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嬌 第一卷 盛夏 第十七章 才女初露鋒芒(中)
    那位世叔卻不過姚老闆情面那幾樣飾高高的估了三百兩銀六十個五兩一錠的小元寶抬出來推的小山樣高。兩個夥計幫著抬回莫家巷

    這樣一堆小元寶堆在桌上小桃花轉來轉去心裡捨不得那幾根釵問小姐:「小姐的那幾根釵哪一根不是五六十兩買來的怎麼這樣便宜當掉?」

    滴珠笑道:「你白在我家這些年就不曉得當鋪是九出十三歸?本來值十分的東西若要去當給你五分就是上上籤兒。或是你去當能當得二百兩就是你本事。」把銀子盡數移到箱子裡。使了個心腹叫做姚大毛的就在莫家巷左近尋鋪面。大年下人家鋪子多是關門歇業。極容易就尋到間鋪面。就在瑞記雜貨鋪隔壁兩間門面樓上兩間閣樓後頭兩間房一年只要十八兩租金。姚小姐親自去看過算計紙筆比不得絨線家家都要買就要開個絨線鋪。就把房子租下趕著叫家人粉涮牆壁打箱櫃。恰好有個富商尚家不知了什麼瘋好好的生意都歇掉貨物比市價都便宜半分。姚小姐取盡那三百兩買下許多絲錢又是許多汗巾、荷包、扇墜之類的零碎打點正月門。

    且說尚真真到了初二回娘家。尚家上下待王慕菲雖然不甚客氣也不至於冷淡。尚鶯鶯因為娘家的家財是她和妹子一人一半的為了避嫌不肯叫夫家人經手連夫婿都晾在一邊閒坐。真真又不是怎麼在行的人明曉得慕菲還不如她自然也不好叫自家相公上前。所以一應事體都是鶯鶯做主真真旁聽。尚家兩個女婿李公子青書和王秀才慕菲雖然都在尚家其實是兩個閒人。

    王慕菲記掛著蟾宮折桂猶自捧著書在花園靜室苦讀。李青書本是世家公子哪一日不是高朋友滿座夜夜笙歌?忍了兩日來尋慕菲道:「連襟我家十六弟在天香樓擺酒和我一同去耍耍?」

    王慕菲擺手道:「吃吃喝喝有什麼意思。不去不去。」

    李青書倚著桌子翻了翻他的書笑道:「書獃子你這般苦讀哪裡有用?文采再風流也抵不上家兄一笑。」拍拍他的肩道:「你我骨肉至親不害你的。席上有牛學道公子還有薛糧道兄弟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與我同去走走罷。」

    慕菲還在推辭驀地鶯鶯和真真姐妹兩個攜手進來聽說李青書要帶慕菲出去吃酒。鶯鶯忙道:「去罷與其在家抱怨無趣不如和十六弟樂一日叫人抬兩壇家釀的桂花酒去。」

    真真也推相公道:「去罷過年也要耍耍。」王慕菲教他們三人打攪斷了文思擲下書本笑道:「我是個村人若是出醜姐夫千萬替我遮擋一二。」

    李青書因娘子一直衝他微笑曉得這事做得漂亮拍胸脯道:「無妨誰敢瞧不起你就是瞧不起我李青書。」

    鶯鶯看不慣自家相公牛氣沖天的樣子冷笑道:「極是誰敢瞧不起李百萬家?」嗆得李青書差點閃了腰灰溜溜扯著連襟出門。

    王慕菲雖然和尚家大小姐不大對盤和這位富家姐夫還說得來因笑話他怕老婆。李青書笑道:「你對真真妹子何嘗不是百依百順。」

    王慕菲搖頭道:「我家真真性子柔順何曾這樣當人給我下不了台?順著她些兒也是應該。」

    李青書不伏氣道:「我家鶯鶯心直口快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何苦和她爭一時意氣。自家人順著她些兒又何妨?」兩個誰也說不服了誰。還好天香樓離的不並遠見到李十六公子迎出來二人都打點精神寒暄。

    滿座俱是華衣美服的貴公子王慕菲只認得一個陳公子。那陳公子看他和李九公子一同進來就不似平常怠慢站起來與他見禮笑道:「王兄何故才來?」

    王慕菲因他臉向著自己說話眼睛卻一直看向李青書必是想藉機和李青書搭訕笑道:「路上耽擱了一會。」

    李青書和相識的朋友打完了招呼看到他還站在一邊忙過來拉他上前和學道公子、糧道兄弟說話。王慕菲留心看陳公子坐在角落裡背著眾人問李青書:「姐夫那位陳兄是府上親戚?」

    李青書隨意看了那邊一眼小聲笑道:「一表三千里的表親哪一房的不記得了理他做甚?來咱們和牛公子薛公子一處划拳。」

    慕菲和陳公子以往文會裡常遇到陳公子總是圍著幾位才女打轉和他不過泛泛之交罷了。聽說他不是李家親戚不過一笑就把他拋到腦後。打疊精神和牛公子說笑話陪薛公子猜拳吃酒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一來王慕菲極會看人眼色說話二來李九公子有心拉攏他就和牛薛兩位成了相與幾人訂下第二日到牛家吃酒第三日到薛公館賞梅第四日又是李青書做東。王慕菲也要請一回那位薛公子道:「王兄台你要請也使得請嫂子燒幾個菜咱們到你家吃一回就好天香樓日日吃他卻厭了呢。」

