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2178章 草木皆兵計劃(上)
    劉安世望著梁燾,伸出四根指頭問:「去年一年,陝西一路換了幾位知州?」

    梁燾望著劉安世伸出的指頭,回答:「陝西一路去年換了四個安撫使,不說別的,僅僅環慶路上,去年一年就死了兩個知州,六名因兵事獲罪。僅僅慶州一地:前任知慶州是李清臣,康識是今年第二任,趙興就是今年裡的第三任……我記得那康識剛才也被罷官了。」

    劉安世笑了:「慶州,焉知不是死地?趙離人升得快,豈知他不會死在慶州。」

    梁燾一想,也對啊,他立刻換上笑容:「還是殿上虎深謀遠慮,走,我與你去和樂樓喝兩盅預作慶祝。」

    朝廷的詔書沿著軍情通道很快送到環慶路——嗯,現在趙興的官職表述為:寶文閣學士、守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除慶陽節度使(知州)、行慶陽團練使、朝奉大夫、宣正郎。

    趙興把玩著手上的銀綬,有點得意洋洋:「俺總算會正確表達官銜了,是吧?俺的順序對吧?讓我數數,一二……六,六份官職,這意味著我可以拿六份薪水,美得很。」

    萬俟詠這時已經趕到了慶州,他附和說:「如此一來,蘇門七學士中,除黃庭堅、張耒(li)外,唯獨大人升的最快。趙興欣賞著手中的官印,頻頻點頭:「這五品官就是好,連官印都是銀的,我總算告別了銅綬。」

    「不止這些」,萬俟詠說:「大人今後的官袍就是朱紫衣。從此不用穿綠袍了。而且大人的長子可以恩蔭,連進士都不用考,現成地一個官。」

    帥范小心的說:「但大人此舉,未免有挾持朝廷的意思,如果做不出成績,我怕朝廷的處罰更重。」

    趙興點頭:「雅言先生(萬俟詠)趕緊寫一道謝表——給官家不是給聖人的謝表,感謝官家的封賞。還有。立即召集各鎮、砦頭領來慶州開會,子連,你趕緊動身。去把朝廷的那5萬貫運回來。」

    兩人正答應,吳慶舉著一份表章。一路上高喊著闖了進來:「急報,緊急軍報。」

    趙興跳了起來,急問道:「戰況如何?」

    吳慶回答:「大勝!延路殿帥折可適統兵八千九百餘人入生界,討蕩韋州監軍司賊眾,斬首七十級。生禽(擒)四人,獲馬、牛、羊、駱駝等凡二千一百三十餘口。」

    「大勝?!」趙興納悶地尋求確認:「你說的是大勝嗎?我記得前不久的軍報是:西夏軍攻破我安定堡,拆毀增子、土門兩堡。殺生民五千餘人,擄去丁口三千四百一十二人。你確信這是一場大勝——斬首七十級,生禽(擒)四人地大勝?」

    吳慶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招討。我們擊退了西夏軍,這難道不是大勝嗎?還斬首七十級!」

    客軍跨境作戰,戰功是翻倍地,斬首七十級意味著折克適帶領九千雄兵追上了西夏人撤退的尾巴,殺了對方三十五個人。趙興嘴裡砸吧著這個戰績,轉向帥范,喃喃的說:「我們還能承受幾次這樣的勝利?」

    帥范黯然的垂下眼睛:「我軍全是步兵。追地緊了。恐怕西夏人的騎兵回頭一擊,反而惹來大敗。現在能追上一個尾巴。震懾一下西夏人,已經是不錯了,招討大人何必苛責。」

    趙興茫然的搖著頭,自言自語:「我們被殺了五千餘人,擄去三千人,出動了九千大軍,斬殺了跑的慢的三十五個西夏廢柴,活捉了四個走路沒有方向感的西夏白癡——這算大勝嗎?」

    帥范頻頻向趙興使眼色,吳慶不解地反問:「大人,近年來我們月月與西夏交手,大多數州縣都恐懼西夏兵,夏人來了都採取堅守不出的手段,坐看西夏人與城下來往,這是近年來首次出戰,折殿帥敢開城出擊,這是何等的勇氣?」

