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51章 遼國兵很囂張嗎?
    「當然!」廖小小放下掩唇的手,快速的說:「這不就是宋小娘子嗎?你要聽百舌,回頭到府上唱去。」

    宋代的「百舌」是對口技的稱呼。趙興曾經在泉州看過「百舌」表演,演百舌要借助一種木、牙、骨製作的哨子,含在嘴裡,半截咽在喉中。以此模仿飛禽的鳴叫。這種哨子名叫「嗓叫子」,它不僅能輔助發音,還能作人言……這種哨子的製作方法現代已失傳。

    在泉州時,趙興曾有一次非常執拗的要求「百舌」表演者讓他看看「嗓叫子」,但那種吃飯的傢伙,誰肯拿出來展示,結果趙興出了天價依然一無所獲,此際看到宋小娘子那羞澀的樣子,趙興禁不住十指大動。

    「五日後我將搬入新居,到時候我家的歌伎也將來京——廖小小姑娘既然想學新曲,到時候請一定登門,我那裡有幾種新式樂曲……宋小娘子,很遺憾今天沒聽到你的百舌表演,到時候請你也來,給我們表演一下百舌。」趙興熱烈地發出邀請。

    宋小娘子似乎很珍惜自己的嗓音,她自進入這間臥室,就一直沒有開口,對趙興的邀請,她用身體語言回答——行了個禮,表示接收。包廂門口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那是門口伺候的撲天雕李應在替趙興擋駕。這次來的人似乎來頭很大,撲天雕有點唯唯諾諾,來人的說話口氣很堅決。

    停了一會,撲天雕站在門外,輕聲詢問:「大官人,劉御史來訪,他帶來了秦小官人與周大人兄弟,能見否?」

    來的是劉摯。這位老大人在「烏台詩案」中與蘇軾一同蹲了監獄,現在也與蘇軾一同起復,當了御使中丞,主管御史台。

    御史台是幹啥的,監察百官的。

    劉摯在官場中一向有耿介的名聲,但宋人談到「耿介」這個詞,現代基本上意指:心眼小,好報復,同時自身做事比較清廉——請注意。是清廉而不是公正。

    劉摯送來醉成一團泥的秦觀與周氏兄弟,進得房來,他先掃了一下趙興與陳公川地裝束打扮,微微搖了一下頭,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搖頭。而後,他一指不省人事的周邦彥與秦觀,不滿的說:「賢侄。人生得意,也不應該如此放浪形骸,老夫身為長輩,今日就多說你幾句……」

    趙興在劉摯打量自己的時候,已經恭敬的站起來,叉手不離方寸。他順著劉摯的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又偷偷看了一眼學他模樣,恭敬侍立一旁的陳公川。

    趙興身上的衣著很普通——這是晚冬,天氣微微有點寒冷,旁人都是一身錦袍,趙興穿地略微有點單薄。但實際上,他的簡單布袍裡頭完全是現代化的裝備:貼身是羚羊絨編織的內衣內褲、毛衣毛褲,外加輕軟的駝毛棉背心。駝毛棉長褲。

    他表面一身布袍似乎很樸素,但布袍下面的東東。足夠買常人幾身衣服了。而他腰中扎的那條腰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這腰帶實際上是一條阿拉伯軟劍,劍鞘是用犀牛皮做成腰帶狀,劍柄部位正在當中當作袢扣,是麻逸紫檀木打磨成地半弧形木柄。為了便於抓握。木柄上面沒任何鑲啄,只縱橫刻出網紋。

    劉摯不是「明眼人」。他看不清趙興身上的這身打扮的價值,只覺得對方很樸素,樸素的出乎意料。

    這時代的宋人都喜歡用玉器寶石裝飾腰帶,命名為「玉帶」,但趙興腰上的竟然是一條皮帶,上面鑲嵌了一塊木頭(劍柄)而已。讓趙興渾身上下顯得很樸素,樸素地近乎於寒磣。

    與之相反的是,陳公川身上穿的很華麗。他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蜀錦袍,這種蜀錦又被稱為「夜光錦」,在燭火下,它像銀箔一樣,閃閃的發著銀色金屬光澤。

