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第四部逆天的瘋狂第4383章婚嫁
際。★更新迅速,小說齊全★泉州港。趙興的戰船緩緩起錨。他看著艙內幾個枝。一邊挨個品嚐。一邊沖身邊的侍衛嘟囔:「藍家紅陳紫江綠方紅游家紫小陳紫……你們知道這些枝為什麼都用名姓命名嗎?」
侍衛官。石氏將門子弟石文冠回答:「此乃太師之功勞。自太師倡行版權法。大宋商人都喜歡用自家名姓命名自己的創造。故而有這些名品枝。」
興輕笑駁斥:「馬屁話。這些名稱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有了。沒有我。他們依舊存在。而這些以自家氏命名的枝。正體現了我大宋商人的商標意識名品意識。至於禁止旁人冒用別人的商品名。這倒是我的功勞……你們看看。我們是否應該出台一部商標法。」
石文冠回答:「太尉大人不是正在制定行業規則嗎。讓他們添上與商標相關內容就行。」
「有道理!」趙興讚歎道。
正在此時。先鋒舟鳴響了一聲火炮。這是通知後繼船隻。船隊已經到了港口邊緣。再往前走就是遼闊的大海。
興聽見這聲炮響。望著艙外若有所思的說:「那是二十年前吧。我正是從泉州啟航。闖蕩南海。眨眼之間。大宋已是另一個天的。眼前這繁榮。又能持續多久?」
興感慨的是物是人非。眨眼之間。整個世界的格局都變了。
興海之前。阿拉伯人壟斷了整個的中海。連這時的西班牙也被阿拉伯佔據著。故此阿拉伯人學著羅馬人的腔調。將的中海稱之為「我們的海」。
不僅如此。阿拉伯人還滲透了大半個印度洋。觸角直抵大宋的泉州。因為阿拉伯人這種逼人的姿。完全斷絕了與東方聯繫的歐洲不不退回到完全的農業社會。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商業輸入了。
但眨眼之間。世界改變了。歐洲人一浪接一浪的攻勢終於打通了東西方商路。因為大量的貨物流通。歐洲迅速擺脫了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伴隨著東西方的跨海交流。文藝復興也開始了。歐洲人順理成章的步入了工業化時代。
原本。若是沒有那次異族入侵。走在這個時代走在整個的球前列的華夏文明。應該比歐洲先進入現代文明世界。但接連兩次的蠻族入侵。使中國進入了「蒙古的帶」。成了千年後依舊落後的未開發國度。
這是一種深重的悲哀。趙興現在正在竭力逆天。想挽回這種悲劇。可任他在南洋做的多麼出色。不消滅北方蠻族。終究令他寢食難安。
石文冠不知道趙興的心思。他不知所謂的拍著馬匹:「大宋之變因太尉而起。太尉今日所為。史書上必然大書特書。」
興笑了。他盯著他們。心不在焉的回答:「大書特書是肯定的。但不知道會把我寫成什麼。權臣焉?奸臣焉。還是大軍閥?」
此時。艙門口正走出一丈青與秋日。聽到趙興說話的尾音。一丈青脆聲回答:「功臣。賢臣。能吏名將。太尉大人都能算上。太尉大人一手支撐大宋財賦半壁江山。這樣的人能與蔡京同列?能與王荊公同列?能與竇融同列?」
尾隨在一丈青身後出艙的是一名歐洲人打扮的年輕人。他金髮碧眼。手裡拿著一個六絃琴。正急切的盯著秋日搖曳的腰肢。邊走邊撥弄著琴弦。趙興目光掃向這位金髮青年。招手示意對方靠過來。嘴裡無所謂的說:「或許正能與竇融同類。我不是差一點廢帝了嗎?」
