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錯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笑容也是極淡的但並不顯得虛弱也沒顯出白瀟所擔心的低靡模樣倒像如今這一切起伏變換都沒發生過他仍如當初那般頭頂無數光環、手掌龐大財勢。
到這一刻白瀟才真是有些欽佩他。身家雄厚的人要建立自信和氣勢很容易但一個人若一夕之間輸掉億萬身家還能保持這從容氣度就叫人不得不欽佩了。白瀟對沈錯的好感很大一部分是從並肩打倒幾個小混混開始的這感情裡最多的便是帶著兄弟義氣的友情或者此外還有些難言的微妙的東西但這個時候這感情裡卻不免添上了幾分敬意又讓白瀟覺得沈錯這個人瞬間清晰也遙遠了起來。
很難再生起什麼雙眼朦朧的微調浪漫了這個時候的沈錯給白瀟的唯一感覺就是很強強到完美所以不真實所以遙遠了。
這個時候白瀟才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凡人與這樣的沈錯根本不在一個世界。門戶差異不是影響人交往的理由而生存環境的鴻溝卻是影響人交流的重大難題。
不看身份年齡閱歷背景那所謂的「白頭如新傾蓋如故」畢竟還是只在古人的傳說中至少現實裡白瀟還無緣得以親身體驗。
沈錯只是一個微笑還未答話白瀟心中卻已是心念起落滿腔關懷頓時淡了下來竟有些索然的感覺。是朋友但總是少了幾分親近和無所顧及的感覺了或者她跟沈錯根本就不適合在這高高的大廈裡見面。他們可以在暗夜下的小巷裡沉默散步也可以隨便尋個小店對飲幾杯總之都好過將接觸深入到對方具體生存的空間來。
沈錯你何不將神秘堅持到底呢?白瀟心中的歎息悠悠飄蕩還不知要去向哪裡又忽然被一聲驚怒叫罵打斷。
「他娘的!」一個便衣警察跳腳大罵「老子靠他先人!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了這殺賊居然自殺!他真以為自己在演殺手電影——」
「軒轅!」鍾紹亭從半蹲著到直起身嚴厲地打斷了軒轅松的咒罵他眉間川字糾結得都快擠成堆了「把你在部隊裡的那些痞氣給我收起來你現在是公安特警!明白嗎?」
年輕的小警察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挺直脊背像一桿標槍然後大喝「明白!」
鍾紹亭歎一口氣搖搖頭道「面色泛青忽然暴斃似乎是毒殺讓法醫過來吧。」他按通對講機下達指令「二隊封鎖好整個樓層現場所有人不得離開2樓注意排查看與會者中還有沒有隱藏殺手。」
「我要離開!」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高八度響起是顧青顏。她臉色很難看慘白中隱隱泛著青似乎是嚇的又似乎是氣的「我要離開這裡太危險了!」她本來已經有些靠近被捆綁的犯人忽見犯人嘴角流著黑血抽搐著倒地又慌忙後退退得太急連腿都似乎被崴住。
羅翼海自後面輕輕攬住她的腰將她扶穩了又在她耳邊低低一笑「青顏妹妹腳還好麼?你的演技似乎日漸爐火純青看來拿個金像獎也是指日可待啊。」
幾乎全靠在羅翼海身上的顧青顏身體一僵。
羅翼海繼續在她耳邊低聲笑「青顏妹妹你可別誤會了這話可不是我要說的哦而是我的雪雲表妹非要我轉告的。你看我是個笨蛋我可不知道她這莫名其妙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要不青顏妹妹給哥哥我解釋一下。」
劉雪雲?想到劉雪雲顧青顏瞬間就想到了沈錯然後她一個機伶沈錯還在這裡看著呢。
顧青顏惡狠狠地推開羅翼海怒道「羅翼海你自重!」然後她又向鍾紹亭靠近一步肅整表情道「鍾隊長難道你認為我顧青峰控股公司的堂堂執行總裁會與這些亡命之徒有什麼關聯嗎?這裡太危險了我必須離開!」
「顧總」鍾紹亭眉間川字稍稍舒展開了一些他表情是近段時間來難得的溫和語氣卻依然很強硬「這是例行程序你暫時不能走。不如我現在就讓軒轅陪你回警局做個筆錄?」
這個問句比不問還讓人惱火顧青顏脾性偏激當即便要發作。
「好了青顏侄女要相信人民警察的能力嘛。」一個中年男子從門口走進他啤酒肚微凸笑得很燦爛「是吧鍾隊長。尤其在這個人還有買兇殺人的動機和能力的時候作為可能範圍內的嫌疑犯相信鍾隊長是絕對會保證這個重要犯人的安全以便於起訴是吧?」
「時先生」鍾紹亭微微一笑「警察習馬哲我們只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顧青顏反而將已到爆發邊緣的怒罵收了回來也不再提要離開的事只是冷冷一笑「時二叔我顧青顏對沈錯如何大家都清楚我會有動機去買兇殺他嗎?只怕更有這個嫌疑的是您家裡的那位時大叔吧?而且歹徒開槍之時您似乎已經不在會場了呢……」顧青顏眼波流轉瞬間媚態橫生語調反而有些慵懶了「當時您似乎說要去上廁所。這個您上廁所的時間可真巧啊巧到簡直和歹徒開槍時間達成默契了您說這個怎麼算呢?」
時瑞的額頭油光油光的他用手一拍忽然歎道「這運氣太好了也叫人誤會啊唉……老時我等下出去應該可以去多買幾注彩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