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3253章 吃人不吐骨頭
    糾纏半天,陳伊伊使出百種手段,又是撒嬌,又是發嗲,但趙興糖衣吃下,炮彈打回,水火不侵,陳伊伊無奈,她半是憂心,半是失落的垂淚說:「越南之地,我陳族佔了一半,如今三萬精壯盡喪於大理,我父疼我,特地將廣源肥碩之地作為贈嫁,這一下子,陳族精銳盡失,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地盤都成問題,算起來,是妾身對不住父親……嗚嗚嗚。」

    趙興笑著一直南方:「廣源怎麼是肥碩之地?要不是我開發廣源的煤鐵,那裡原是一片沒人要的荒原。我把廣源開發好了,他們現在說這話,是想收回了?女兒的贈嫁父家也想收回,這事放在大宋也說不過去。哈哈,陳族的人活不下去,不妨去南方發展,這樣吧,我准許你在金蘭收攏陳族子弟,讓他們歇息養傷。」

    陳伊伊大喜,她覺得自己總算替陳族謀了一條生路,但她卻不知道,老虎吃人是不吐骨頭的金蘭領剛剛開發,處處缺人手,熟練政務的陳族子弟到了這片領地,再想回到陳族,那要看陳族的號召力能否超過趙興。

    趙興安慰好了陳伊伊,一邊起身,一邊說:「告訴你的族人,金蘭領的存在是你陳族的希望。有它存在,交趾李氏想動陳族,那要看我願意不願意,所以讓他們別怕,回去好好舔一舔傷口。花二十年地時間,再培養出一代人來,也就夠了。」

    得到趙興的許諾,陳伊伊稍稍換了笑臉。她在趙興懷中扭著身子,回答:「二十年哪夠?要想再培養出三萬敢戰的人,怕有一百年也不能成事,相公真狠心,怎麼翻手之間就殺了那麼多陳姓子民。」

    趙興哈哈笑著,邊向外走,邊回答:「越南百年不能北侵,這正是我的希望。我希望在今後一百年裡,越南只能依附廣南而生,而陳族只能依附我地兒子生存……你在這裡歇著。剛回來且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小小。」

    趙興告辭,陳伊伊也有話要通知她的族人。也不挽留,連忙起身恭送。趙興邊向後院走邊在琢磨:少了三萬青壯,越南的人口增長率必然會大大下降,用二十年的時間,即使生養出一代人來。也不能選拔出三萬勇士,想重新組建一支能戰鬥的軍隊,一百年的時間剛剛好,等越南老實下來了,他便好有精力經營好南方了。

    一路想著,他走進廖小小所在的小樓,小院非常冷清,以前習慣了箏歌絃樂作伴的廖小小,如今已經怕聽到絲絃聲。在這座小院裡。侍女們走路的腳步都盡可能的輕。趙興走入屋內地時候,幾名侍女也只是無聲地行禮。期間並沒有發出半絲聲音。

    聽到趙興上樓的腳步,廖小小在榻上有氣無力地問了一聲:「官人來了,恕妾身不能起身相迎。」

    趙興連忙擺手阻止了廖小小的起身,責備的說:「生命在於運動,你病了,也要適當活動活動,怎麼能成天躺著。小小,我打算讓你回杭州待一段時間,養一養身子,你以為如何?」

    廖小小有氣無力的展現了一個笑容,答:「妾身怕是不行了,妾身昔日迎來送往,弄壞了身子,也不能替官人生下一男半女,眼瞅著連胡姬喀絲麗也即將誕子,妾身這心裡堵得慌,怕是活不長了。」

    趙興走到床邊,輕輕的扶起她,勸解說:「秦觀有詞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過去我實在太忙了,不僅冷落了你,也疏忽了阿珠她們和孩子,最近剛好沒什麼事。你放心,我一定多陪陪你,你有沒有孩子我不在意,那些孩子不都是我們地,你要把心胸放寬。你家相公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今後,好日子還長著呢……」

    廖小小依在趙興懷裡,軟弱無力的輕聲唱起來一首《滿江紅》:「雪後郊原,煙林靜、梅花初拆。春初半、猶自探春消息。一眼平蕪看不盡,夜來小雨催新碧。笑去年、攜酒折花時,君應識。蘭舟漾,城南陌。雲影淡,天容窄。繞風漪十頃,遙浮晴色。恰似槎頭收釣處,坐中仍有江南客。試與問、何如兩槳下苕溪,吞夢澤。」