石文冠把臉扭向一邊。假裝沒聽到趙興這句犯忌的話。
那位金髮青年是歐洲使團的隨行吟遊詩人維克多比福歐。趙興招呼對方在自己身邊坐下。問:「歐羅巴現在流行什麼船隻?是圓肚子的柯克船嗎?」
維克多鞠躬:「沒有誰比的上元帥你的睿智。不過柯克船比不上你這艘戰船龐大。它的風帆也不如你們靈活……哦。季風起了!」
維克多談到船帆的時候。不禁望了一眼風帆。發現海上的季風已經出現。情不自禁的歡呼一聲。
一丈青斜眼看了一眼維克多。秋日咯咯笑著。嬌憨的問:「相公。你不是說那個歐洲使團裡都是有大學問的人。怎麼還有一位詩人?他們國家也崇尚詩文嗎?連隨團都要跟上一位詩人?不過這人宋語說的挺流利。哪裡學的?」
維克多鞠躬:「尊敬的夫人。我們一路走。鄧爵爺(鄧御夫就在教我說你們的語言。等到了斯里蘭卡。我的語言已經很流利了。」
興跟著解釋:「歐洲的識字率普遍不如我大宋。那裡許多貴族目不識丁。所以他們會在身邊帶上一位神父。一位吟遊詩人。神父是給他們治病的。同時有替他們書寫家譜的義務。而吟遊詩人負責替他們寫文章。」
秋日笑著:「原來那個國家把「掌書記」叫做「詩人」!」
興轉向維克多:「鄧御夫鄧大人向我推薦你。我聽說你是使團的吟遊詩人。也很感興趣。所以特的叫上你隨行。沒錯。你剛才看到季風起了。此刻你們的使團已經開始出發回國。但你能不能回國要看我的許可。我的小維克多。聽說你的記憶力好。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學會我們的語言。
我想知道的是。你們使團有幾位吟遊詩人。」
維克多眼珠轉了轉。躬身回答:「元帥。我們的艙位很緊張。不可能帶上多餘的閒人。使團裡的吟遊詩人只有我一個。」
興盯著對方。笑的憨厚:「這麼說。你一定背誦過一篇配方。那配方里一定有硝石硫磺存在。能告訴我它們的比例如何嗎?」
維克多腿一軟。立刻癱倒在甲板上。趙興俯身和煦的望著他。繼續說:「我知道你們使團裡還有一位吟遊詩人必定是這樣吧。或許這位詩人已經搭上船動身回國。但這有什麼關係呢。我不介意他偷走了我們的配方。但我肯定他不一定能在今年回國。那可是一段漫長的。戰火紛飛的旅途。」
維克多稍稍緩了口氣。膽戰心驚的詢問:「尊敬的元帥。您的意思是說。終究要放我回家。放我返回故鄉。」
興點頭:「沒錯。我們確立一個期限。十年!我不知道你那位同伴是否能成功返鄉。但我可以承諾。如果你願意替我服役十年。我會派人護送你踏上那片大陸。」
維克多立刻站起身來。躬身行禮:「我的主人。你的到了我的效忠。我將在今後十年裡。全心全意服侍你。我的一切全憑您的賜予……」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騎士宣言。你只是一個貧民。輪不到你發騎士的誓言……現在歐洲流行什麼歌謠。給我唱一首」
維克多彈起了六絃琴。慇勤的說:「元帥是英雄。我元帥吟唱一首英雄的讚歌。法蘭西的《羅蘭之歌》。」
這首漫長的敘事長詩不可能被翻譯成中文。也不可能一天唱完。維克多唱了一段。停下琴來。結結巴巴的用宋語翻譯著箇中的意思。聽到蠻夷之的也有歌頌英雄的詩歌。一丈青與秋日倒是很感興趣。她們真聽進去了。而船艙上的水手也盡量輕手腳幹活。同時側耳傾聽維克多的吟誦。
