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黃山之上下弦月幽幽升起的時候劇組一行人回到了燈火通明的山頂酒店。
此刻的翠煙酒店卻比白天熱鬧太多遊人多已歸來酒店廣場之上更有許多自由隨性的驢友搭起了宿營的帳篷人們三五成群四下裡笑鬧之聲不絕於耳。
隨著劇組成員穿過廣場將進酒店大門的時候白瀟卻意外見到了兩個熟人。
「淺淺?」出聲的是安華生他皺著眉頭走到門口兩個並排站立的俊秀男女面前「時宇你怎麼帶她來這裡了?」
時淺淺今日一改從前清涼短打的著裝風格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連衣長裙裙子質地輕柔山風之下裙擺飄逸地飛動清純俏皮之外竟顯出了幾分典雅。她甜甜地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安叔叔是我帶時宇來的哦。我們來旅遊呢黃山風景好啊。」然後她的視線越過安華生落在白瀟的身上卻是幾個眨眼以眼傳神很是親暱地打起了無聲的招呼。
「安叔叔淺淺她一有時間就喜歡到處跑的。」時宇聳了聳肩頗無奈的笑了。這對異卵雙胞胎倒也有趣似乎他們到哪裡都是形影不離卻偏偏又總像對冤家般相互之間吵個不休。
看到這一對雙胞胎安華生第一反應就是頭疼其次就開始擔心陳諾和白瀟的「安全」尤其是陳諾以時淺淺對他的迷戀看來近斷時間他的耳根是別想清淨了。可是陳諾還要拍戲呢時淺淺不會這麼不知輕重吧?
安華生很不信任時淺淺在他看來不管時淺淺是個什麼身份這個時候站在《白曇花》導演的角度他是非常不歡迎這位時小姐的。
時淺淺今天卻顯得很收斂沒有眼冒星星地跑去糾纏陳諾也沒有吵吵鬧鬧地說要參觀拍攝她聽到時宇的話笑容不變人又向安華生走近了些脆生生地道「安叔叔黃山風景真是很好呢今天我們已經游過了翠微峰正準備明天去雲外峰看看你說這路線怎麼樣?」
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老安我不纏你們我們明天換地方玩去走得遠遠的你放心了吧。
安華生老臉有些燥熱當即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怎麼不好非常好!難得淺淺你有這個興致。」
幾人說著話進了酒店在三樓餐廳一起用過飯後便分散了各自休息。期間時淺淺十分守規矩沒有給眾人找麻煩也沒有過分糾纏陳諾倒叫熟知她的幾人一時有些不適應。陳諾心裡更是泛著酸暗罵自己有毛病竟還嫌麻煩不趕快貼上來。
白瀟畢竟還不夠熟悉時淺淺根本沒察覺到她今天的怪異所以當時淺淺敲開她的房門的時候她還頗為開心。他鄉之地見到時淺淺雖不算逢故知但也算是遇新友了。
「白瀟怎麼樣見到我驚不驚喜開不開心?拍戲好不好玩?」時淺淺笑容燦爛蹦蹦跳跳地進了門一邊連串地發問。
門在時淺淺的身後順著慣性自動合上了她不等白瀟回答又驚道「怎麼是雙人房呀白瀟你不是一個人住嗎?」
白瀟溫和地笑了笑時淺淺連珠炮似的提問方式讓她想到了鄉下老家鄰居大嬸十歲的小女兒。
「這是節約經費與我同住的是我們的總化妝師喬曼姐她晚上有約會所以會晚點回。」說著白瀟心中又有些落寞了既然想起了老鄰居的女兒那也就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聽到老家孩子們那一聲聲「白夜哥哥」的叫喚她失去的又何止是友情?
時淺淺沒注意到白瀟情緒的變化她很開心地道「對啦聽說這裡夜晚的廣場上會有一些好玩的節目呢我們也不要呆房間裡啦一起出去看看吧叫上時宇和陳諾。」
白瀟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想到自己與陳諾的第一個對手鏡頭拍得那麼艱難又覺得多與陳諾接觸接觸熟悉熟悉還是有必要的。
「好去叫他們。」白瀟點頭「淺淺他們不一定在房間直接打電話跟他們說吧。」
接通手機以後陳諾答應得很爽快時宇卻有幾分不情願。一直到四人碰頭了他還抱怨「時淺淺你在打擾我休息你當我從愛丁堡飛過來不累啊我不是超人我要倒時差的。」原來時宇竟然是今天才從英國飛到黃山來的中間還轉了幾趟飛機一路頗為波折。
白瀟這才明白感覺到與時家雙胞胎之間生活環境的巨大差距。一日之內乘飛機橫跨歐亞對普通小市民而言實在是不容易而他們出國回國卻是瀟灑自由得很彷彿不過是北京到天津那麼簡單。
那麼時淺淺當初怎麼會在彩色印象那麼一個小影樓裡當接待員呢?這點實在令人費解。不過白瀟也沒打算深究人家在怎麼樣那是人家的自由她沒有凡事都要管個清楚的癖好。
隨意閒聊著四人穿梭在廣場中這夜晚的酒店廣場果然有些意思。
除了宿營的帳篷廣場上還有很多帳篷是用來擺小攤的小攤上出售的東西千奇百怪工藝品、紀念品、小玩具、黃山特產、小寵物什麼的各種都有。更熱鬧的是還有許多少數民族的年輕人們穿著民族服裝或敲打或彈奏著民族樂器載歌載舞表達著獨特的民族風情。
月下的翠微峰不見白日蒼翠顏色卻綽約如處子立在群峰之間山色朦朧月光如水而峰頂歡笑熱鬧真是美好也如歌。
陳諾戴著個大墨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臉卻正對著一群舞蹈的黎族姑娘不肯偏開少許。
姑娘們的帽子寬而扁自中心向兩邊垂著錦線錦線隨著她們的舞蹈動作而晃動飄逸且嫵媚。她們的衣帽都是深青做底色彩褂的細紋點綴在深青之上既樸素大方又鮮明活躍充滿著獨特而神秘的民俗風情。
白瀟看著視線也被牢牢吸引住。
時淺淺不樂意了噘起了小嘴道「陳諾你不至於吧少數民族舞蹈而已又不是跳得特別好的那種你會沒見識過?」
陳諾搖頭道「我不知道這是哪個民族的女孩子在跳舞但是我羨慕她們可以在隨便哪裡都快樂地無顧忌地舞蹈。」
陳諾沒說的是而他就連這夜晚隨便出來一逛就要用墨鏡將容貌遮擋住。
白瀟若有所感望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移到正在舞蹈的姑娘們身上解說道「這些是彝族人現在的舞蹈應該是從跳歌的舞步中改編過來的。跳歌本來是男女集體參與的歡慶舞蹈動作也比較激烈粗獷。而在這裡女孩子們集體跳起來卻顯得秀麗活潑而富有節奏感。」
「有點意思吧。」時淺淺驚訝了「不過白瀟你居然會知道這個?」
時宇也將視線落到白瀟身上以示驚奇。
白瀟依然注視著場中壓低聲音道「仔細聽月琴聲響起來了也許這個舞蹈會停下接下來是長詩或者歌唱。」
舞蹈果然停了下來然後是一個動聽的聲音響起。
一個女聲開始唱詩雖然普通話並不標準有些發音還讓人聽不大清但韻律獨特非常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