    這首歌被廖小小唱的斷斷續續,一曲唱罷,廖小小喘勻了氣,又輕聲呢喃:「也曾經朱門酒肉,也曾經滿堂花醉,也曾經走遍密州環慶,也曾經嫁了一個疼我愛我的好相公,也曾經盆滿缽滿,也曾經贈書學子相識滿天下……,妾身這一輩子也算值了。」

    廖小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低聲唱起柳永的那首《雨霖鈴》:「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廖小小反覆吟唱著最後一句,自憐自艾的呢喃:「又快到清明了,清明要祭柳七,只是明年清明,誰來祭我?」

    廖小小是個妾,如果她沒有自己的孩子,其他的孩子是不會祭奠她地,因為這種祭奠不符合禮法。

    趙興輕聲勸解:「你可以收養一個,咱家家大業大,不如就收養一名嬰兒,你慢慢地撫育,教導,若是日後你生養了,我便給這個養子一份產業,讓他獨立出去,否則,便讓他繼承你的印書坊與玻璃坊……」

    廖小小眼睛一亮。馬上歎了口氣回答:「卻是還要相公挑選,只是不知道我能否等得及了……」

    日落時分,趙興久久沒有回到前院,李格非與萬俟詠心急公務。便到後院來尋找,他們發現趙興正站在一棵櫻花樹下,默默地出神,身邊沒有僕人伺候,完全隱身在黑暗之中。

    李格非叼著牙籤,大大咧咧的問:「大人,今天晚上約好了春江樓詩會,怎麼還不動身?」

    萬俟詠發現趙興情緒不對,他輕輕一拽李格非衣袖,示意對方不要亂說。趙興似乎被兩人的到來驚嚇住了。他一愣神。方摸著樹幹,慢悠悠的說:「當我年輕地時候。我夢想改變這個世界;當我成年以後,我發現我不能夠改變這個世界,於是,我將目光緊盯在眼前,希望能改變我的國家;我想。當我進入暮年以後,或許會發現我不能夠改變我們的國家。

    現在,我的最後願望僅僅是改變一下我的家庭,然而,這依舊不可能。今日當我站在這棵樹下,我突然意識到:如果一開始我僅僅去改變自己,也許,我可能改變我的家庭;而後在家人的幫助和鼓勵下,我可能為國家做一些事情;然後……誰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變這個世界。

    倆位回家去吧!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家國天下。先有其家。才有其國,然後才有天下。如今廣州各項事務已經走向正軌。我們也該多待在家裡,陪陪孩子了。」

    李格非一呆,馬上端容拱手:「大人這話說的在理,是下官冒昧了。」

    萬俟詠連忙向趙興拱手:「如此,下官告退了……交趾……」

    萬俟詠以為趙興的傷神是為了交趾陳姓族人被屠殺而傷神,事實證明,趙興的失神祇是一剎那,萬俟詠這一句提醒讓趙興又回到了現實世界,他馬上回答:「交趾地事情,按我們商定地辦,李大人,你家清照小姐呢,怎麼最近沒見她來我的府上?」

    李格非臉上露出自豪地笑容,他拱手回答:「這幾日我把她管束在府裡,這丫頭也該學一學淑女的禮儀了。說起來趙挺之曾經與我議過親,我打算近日派人去趙挺之那裡問問,看看他是否還有結親的慾望。」

    李格非是非常寵愛自己女兒的,他出來做官目的很明確,是給女兒掙一份嫁妝地,如今他算是掙足了女兒的嫁妝,連自己後半生的開銷也充足了。而仕途上李格非也很有成就感,他現在已經升到了四品經略使,等他在趙興這裡再干幾年,積累好了資歷,天下都可去得。

    志得意滿的李格非於是便想著早早替女兒定下婚事,但他說的這話卻讓趙興最不喜歡,他皺著眉頭回答:「文叔(李格非的字),我不是早已經說了嗎,你家女兒花錢手腳那麼大,平常男子哪能養的起?還是嫁到我程族吧,唯有我程族能養的起這樣好賭愛花錢,兼且有購物狂的才女,你怎麼老想著趙挺之那個窮兒子。難道我家世不如那廝?財富不如那廝?官品不如那廝?知識不如那廝,還是能力不足?」

    李格非來後院時已喝地有點熏熏然,他一聽趙興地話,瞪起眼睛頂撞道:「離人,你怎麼說這話?君子重然諾,我既然跟趙挺之談過婚事,怎麼也要讓他給個答覆。清照會花錢我不怕,大不了我在你這裡多干幾年,你這裡一年萬貫上下的收入,我家清照怎麼花,恐怕都夠了吧。」