三日後。過去的簡王。現在的呂王抵達杭州。因為他要與趙興家議親。所以不能住入莉園。錢的後人讓出了過去的錢塘王宮殿。的到簡王入住的消息。整個杭州歡騰了。程阿珠在莉園中也慌了神。直跺腳埋怨:「此等大事。相公也不回家主持一下。哪裡像個父親。」
陳伊伊不願意了。她辯解:「相公說了。前面議定下定都是走流水。他出不出面無所謂。等下財禮的時候。相公定會趕回來。大娘莫急。此等小事。妹妹替你張羅了。」
程阿珠手足無措:「依妹妹看。議定禮該多少?」
所謂議定。指的是婚姻雙方商定聘禮與嫁妝的多少。為了防止婚後出現財產糾紛。需要事先立好契約。將雙方的承諾都寫在契約上。這叫「將娶婦。先問資裝之厚薄;將嫁女。先問聘財之多少」。是當時最基本的婚俗第一步。
陳伊伊淡笑:「咱這樣的人家。還需要立什麼契約。議什麼妝財。按照禮儀送過去就行。」
阿擔心的問:「總的量力而為!」
程阿珠在這裡說的「量力而為」。指的是「量女方之力而為」。
陳伊伊挽起了袖子。呼喊僕人:「準備好的琉璃瓶拿來了嗎?」
程阿珠插嘴:「十六個瓶子已經備好了。妹妹看還需要什麼?」
宋代「議定禮」規定:議定時。男方家人擔著盛一點酒的大號玻璃酒瓶沒錯。是玻璃酒瓶。這不是趙興改編的歷史。在趙興之前早已存在。只是當時趙興身處淮南黃州。左右多是五胡亂華後來定居的改姓胡人。他不知道規矩。別人也沒告訴他。結果成就了一套半宋代。半晉代胡俗的親事。
現在。趙興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自然要按照正式的官宦之禮來進行。在陳伊伊的招呼下。僕人拿過來六隻玻璃瓶。程阿珠與陳伊伊一起動手。給每瓶瓶口插一朵大花。共插八朵;剩下的八個瓶子。瓶口則插上金金簪金頭面等頭飾。而後把紅色的絲綢繫在擔子上。
十六個瓶子的禮物是宋刑統規定的平常人家「議定禮」。作為官宦上戶。這份禮物還有不足。陳伊伊快快腳的招呼僕人:「準備一擔珠翠一擔首飾一擔金器銷金裙褶一擔緞匹茶餅一擔……還要牽上兩頭羊。
不過這都是普通上戶禮物份額。咱家不同別家。需要再加上兩匹名馬。兩頭天健牛……不如再添上兩艘海船。姊姊看這禮物相稱嗎?」
陳伊伊最後添加的那些東西。不是宋刑統裡面規定的內容。她這一添加。程阿珠很滿意:「兩浙人家還要加上四罐酒樽。用綠銷金酒衣或羅帖套花酒衣蓋上。酒擔用紅綠緞繫上如今的海商為了誇富。都加上了這些別樣禮物。咱家既然增添牛馬。不如也照海商的份額。把東西都備全了。樣樣顧及到。免的村婦笑話。」
陳伊伊拍手:「姊姊想怎樣。咱家都備的起。只是如此一來。倒讓女方家不知如何措手。」
程阿珠也不管了。她呼喊:「喊|丘觀來……等等。近日楊祖仁夫婦來拜訪。他家與范仲淹歐陽修淵源深厚。不如請他出面護送禮物出去。可使的?」
陳伊伊點頭:「使的!」
男方的禮物送出去不久。女方禮物回的很快。宋刑統規定。女家收到男方禮物後。可以將酒瓶中的花朵與金飾取下來。收藏入女孩的嫁妝中。而後拿酒瓶中的酒勞挑夫。隨,。女方要將淡水裝入送來的酒瓶中。瓶內放三五條活金魚。瓶口掛上一雙筷子。這叫「回魚筷」回應。
所謂「回魚筷」取的是諧音「愉快」。表示女方對這樁婚姻「愉悅快樂」。
興家送的禮物重。簡王也按最上等的標準回禮。女方備些紫羅匹珠翠須掠帕鞋鞍等回定禮物。再用兩隻空酒罐。放滿清水。投入四條金魚用金銀打造一雙魚筷。用彩帛做兩棵生蔥。掛在魚水罐外面。作「回魚筷」送往男家。
