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世修行錄 【卷二】數定塵淵 第十三章 封靈寶鏡
    維泱攜二徒回到樞璇仙境,尚未坐定,便聽訣明的聲音在島外響起:「上清真人在嗎?小弟訣明,如約來訪!」

    維泱苦笑。

    他方才說那幾句客氣話,雖非完全隨口敷衍,但也決無邀請對方即刻便來的意思。

    但維泱與訣明交情畢竟不同,也就不好意思如招呼吳歌那般,對他的話裝作未聞。

    於是他歎口氣,撤去壁界,升上雲頭,向半空中的訣明稽個首,無奈道:「尊駕此來,可是有事相商?」

    訣明本在擔心維泱閉門不出,此時見他現身,禁不住心中大喜,展顏道:「無事便不可來拜訪故友嗎?」

    維泱皺起眉頭,心中正自盤算如何將此人趕走,訣明已先笑道:「呵呵!小弟是說笑來的。事實上,小弟確有要事想與維兄商議。」

    維泱淡淡道:「若還是勸我入天庭一事,賢弟也不必再多費唇舌,這便請回罷。」

    訣明歎氣:「早知你不願為官,小弟對此已死心多時了。今來卻是為了別事。」

    眼見推無可推,維泱只好道:「如此請到寒舍用茶。」

    訣明大喜:「多謝維兄!」

    兩人入了正廳,會弁、如星奉上茶來。

    前次瑤池聽經,如星是見過訣明的。此時兩人打個照面,相對一笑。

    訣明舉杯輕啜,舒了口氣道:「真羨慕你!得以常享清福!不像我輩,整日裡忙得席不暇暖,焦頭爛額!」

    維泱微笑道:「那是你自己選擇的,怨得誰來?」

    訣明長歎一聲,道:「我入天庭,原本只為打發時間》序v文學Ui比找瘓茫|鉤撩勻餚ャO衷詮儻蝗嶄擼空佶^Ё保捎弗噱a嚼叢轎薹ǚ攀至恕!?br/>

    維泱微笑不語。片刻,問道:「賢弟這會兒可以直說,你此來究竟所為何事了罷?維某尚有別務在身,不便久陪,還請賢弟勿怪。」

    訣明愕然道:「怎麼維兄好似直欲小弟早些說完,早些走似的?到底何事令維兄如此掛心呢?不知可有小弟略盡綿力之處?」

    維泱笑道:「見笑了。其實也不是甚麼要緊事,無需勞動旋覆天尊大駕。」

    訣明苦笑道:「你也來取笑我麼?」頓了頓,歎道:「小弟這勞什子天尊,可沒表面上那樣風光!儘是做些吃力不討好的差使,那也罷了。最慘的是,說不準哪天時運不濟,便得神形俱滅,戰死沙場!」

    維泱一揚眉,訝然道:「以你修為,如何輕言寂滅?聽說你諸位同僚之中,可堪匹你敵手者寥寥。若連你也戰死,天庭之中剩下來的怕也不多了罷!」

    訣明微笑道:「天庭諸將,那也不必說。但世上高手如雲,我見得多了便再自負不起來。比方維兄你,若是出手,小弟恐怕撐不到三百招便得大叫投降。」

    維泱失笑:「近千年不見,你的奉承話倒是越說越順口了!你我所學不同,又怎可如此比較!嗯,賢弟該不會是遇上甚麼強悍敵手,欲邀我助拳罷!」

    訣明正色起身,深深一揖道:「上清真人神機妙算,在下佩服!還請真人不吝相助!」

    維泱皺眉道:「我曾說過,決不插手天庭與各界紛爭種種無聊之事,賢弟今日竟是來勸我食言的麼?」

    訣明張口欲言,維泱已接著道:「天庭不但與妖、魔二界齟齬不斷,聽說近來與鬼界之間亦不甚太平。那些個是非得失,有甚好爭的!說來大家均是得道之人,怎還如此看不開呢?」

    訣明苦笑了片刻,頹然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今次敵人厲害,天庭已有數十名頂尖高手飲恨在他掌下。小弟自問決非他敵手。然而天帝已下旨令我親自剿滅他,我明知無幸,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今趟若連維兄亦不幫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說著捧頭,哀歎連聲。

    維泱見他說得可憐,心中一軟,歎息道:「若你當年未曾出仕,今日也不會有此一劫!」

    訣明苦著臉道:「此刻說這話已遲了。唉!其實小弟亦不敢厚顏勞動維兄大駕,與人動刀動槍。小弟只求借維兄那面封靈寶鏡一用,便很滿足了。如此一來,維兄不用親自出手,就不算違背往日之言。」

