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必須要做抉擇,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唱黑臉,沒有辦法,雖然宮謹飛不想,但卻無可奈何,推開房門,看到了面色安詳的梅川內酷。
「你有什麼遺言要說?」宮謹飛問完,不由自主的補上一句:「安詳的死也許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生死,而是生不如死。現在給她一個選擇死亡的機會,雖然是偽仁慈,但卻出蒼白的仁慈。
梅川內酷好似早就意料到這個結局,看著宮謹飛,嘴裡卻小聲的嘀咕說:「安詳的死也是一種解脫。」說到最後眼神中好似捉住了什麼。
「我需要一包煙。」梅川內酷的要求並不過分,而且作為交換條件,她願意用烏托邦無名島上的情報換取。
宮謹飛知道這個只是一種象徵性的意義,便也點頭應許,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丟給梅川內酷。梅川內酷接過煙,又接過打火機,在嘴角點燃然後深呼吸,繼而在點燃,再一次深呼吸,連續三次後,桌子上多出了三根正在燃燒的香煙。並排擺在一起,好似香爐中的燭火。
梅川內酷又在嘴巴裡點燃了一根煙,深呼吸感覺自己的胸腔內充斥滿煙霧。
「我從小就渴望擁有親人,為了能夠見到他們,我拚命的學習各種殺人技巧,為了能夠見到他們,我選擇很多都是日本本土內的任務,最後終於見到了他們,幸福的時光總是如此的短暫,我只享受了一個月的親情,還有溫暖。」
宮謹飛看著梅川內酷淚如雨下,不由得搖頭歎息,這個世界上可憐人多了去了,要是每天都去可憐別人,恐怕就沒有人來可憐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如何成為了一種態度,真正的聰明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的確如此,不保也沒有辦法,悲劇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梅川內酷是一個可憐人,但是宮謹飛並沒有打算可憐她。假若眼淚可以避免死亡,那麼這個世界上將不會存在有悲劇,既然一切已經成了這樣,那就只有把屠刀揮下來,給她一個痛快。
梅川內酷淚流滿面,很快又恢復了過來。人性總是這樣,發洩後總會有一些收斂,睜著眼睛看著對面的宮謹飛,梅川內酷抽著煙說:「烏托邦的前身是黑龍會。在八十年代前他們一直從事間諜活動,並且一手促進了日本的崛起。」
這個消息對於宮謹飛來說,毫無疑問震撼地如同五百萬個高壓雷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敵人居然是日本政府,這樣事情的難度就要上升,彼此之間的博弈弄不好就成了國戰。
「後來隨著冷戰地結束。烏托邦也就不再受日本政府地節制。獨立出來。開始經營殺手集團。」聽到這裡。宮謹飛開始思索。那就是烏托邦這個部門究竟和日本政府還有沒有聯繫。同時心中想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為什麼烏托邦殺手集團。能夠這麼準確地擊殺目標。因為他們地前身是國家間諜組織。所以在間諜方面很有一些門道。
「烏托邦所處地無名島。並不是單單地一個島嶼。而是一個島嶼群。在潮水沒有退潮前。你去那裡只能看到一片汪洋。基地都隱藏在海水中。防彈玻璃在水下建造了一座水晶宮。」
「而等潮水退卻後。我們開始訓練。因為這個是一個島嶼群。有叢林與山地。有些地方甚至還有山洞。我們練習了各種殺人技巧。還學會地了各種野外生存地技能。」
對於這些內幕。宮謹飛自然是詳細地記錄。反正要去攻打哪裡。記錄地越詳細。自然行動地成功率就越高。
「白天地時候開始學習幾種外語。而且每一門外語必須要掌握兩種完全不同地方言。也就是說一個殺手要是學會漢語。就要掌握普通話漢語。然後在華夏任選兩個區域。學習這兩個區域地方言。就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打入這個國家內部。」
宮謹飛忽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這個聽起來也太讓人吃驚了,這個殺手集團真他媽的有才,幻想一下,一個說著山東方言的老鄉,其實就是個日本殺手,在你警惕心最低的時候,忽然拿出一柄手槍,沖目標就是射擊,這種感覺多麼的讓人難以置信,但卻又無可奈何。