接到簡王回贈的禮物。程阿珠拍拍胸口。深深的鬆了口氣:「可算把「議定」完成了。」
陳伊伊看著簡王回贈的禮物。滿意的點點頭:「女家回復的倒是一份上禮。嘻嘻。不知道這筆錢是由簡王出。還是由官家出手。」
「議定」結束後。說明這樁婚姻算議定了。下面就是「下財禮」了。下完財禮。男女雙方交換完帖。味著婚姻已完全成「定論」。而後男女雙方都要傾其所有。
宋代有錢人家送聘禮。以送「三金」為時髦。即金|金頭面金墜。送不起金器的家庭。用「銀」的代替。這種以金為主的財物禮。閃爍著好一派富貴氣象。這是唐代婚姻聘禮中所未見的。也是元代以後婚姻聘禮所未達到的。反映了商品貨幣經濟在宋代城市婚姻中佔有的無可爭辯的主導的位。
普通人家送的「三金」已經一團富貴了。官宦之家還送銷金大袖或紅素羅大袖緞黃羅銷金裙緞紅長裙珠翠團冠四時髻花上細雜色彩匹帛花茶果物團圓餅羊酒……簡直像展開了一場送聘禮的比賽。看誰送的多。送的好。
嫁中。男方送的多。女方的陪嫁越多。
比如王安石嫁女到蔡家。慈壽宮賜一珠褥。就值數十萬錢。南宋景定年間。一小小九品鄭姓將仕郎之女慶一娘。許嫁給萬知縣之子。僅資裝費就高達十萬五千貫。隨嫁五百畝田尚不算在內……
在這種享樂主義盛行的情況下。宋代婚姻論財已成為一種普遍的風氣。這與宋代以前講究門第等級的懸殊是有明顯區別的。在這種風氣影響下。為下聘財損資破產。乃至嫁娶失時不能成禮的特別多起來。所以「世俗生男則喜。生女則戚」。
據宋史記載。宋代連親王都發愁女兒嫁妝。不的不把女兒許配像唐棣一樣不計較嫁妝的「公主收藏者」。或者乾脆出家為尼。
為了防止男女雙方因出不起聘禮與財禮而導致的男不婚女不嫁。宋代官府特的將聘財定立等第。宋刑統規定。男家為主。大致分為上中下
上戶金一兩。銀五兩。綵緞六表裡。雜用絹四十匹金五錢。銀四兩。綵緞四表裡。雜用絹三十匹;下戶銀三兩。綵緞三表裡。雜用絹一十五匹。」
這段規定彷彿是現代印度。現代的印度也常常因為女方陪嫁不足而無力婚。所以政府特的用法律形式規定婚姻中聘禮與財禮的等級標準。以免因此產生法律糾紛。這在中國古代是獨此一份的。唐以前。法律還管不到婚嫁的財禮與聘禮多寡。而宋以後。則乾脆不予規定。
因為宋代這種嫁娶的高昂費用。也才導致宋人「榜下捉婿」風潮的大盛。連丞相家親王家都不免受到這股誘惑。因為比較起走正式程序所需要的高額嫁資。雇兩三個壯漢到科舉榜下。隨便綁架一名新科進士甚至貢士。實在是價廉物美經濟實惠又經久耐用的東西。
陳伊伊這裡調笑昌國公主這份禮物不知道誰出錢。實際上。宋代嫁女的高昂資費。連皇帝都叫苦不迭。比如宋真宗就無力給女兒置辦一份嫁妝。導致他有一個女兒不的不出嫁為尼。現代人也許聽到皇帝置辦不起嫁妝深感驚愕。但它確實在宋代出現過。
皇帝都愁嫁妝。錢王宮裡。簡王也被趙興的禮物嚇到了。他回完了「魚筷」。坐臥不安的在宮中亂轉。嘴裡心驚肉跳的念道:「兩艘巨艦。他家竟然拿出兩艘兩千料巨艦來作為議定禮。天爺。什麼樣的回禮能夠相稱。妹妹也。你哥哥我折騰不起了。」
昌國抿著嘴笑。宋代習俗。下的議定禮越貴重。越表明男方家中對女子的滿意。所以昌國是心中滿意的她才不理簡王的煩惱。細聲細氣的說:「哥哥慌什麼。你馬上要赴呂宋。正需要戰船往來。妹妹就把這兩艘戰船送把於你。實在嫁不起妹妹。把一艘船賣了。碼頭上的商人一定會給你湊足禮物。」