    趙興看到帥范的動作,恍然大悟,他連忙換上笑臉,連聲說:「是勝利!來,吳慶,你報了喜訊,有賞……」

    趙興在懷裡摸索了半天,摸索出一副小巧玲瓏的紫金單筒望遠鏡,隨手遞給吳慶,口稱:「身為斥候,最重要的是看得遠,這副千里眼送給你,可以讓你看得更遠。」

    紫金殼的小望遠鏡,這副望遠鏡趙興經常把玩,磨得光光亮亮,吳慶接到手裡已經暈了,喃喃說:「金地,好多錢……大人不愧是……這賞賜,恐怕小地受不起。」

    趙興假意沒聽到對方的嘮叨,追問:「章經略與范京兆什麼時候回來?」

    吳慶答:「范京兆范大人已經從定邊軍回轉,章經略要去環州,還有一陣子。」

    環慶路屬於「鎮州」,這樣地邊防州要時刻保留一個人坐鎮州衙。按約定,章領兵在外的時候,趙興坐鎮州衙全盤負責環慶路的文武事宜。趙興原本不希望章這位六十五歲的老人奔波在外,風餐露宿的辛苦,但章以趙興新來,不熟悉軍務,並且趙興的長項並不在軍事上為由,堅持帶兵出外征戰,獨留趙興在府衙。

    趙興心裡很急,西夏人乘春耕時分出兵,這樣一來整個環慶路一年的收成全毀了。百姓渡不過這個災荒,他今年的精力將浪費在賑災上,更別提備戰了。

    「州衙的情況怎麼樣?」趙興揮手示意吳慶退下,但吳慶剛抬腳又被趙興叫住,他扭臉詢問萬俟詠。

    萬俟詠回答的頗為得意:「衙役們都很配合,說起來,他們都聽說大人帶著一支鎧甲齊全的家兵隊進入慶州,有好事者一打聽,發現大人以前的政績。都對大人深表敬仰,目前那些孩子們陸續也到達了。小吏們很配合,就等大人出手,解救慶州。」

    趙興一指吳慶說:「給他一支軍令,讓他去延邊懷威寨、威邊寨、勝羌寨,召集這三個寨的寨長立刻來我這裡,對了。讓他們趕著大車來。」

    帥范跳了起來,抱拳說:「我跟他同走一趟,沿途勘查一下地形。」

    趙興一拍腦門說:「我記得夢溪先生曾經製作了木雕地《天下州縣圖》。杭州有幾個喜歡玩泥巴的孩子曾用沙土仿製過,那幾個孩子到了嗎?讓他們跟你們去。告訴他們,沿路要仔細觀察,回來後,給我製作一幅地形沙盤。」

    帥范做了個揖,帶著吳慶匆匆而去。趙興又吩咐萬俟詠:「雅言兄,你近日操勞一下,把慶州百官的職份田全部收回來,都種上我帶來的麻薯種子,還有,讓密州繼續往這裡運麻薯苗。盡量在今年內播種三十萬畝,明年要播種三百萬畝。」

    萬俟詠歎著氣。說:「麻薯也不是便宜的東西,從密州那裡千里迢迢運來環慶,都快趕上金子價了……」

    趙興感慨:「從數據上看:打草谷真是項投資小、風險小、利潤大的買賣,難怪西夏人、契丹人樂此不疲!」

    萬俟詠正色回答:「大人,帥范剛才的提醒是對地,氣可鼓不可洩。積小勝為大勝。大人啊。敢出寨而站,已經是不易了!大人不可再加指責!」

    趙興慢慢點頭。萬俟詠那頭髮感慨歸感慨,手腳很快,等他出了府衙,立刻召集衙役行動起來。帥范、吳慶帶著臨邊山寨的寨主趕到慶州時,慶州附近農田里已經到處是耕作的百姓,連婦女兒童也動員起來,揮汗如雨地在田地裡勞作。

    懷威寨、威邊寨、勝羌寨三位寨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每隔幾塊田地都有一個騎馬地兒童來回奔馳,偶爾他還跳下馬來,鑽進田里訓斥幾聲,手把手的栽種幾棵麻薯的薯苗,那些被訓的農民一臉憨憨的笑,到沒有什麼不耐煩地表情。