    李青書笑道:「薛兄說的極是。過了正月咱們好好到王兄家樂一樂。」散了二人走在回尚家的路上李青書笑道:「妹夫好運氣牛公子最是清高只和孔兄處的好。倒是薛公子是性情中人這般替你省錢就是把你當好朋友。秋試走薛大人的路子想必一個舉人穩穩在手裡了。」

    王慕菲歎道:「姐夫這般說豈不是讀書無用。」

    李青書笑道:「天底下最有才的除去李太白就是杜子美這兩位官運如何?這世人不得中舉又沒有錢的咱們酒席上遇見了無好話誇人家不得已叫一聲才子。誰當真誰是傻子。」說完牽王慕菲的手又笑道:「我家真真妹子極是天真爛漫的一個人為著你在泰山和鶯鶯跟前受了多少褒貶快快搏個舉子來叫她揚眉吐氣。」

    王慕菲本來心裡瞧不起這些富家公子生來好吃好穿就是讀書也有好先生教好不好使銀子開道功名易如反掌。今日李青書這般替他設法心裡也感動就在大街上唱了個肥喏謝他道:「姐夫一心為我我都記在心裡。」

    李青書受不得他這樣一本正經湊過來勾肩搭背笑道:「真有心謝不如請哥哥去梨花巷聽蘭兒唱小曲兒?」

    王慕菲曉得他是個老婆奴在家連丫頭的手都不敢摸的也就半真半假答應。到家李青書被泰山請去說話真真又捎話來說晚上要和姐姐一處查帳不回來住。他一個人無聊想著還天色還早不如回家看看。請個小婢進去說了少時裡邊送出一個食盒來他也不要人送自己拎著回城。

    正月裡滿街滿巷都是人一路上鋪子都開著門在做生意。王慕菲記掛自己家雜貨鋪的生意也不細看。走到巷口就看到自家鋪子隔壁新開了一間鋪子地下鋪著一層厚厚的紅紙屑裡邊好像沒幾個人。倒是瑞記的小夥計小三兒穿著一身新衣和一群頑童在路口放炮仗。

    王慕菲因手上食盒沉重清了清嗓子喊:「小三兒。過來拎東西。」

    就聽見那鋪子裡有人應了聲伸頭出來見是王慕菲一路小跑著接出來道:「原來是王先生。裡邊請裡邊請。」

    王慕菲認得是他家對面姚家的一個小廝小三兒笑著擺手正要說我叫我家的小三兒呢。卻聽見簾後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傳來幾個女孩兒掀了簾子都召手叫他:「王兄裡邊請。」

    王慕菲正在愣神姚家的小三兒已接過他手裡的食盒先進了那間鋪子顯見得是把他當成來賀人家新鋪子開張的了。王慕菲哪裡好意思說那是在下要拿回家的晚飯小生也不想和才女們打交道不得已沖眾才女拱拱手心裡還在心痛他的晚飯勉強笑道:「舍下還有事先回去了。」

    姚小姐收了他的禮不好意思叫人家空手回去上來拉他笑道:「小鋪新開張王先生進來坐坐我姚湘蓮收了先生的厚禮若是一盞茶也不吃一口那只有把先生的食盒退回去啦。」

    扭著頭對劉小姐她們道:「都來幫我請一請。」

    王慕菲怕和一群女孩子拉拉扯扯叫街坊們看見笑話幾大步跨到姚家的鋪子裡。這間鋪子不負姚小姐賽嫦娥之名佈置的猶如月宮一般:各色絲線掛在無數根小棍上高低錯落。帕汗巾並脂粉等物都齊備整整齊齊的擺在幾個架子上。樓梯處還掛著一架珠簾隱隱聽見上頭有女子和男子的說笑。

    王慕菲看了一回笑道:「茶呢?」

    姚小姐指指樓上笑道:「陳兄和梅兄幾位都在樓上今日小號開張還請王兄上去小飲幾杯。」看王慕菲皺著眉想要推辭的樣子想是他家的嬌妻在家等候存心為難他道:「王兄莫不是記掛家裡的嫂子不肯吃酒罷。」