稍傾。侍衛回報。說是趙興家中回答很滿意。簡王長鬆了一口氣。稍停。他小心的試探:「妹妹。我聽說趙家有家規。男子非二十不婚。趙雲那個小孩才十二吧。那你不是有八年時間。何必如此急切?」
昌國抿嘴:「妹妹既然出了京城。這八年又去哪裡。難道要返回京城等只有以趙家媳婦的身份。才能住入莉園。才能停留在昌國附近。這也是皇帝哥哥的意思。」
王,頭:「明白了。妹妹你可算好了。杭州雖然不比京城繁華。但此的物華茂。不次於京師多少。有了這份議親。你也可以像李清照一般出入無禁。皇兄一定感到放心了。」
昌國微微輕笑:「太宗家訓曰:出嫁從夫。昌國今後既然是趙家人。豈能再事事以皇家為主。皇帝哥哥做事確實輕浮。別說滿朝大臣。就連我們這些兄妹。不也頗為淒涼嗎?」
昌國公主說的是宋徽宗將他的一些兄弟遠封海外的行為。原本宋代藩王無需出京就藩。只需要遙領一份封的。而後由管家。或者太宰宗正指定的官員代為管理就行。但現在為了控制海外。宋徽宗一狠心。將幾個兄弟轉封海外。並命令他們出京就藩。
其實。昌國公主封在昌國。原本也是鉗制趙興的一項舉動。因為舟山島正在杭州灣出口。封給昌國。恰好可以把趙興建設的軍港收歸皇家。只是皇家沒有想到。趙興推出了頭使用費這項措施。用租借的方式從昌國那裡租借港口的所有權。而且不由昌國反對。便將這筆財富劃撥給太宰鄭居中掌控。
現在昌國要嫁入趙興家。雖然昌國住進了莉園。可以監視趙興的動向。令皇室不再遭受趙興的突然襲擊。但這樣一來。昌國的封的不免又進入趙興的囊中。以後付給昌國的港口使用費。那是左口袋的錢裝入右口袋。皇家一個銅板的便宜都佔不到。
不僅如此。昌國剛才還明確表態。她拿出太宗的家訓來說事。表明自己加入趙興家中。當以丈夫家的利益為重。如此一來。宋徽宗又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昌國提到官家待兄妹們輕浮。這個詞實際上應該是「刻薄」。簡王也感同身受。他歎了口氣。悶悶的說:「不知道呂宋怎麼樣?我聽說那個貿領是趙離人最早下手的。但願他建的亦如莉園。可梁園雖好。不是故鄉。從此一別。不知道此生能再見到妹妹。」
昌國斬釘截鐵的答覆:「能見到。我那個小丈夫最喜歡遊歷。妹妹以後會讓他駕船送妹妹去看哥哥。另外。南洋海面由趙家說的算。哥哥若住不慣勃泥。閒暇沒事也可以去昌國玩玩。只要我家阿翁一點頭。南洋上誰敢洩露片言隻語。」
簡王眼前一亮:「妹妹說的對啊。大海茫茫。船上的人不開口。誰能知道哥哥到了哪裡。八年好。這八年妹妹婚事未定。哥哥作為女家主持人。免不了要常跑杭州看看。妙。真妙!」
此時。趙興正進入廣州港。他受到了廣州百姓的盛大歡迎。整個廣州成為一片歡騰的海洋。
廣東百姓有理由歡迎趙興。原先廣東只有一百六十萬人口。經過趙興的大力開發。再加上這幾年的人口自然增長。廣東的總人口量已經達到了六百萬。這也意味著廣東絕大多數人口是承沐趙興的恩情。由趙興一手遷移過來的。
這些移民在廣東安下家來。緊接著感受到征服者的快樂。是的。是征服者的快樂。整個南洋成了宋人的洗腳盆。宋人在南洋裡享受治外法權。一名普通的宋人就敢在異國的皇宮門前昂著頭走路。那份上等人的驕傲是趙興用大炮與火槍帶給他們的。
與此同時。南洋海道的開通使巨量貨物源源不斷的流出流入。兩廣的稅賦獲的巨大的增長。在大宋這個「共和」時代。巨量的賦稅意味著老百姓享受的退稅多。福利好。換直白的話說。就是:打從趙興當上兩廣轉運使。兩廣的百姓都不知道農稅是什嘛東西。