    這三位寨主趕到府衙的時候,趙興正在召集商人開會,帥范隨便慣了,也沒在外面等候,直接帶著三位寨主闖進了會議室。

    幸好會上也沒在討論什麼,趙興正在跟商人們拉家常,見到帥范進來,他抬了抬手說:「且坐下。」

    三位寨主進來的時候,正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發言,這人叫馮從義,當年王韶「開拓河湟,建鎮洮軍」時,也採取了今日趙興採取的手段——「招置商賈以實其地」,他用公款借給商人銀錢,「令出息以佐軍需」,讓商人們自己運作以增加軍費——按現在的話就是軍隊走私。

    當時,這個京城裡來地馮從義「所請數十萬」款項,不到一年,「償公給私,裕然有餘」,沒有一分錢欠款,從此他也就留在本地,找當地人結婚,生孩子建立家業。

    帥范只聽見馮從義拍著胸脯說:「老夫的兒子馮寧曾在路上見到過招討大人,哈哈,老夫常年從揚州進貨,也約略聽到過大人生財的手段……什麼話也不說了。大人既然來到這慶州,需要用錢的地方儘管開口……咦吁兮,當年熙寧開邊的時候,王大人曾在此地留下百餘名商人,如今剩下的不多了,老夫現在只看見了二三十位熟人,其餘的或者回鄉,或者故去,或者被夏人擄去,想起來令人吁噓。」

    「王大人當初做得對」,趙興笑容滿面地說:「戰爭,拼地就是物資。陝西一地貧瘠,若沒有諸位商人鼎力相助,這戰爭也打不下去。

    馮老先生既然知道我的底細,我想諸位商人也或多或少有所瞭解。我從杭州、揚州、密州一帶招來了一千餘名工匠,按約定他們將服役三年,當然,諸位如果能將他們留在此地落地生根,我也不反對。

    各位也知道,我一個人用不了這麼多地工匠,況且本人官身在此,也不好與民爭利。這樣吧,回頭我的掌書記那裡有一份名單表格。記錄了工匠們的特長,諸位若有心開作坊,可以去與那些工匠簽訂兩到三年的僱傭合同——我把他們地僱傭合同轉讓給你們。這三年裡,這些師傅負責給你們培訓學徒,所以工錢是高了點,但我也不虧你們,因為他們生產出來的東西。頭三年都由官府包購。

    比如,我手頭有一種風力的水車。陝西這裡風大,這種水車可以利用風力將水提升到高地。澆灌田地。逢到雨季或冬季,農田不灌溉的時候。這種風力水車也不會閒著,它可以改裝成磨坊、搾油坊……等等。現在我手頭會製造安裝風力水車的工匠,一共有十個人,我打算在你們當中選擇三家,同時開三座坊場。便於大量生產風車。

    各位的坊場開辦的頭三年,我環慶官府定額採購,利用朝廷補貼地錢購買這些風力水車,給慶州百姓建磨坊與小水壩——我也不客氣了,因為提供圖紙的是我,提供工匠的也是我。所以這些圖紙有兩種辦法處理:一種是一次買斷。你掏一筆錢把圖紙買下,而後僱傭我地工匠——必須我定的價錢僱傭工匠,這薪水稍高了點,由你們給他發。等三年任滿,工匠願意離開,你們不得阻攔。至於如何籠絡住工匠,那是你們地事。我就不多說了。

    另一種辦法是你們無需掏錢。只管生產,但是官府採購的時候會半價採購。沒有支付的那部分圖紙錢就由官府支付,所以官府採購時只掏半價,直到圖紙錢付清才恢復原價——這種方法適合本小的商人,也算是官府的一種德政。等圖紙地錢抵償乾淨,作坊歸你,圖紙歸你,官府繼續採購。

    需要說明的是,這些工匠,官府也會給他們一份補償。這你們就無需干涉了。他們肯來到這戰火橫飛之地,一方面是看我的面子,另一方面是因為薪水高。所以別看你們給的薪水高,但你們負擔的那份只是一半薪酬,而另一半由官府補貼。工匠們三年期間保證教會你們的徒工,但他們一旦離開,絕不會在環慶路停留,所以你們無須擔心他們會在當地開場,撬你們地牆角——這一點是官府作保的。」

    馮從義眼也不眨的強先說:「大人,除了風車還有什麼,我們能不能獨家買斷一份圖紙,不許別家生產。」

    趙興自顧自地說下去:「除了風車圖紙,我還有一種拉絲機、鉗床……其他的我就不細說了,拉絲機可以把鐵器拉成細絲,用於編織唐貔甲,還可以用在珠寶上,將金銀拉成細絲——可是寶貝。

