難以面對的成熟。
在華飛想來,他不僅要幫助他們成長,他更希望,這些孩子們長大後,能成為有用的人才。而不是在流浪中,永遠流浪下去。
離開童子軍營,華飛直奔鐵血學院。鐵血軍校的新校區已經落成,建在合肥與三河之間的巢湖邊上,風景也算清淨。一期學員近千名,二期報名學員已經達三千多人。等到二期開學後,鐵血學員就將面臨嚴重的教員人數缺乏。對此華飛一邊在國內廣招教員,一邊電請史密斯和艾德西幫忙從各自國內招聘軍事教官。
另外,對鐵血第一期的學員進行考核,挑選部分優秀的學員,送往德國和美國的一些軍事院校深造。由於和艾德西有言在先,此事合作的非常順利。
軍隊擴編的問題雖然因為整個裁軍的大勢而不得不暫時擱淺,但華飛對於毒人特戰隊和毒蛇狙擊隊的訓練擴增計劃,並沒有絲毫落下。那些德**官在華飛的軍隊裡受到了熱情的招待,加上有希伯等德國退役軍官偶爾作陪,讓他們絲毫感覺不到身在異鄉的孤獨。這批德軍精英軍官對於提高鐵血軍校的軍事教學素養起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炮兵測繪,工兵等科目,得到了非常好的加強。
更是在這些德**官的提議下,華飛的軍醫學院不久前開建,廣招各地會簡單醫術的青年人參軍。並在這些德**官的指導下,對軍隊的編制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完善。
還未走進鐵血學院,就見學院門口圍聚著一大堆人。其中不少人都身著無肩章軍服,都是學院地學員。
華飛眉頭皺了皺,他是比較討厭這種圍觀行為。尤其還是在軍校門口。還未待他走進,一名眼尖的學員已經看見華飛。
「敬禮!」這名學員迅速立正敬禮大聲吼道。
華飛沉著臉剛剛回完禮,就見那學院嗖地撒腿,跑進學院內,無影無蹤了。開玩笑,你們看看軍長那張充滿殺氣的臉。也不想想剛才咱們在圍觀誰?這軍長要是發起怒來,誰知道會被關幾天禁閉!
這聲大喝,立即引起其他所有圍觀學員的注意,只見敬禮聲此起彼伏,然後許多人不等華飛回禮,全都撒腿緊隨其後,紛紛跑回學院內。原本還圍聚了許多人的學院門口,只留下七八個人,眼睛全都盯在華飛的身上。
咦?這不是那個……叫什麼……子夏。對。鐵血學院唯一地女學員。她站在這裡做什麼?另外那些人是誰?站在子夏對面地是一名五十多歲。頭戴圓頂禮貌。身著松鶴紋長衫地老者。站在那位老者身後地。約有七八人。都是一身褐色地對襟馬褂。腰間鼓起。想是揣著短槍。不用說都是老者地隨從。
子夏最先反應過來。只見她突然幾步奔過來。然後在華飛納悶地眼神中。挽起了華飛地手臂。身體微靠。湊近華飛地耳朵小聲道。「校長。我不想回家。幫幫我!」
回家?難道說?眼前地這位老者是子夏地父親?華飛頓時有些莞爾。當初這個丫頭見鐵血軍校不收留她。急地掀桌子。踢板凳。最後更是無賴地向華飛討要回家地盤纏。當時華飛就猜到。這個丫頭可能就是偷偷從家跑出來地。如果。果不其然。都被父親找上門了。
那名老者見女兒突然挽著一名陌生青年地手臂。眼中怒火微閃而逝。處事經驗豐富地他。如何看不出華飛地身份似乎不一般。只見他拿著手杖。緩緩幾步走來。伸出左手道。「鄙人浙江王謙。未請教?」
「哦。失禮!」華飛迎上一步。握住王謙地手。微笑簡單地道。「廬州華飛。」
華飛感覺到王謙地手輕動一下。然後很快鬆開。只見王謙上下仔細打量著華飛。最後看了女兒一眼。重又盯著華飛。語氣毫無改變地道。「華軍長。我這女兒疏於管教。私自離家。我想把她帶回去。還請華軍長行個方便!」
原來如此,華飛看了眼身側的子夏,只見她低著頭,但是抓住華飛臂彎的手,卻用力地使勁。
華飛抬頭笑了笑,「王老先生,很抱歉地告訴您。您地女兒已經是中華革命軍第一軍的戰士,軍隊有軍隊的鐵律,即使是我,也沒有權利做主!」
王謙輕輕哼了一聲,然而,他對華飛,卻絕對早有耳聞。看著女兒和他如此親近,王謙心裡是五味陳雜。這個女兒從小就桀驁不馴,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難道說,她千里來此,卻是為了這個年輕人?她何時認識的這個華愣子?只是你個丫頭即使再有心思,也不能如此沒有名分,毫不知羞地和一個男人如此……。
「子夏!你真的決定不隨為父回去?」王謙終究沒有勇氣與華飛爭執,而是看著女兒,冷冷地道。
華飛感覺到子夏的身體似乎在顫抖,想輕輕拍拍她,然而終究沒有動作。半晌,子夏終於低著頭輕聲道,「父親,你原諒女兒吧,我不回去。」