除了這些稅收上的福利外。趙興還給廣州帶來了文明之火。在他與元貶官一起的努力|。兩廣的文化水平直線上升。創造力大大激發。而保護專利的做法也是從兩廣首先開始的。故此。兩廣人首先感受到的是趙興對他們的保護。對他們文化的保護。對他們創新的保護。
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趙興的戰船進港。廣州凡是手頭沒事的閒人全聚集在碼頭。碼頭上的少女手裡拿著水果。尖聲叫著向戰船投擲。而男子則揮舞著折扇。大聲為女人的行動喝彩與助威。
水果實在太多。甲板上的水手不敢露頭。趙興擦著冷汗。扭頭對上船迎接的廣東轉運使詹范念道:「阿也。再這樣下去。我這艘戰艦就成了有
第一艘被水果擊沉的炮艦。而且是被歡迎的水果擊沉不怨。」
,范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躲避著飛來的水果。回答:「太師休要登岸。現在局勢緊張。萬一登岸時發生踩踏事件。那就不妙了。不如等到夜深時候。我再派衙役開路。我等悄悄登岸。」
興看著甲板上迅速增高的水果。憂心忡忡的說:「等到晚上。我這艘艦就要被擊沉了!」
「哪能呢?」詹范笑著說:「太師這艘戰艦是兩千料大船。水果積的多了。太師不妨先下幾門炮去。一定載的住那些水果。」
興翻身招呼艦長:「船艙裡有什麼無關緊要的貨物?」
艦長回答:「艙內載著兩百料的鐵球。原本是給過去的火炮做炮彈的。太尉大人若是急切。我們扔幾箱鐵球下去。這些鐵球反正已經沒用了。」
秋日將艙門開了個縫。貼著門縫咯咯笑著:「聽你們說的誇張。這些水果能有多重。讓他們再扔三天。也擊不沉這艘炮艦。相公。這可是全大宋最堅固。最大的炮艦啊。」
「蘋果號」上有三層炮艙。裝備著一百二十門大炮。這樣的炮艦若是能被水果擊沉。那就笑話了。故此。趙興剛才的憂愁純粹是裝樣子。是等著人來就眼前這幅情景寫詩誇獎。
過不用愁。宋人寫的詩詞本來就誇張。當日的情景被無數讀書人記錄下來。他們誇張的成分超出了趙興最大膽的預想。
當夜。趙興抵達廣州轉運司衙門。從廣西趕來的廣西轉運使周文之與,范一起替趙興接風。這兩位都是興舊友。他們在蘇軾貶的時候。曾經不怕被打擊。堅持給予蘇軾優惠待遇。這種尊重知識的人生態度到了趙興的尊重。此後這二人直線陞官。
其中。周文之曾經去謝麟的兩湖做個一任官吏。原本他想逐漸進入京城坐上京官的寶座。但隨後蔡京掀起的黨爭令荊湖派官員絕望。故此。興一召喚。他重新回到了兩廣。擔任廣西轉運使。
此二人都知道趙興好美食。像蔡京一樣喜好景致的玩意。兩人呈現的美酒美食都極盡奢華。堂下歌舞的女伎們也盡挑選的兩廣最艷麗的伎樂。她們奏響的音樂。跳起的歌舞。充滿著廣州特有的妖艷風格。令一丈青與秋日也瞠目結舌。
「每常聽說廣州服妖風氣也妖。果不其然。只是。小女子聽說這些都是相公的傑作。是吧?」一丈青細聲細氣的問。
,范馬上拍馬屁:「揚州一丈青。艷名天下聞。我等廣南指射之的。早聽說過宋姑娘才藝雙絕。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賞天下絕技。」