    王慕菲年輕氣盛最不喜人家說他怕老婆忙道:「也罷好久不見他們我上去見見。」

    帶頭上去了。

    那位劉小姐附到滴珠耳邊道:「請這個呆子上去做什麼?」

    滴珠笑道:「這個王秀才雖然呆了些到底住在我家對門又巴巴的送了禮來怎麼好不留他一留。」請這幾個同窗一同上去。

    劉小姐因不喜歡王慕菲存心要叫他出醜故意當著眾人揭食盒笑道:「且叫大夥兒看看王家嫂子的手藝。」第一層是四碟乾果子兩小碟滷菜一碟泡椒鳳爪一碟糟鴨掌。劉小姐一碟一碟捧到桌上口內猶道:「這幾樣細果子卻少見王兄也捨得?」

    陳公子自從上回天香樓一別久有心和王慕菲結交忙出口相助笑道:「王兄快來我們正商議要聯句賀滴珠妹子哪再想你來。」就把紙上的聯句把他看把他的名字寫在最後叫他拈韻。

    王慕菲微微一笑坐在他邊上再不理會姑娘們。幾個秀才當著姑娘們的面怕聯不出來出醜俱都低頭沉思。

    劉小姐再揭第二層就無人理會。四個中碟卻是千張卷肉拆骨雞塊、油炸蝦和糖醋排骨姚滴珠忙叫人送到樓下去熱。第三層裡邊一大盆燒海參。這樣一盒也要一兩多銀子才辦得起來怎麼不體面。姚滴珠曉得王秀才身家不厚感他盛情趁眾人飲酒作詩下來取了好些絲錢和帕汗巾論進價也值二兩銀用紙包好放回食盒裡吩咐守在門邊的小三道:「回頭王秀才下來記得把盒子還他。」上去劉小姐問她:「哪裡去了?」她含糊帶過將晚散席這幾位秀才和小姐都買了四五兩銀的貨物走關起門來算帳除去酒席花費和本錢賺了也有十二三兩銀。

    滴珠頭一回賺錢喜出望外第二日索性了貼子把她在女學裡的同窗都請來吃酒來了也有二三十位小姐年紀只在十四五六歲之間都是爭強好生的年紀。誰也不肯當著別人的面少買。當下鋪子裡的存貨就去掉一半。滴珠晚上緊趕著進貨。如此這般三四日一個松江府的有錢人都曉得莫家巷口新開一個絲線帕店誰家小姐想買幾根絲線必到她家去一來滴珠是個女子可以說話解悶。二來滴珠自家也會繡花曉得小姐們愛什麼不愛什麼人家來配絲錢必要先問明白人家是繡什麼方才替人家配繡出來的繡件鮮活雅致。所以開張大吉一邊十來天天天只聞銀落錢箱聲。

    且說真真在娘家助姐姐十幾日忙好容易把家裡產業都折現變賣。攏一攏也有十幾萬兩銀子在手都藏在花園密室裡只他父女三個曉得連家僕都瞞過。這一日真真放心不下家裡的小梅和王慕菲辭了爹爹和姐姐回家。

    到家真真第一眼看見擺在上房當中大桌上的食盒心疼道:「這個食盒雖然樣子平常倒底是個物件兒怎麼不洗涮收起?」

    王慕菲笑道:「那天回來晚了隨手就擱在桌上。實是忘了我將去井邊洗就是。」

    真真推他道:「這個要溫水洗的先叫小梅燒水去。」自家上前揭了蓋子看裡頭一個碟子都不見收拾的十分乾淨最底層還有一個大紙包解開是些絲線帕也值三四兩銀子。不由的心裡納悶:「這些女人之物他是哪裡得來的?」

    悶悶的把紙包擱到架子上提了食盒到廚房問小梅:「前幾日姑爺回家可有異樣?」

    小梅想了想笑道:「那日來家天都黑了。姑爺好像吃了幾鍾酒」

    真真想想不對那天阿菲本是下午回去他走了一個多時辰天才黑必是有什麼緣故罷回來問他:「阿菲碟子哪裡去了?」

    王慕菲哎呀一聲拍頭道:「忘了。想來還在她家。又不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且等她使人送還罷。」

    真真笑問:「誰家?」

    王慕菲笑道:「對門姚家呀新在我們瑞記隔壁開了個絲線鋪子。鋪子裡收拾的極是雅致呢明日無事我帶你去逛逛?」

    真真見他扯得又遠了心裡的結越打越粗汪出一些酸來把紙包摔到他跟前笑道:「這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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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昨天昨天……是我的錯……哈皮的太哈皮了。對不起大家以後一定先寫稿後哈皮。

    話說八g呀喜歡呀好喜歡。握拳把八g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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