    也許是受了趙興的影響,陳公川的袍子上也沒有任何刺繡做雕琢,但陳公川畫虎不成反類犬,光這身銀袍已價值不菲了,他還圍著一條翡翠玉帶,腰帶上綴滿了打磨光滑,成弧形狀的翡翠玉片。雖然那些翡翠玉片未加任何雕飾,只是打磨光滑而已,但玉片發出翠色慾滴地溫潤,讓瞎子也看得出,就是那些翡翠不加打磨也是價值不菲。

    趙興身裡穿的暖,所以他一身輕袍出來,但陳公川除了這身錦袍外,還有一件狐裘,那件狐裘是北海藍狐地皮毛製成的,毛色純白均勻,毛尖透出的微微藍色,在耀眼的潔白外面披上了一層含蓄的藍色……但這種含蓄,在另一方面來說也是鋒芒畢露。

    宋人沒見過北海藍狐,遼國佔據了北方,他們連戰馬都很難得到,更不要說這種生長在遼北地藍狐狸,但劉摯卻看過很多書,他知道這種白色皮毛地狐狸叫做「雪狐」。

    劉摯剛才只掃了一眼,就已經明白了較為年輕的陳公川地奢華,根據兩人的穿著,他馬上就明白剛才擲出珍珠的是房間裡的錦袍人,而不是趙興。

    做官的人講究沉穩,講究不露聲色,所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就是。他對趙興的樸素很滿意,但神色中沒有表露出來,他的搖頭是認為,趙興這樣樸素的人,是不應該跟陳公川這樣出手毫不顧忌的紈褲交往。

    「年輕人,誡之在燥,誡之在奢,誡之在貪,一擲千金……不,一擲萬金,豈是斯文人幹的?」劉摯說的語重心長,但他也明白,訓斥的對象不應該是趙興,不過這時代文人就是這麼含蓄,陳公川與他不熟——當然趙興跟他也不熟,但既然他跟蘇軾有一段同獄之情,所以他認為有資格代替蘇軾訓誡趙興。

    「離人所做所非,老夫也曾聽說了,當年子瞻去了黃州,生活無著。幸好有離人照顧,別人都說那是詩酒之賭,子瞻兄贏了一個好徒弟,但我卻知道,子瞻眼界甚高,平常人亦不入他之眼。

    我知道離人行事穩重,性不張揚,但沒想到今日初到汴梁,卻露出本來面目……」

    劉摯知道自己這番話壓根把火力目標弄錯了。但這種說話方法的叫做「旁敲側擊」,就是明明想針對另一個人,但卻把目標對準了旁邊的人,故意冤枉這位旁邊人以引起爭辯,然後義正詞嚴的進行駁斥,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劉摯已經準備了滿肚子的話,等待趙興辯解。但他沒想到,趙興只是恭敬地拱了拱手,誠懇的承擔下了一切責任:「長者訓,寤寐不忘!」

    劉摯這還能說什麼,他提到嗓子眼的話一下子都被嚥了回去,偷偷喘了幾口氣才把氣喘勻。喘勻氣之後。他長歎一聲,感慨:「恨吾不得離人!」劉摯也經過了貶謫的生活,他知道那段待罪生涯有多苦悶,而蘇軾更是「烏台詩案」的首犯,遭受的迫害比他遭受的兇猛十倍。然而,蘇軾卻能得到趙離人這樣一個慷慨義士的全力的支助,使他地貶謫生涯不再苦悶。

    劉摯對趙興很滿意,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穿著打扮很樸素,行事一點不張揚。又勇於承擔責任的人,令他對蘇軾的好運氣充滿了嫉妒,這才讓他發出感慨——我怎麼沒有贏得這樣一個門生?!