    至於鉗床,那是製作弓箭的東西,說到這裡,我再補充一句:凡是可以當做軍用的機械,一律要接受軍隊管制,這些坊場出售多少貨物,官府不干涉,但出售給誰,官府要進行審查。

    馮老剛才問的問題,我可以這樣回答:獨家購買圖紙是不行地,一是因為官府採購地量大,一家作坊可能滿足不了採購量;二是因為我這一任官只任期三年,三年後,你們也償還了我的圖紙錢。下一任官員來了,若繼續由官府購買軍資地話,你們總得給人家貨比三家的機會吧。所以三家生產一個物事,至少三家。每樣圖紙,我都要賣三份,不夠數的,我會找其他地方的商人,比如延路商人,補上缺額。

    你們放心,我待過三個州,認識的商人不下一萬,只要我去個信,告訴他們這裡有好買賣,相信他們跑的賊快。所以缺額部分,我定能銷出去,現在,就看你們能吃下多少。」

    眾商人哈哈大笑起來。

    剛才進來的三位寨主聽出了蹊蹺,懷威寨寨主石敢急忙插話:「我懷威寨可以參加否?我們那個寨子有強人二百一十三,雖然餘錢不多,但鄉親們湊一湊,也能湊出點,剩下的……還有朝廷補貼不是,我聽說朝廷給我陝西五十萬貫,才進城的時候,我已經聽說環慶路上的十三萬貫補貼,足額不少的全運進了府庫。」

    懷威寨石敢的說法引得另兩位寨主嘿嘿奸笑,他們齊聲說:「朝廷既有補貼,我們也不要糧了,那些錢折換成物事吧,大人看我們三個寨子該做什麼好。只管說。」

    原來這三位寨主是來趙興這裡空手套白狼的。

    趙興一揮衣袖示意萬俟詠上前。後者上前對商人們做了個揖,說:「各位大客商,下面招討大人要商議軍情了,我們去偏廳說話吧,偏廳裡有一些圖紙,我會把每樣機械的用途都給大家介紹一下,願意購買的。我們直接去偏廳簽協議。」

    馮從義不滿地站起身來,嘟囔道:「想當年,我隨王大人熙寧開邊的時候。可是立下功勞的,怎麼軍情我聽不得?」

    馮從義雖然嘴裡這麼說。但腳下的動的很快,生怕動的晚了,好東西被別人搶去,其他的商人見狀立馬反應過來,也爭先恐後地跑去了偏廳。

    等這間屋子恢復了安靜。趙興攤開一疊卷宗,歎了口氣說:「不到慶州不知道形勢嚴峻,我環慶路鎮、砦二十八,總共十五個州,強人才有三萬一千七百二十三,除去各州府駐守的軍隊。每個鎮、砦剩下的強人不足五百,慘啊!」

    三位寨主黯然神傷。

    石敢地懷威寨在最前方,其他兩個寨子都在它身後,他最有資格發言,垂著淚說:「哪有啊,大人,慶州府城五千留守。幾個大城還有一些駐軍。每城約千餘人,輪到我們邊境上。有三百強人已經算是強寨了——五百,我們寨中歷年戰死的十倍於此數,還能剩下多少。

    范仲淹范大人當環慶路經略那會兒,搜刮了各處能拿起槍地男丁,不過一萬八千人,熙寧開邊後,我們算緩了口氣,可要再打下去,估計再打五年,我們連一千人都湊不出來了。」

    說到激動處,三位寨主嚎啕大哭。

    趙興等他們哭完,平靜下來,才說:「請原諒,你們三位寨主地處前線,所以我什麼東西都不能給你們,因為我擔心給了你們機械,會被西夏人繳獲,進而仿製。

    你們的困難,我能理解,我左思右想想了個辦法,現在我們先談談經費的問題,朝廷給整個環慶路撥了十三萬貫,賴朝廷大臣心念國事,這筆錢一文不缺,足額撥到位了。

    對這筆錢,我有三種處置方法任你們選擇,第一種:一半發下去,另一半由官府採購一些物資分送給你們;第二種:一文錢不發,全由我採購東西配發你們;第三種:發個零頭,也就是一萬貫,剩下的一打、十二萬貫留作物資採購。

