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不是伸手就能拿來，在拿住成功之前，還要做很多前戲。
還有三天過年，華子跟戴道法一起衝到鄰縣，電話上說過一通，剛過收費站，十八輛最新款的紅旗就出現在面前。
車前站了一群人，最前面的是個老者，六十出頭，帶著墨鏡與帽子，臉上有一條斜長的刀疤。
戴道法眼睛一瞪，低呼：「是八爺。」
八爺？華子沒聽說過，疑惑的看著戴道法。
「八爺是這縣的土財主，一門老小不下百十口，還都在機要部門任職，聽說這縣的縣長就是八爺的侄子。」
華子聽戴道法說完，嘴裡嘀咕八爺！腦袋中靈光一閃：「難到是顧八！」
「別亂說，小心砍了你的舌頭。」戴道法很是緊張，沒人敢在八爺面前說他的名號，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顧八又名顧八子，家世顯赫，自民國開始，一門出盡綠林好漢，土匪強盜。在當地薄有威名，這才免受文革動盪，保全家業。
動盪的年代也有人動顧家的心思，卻架不住顧家的手段。滿門好漢都習武藝，又不是任人欺凌的善男信女，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家成分複雜，國共都有出身，對他家動心思的，最後都被丟到亂墳崗。
兩人下車，戴道法在一旁賠笑，華子上前還沒說話，八爺抬掌便打，華子無奈咬牙硬頂。
掌上帶著渾厚的勁道，打在華子身上，華子向後一個趔趄，連退幾步，勁道很大，胸口卻不覺得疼痛。
「為什麼不躲。」八爺收手站立，問得雲淡風清。
「長者所贈，不敢不受。」華子回答後，還恭敬的點頭。
馬屁能拍到這個境界，還真是難為他了。
顧八笑了笑：「有點意思，跟我走。」說完上車行去。
華子也上了麵包車，揉了揉胸口：「這老傢伙，好大的勁。」
「想不到是顧家，咱們的KTV不用拓展了，準會被他們給全吞了。」戴道法無比的沮喪。相對根深蒂固的家族，自己手裡所握的勢力根本就不夠瞧。
「別怕，他再大也大不過天。上去談談，一切還沒這麼糟糕。」華子倒是樂觀，自己手裡還有最後的依仗，即使現在吃虧，以後還能把現在的虧給補回來。
行進顧家老宅，一行人分賓主落座。
沉默一番後，華子起身說：「八爺，小的在這提前祝你新年快樂，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八爺噗哧一笑：「小子嘴巴倒是很甜，知道我找你什麼事情嗎？」
「不就是惦記我們家那只能下金蛋的母雞。」華子說著坐回座位：「我可不會殺雞取卵。」
「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我顧八也不是吃素的！」八爺一身的痞氣，周圍的漢子蠢蠢欲動。
「我既然來，就有了準備，您老能大的過天嗎？」華子故意一歎：「顧家的百年傳承，可不能消散在你老手中。」
談判就要連唬帶蒙，對方吃不準你的底線，你也不知道對方的想法。談上一會，大家很快便能找到彼此的底線。
「難到你上面還真有人，真能接天？」八爺滿臉不信，手下早就對華子進行一番調查，所得的情報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越平常的背後，隱藏著越凶險。」華子玩起莫測高深。
八爺沉吟，良久後才說了句：「來人，上茶。」
幾個下人捧上幾盞景德鎮的青花，裡面浮著一片大紅袍。
八爺端起茶盞，煙霧瀰漫，霧氣朦朧中瞪眼看著華子：「你有點金術，利潤是不是給的有些低？」八爺吸了口茶水，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華子用蓋碗清了清水面的茶葉，喝下一口，脫口喊出：「好苦。」茶水順著喉嚨滾進胸堂，吸氣而入，卻覺唇齒留香。
