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攻城全面開始,伴隨著馬克沁重機槍強大的火力掩護,希伯立即派出一個連隊的戰士,攜帶大量手雷,弓腰迅速接近城牆,另一個連隊的戰士配備雙手槍,緊隨其後。工程營備好雲梯,隨時待命。
只見第一連隊來到城牆下,紛紛拉響手雷,準確無誤地拋向城牆上。咚咚咚……!隨著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希伯手一揮,工程營扛著雲梯,拿著鐵鍬迅速奔向城牆。
咚咚咚!第二輪手雷更加密集地炸響,原本就非常稀疏的槍聲,一時間陷入沉寂。雲梯被迅速搭上,早已準備好的手槍連第一時間登上城牆。華家老家丁劉海第一個登上城牆,乜目揮槍就是一陣連射。那些原本趴在石牆上蠕動掙扎的守軍,很快就沒有了聲息。
幾名倖存的守軍被槍聲驚醒,下意識地抬槍就向劉海的方向射擊。劉海反應非常迅速,一個滾身,快速把彈匣內的子彈全部射出去。
「小心!」
在聽見喊聲的同時,劉海只覺手臂一痛,瞬間就有些濕熱的感覺。回頭一看,一名守軍拉動槍栓,已經把一顆子彈上膛。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劉海的大腦瞬間有些宕機。
砰!槍響了,不過卻是熟悉的勃朗寧手槍音。看著那名守軍的額頭上露出一個子彈大小的窟窿,緩緩倒下。劉海情不自禁吐出口氣,一邊迅速給手槍上彈,一邊回頭對著救了他的兄弟大笑道,「狗蛋,謝了,老子欠你一條命啊!」
那名叫狗蛋的戰士也不多話,只是憨厚的一笑,即抬槍開始壓制城牆上敵人的反擊。
隨著越來越多的新軍登上城牆,更多的安慶守軍開始從城下奔上來支援,城頭的戰鬥進入白熱化,越來越激烈。
與此同時,一連工程士兵正在用鐵鍬奮力掘開城門後的土堆,另一連工程兵則爬上城牆,隨時準備吊運重機槍。
華飛當機立斷,立即吹響全面攻城的號角,一團戰士紛紛跳出戰壕,高呼衝啊,士氣高昂地奔向城頭。
此刻潛伏在安慶城內地革命軍見機不可失。也當即決定趁機舉事。六十二標地李乾玉迅速率領所部。奔赴北門。計劃協助革命軍打開城門。六十一標地柏雨田。張保德等其他革命黨人則率所部就地攔截勸降增援地新軍。
當第一挺馬克沁重機槍被吊上城牆並開始射擊後。整個戰局地勝負基本已經塵埃落定。安慶守軍紛紛逃散。再沒有一支新軍敢正面衝擊重機槍彈雨保護下地城牆。
這時。一支手臂繫著紅繩。打著革命軍旗號地安慶守軍迅速奔來。就在希伯決定開火時。那隊人遠遠高呼道。「不要開槍。我們是革命軍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希伯可不管你們這啥革命那啥革命地。他只知道他地職責和任務。就是不准任何敵人接近城牆一步。正在他準備下令開火時。華飛已經趕至。按下他地手臂。輕聲道。
「一個排。四十幾個人而已。看看他們玩什麼花樣!」
卻說李乾玉見城牆上果然沒開火。興奮地率領所部奔至城牆下。一邊命令部下迅速掘挖城門。一邊帶著兩人奔上城牆。
「我是暫編三十一混成協六十二標同盟會代表李乾玉,請問貴部長官是哪位?」
「啊,原來是李兄,久仰大名。」華飛走上去一把握住李乾玉的手,熱情地道,「鄙人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師長華飛,聞聽武昌舉事,心中興奮難言,立即率領所部南下,光復安慶。這次順利光復安慶,李兄等同志功不可沒,兄等皆是我中華民國的功臣啊!」
李乾玉被華飛如此一捧,臉色通紅,非常不好意思地道,「哪裡,哪裡,同為革命,同為國家民族,不敢貪圖什麼功勞!」
「李兄大德,華某自愧不如。如今這安慶雖然已經攻下,但城內畢竟還有為數不少的頑固新軍。當務之急就是攻下軍械庫,藩庫和巡撫衙門,避免兵亂後,局面不可收拾!」
李乾玉一聽果然不錯,當即就道,「華師長,我知道軍械庫和藩庫的位置,願為先鋒,拿下此據點。」
「好,李兄既有此言,吾當可放心。」華飛舒了一口氣,轉身道,「華大,你率領所部一營二營,協助李排長,務必迅速佔領軍械庫和藩庫,不得有失!」
「是,一營二營,跟我來!」
直到李乾玉和華大等人離開有段距離,他的心中才開始嘀咕。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番號啊?華飛,這個人是誰?以前也沒有多少耳聞啊!為什麼會忘記問他的詳細身份了呢?奇怪啊!
