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我坐你前面小姑娘最多四個小時以後我們就可以到達美麗的霧都了。現在嘛哥哥我可要試試看能不能在飛機上邂逅一場浪漫的空中戀情你自己管好自己注意不要說認識我哦。」方秋卓痞裡痞氣地說著斜身坐到一個位置上然後頭後仰靠上靠背不再多看白瀟一眼「唉雖然小姑娘不怎麼會打扮不過威脅還是有點大可不要嚇到了我溫柔的小美女們要知道你這種暴烈型的我最吃不消了……」
白瀟猶豫了一下本來準備從隨身小包裡拿月餅的手又收了回來她搖頭笑笑道「先生你是誰你在說什麼我認識你嗎?」
方秋卓被噎了一下反而笑道「好不錯就是這樣可愛的小姑娘我們一點也不認識。」他說完閉上了眼睛不再吭聲。
白瀟嘴角微微上翹搖了搖頭隨即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37號白瀟的座位是靠窗的而飛機即將起飛她鄰座的3號卻還遲遲未到。掃了一眼身邊的空位白瀟對此並未多想旁邊座位空著她還舒坦些呢。也將頭靠到椅背上白瀟開始閉目養神。
廣播裡悅耳的女聲提示音響過後飛機起飛的巨大轟鳴聲開始響起白瀟只感到週身氣壓一變微微的不適之後飛機已經緩緩爬升。
「起飛了……」一個略帶低啞的女聲在白瀟耳邊悠悠響起。
白瀟睜開眼來只看到旁座上正坐著一個女子紅衣黑裙一個有著大波浪披背卷髮唇色鮮艷眼影暗紅眸光幽幽的女子。
白瀟的眼睛帶著驚訝地睜大了。
「很意外?」女子鮮艷的紅唇微微一勾很嫵媚地向著白瀟眨了一個媚眼「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我吧……並且是在這裡。白瀟……」她說話尾音總是帶著餘韻彷彿香水的尾調綿綿不散。
「Erzsbet!」時隔數月再見這個女子。白瀟又再次忍不住地脫口叫出了這個名字。
Erzsbet藝復興以後匈牙利女伯爵的名字那個野史傳說中的吸血女伯爵雖然未必當真存在過。但眼前女子的神韻姿態。無不讓人聯想到那個傳說中的人物。這樣地人物白瀟見過之後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
只是今時已非當日奇異的咖啡店之旅太過夢幻詭譎經歷過《白曇花》的拍攝與數次生死大限之後的白瀟。也不再是那時剛從校園中走出侷促地尋找著兼職地白瀟。
恍若隔世再見吸血女伯爵的感覺。就是這麼奇妙。在白瀟的印象中有些喜怒無常性情古怪的Erzsbet這次面對白瀟失禮地稱呼卻是溫和地笑了笑她慢悠悠地說著「Erzsbet這個人雖然並不是我。但還是有點意思呢……白瀟。說起來我知道你地名字。你卻一直不知道我的名字現在我也該告訴你啦……我叫……宣若宣紙的宣若有所思的若。」
宣紙與若有所思?白瀟還是頭一個聽到用這樣的詞語來解釋自己名字地人宣若果然是個怪人連名字也一樣古怪。
「宣…瀟輕輕叫了一聲。
宣若含笑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以前並不叫宣若呢我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的爸爸媽媽叫我宣宗天。」
「宣宗天?」白瀟疑惑地叫了一聲這次心中地古怪之意一直浮現到了臉上。
「很奇怪?」
「有點。」白瀟坦然承認「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霸道太男性化了一點。」白瀟想著「宗天」二字直有傲視天下之意可比她以前的名字「白夜」還要男性化得多。而一般的普通人家也不會取這樣帶著帝王式霸道的名字宗天之意豈非代天下界天之子天子?
這麼一個大美人若真叫宣宗天那可詭異了難怪她要改名字。
「我叫宣宗天是有道理的。」宣若纖長的手指稍帶蘭花輕輕拂過鬢角這姿勢真是百媚橫生。她身子微斜靠近白瀟耳邊極輕極輕地吐息著「宣宗天本來就是一個男人地名字而我……原本就是個男人……」
恍若被雷霹電炙白瀟呆住了一道劍光自天外破空而來喀嚓一聲脆響輕易就將她以前寂寞無邊地世界刺得五顏六色混亂莫名。
「我叫宣宗天是有道理的。」白瀟神思冥冥耳邊卻一再迴響著宣若地輕言細語「而我……原本就是個男人……原本就是個男人……原本就是個男人……」
「瀟瀟……」宣若輕輕推了推白瀟臉上笑盈盈地長睫閃動她仍然靠白瀟靠得極近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很奇怪嗎?小傻瓜……」
白瀟眨眨眼睛有些傻呆呆地點了點頭。
宣若噗嗤輕笑又歎息一聲在白瀟耳邊道「你現在知道了吧我以前為什麼那麼痛恨你不會打扮自己……唉像我們這樣特殊的人不知道有多羨慕那些正常的完全的可以肆無忌憚綻放青春的水一樣的女孩子呢……」
白瀟又傻傻地點了點頭心裡開始覺得不知道是自己弄錯了什麼還是宣若弄錯了什麼她說的話怎麼就那麼怪異呢?
但白瀟的心裡終究是駐進了一股暖流不論宣若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也不論宣若與她之間曾有過什麼不愉快至少這一刻宣若讓她知道了她並不是完全孤獨的在大千世界裡她也不是個純粹的異類。
是啊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個世界上什麼奇怪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呢?
「宣若……」白瀟側過頭與眼前這張極至美麗妖冶的臉蛋兒近距離相望眼中幽色滾動深藏千言萬語。
「嗯……」宣若挺翹的鼻子間輕輕哼出一聲她又斜回身子靠在座位上坐正了「我在倫敦有個小窩那裡才是說話的地方呢現在啊好好修養做好倒時差的準備吧飛機上就不說啦。」
瀟也坐正了開始思考著這場相遇。
是不像巧合可是無論如何宣若告訴了她這世上像她這樣的人其實是有著一個群體的——那麼這誘惑就足夠她跟著宣若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