    維泱一怔道:「那面鏡子嗎?早在三百年前我從天界搬到島上時,就不小心打碎了。」

    訣明愕然道:「如此寶物,怎的這般不小心!」大呼「可惜」,扼腕不已,接著道:「好在那鏡子原就出自維兄妙手。可否勞動維兄大駕,隨我上天界,重新再做一面?小弟家中各種亂七八糟的礦石、寶物備得倒甚是充足,若你見到是仍短了甚麼材料的,我即刻令人各處去搜!」看了看維泱臉色,續道:「維兄若嫌麻煩,小弟亦可命人將材料送至府上,待維兄制好寶鏡之後,借給小弟帶走便是。」

    維泱儘管此時實在無心旁務,但見決明殷殷切切,一臉哀求,念在兩人數千年交情的份上,終不忍眼睜睜見他送死。同時亦想到若是清兒有甚不妥,自己即刻便能感應到,原也不需時刻探看。於是暗歎一聲,隨手取過一張紙,對摺之後吹口氣,交給訣明道:「將這列出的物事取來給我罷!」

    訣明大喜,也不看一眼,當即合在雙掌之中,潛運神力,傳了出去。片刻之間便有人在島外喊話求見,竟是決明手下,已將質材送過來了。

    維泱站起身,對訣明道:「我將閉關一月,造這鏡子。賢弟是在此間坐等呢,還是到時來取?」

    訣明忙道:「若不為維兄見棄,小弟便在府上相候罷!」此事在他來說十分要緊,唯有親自守在一旁,方能安心。

    維泱點點頭,向一直侍立在旁的會弁、如星交待幾句,便自去造那寶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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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漻清坐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怔怔望著遠方。海浪呼嘯翻騰,空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魚腥味。若非這「悍序v文學~鋇難丈擖B黃梟Y歟s掛埠腿私緄暮Q蟛十薏煌_?br/>

    四下裡明亮如白晝,天空中卻尋不到那為世人所熟知的太陽。也不知魔界中的光明,是從何處而來。

    重離君無聲無息出現在同一塊礁石上,挨著漻清坐下,伸臂攬住他肩,低聲問道:「今日覺得如何?」

    漻清淡淡一笑,道:「很好,多謝。」

    重離君細細看了看他,點頭道:「嗯,氣色確是好些了。你們修仙之人未見有甚麼旁的長處,道心守得倒是極穩。」繼而歎了口氣,「近日發生一件大事,我不得不親自處理。刻下便要遠行,不知何時方歸,暫時不能陪著你了。好在你心神已然平復,我即便離開也能放心。」

    漻清忙道:「這一個月來多有叨擾,小弟心中早已甚為過意不去。離兄若有要事在身,切勿再度為我耽擱!」

    重離君皺眉道:「甚麼『叨擾』,『耽擱』!說這些廢話,你還當我是朋友嗎!」霍地起身。

    漻清心中一熱,反掌握住他手道:「離兄待我如此,小弟無以為報!感激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日後若有差遣,漻清無不從命,縱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重離君抽手轉身,不悅道:「我為你做這些,全憑自己高興,何曾圖你相報!你說這話,未免太小覷我了!」甩袖便走。

    漻清疾躍起身,從背後一把將他抱住,笑道:「你修為遠勝於我,又有事是我真能幫上手的?我不過是嘴裡說說,自己圖個心安罷了,你卻連這都不許麼?」

    重離君被他絆住,欲走不得;再聽他語氣中頗多無奈,心中好笑,怒氣盡消。

    漻清又道:「但我是真的希望能夠幫到你。譬如這次,離兄的『大事』,如若方便的話,可否也讓小弟插一手呢?」

    重離君轉過身,重重在他背上拍了兩下,笑道:「這回是和仙界有關,你不便出面。你若有心,下次罷。」

    漻清愕然道:「和仙界有關?是又要開戰嗎?不行,我需得在旁照應,方能安心!」

    重離君搖頭道:「魔神紛爭不斷,大家均都厭了,因此今次只是和談,不動兵槍。你不安心甚麼來?況且以你那點微末修為,到時萬一情況有變,還要我分神照顧。你到底是想幫我呢,還是想幫你們仙界拖累我?」

    漻清聽得面上無光,訕訕道:「離兄說話真直接……」

    重離君微微一笑,柔聲道:「你還是乖乖留在此處等我罷!唉!仙界中人,做事一貫拖拉。談局一起,沒有數月怕是回不來了。你若一個人無聊,便喚衛矛領你四處遊玩。」衛矛在重離君府中,既似管家又似護院首領。一向對重離君忠心耿耿,對漻清也甚禮待。