王謙的呼吸加速,胸膛起伏的厲害。只見他舉起手杖,指著女兒,你你了半天,最終怒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直到王謙走遠,子夏始才抬頭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眼中淚光盈盈,卻最終沒有掉落一顆淚水。
「你沒事吧?如果你想回去,可以申請退學!」華飛心中輕輕歎了口氣,雖然他不明白這個女子為何要如此堅決。然而他敬佩,敬佩執著地人。
子夏轉首看了華飛一眼,清秀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這個世上,沒有人懂我!」
放開華飛的臂彎,子夏轉身走進學院。華飛以為這個丫頭很堅強。可卻看見她在踏入學院大門的門檻時,一不小心被絆倒。然後就趴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
華飛幾步疾奔過去,小心地扶起她,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子夏背過頭去。雖然肩頭依舊在抽聳,但她倔強地不願華飛看見她的淚水。華飛也不去打擾她,他明白,任誰面對父親如此質問,做出留下的決定,心中的痛苦,總是需要發洩出來的。
脫下一隻白色的手套從子夏地肩頭遞過去,子夏愣了愣,哽咽地道了聲謝。接過手套。
「敬禮!」子夏地臉上雖然淚痕依舊,但她似乎無事地轉身敬禮,然後看了看髒兮兮的手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校長,把你手套弄髒了,我會洗乾淨,還給你地!」
華飛無所謂地笑了,「對了,你難道真的姓子?」
「噗!」子夏跟個孩子似地被逗笑了,然後大聲道,「報告校長。訓練要開始了,我走了!」
說完,這個女子輕快地跑開,似乎跟平日裡,並沒有什麼不同。
郭通這時湊了過來,乾笑著道,「那個……少爺,她父親姓王,她當然也是姓王啦。她叫王子夏。少爺你不會剛剛才知道吧?」!華飛用咳嗽掩飾這個弱智的尷尬,趕緊去拜訪那幾名德國現役軍官。關於軍隊地建設發展,他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和這些人討論。
足足討論了一個小時,華飛是大有收穫啊。當他正準備離開鐵血軍校時,卻聽見軍校靶場上傳來密密麻麻的槍聲。華飛大感興趣,立即聞聲向靶場走去。
一隊隊學員,全部趴在地上,二百米十發彈步槍臥姿射擊。看著每個人都能輕易打出七十環左右的成績,華飛非常高興。正當他準備走向下一個靶場。他再次看見一個熟悉的聲影。王子夏。
華飛輕步走過去,後排負責記錄成績的學員正要敬禮。卻被華飛輕聲制止。拿著值班學員的記錄冊,卻見王子夏的成績為零。
關於王子夏和華飛的傳聞,早就在學院裡傳的沸沸揚揚。而此謠言傳入王子夏地耳中,也不見她有何反應,於是學員們就更加確信了。負責值班的學員見軍長竟然來親自看王子夏的射擊成績,而成績為零,於是趕緊小聲解釋道,「報告,軍長,王子夏……同學還未開槍!」
哦?華飛輕步走到王子夏地身側,緩緩蹲下。卻見趴在地上的王子夏眼睛閉著,一動不動,額頭的幾縷細發,隨風緩緩拂過鋼鐵的槍身。
突然,只見王子夏嗖地睜開眼睛,不足一秒的時間,右手的扳機猛然扣下,砰!不等槍口的火焰飄散,她動作飛速地拉動槍栓,子彈重新上膛。砰!幾乎在子彈剛剛上膛的那一霎那,右手的扳機再次扣下。
就這樣,十發子彈,最多十秒,全部射完。射完子彈後,王子夏並未站起,而是依舊趴在地上,閉著眼睛,張開小口,大力地喘著氣。
遠處地報靶員打出旗標,值班的學員激動地大吼,「九十一環,九十一環,王子夏同學再次打破二百米臥姿射擊記錄。」
「哈哈,好,好!」華飛無比開心地拍著手哈哈大笑,這一刻,他覺得當初留下王子夏,卻是原來的正確,原來的英明。
王子夏對於同學們的驚呼聲,早已習慣。但她顯然沒有注意到,華飛卻站在她的身旁。快速地站起,連衣服上的塵土也來不及拂拭,立即敬禮,持槍肅立。
「好,你令我刮目相看。不要如此嚴肅,沒想到,你還是個神槍手啊。我要獎賞你,說吧,你要什麼,我絕對滿足你!」華飛特別高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為自己高興,還是這個丫頭的表現高興。
王子夏的臉上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地表情,聞言只是淡淡笑了笑,「報告軍長,我可以每天申領二十發子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