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羅綺的口中,他們的經歷遠遠沒有那麼驚險,但是,路離卻可以想像其中的驚險。
說著說著,姐弟兩個人就把目光落在了幾近瘋狂的驚天驚雲兩兄弟身上。
路離站起來,道:「驚雲,我該走了。」
驚雲慄然而驚,猛然轉頭看過來,皺眉道:「走?」
「是……」路離抓著羅綺的手,看著驚雲,然後又看了看驚天,道:「跟我們一起走吧。」
走?還是不走?那一刻,驚雲和驚天兩個人,都猶豫了。
這裡是自己出生的地方,也是自己成長的地方,卻容不下自己生存。
或許……離開這裡,才是更好的選擇吧。
但是,當兩個人的目光停留在那一片廢墟上時,卻都忍不住沉默了。
真的走了就可以了嗎?那麼他們的堅持,他們的奮鬥,他們的犧牲,都是為了什麼?
兄弟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堅決。
「不。我們必須留下來。」驚雲握緊了拳頭。低聲道:「這裡才是我們地家。我們……」
「外面有無數更加強大地敵人。還有更需要你們地技巧地地方。在那裡。你們可以挑戰更強大地敵人。你們地技巧可以再做突破。你們地技巧也可以傳授給很多人。也沒有人會追殺你們。」路離道。「堅持留在這裡。是為了證明什麼呢?雖然你們地技巧是發源於這裡。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這裡並不需要你們地技巧。你們已經越界了。」
路離地話很直白。也很透徹。
驚天地眼神越來越亮。他曾經見過外面地世界。自然知道。那裡多麼神奇。
而驚雲地眼神中。卻全是決絕。
驚雲走過來。輕輕抓住了路離地手。道:「路離。這些天來。謝謝你。」
是啊,謝謝你給我帶來地不一樣的人生,不一樣的看法。不一樣的世界觀,不一樣的見識。但是,我還有我必須堅持的一切。
他輕輕摸了摸路離的腦袋,道:「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偉大,什麼需要不需要,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只是想,師父他們的心血不能白費,師兄弟們地鮮血也不能白流……你能找到回家的路。我就放心了……把驚天帶走吧,幫我照顧驚天。」
驚雲對驚天點點頭,然後揮揮手,走進了那片廢墟中,再也沒有回頭。
驚天抬腿想要追上去,卻又停下了腳步。
「去吧,有時間的話,回來看看,你的世界在外面。」驚雲的聲音從廢墟裡傳來。「好好活著,把師門長輩的心血傳下去……還有,聽路離的話。」
「師兄!」驚天叫起來,「跟我走吧,等到我們足夠強大了,然後再回來……」
再回來?等到你足夠強大了,恐怕你就再也回不來了。這些天裡,路離告訴了驚雲很多的事情。
這。或許也是他不肯離開的原因之一吧。
儘管已經沒有了任何地親人,儘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眷戀,但是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家,不管在外面遊蕩多麼長的時間,每個人最終需要的,卻總是那最初的,最讓人心安的地方。
是落葉歸根嗎?就算不是落葉,哪一片樹葉曾經離開自己生長的大樹四處飄蕩?
「走吧……有時間回來看看,我保證。我們的師門。會重新屹立在大地上。」驚雲地聲音淡淡的,被山風吹的有些散。聽不出情緒,但是。路離卻從那話語中,聽出了和廢墟一樣的蒼涼。
驚雲曾經說過,千百年來,「驚」曾經被毀滅過五十三次,每一次都堅強地重新屹立了起來。
那就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著如同驚雲這樣的人。
「師兄……我……我也留下來!」驚天大聲喊道。
「胡說!」驚雲怒喝一聲,「我剛剛怎麼說的?」
「師兄……」看得出來,驚天很怕驚雲,似乎這個師兄在他的心中很有威信。
「師父他們一定很高興看到我們的驚拳在整個宇宙中大放異彩。」驚雲柔聲道,「去吧,不用擔心師兄,相信我,沒有人能夠殺了我地。」
「走吧。」路離知道,再怎麼也不可能說服驚雲的,他對驚天道,「放心好了,我們會回來的。」
驚天點了點頭。
「驚雲。」路離帶著兩人走進了廢墟,看到了驚雲蒼涼的背影,他從廢墟裡找出了許多師門長輩的牌位,小心地清理著,聽到路離的腳步聲,苦笑著轉頭,道:「你們不該進來的。」
路離不去看驚雲的眼睛,他拿出了手電一樣的「任意門」,道:「驚雲,這個東西,我告訴過你怎麼用地,如果想我們地話,就來看我們。」
路離把劫淚一股腦兒倒進了「任意門」中,打開了「任意門」,然後走了進去。
羅綺轉頭看了看驚雲,拉著驚天一起走進了任意門。
「啪嗒」,任意門緩緩關閉,本來懸浮在空中的「任意門」掉落在地上,驚雲緩緩轉過頭來,那一刻,他淚流滿面。
再次回到了103位面,想想留在499位面地驚雲將要面臨的艱辛路途,路離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他設定地任意門的落點就在自己的臥室裡,當他打開門的剎那,門外的士兵發出了狂呼:「路離……路離回來了!」
「路離回來了!」這樣的聲浪在整個大院內瘋狂響起,當路林豪不顧形象地狂奔而來時,路離已經大喊一聲,撲進了路林豪的懷裡。
被路林豪抱在了懷裡,路離忍不住就要嚎啕大哭,但是他看到躲在路林豪身後,對自己偷偷做鬼臉的雲雀,就又破涕為笑,阿寶縮在雲雀的身後,小心地探腦袋出來對路離吐舌頭這動作格外滑稽可笑,雲雀怎麼可能擋得住他的身體?
「路離回來了?在哪裡?在哪裡?羅綺呢?」咚咚咚咚的巨大腳步聲響起來,焚山的大嗓門讓路離忍不住勾起嘴角,這傢伙,也是好久不見了啊。
從路林豪的懷裡掙出來,路離轉身,就看到焚山和南藿汝都驚喜地站在他的身後,那面上的表情絕對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