    你們三位寨主可以任意選擇,也不一定都選一樣的。如果你們選擇發錢,無論第一種還是第三種,我都會把你們該得地份額發給你們,怎麼樣?」

    石敢失望的咂咂嘴,說:「一萬貫雖少,也總是聞個錢腥——我選第三種。」

    另兩位寨主低聲商議了一下,答:「今年戰事主要發生在環州,但我們估計今年秋西夏會主攻慶州,我們兩個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秋季戰事,便選第二種,一切全憑大人安排。」

    趙興啪的合上卷宗,說:「你們聽說過草木皆兵嗎?」

    石敢嘴角浮出一絲微笑,回答:「八公山上。草木皆兵,這話我聽說過。可大人難道會法術,能驅動草木為兵?」

    石敢常年在外打仗,為人未免有點桀驁,剛才兩位寨主異口同聲絕對信任趙興,任由趙興分配朝廷補貼。反過來彰顯他要錢的行為格外村,他心裡有了火氣,說話特別沖。

    趙興神色鄭重,不像是開玩笑:「不錯,我沒有法術,驅趕不了草木,但草木確實可以為兵——我這個計劃就叫做草木為兵……

    這次我帶來了兩萬石草籽,其餘的草籽陸續還在繼續往這裡運。我以環慶路安撫司的名義下了一個五十萬石草籽地定單。就動用朝廷補貼的錢購買,你們三個寨子可按照分得的草籽數量領回去,我的人會教你們播種——你們不是誤了春耕嗎,趕緊把這些草籽撒下去,或許能夠補償一年收入。至於糧食,你們不用發愁,我給你們運,保證你們今年不餓肚子。」

    另兩位寨主齊聲答謝,他們的答謝是衝著趙興的後半句話:「大人保證我們不餓肚子,這話我信,大人有這本事。」

    石敢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招討,莫非這些草籽就是武器?」

    趙興點點頭:「它們是武器,很厲害地武器。讓我給你介紹一下,你懷威寨在最前線,我給你準備地是一種非洲草籽,名叫蘇丹草。這種草每畝撒播兩斤草籽,收穫青草200石以上(一石約59.2公斤,蘇丹草畝產12噸左右)。」

    「200石——!」這個數字讓三位寨主深深吸了口冷氣。平常的地畝產10石左右已經是高產,這種草居然能產200石,簡直是神話啊。

    聽到這兒,石敢狠狠一敲自己地額頭,心中只後悔:「我真是錢迷了眼,剛才要錢幹啥,全要草籽就行了。」

    趙興接著解釋:「這種草雖然產量高,但你要注意,它在青幼的時候是有毒的,只有長到一尺高的草,割下來才沒有毒害,而且刈割後需稍加晾曬,最好與其他的草拌著喂牲口,可避免家畜中毒——這其中還有一些技巧,回頭我派人去教你。」

    石敢連聲說:「沒問題,大人,這草長得這麼高大,便是牲口不吃,曬乾了當柴火也不虧。」

    趙興嚴厲的看了一眼三位寨主,說:「今日我給你們說的都是機密,你們回去一定守口如瓶,緊要處只讓親近子侄知道就行。石寨主,這種草,第一茬要長到四尺高才能刈割,第二茬則要在一尺之上才可刈割。用來養殖牲畜,最好是養馬和牛。馬可以騎乘,可以用來戰鬥;牛可以耕作,牛肉可以吃牛皮可以做鎧甲。

    牛馬都行,但是最好全養馬,回頭我讓官府採購一批馬拉圓盤犁發給你們,這玩意兒耕作起來比牛耕快……

    西夏人來了,你一定記住,田地裡的草不要割乾淨,留下短茬。在此之前,一定要把自家的牲畜看緊,不要讓它們跑到割過草的田地裡啃草茬吃。西夏人的牛馬放進田里,只管讓他們啃草,但必須是短茬蘇丹草,看這草毒不死他們。被毒死的牛馬雞鴨豬也不用怕,肉還可以吃——但這一點千萬別告訴西夏人三位寨主嘿嘿笑起來,石寨主笑到最後,表情猙獰起來:「不錯,西夏的騎兵衝到我們寨跟前,向來喜歡把戰馬驅趕到我們的田里,這次就讓他們吃,吃個死。」

    停了一下,石敢貪心不足的問:「大人剛才說草木皆兵,草我是知道了,木呢?」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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