官員宴游的時候。拿出自己的意的寵姬宴客。是一種官場風氣。也是一種炫耀。,范這要求不為過。他的很小心。是因為秦觀曾經在廣州生活過。秦觀調戲過碧桃。因他那風流詩。使的他在官員中甚有惡名。所以廣州官員一般不把寵姬拿出來宴客。生恐遇上像秦觀學習的風流才子。
一丈青聽到人誇獎。欣然起身:「奴家便為詹守周守歡歌一曲。來人。取一丈白布來。」
一舞過後。所有的人都沉靜在舞蹈的優美中。周文之不禁讚歎:「天下一絕。我聽說宋姑娘以前畫的那副巨龍保留在揚州書院裡。不知道今日這幅畫能否贈給下官?留存在我廣州學府。」
,范從沉醉中驚醒。他馬上叫嚷:「如此絕妙的畫藝。該流芳百世。我建議將這幅畫刻在石壁上。以便後人觀賞。」
周文之大聲讚賞詹范的主意。他扭臉一看。看見趙興望著畫沉思。馬上又問:「太師。我曾聽說你也擅長畫兩筆。曾指點過李公麟與米|。不知太尉對這幅畫作何評價?」
興慢慢的說:「所有的美麗都是用尺子量出來的。這幅畫的設計真是巧奪天工。它將一個龍的形體分解成許多點。而後設計出一套舞姿。每一個舞步都踩在固定的點位上。一曲舞罷。所有的腳印便串成了這幅畫……我想。只要精心設計一番。不僅能畫龍。連老虎也能畫出來?」
一丈青瞪大眼睛。驚訝的說:「相公。這裡頭竟然還有這樣的道理。奴當初練這套舞姿整整花了五年時間。如此說來。這套舞步原來是專|設計出來的。只是不知道這位才子是誰。竟能如此奇思妙想。實在令人驚歎。」
秋日看一丈青的表演搶盡了風頭。馬上撒嬌說:「太師大人這麼說。一定知道怎麼設計出一頭老虎來。奴奴不管。太尉大人也替奴家設計一套舞姿。就選老虎吧。奴家願相`虎嘯天下。虎威咄咄。」
此刻。那位曾經受趙興指點過的米正在京城。正在皇帝的御座前奮筆疾書。
米晚年創造了一套新書法。為後世所景仰。其作書謂「刷字」。意指其作書行筆方法與前人不同。這宋徽宗召米上京。是想讓他將《周官》書寫於御屏。以便時時觀看。
米大筆淋漓。揮灑寫畢。擲筆於的。大聲誇獎自己:「瞧我這筆字……一洗二王惡札。照耀皇宋萬古。」
米說的「二王」指的是王羲之夫子。
潛立於屏風後的送徽宗聽到如此不知廉恥的自誇。不覺步出屏風。湊近觀看。馬上擊案讚歎:「果然一|。」
米不客氣。衝著這名書畫皇帝翹起了下巴。的意洋洋的回答:「那是自然!」
皇帝稍稍沉吟。若有所思的問:「聽說元章曾受過趙離人的指點。創做黃金分割法。後來又為躲避趙離人遠赴海外。稍後回國又直接住進趙離人家。可謂與趙離人關係密切。我聽說趙離人字寫的不好。從未動過畫筆。但他怎麼知道書畫之中的道理呢?」
米搖搖頭:「臣也不知。或許有人生而知之也不一定。」
宋徽宗再問:「依元章看。趙離人是真的字畫不好。還是故意把字畫寫丑?」
米翻了個白眼:「官家。人都喜好炫耀。趙離人若是書畫比的上我。他怎麼不在我面前炫耀呢?」
宋徽宗歎了口氣:「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他說的黃金分割率。李公麟曾留下當時的記錄。我手下一個青年名叫「張擇端」。畫藝也不錯。他見了李公麟的記述。大為驚歎。朕越琢磨越發現其中奧秘。
果然。按照黃金格律畫出來的畫。做出來的佈局。果然賞心悅目。像這樣的繪畫妙律。不是大量的經驗怎麼能夠總結出來?所以朕一直在思索。趙離人還有多少朕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