有時候多學一門外語,可以讓一個人瞭解另外一個世界,有時候多學一門方言,可以讓一個人更好的適應一個世界。
宮謹飛示意梅川酷子繼續說下去,對於殺手集團瞭解的越多,以後的行動傷亡就會越小,畢竟秘密部隊都是一點點培養出來的,而不是憑空得來地。
宮謹飛為一開始自己的輕率而羞愧,若是當初輕易派秘密部隊去了,還真不好說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
「島嶼上的防禦系統採用二戰後的防禦系統,他們從軍艦上,還有日本國內,秘密的運來了一大批防空火炮,以及海岸炮。這些年過去了,有些炮火已經失靈,有些彈藥也已經報廢,因為我只是一個外圍殺手,而不是一個內部高層,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更換新興的火炮,但是我知道殺手集團賺了很多的錢,並且購買了很多先進的武器,裡面應該有岸防火炮與防空火炮。」
聽到這裡,宮謹飛感覺自己地腦袋上面佈滿了冷汗,自己把世界第一殺手集團烏托邦給想簡單了,假如真的派人去空降,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些空降兵成為了別人的活靶子,被人活活的給打死。甚至可以預見,他們都不會造成對方太多的損失。
不要小瞧了二戰時期的防空火炮,當年的轟炸機與戰鬥機,都能被火炮給打下來。而且他們根本就不光有二戰的火炮,他們還有各種心事地狙擊槍。
當人跳傘降落時,在空中處於完全沒有遮攔地狀態,成為了一個個裸露的目標,而且降落地速度非常的緩慢,這些狙擊手完全可以當成是一次演習,從容的狙擊從天空上降落的目標。
想到這裡,宮謹飛已經完全推翻了自己的斬首行動計劃,看樣子要重新佈置,至少需要大規模的火力輸入配合,看樣子是要動用正規軍了!
現在宮謹飛還不知道,華子已經開始動用了自己手中的勢力,既然對方想玩,那就玩一把大,大到讓一些人,後悔自己做人。
「島嶼內有很多訓練場地,一些從各地拐賣來的孩子,到了這裡,就開始接受各種各樣的軍事訓練,為了讓他們適應未來的生活,這裡採用末位淘汰制,每一年每一批孩子中,總會有一些因為成績不合格而被殺掉。訓練中也會有一些人因為訓練而負傷,繼而致殘,這樣的悲劇每年都在發生,所以在殺手集團的訓練營中,想要活下去就要不停的訓練,不停的殺人。」
梅川內酷把煙頭掐滅,看著宮謹飛接著說:「當殺手集團成年後,他們又會因為各自的利益,而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其實他們都是可憐人,形成團體後,只是想讓自己活下去,哪怕卑微的好似一顆小草。」
宮謹飛聽到這裡倒是若有所思,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殺手會成為一個利益團體,因為他們都想活著,都想卑微的活著,哪怕是要壓迫別人的生存空間,甚至剝奪別人的生活權利。
「現在殺手集團已經分裂成兩個部分,老派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拚命的壓抑新派,當年就是這幫老傢伙,成功的篡位,把當年更老的傢伙都給關進了天坑。」
「天坑?」對於一些陌生的專業詞彙,宮謹飛還是無法理解,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梅川內酷的解釋。
「天坑就是小島上的一個自然坑,深越五十米,按照島嶼上的權利更替,新勢力上位後,擁有了話語權,若是和老勢力溝通不好,一般的老勢力都被會送進天坑中,任由自生自滅。而殺手們一生積累的財富,都會被後來者剝奪。」
宮謹飛緩緩的點頭,看著梅川內酷透過她的身體,好似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可憐而卑微的殺手,他們為了活著,苟延殘喘。變心的女人最可怕,世界上有一句話叫最毒婦人心,當她對某些東西傳滿仇恨以後,那麼她就會想方設法的報復對方,而且在得知自己生存無望後,她們會把這種報復演繹的淋漓盡致。
「島嶼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雖然兩派爭鬥,但是終究都是外圍組織。他們有一個核心的團體,而且這個團體保持著正常的運行。」
「你還有什麼最後的要求?」宮謹飛從口袋中拿出一把手槍,同時讓攝像師走進屋子裡。
「讓我再抽完這根煙。」梅川內酷眼睛迷離,好似已經看到了天國。
槍聲響起,千面美狐至此凋零,而華子的報復計劃剛剛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