    「今日朝堂上,子瞻倒是說起過離人」,劉摯語氣緩和下來。撇都沒撇陳公川一眼。大咧咧的在殘席邊坐下,用教訓的口氣繼續說:「得離人的幫助。子瞻呈上了那箱海外銅錢,撇清了自己的干係,這倒讓新黨啞口無言。

    眼看快要科舉,子瞻又是主試官,離人不該如此張揚……嗯,今日殿上,子瞻已經申請進行別試,官家准了,離人啊,你這幾天就搬離子瞻地房子……」

    所謂「別試」,是宋代科舉考試的一種迴避政策。當主考官與應試舉子之間有親戚關係或者有師徒關係的干聯後,主試官可以申請「別試」,即對這些有干聯的舉子專門設一個考院,單獨考試。

    在整個中國社會,唯有宋代的考試有這種迴避政策,連現代的公務員考核都不實行這種迴避,或者雖有迴避政策,但實際上不執行。

    迴避政策防止了科場舞弊,看來,蘇軾是擔心有人再挑起事端,搶先把他與趙興地關係公之於眾,但這些公佈所產生的副作用是——那場「詩酒之賭」因此名揚天下。

    劉摯就是在今日散朝後,知道了趙興的名字,也知道了趙興與蘇軾的關係。這幾年,趙興即使遠在海外,蘇軾依然在受著趙興的照顧,趙興通過天下酒樓,源源不斷的對蘇軾進行「伙食補貼」,「詩酒之賭」公之於眾後,朝堂上無論新黨舊黨,都對蘇軾那令人髮指的運氣充滿了不平。

    這廝的運氣……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即使把這廝貶謫到蠻人出沒、仇人近在身邊地黃州,這廝也能找見一個贊助人,把地獄變成天堂,今後還怎麼為難他?

    這場「詩酒之賭」幾乎成了所有朝廷官員的終極夢想,身在官場,新舊兩黨爭鬥地那麼厲害,誰不希望在自己身處困境的時候,憑借自己的才華,以一首詩文贏得一個無怨無悔,慷慨解囊、毫無索求的追隨者。

    這是萬眾期盼的風雅事件。

    接下來,出於嫉妒,劉摯把趙興狠狠地教訓了一頓,當然,這種教訓對別人來說也許是一種榮耀,他在本著一種愛護地心理,教導趙興如何為人處事……

    劉摯的話簍子直到半夜才心滿意足地結束,是廖小小最終把趙興解救出來,她裝作困意難耐,與宋小娘子一起歪倒在席上,鼻中故意發出響亮的鼾聲,打斷了劉摯的興致勃勃。

    等到劉摯意猶未盡的告辭而出,廖小小連忙跳起來,打著哈欠說:「啊也,我真的困死了,常聽說劉摯鐵面,這黑廝真是嘮叨起來沒完……大官人怎麼走?」

    趙興一直在琢磨。劉摯走的時候,為什麼意味深長的盯了周邦彥一眼。秦觀與周氏兄弟都喝醉了,他不去盯名聲更盛的秦觀,反而注意相對來說處事小心地周邦彥。怎麼回事?

    過度專注讓他沒聽清廖小小的問話,廖小小以為他也瞌睡了,不由分說便安排夥計攙扶酒醉的周氏兄弟回家。等到趙興回過神來,秦觀已被安排上了暖轎,另外一個轎子空著,等待趙興乘坐。撲天雕李應睡意朦朧地站在轎邊。等待他回家。

    出於現代人心理,趙興禮貌的詢問兩位女士是否需要送她們回家,一聽這話,廖小小笑了,她掩著嘴,笑聲清脆:「呀,我原本以為大官人是塊木頭。毫不解風情,沒想到大官人卻有如此手段。但不知今晚你想送我們哪個人?我?宋小娘子?」

    宋小娘子的臉已經赤紅,她推搡著廖小小,拒絕的態度明顯。趙興剛開始還納悶,見到兩位女孩的打鬧,突然恍悟。

    這是一個「人約黃昏後」的時代。半夜要求送女孩回家。實際上等於申請做入幕之賓,要求同床共好。

    可送人回家,順便登堂入室——這不是西方習俗嗎,宋代怎麼也有這種規矩?

