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夏將夜時一場繁華堪堪落下而微帶粘稠的熱風吹來夜的喧囂又悄然升起。
這個城市黑夜永遠比白天繁華也更寂寞。
這是城也是星城——
群星璀璨年華在指尖跳舞捉也捉不住的最是消耗青春的內陸大都會。
一襲黑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站在霓虹閃耀的步行街頭仰望著對面電影院牆上8米高的大海報神情迷濛半瞇的眼睛下長睫剪影惑人心魂。
海報上顯出的是一片大漠黃沙蒼莽北國朔風寒吹一個女子單人獨騎長劍染血白裙沾塵正一往無前的奔著。
連串的風沙捲起長龍被她甩在身後女子紅唇緊抿鼻樑挺直秀麗整個曲線都是驚心動魄的驕傲與淡漠。
也許執著到極處反而才是最能看得開的。因為她只要那唯一想要的餘下都無所謂。
仰望海報的黑裙女子又低下頭她緊了緊手掌那裡握著的正是兩張電影票。
《白曇花》這是五年前的老電影了當年那位女主角因為神秘與流言而倍受爭議而到如今人們反而懷念她。無論如何《白曇花》當真成了絕唱而「一眨眼的愛戀」又曾賺掉多少純情少女的眼淚?
此刻正等人來接收手中另一張電影票的女子其實卻並不喜歡《白曇花》。不喜歡但她卻偏偏不厭其煩地買著《白曇花》的電影票約著不同的人來看這出讓她一天天感受著韶華不再的老電影。
她老了。
她的年紀其實也並不是很大二十四五歲地女子。正是女性最為嫵媚的時候。然而她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紋如果不化妝她甚至蓋不住那點細紋。
當然長久日夜顛倒的生活再加上失眠憂鬱她有千萬個韶華早去的理由。雖然那並不是她想要的。
「玉虹。」有人這樣輕聲叫她。
她回過頭望向來人。這並不是她要等的那個男人而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高挑卻帶著溫和微笑的女人。
「白夜?」她這樣問。
「是我。」女子依然微笑。眼中是她既熟悉又陌生。但確定很遙遠的溫柔「你也可以叫我白瀟。」
林玉虹要找白夜理由很簡單。因為她要移民去新西蘭所以與當年地們說起所以才感歎想要再見白夜一面。她沒想到果然見到了銷聲匿跡多年地白夜也果然見到曾經地少年已成了美麗的女子。
「果然是你!」她低呼。「一直都是我。」
「謠言有很多。可是相信的沒幾個。」林玉虹定了定神才歎息一聲「我一直都不願意相信但看了《白曇花》我又覺得那確實是的。」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關係?」白瀟穿著斜襟的無袖襯衫。九分窄褲圓頭平跟鞋樸素大方之中是清洌秀麗她微微側頭眨了眨眼睛「五年呢玉虹。可以發生多少事……我成了誰。又有什麼關係?」
林玉虹的素手一如當年。輕輕捋過鬢角秀髮頭微斜眼波流轉卻是風情萬種。
這個動作白瀟很熟悉。但她更記得的其實還是林玉虹白裙之時低頭羞澀的笑。
就連玉虹的笑都早已不似當年那麼她還是不是白夜又有什麼關係呢?
「沒關係……」林玉虹喃喃重複然後搖頭道「你不問問這幾年的事?」
白瀟笑道「電影要開始了我們是進去看還是在這裡繼續說?」
黑裙女子低下頭沉默半晌然後又抬起頭自嘲一笑「你人都站在這裡了還看什麼。以後再也不看《白曇花》。」
「其實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都知道。」白瀟輕輕上前一步拉起林玉虹地手「你有你的夢想我有我都夢想早就不同路你在當年不就明白了麼?」
「也許……人的年紀越大就越容易懷念過去而擁有的時候卻偏偏不願意珍惜。只是誰也回不去了沒有誰還能回去。」林玉虹反握住白瀟的手用力緊了緊然後鬆開「你的樣子不親眼見見我總是不甘心的。」
「現在你見到了。」
林玉虹底下頭不再出聲。
這個時候白瀟地手機響了起來她向林玉虹歉意地笑了笑按下接聽。
「小書?」
「沒什麼我很好。」
「你放心你跟五哥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包一個大紅包。」
「我嘛……不急呵呵好的拜拜。」
林玉虹又抬起頭輕喚一聲「白瀟。」
瀟應著正要說什麼手機鈴偏又響了起來。
「什麼?有人舉報BUG?很嚴重嗎?居然找我?」
「秘境的開放問題嗎?好我馬上回來。」
白瀟掛掉電話又習慣性地揉揉眼角無奈道「玉虹公司有事對不起我必須馬上趕過去處理。」
「聯眾江湖中國區的技術總監是嗎?」林玉虹淡淡一笑神情開始清冷了下來。
「是的。」「你還記不記得辛嶼?」林玉虹忽然話鋒一轉。
「小嶼我當然記得你也認識他嗎?」白瀟皺皺眉。
「他做你的副手?」
「他是主管銷售地跟我不是一個體系。」白瀟想起那通電話心中有點急「玉虹我們改天再聊?」
「不用了我已經放心了。」林玉虹嫣然一笑「你走吧。」
瀟頓了一頓然後不再猶豫轉身大步往停車區走去。
身後傳來林玉虹幽幽細細地一句話「不知道你要怎麼選擇?」
「早就選擇好了。」白瀟低低自語洒然一笑然後拿出手機按下一個快捷撥號。
「沈錯。」
「我在開會白瀟。」
「能給我一分鐘嗎?」
「好你說。」
「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你曾答應欠我一個懲罰?」
「我記得你說。」
「我罰你……賠給我……一輩子。」
那邊似乎傳來重物墜地聲白瀟卻微微笑著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