「老爺子，這個行當是能點金，但也就這幾年，你老想啊！整個世界上就我們一份，想賣什麼價不成，要是開到你老這裡，可就有了分店，開的越來越多，點金不成，只能點石頭！」華子又吸了口茶水，開始喝不習慣，幾口潤下反倒習慣。
八爺坐在哪裡沉吟一番後，覺得華子說的有幾分道理：「怎麼才能點石成金？」
「賺錢趁早，切不可貪。」華子放下茶盞讓人加水，贊上句這茶不錯，才接著說：「我可以保證這五年內點石成金，五年後可就不好說了。」
華子看著八爺目光炯炯：「老爺子，每年兩千萬，五年可就是一個億！」
「呦吼！」八爺笑著說：「你個小狐狸還跟我算賬，五年你能賺三個億。要知道這一千萬的本金還是我出的！」
華子倒不好意思的笑了，摸了摸頭髮：「誰讓咱有點金術呢！」
「我出本金你出技術，分成一半對一半。」八爺說完死死的盯著華子。
華子剛把茶水灌在喉嚨裡，聽八爺這麼一說，立刻把茶水吞下去：「成交！」
八爺忽然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兩隻狐狸相視一笑。
想要發展，而自己的實力又不足，能力又不強，怎麼辦？只有拿出一部分利潤借雞生蛋，從側面上看自己虧了，因為要拿出一半的利潤。但是從另一個側面看自己賺了，要是不拿出這一半的利潤，自己連另一半的利潤也拿不到。到底是虧損還是盈利，本身就是一筆糊塗賬。
「小狐狸，老朽就不與你爭競，留下一份善緣，望你以後能對顧家念一份香火之情。」
「你老別這麼捧我，我怕高。」華子謙虛後問：「咱們什麼時候簽合同。」
「先別忙合同。」八爺攔下華子問：「是不是我拿出一千萬，五年就能點成兩億？」
「生意有風險，我也不保證你一定賺，畢竟五年太久，誰也不知有沒有天災人禍。但是今年我敢打包票。」華子先顧左顧右，而後自信滿滿，
「我要是拿出一個億呢？你能幫我點出多少來？」八爺的小眼珠盯著華子，華子能嗅到很熟悉的貪婪氣息。
「第一年我能保證，以後不能保證。」華子不得不慎重，老爺子的身份不簡單，弄不好真會被削：「而且不能開在一個城市裡，若是分散開，經營者也要手眼通天。」華子說到最後主動閉嘴，他又想起了老爺子的身份。
「老朽還有點薄面，周圍人也都要給老朽幾分面子。」八爺倒是有些底氣，完全的倚老賣老。說完讓人清理下桌台，拿出早就草擬的合同。
華子接過來一看，吃驚的看著老爺子：「借貸？」
老狐狸笑了笑說：「難到要我跟你簽合作。」說完上下打量華子一眼：「你小子的命真好，值一億。」
合約上寫的清清楚楚，老爺子拿出一億元借給華子，華子負責投資，每年返還老爺子兩億，若是出現虧損，老爺子要了華子的命。
話說這合同很不合法，但在這裡就很合法。簽了能賺錢，不簽可能立刻死。
華子搖頭苦笑，在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同時給自己的生命掛上一道枷鎖。
簽完後華子又拿出另外一份合同，老爺子看了半晌：「你在打這些房產的主意？」
華子毫不掩飾的點頭：「佃戶給地主家打工，怎麼也要收點工錢。」
「這麼說，前期投資等於是我在為你做嫁衣。」老爺子眼中閃著思索，五年資產膨脹的速度，讓人眩暈，就是第一年的投資，利潤也番兩倍。
思索一番後，老爺子點頭，在協議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看著老爺子落筆，華子興奮的差點沒抽過去。想想以後居高不下的樓市，自己手裡捏著這麼多房產，就是不求上進，每個月吃房租，都能逍遙過一輩子。
不要抱怨別人目光短淺，所在的位置不同，看到的結果自然不一樣。也許你看是佔便宜，他卻覺得你吃了虧。世界上沒有看法不存在任何細微差別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