    明白過來的趙興尷尬地一笑,馬上轉移話題:「要不,我讓兩位伴當送姑娘們回去?」

    這話一說,表明了趙興對宋代的風俗是真不懂。兩位姑娘不再取笑,她們按照禮儀告辭。趙興帶著蕭氏兄弟。陳公川,重新回到大街上。他站在宋代的街道上,深深嗅了一下1087年的空氣,衝著行人稀少的街道大吼一聲:「我在這!我看到了!我愛死了這裡的一切!」

    陳公川已被劉摯的廢話弄得昏昏欲睡,他被趙興這聲大喊吵醒了,揉揉眼睛。不滿地說:「什麼都好。就是老夫子太嘮叨了!」

    「掌燈!」趙興吼了嗓子。蕭氏兄弟從隨身的包裡取出兩盞琉璃燈,兩盞琉璃燈點亮。用手中的木杖挑起燈來,一個跑到隊伍前面引路,一個跑到隊尾照明。

    趙興轉身謝過撲天雕的侍應,塞給他兩枚金幣,而後又吩咐:「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以後無事,且勤走動一下。」

    趙興自覺地兩枚金幣相當於20兩銀子,李應伺候一晚就能得到這筆錢,該知足了。但他沒想到李應卻不這麼認為,他看到趙興賞賜「趕趁」人也是一枚金幣,賞賜陳宜娘,出手就是一粒珍珠。所以趙興的賞賜與他的期望值太遠。

    濃濃地夜色掩蓋了他臉上掠過的那絲怒意,趙興毫無察覺地把陳公川塞進暖轎裡,自己提著那根木棍,邁開大步離開了蓮花坊。

    第二天,是一聲慘叫驚醒了趙興,慘叫聲來自他隔壁,在陣陣慘叫中,還有陳公川的哀求,趙興梳洗完畢,慢悠悠的走出自己的房間,發現程阿珠披著一身狐裘,正站在陳公川的窗前,側耳傾聽屋內的動靜,而屋內的酷刑似乎沒有中止地意思。

    陳伊伊快語連珠的逼問著陳公川,問他為何那麼晚回來,在勾欄瓦捨都見過什麼人,是否有了不軌行為……

    陳伊伊實際上並不是想問陳公川做了什麼事,她想知道地是趙興的行為,程阿珠也想知道,所以她站在窗前傾聽,看到趙興出來,她很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做了個福禮,一閃身跑了。

    看到趙興走進門來,陳伊伊並沒有停止,她使勁擰著陳公川胳膊上的肉,彷彿要把滿身的憤怒宣洩出來,邊擰邊恨恨的看著趙興。陳公川長長地慘嚎,則是她怒火地註解。

    「他是該責罰」,趙興煽風點火的說:「他沒告訴你?昨晚他聽了陳宜娘地表演,居然扔出一粒珍珠當賞賜,這粒珍珠在汴梁城價值五萬貫……這位陳宜娘也被他贖出來了,伊伊,不久之後,你便多了位嫂嫂。」

    這番話反而讓陳伊伊停止了責問,她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趙興的胳膊,晃著胳膊問:「興哥,今天我們去哪玩?」

    陳伊伊的高興。是因為在瓦捨裡他的哥哥與那些女藝人糾纏不清,愈發顯出趙興的清白,他哥哥可以縱情,但只要趙興不風流,陳伊伊便覺得天空晴朗。她恢復了好心情,邊向趙興撒嬌邊鼓勵的看著陳公川,叮囑說:「以後哥哥多隨興哥去見識一下汴梁***,別老待在家裡。」