    「不夠」,趙興笑地很憨厚,一般他露出這笑容就是打算忽悠人:「你的女兒喜歡收藏金石篆刻,還喜歡搜羅南洋的寶玉、寶石、珍貴木材,外加珍珠瑪瑙玳瑁象牙,此外,她還喜歡字畫,我聽說她最近在和盛軒買了一副字畫,一幅畫就價值三萬貫,你那點錢哪夠花,還是嫁給我家吧……實在不行我家長子許給你,如何?」

    李格非一搖頭:「程族子弟優秀的不過是你的三個學生,可這三個學生都成家了。而程族畢竟根基淺,除那三人外餘子碌碌,哪配得上我家清照,至於你兒子嘛。年齡太小,他等地起,我家清照等不起……說起來你的和盛軒可真黑,清照拿回來那幅畫我看了。坡公也說那是仿造的贗品。

    還是黃魯直憨厚,直接說那是蔡京仿製的,說你家和盛軒跟蔡京那廝有勾結,專門將蔡京地畫刻版印刷,成批量仿製此類假畫……什麼唐代古畫,分明是蔡元長的印刷品,你也敢賣三萬貫,心真黑。」

    趙興嘿嘿笑著:「蔡元長那廝的手筆,也值個千貫上下,至於標價嘛……你以為把古畫仿製的惟妙惟肖。這不需要功夫嗎?我相信。這幅畫以後不止三萬貫,它還會賣的更高價。價格絕對超出你的想像。」

    李格非一晃腦袋:「行,等我將來窮了,也到你這裡專門造假,並以此謀生。但現在我不跟你說,我聽你的話。回家陪老婆孩子去。」

    趙興連忙招手阻止:「別走,說到那幅古畫,似乎你家清照還沒付錢,她可是打著我的旗號去賒賬的,你可不能不管。」

    李格非頭也不回,邊走邊嚷嚷:「分明是個假貨,還想讓我掏錢,還是我家清照聰明,這錢就不付了。」

    趙興在後面沖李格非嚷:「可也不能養成你家清照的壞習慣。萬一今後她習慣了到我家鋪子張口要東西。還不付錢,這怎麼辦?她可不是我家什麼人。我可不想替趙挺之養活他兒媳。」

    李格非把這話當作耳旁風,萬俟詠見趙興眼角掃來,他慌忙拱了拱手,神情專注地沖李格非地背影喊:「文叔,等等我,今天的公文,還有幾個字句要斟酌一下……」

    這兩人溜地比什麼都快,他們這一吵鬧,趙興從悲傷的氣氛中走了出來,他背著手回到自己的後院,再度向廖小小房間走去……

    三日後,廖小小病逝。趙興隨後收養了一名孤兒,取名趙寥,以廖小小為他的養母。此後一段時間,他似乎無心辦公,每天只在後院與妻妾孩子作伴。

    正月,京師汴梁舉行了盛大的獻俘太廟儀式。這是大宋朝百餘年來第一次開疆拓土,令小皇帝感到非常自豪,他隨即下令將這一年地年號改為「元符」。在隨後的正旦大雪中,小皇帝也格外大方,給汴梁城百姓補貼的炭薪錢增加了一倍。

    稍後,端王趙佶的書信傳送到廣州。在獻俘儀式上,他加司空銜,改昭德、彰信軍節度使。

    這封信是高俅寫的,在信中,端王回答了趙興此前的詢問,他先是抱怨自己手頭緊,而後很無奈的答應趙興:既然廣州實行士紳一體納稅,作為封地在端州的宗室王爺,他同意趙興的請求,願意交納海貿稅。

    但緊接著,他又再三確認:趙興在來信中說,一旦官紳一體納稅,會增加端州地收入,是不是會讓他地進項增多,如果趙興做不到這一點,他這位宗室王爺就要祭起祖宗大法,拒絕繼續納稅。

    與宗室王爺交流的事情,不能讓外人知道,趙興只能躲在密室自己琢磨,他搖搖頭,輕聲地說:「又是一個只顧眼前利益的人,他不知道,民族的血性要用公正培養,沒有公正則沒有民族血性。因為沒有公正,培養的只能是欺善怕惡、趨炎附勢。

    有人納稅了,享有特權的人以不納稅作為身份象徵,這不是公正……罷了,趙家江山,**什麼閒心?既然他答應了,就不能讓他太為難,我只需要他一個表態而已,而後象徵性的徵收一點吧……」

    趙興隨即召喚《海事新聞報》編輯,令其發表趙佶的書信,在這封經過趙興潤色的端王書信裡,端王表示:鑒於朝廷與西夏大戰,各處協餉沉重,身為宗室王爺,端王決定遵從廣州地方發令,在海貿上與官紳一體交納稅收……