算了吧,華師長說的對,軍情如火,容不得耽誤。看看這隊革命新軍的武器裝備,那叫一個精良啊。說不定是同盟會上層早就秘密籌備好的,就等這一天的到來呢。
不提李乾玉那邊的心思,城門打開後,防守陣地迅速穩固。華飛立即就命令希伯率領所部,攻打安慶巡撫衙門。對於希伯剛才的攻城指揮,華飛極為滿意。不愧是德軍退役上尉,單這軍事指揮素養來說,絕對屬於一流的。
整個安慶的市民,鎖在屋內整整一個下午。初始只聞槍彈聲不絕於耳,爆炸帶來的震動,更是讓整個大地都在晃動。每個人都把門栓的緊緊得,這戰後,不免會發生一些騷亂,他們只能期望,那些兵痞們不要找上自己的家門。
三點多,城北的戰鬥漸漸平息,整個安慶城除了偶爾的槍聲外,一切似乎都穩定下來。有膽大的市民伸出頭去,卻見整個街道上安靜的可怕。遠處除了偶爾整齊走過一隊軍容嚴正,身著黑綠色軍服的新軍外,連隻老鼠也發現不了。
「報,軍械庫已經佔領。」
「報,藩庫已經順利攻佔。」
「報,三十一協大部新軍,業已投降,已被集中看押!」
「報,二團三營巡邏士兵槍殺地痞十九人,抓住企圖趁亂打劫的流氓四十七人。」
「報,安慶街頭秩序已經平定,一團華大團長正在搜捕殘餘敵軍!」
安徽巡撫衙門內,隨著通信兵一次次把最新的局勢上報過來,巡撫朱家寶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
行動迅速,動作果斷,火力兇猛,軍紀嚴整。這就是革命新軍嗎?如果各地的革命新軍全都如此的話,那麼大清朝,就真的無望了。
「朱大人,該你做決定了!」華飛坐在巡撫衙門的大堂上,姿態悠然地道。
朱家寶略一猶豫,彎下腰道,「本官,哦,朱某願意革命,請長官接納!」
「很好!」華飛從椅子上坐起,立即道,「我需要你以安徽巡撫的名義,通電全國,宣佈自辭安徽巡撫之職,安徽獨立。」
「惟請長官留朱某一條性命!」
「快去發通電吧,革命者,既往不咎。只要你不是罪大惡極之徒,新中國會有容納你的地方。」
「多謝大人!」看著華飛轉身就要離去,朱家寶實在忍不住喊道,「未敢請教長官名諱?」
「廬州華飛!」
廬州……華……華愣子……?如果不是心理承受力極度堅強,朱家寶差點就口噴鮮血,倒地而亡。這……這是在自掘墳墓啊。怪不得安徽突然之間,哪來的革命新軍第一師嘛。原來這個華愣子,早就參加了革命黨。並假借地方保衛團之名,秘密訓練新軍。悔之晚矣,當初為何不察?
眼見大局已定,此時的朱家寶,哪裡還有力氣再度翻身。或許……或許朝廷也自顧不暇了,還是安安穩穩地做個新朝的富家翁,離開這個激流湧蕩的漩渦吧。朱家寶歎了口氣,提筆寫下自辭電文,頹喪地送往電報局。
「立即發佈安民告示,宣佈安慶光復。今晚在巡撫衙門,召開獨立會議,邀請安慶革命黨人與名望鄉紳,商討組建臨時政府事宜。」
「立即通電全國,以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的名義,宣佈安徽獨立。」
「立即電告安徽各州縣,命令各地自動宣佈獨立,組建革命軍臨時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