    漻清怔了怔,猶豫道,「本來我今日是想向你辭行的,只是聽得離兄將與仙界交鋒,放心不下。若你此去確然只是和談,又不要我幫手,那我這可就要走啦!」

    重離君愕然道:「此刻距年關尚有月餘,你回不得師門,卻又欲往何處去?若仍要在人間胡混,不如便在我家中安住,至少可令我知你一切平安。」頓了頓,皺眉道:「那日若非你以心音呼救,通過刻印傳至我處,我可就從此見你不著了!」一時有些後怕,將他抱在懷裡用力拍了拍,道:「我可沒有耐性如你師父般,一世世地去找你!」

    漻清被他拍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忙掙扎脫身,苦笑道:「多謝你啦!我一路不作停留,直接回島上去,想必也遇不上甚麼大麻煩。」歎了口氣,續道,「雖然一年之期未滿,但家師見我回來,總不至於趕我出去。至多被罰上一罰罷。我亦是想起那日傳心於他,連離兄都能得訊,他卻一直未曾現身》序v文學淙桓杏Σ壞餃魏我熳矗悌尨x兄站醪話病;蛐硭蟳鶗P趺醇狎氖履兀∽苤秅AZ厝У純礎!逼涫禎x清急切想回師門,除了想確定維泱安好之外,尚有數分委屈負氣之意:看看師父到底在忙些甚麼,竟可令他不顧我生死了!

    重離君冷冷道:「你要回便回去罷!哼!」

    漻清笑道:「但願離兄此去馬到功成,和談圓滿!此後仙魔兩界之間得享太平,離兄日常事務也少些,我們便可時常相見了!」

    重離君歎口氣道:「談何容易!盡力而為罷!」天庭突然示好,魔界諸君均感疑慮,覺得難保不是個陷阱。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億萬年的打打殺殺,他們實在也是厭了。若真可和談成功,不說永享太平,便是有一、兩千年止息干戈,雙方各自喘口氣,略事休整,總也是好的。

    八君之中原以乾天君為首,但他在兩百年前與天界一戰中受傷頗重,此時仍甚虛弱,於是大家公推重離君為使,與天界談判。因他修為只在乾天君之下,遠勝餘人,到時即便對方有詐,他亦有能力保全自己,安然回來。但這一節重離君卻不會於此時言明,免得平添漻清擔憂。

    當下他便動手幫漻清收拾行裝,帶著他瞬移至人界。兩人依依惜別。

    重離君北上涿鹿原,漻清則反嚮往南海而去。

    不表重離君與天庭和談結果如何,且說漻清到得海邊,只見天色晦暗,大雨傾盆,端的好大風浪!站在岸上向大海遠處望去,只見重重雨幕中,天地蒼茫一片,目難及遠。數米高的巨浪一層接一層,氣勢洶洶挾威而來,直欲將礁石也都拍碎了。

    沿海漁家,為避海嘯,均已遷往離岸數十里的高地。漻清兜了半日,四處尋船載他出海,卻是頹然無功。

    一邊是如此令人敬畏的自然之力,另一邊是漻清手中的百兩黃金,任何漁民船夫都不約而同,帶著無限的遺憾屈從了前者。畢竟要有命在才可享受到黃金帶來的快樂。

    往日漻清回師門,早有會弁或如星在岸上相候,一見到他便招來祥雲,攜他飛越大洋。有時更是維泱親自來接,那便只在一眨眼間,早已瞬移至島中。像如今這般,困在岸邊無法前進一步的窘況,漻清尚是首次遇到。

    此時離年關尚有些時日,誰也不曾想到漻清竟會提早回來,自然無人來助。

    原本漻清亦可傳心於維泱,告知他自己已到南海岸。但漻清此時尚有些許賭氣,心道你不來理我死活,我也不去求你!我學藝多年,若連這樣的風浪都克服不了,平白讓人取笑,你心中更看輕了我!

    自負以他法力,只要足下有舟支撐,不致沉入海中,再以精神力鎖定樞璇仙境方向,運功乘浪而行,定能順利到達!於是向漁民買了只木船,搬到海邊。賣船的老人苦勸他稍候幾日再行起航,他卻一意堅持刻下便走。那老漁夫只好搖著頭,哀傷地目送他扛舟遠去。

    漻清到了岸邊,放下木船。然而尚未站定,數個浪頭接連打來,木船登時支離破碎。漻清躍回海灘,跌足歎氣,卻又毫無辦法。

    又過了數日,風浪漸小,漻清只覺心中越來越焦躁不安。

    這種情緒自他修成地仙之後便從未出現過,不由暗暗心驚。生怕是島上出了甚麼變故,心神一亂,傳心之術便再使將不出。不由暗悔,早幾日自己好沒來由,謳得是甚麼氣來!再也等不下去,摸入最近一處水師營地,取了艘中型海船,施法加固,頂著風浪便向茫茫大海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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