    端王這一表態,讓廣州一帶本來心存抵抗的官紳徹底打消了抗拒念頭。是個官紳又怎麼樣,連王爺都正常納稅了,官紳們怎能例外……隨後,廣東、廣西開始實施新的、官紳一體納稅的《市易法》。

    端王這一表態,也讓朝廷在其他各地徵收協餉的工作順利展開。不過,據京城傳來地消息,端王這一舉動似乎在宗室裡很不受待見,其他的宗王很不滿意地附和了端王的行動。他們很想罵端王一通。但因為宋代對藩王較多壓制,且宋朝的御史得罪不起,那些宗室王爺只能滿懷著怨氣,忍下了這口氣。

    不出趙興所料,端王這一舉動也給自己帶來了巨大地聲譽,御史言官對他這一舉動交口讚揚,小皇帝也將這位小兄弟叫到宮中,狠狠誇獎了幾次……

    在京城掀起的波瀾還沒有平息的時候,趙興迎來了環慶路上派來的四千火槍手。這是章委託趙興培訓的,原本只有三千名額。但章知道趙興這裡手頭也缺兵。所以他慷慨的多贈送了一千人。那額外多出的那一千人是打算在廣東安置的,所以那些人都拖家帶口。

    見到這些環慶兵。趙興才知道自己在環慶一帶的名聲實在好的不得了。環慶軍屬知道要前來投奔這位昔日地「安撫」,原本要返迴環慶地三千兵勇也耐不住了。章則以為:反正那一千人的家眷沒個數,誰想往其中夾帶自己地家眷都許可,結果,整個隊伍膨脹到三萬五千人。平均每個兵勇攜帶了九名家眷。組成了一隻變態數量的遷移部隊。

    這些人穿越中原走到揚州花了四個月,而且由於開銷龐大而超支嚴重。等他們好不容易到了揚州,趙興看在那準備留下的那一千士兵份上,替他們支付了坐船的費用,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再花六個月的時間,從陸路一寸寸跋涉到廣州。剩下地路,他們只走了十餘天。

    這些人的到來,也意味著福建有了盼頭。在此前。趙興一直以兵力不足為由。拖延出兵助剿。現在聽說環慶的兵到了,福建轉運使再也坐不住了。他派出自己的親信從海路趕到廣州,一見面就哀求:「趙大人,福建現在盜匪四起,我等州府命令不出府城。如今的局勢,再也不能耽擱下去了。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趙大人再不出兵,饑民就成了燎原之勢……大人,我聽說大理已經平定了,交趾已經屈服了,這兩地已經開始回軍,大人已無後顧,懇請大人速速出兵福建。」

    趙興點頭:「原本你不來,我也要過去看看。這樣吧,我出兵兩路,一路乘船直抵福州;一路從陸路過去,我要順便勘察一下陸路的地形,以確定今後的補給路線。你趕快派人回去,告訴轉運使大人,就說既然春荒,那就召集人手,我出錢修路,修一條大路直通福州,方便我軍今後補給。」

    那位福州派來的官感激地直衝趙興拱手,說了一籮筐感激地話後,他又小心的說:「大人,我聽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我福建多山,群匪出山則四處劫掠,若事敗,則入山為民。若大人派出一個不曉事地軍將,怕剿匪不成,反被匪徒擊敗我福建本路禁軍已經被他們這樣打怕了,還請大人派出一員曉將,以便犁庭掃穴。」

    趙興答:「我們的帥監司正從廣西撤下來,但還沒到廣南,我手頭拿不出其他的人。這樣吧,陸路我親自帶隊,水路由水師戰船壓陣,應該沒問題。」

    「太好了」,福建官員連連拱手感謝。

    此後,趙興拖拖拉拉,一直等到當年開春,這才告訴福建路派來的使者說軍隊準備好了,可以行動了。是年春,趙興帶著一千火槍兵,外加五千輔助士兵,慢慢的離開廣州府,向福建路進發。

    按謝麟與他當初的約定,福建歸廣南助剿。實際上是一份劃分勢力範圍的建議。謝麟的意思是:淮南、淮北、荊楚一帶屬於謝麟管轄,這幾片地方向來是大宋的富足之地。相對來說,廣東除了一個市舶司,都屬於貧瘠不堪的窮地,而福建多山,歷來也是不適合耕作的貧困地區,所以謝麟慷慨的將福建讓給了趙興。

    但是福建也有一個市舶司,是大宋三大市舶司之一泉州市舶司。謝麟出於農耕文化的意識,小看了市舶司的威力。趙興把福建囊入袋中,如此一來,大宋海貿70%的收入都由趙興掌控了。而密州市舶司又在他的影響下,從此,大宋海貿便深深打下了趙興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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