    這番話實際的意思是:以後趙興再去***場所,陳公川一定要跟緊點。最好寸步不離。

    陳公川不明白妹妹地臉色為什麼變換的那麼快,他委屈的撫摸著自己青痕纍纍的胳膊,嘟囔說:「我還沒睡醒……姑娘家闖進男人的睡房,好沒規矩……讓我再睡會兒!」

    陳伊伊沒顧理他哥哥的抱怨,歡天喜地的攙著趙興往外走,她豎著手指頭盤點著自己的興趣:「興哥,昨天在大相國寺。我們還沒有盡興,今天再去大相國寺,我要買……」

    今天去不了大相國寺,董小亮動作很快,他派的人已趕到了蘇軾府上。

    「迪功(郎)大人,我家老爺找地住宅離東華門也不遠。沿著這條街再向後走一兩刻,在大貨行附近,就可以看到一座大院落。院裡還有一個小湖,景色沒底說。這園子佔地約有十餘畝,就是位置在外城。我家老爺說了,在內城找這個大的院子不容易,唯有外城……」

    那位管事回話時有點遲疑,趙興又問:「大貨行附近。旁邊應該是大遼人使驛館。」

    管事不知道趙興雖然沒來過東京,但他已經提前叫人弄了一份東京地圖。關鍵的幾個位置他都清楚,他對趙興居然知道大遼人的使驛館感到驚愕,稍一猶豫,他乾脆說明了:「不錯,迪功大人素知遼人驕橫。那間院落的主人也是受迫不過。棄了院子別居。

    因為院中很大,遼人們推倒了院牆。把後院當作跑馬場……如今那個院子空了很久,租價奇廉,原主人寧願倒貼,只希望住上人,別人遼人糟蹋太狠。

    我跟家主人說過這個情況,勸家主人再找別的房,但家主人說:沒關係,迪功郎大人比遼人更凶。與遼人比鄰,吃虧的一定是遼人。這也算幫那園主一把。」

    趙興哈哈大笑:「說地不錯!走,頭前帶路,看看那座房子去。」

    陳伊伊跳了出來:「我也去。」

    這套院子確實很大,但顯然缺乏照顧。園中馬蹄印凌亂,順著馬蹄印來到後院,倒塌的院牆邊圍著幾個遼人打扮的,他們正悠閒地曬太陽。蕭峰一見到他們,立刻閃身用身體遮擋趙興,他低聲提醒:「是頭下

    趙興剛才就在納悶,聽說遼人現在已經接受了儒學的熏陶,知道儒學禮儀的遼國大使怎麼會如此驕狂,聽到蕭峰的提醒他立刻明白事情地真相——鬧事的是遼國大使的僕從,因為是下人鬧事,本來就有所顧忌的宋朝官方自然不好出面,頂多溫和的交代遼國大使幾句。

    而遼國大使本就有居高臨下俯視宋人的心理,對於宋朝官員不疼不癢的交代,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故意縱容,結果就成了這番局面——幾個下人將別人家的花園當作跑馬場。

    那幾名頭下兵看到「院主人」出現了,他們不以為然地繼續干自己的活兒。偶爾有人瞥了一眼趙興身後地女眷,然後警惕的望了一眼身材高大的趙興,低聲提醒,隨後,幾名遼兵懶洋洋的開始收拾行裝,似乎準備牽馬離開園子。

    他們畢竟還是膽怯了,所以準備先行離開領趙興來看房子的管事一直在打哆嗦,陳公川也在膽怯,他看了一眼身材壯實地幾個遼兵,低聲自語:「好雄壯地軍士,遼國兵都是這般雄壯嗎?」

    程阿珠搖著趙興的手臂,提醒趙興不要惹事,陳伊伊則唯恐不亂地搖著趙興另一隻手,慫恿趙興前去交涉,並悄聲抱怨:「興哥,後院以後住進家眷,這些人隨意出入恐怕驚擾了女眷,若再生出事端,至少也是個閨門不嚴的罪過,而遼人卻無傷……」

    程阿珠的阻止是出於關切,因為她生活在宋境,自然知道遼人的無法無天。而陳伊伊的慫恿也出於關切,在這位小姑娘看來,趙興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她不願趙興因顧忌她在的安全而忍下這個侮辱……至於殺幾個頭下兵,在這位藩國郡主看來:大英雄自會辦到——包括善後。

    趙興輕聲回答:「放心,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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