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拿來酒後,又把菜端上來。華子起身把酒打開,給宮謹飛與發子滿上,打年輕來過,華子知道年輕人都喜歡什麼。
端起酒杯:「今天能認識謹飛那是我的福分,這第一杯敬你,咱悶!」
同齡人說不出這樣肉麻的話,就是想說也沒這個閱歷。
一記馬屁拍下,讓宮謹飛很是舒爽,端杯與華子一碰,仰脖喝了下去。
華子又把酒杯滿上說:「發子,多謝你今天找這麼多人挺我,來咱倆悶一個。」
發子遲疑,他想不到原本笨嘴笨舌的華子,什麼時候變得能說會道,雖然遲疑,卻也端起杯跟華子碰了一下喝了下去。
兩杯酒一下肚,氣氛不由熱鬧起來。大家感覺彼此的關係又親近幾分。
少年沒那麼多的勾心鬥角,利益衝突。一般少年玩伴,關係不錯的長大後,很容易成為彼此交心的朋友。
一瓶白酒下肚,三人的臉上都浮出紅暈來。華子抱著宮謹飛肩膀,伏在宮謹飛耳邊小聲說:「你家是不是想開珠寶城?」
宮謹飛原本還舒展的笑臉猛然一僵,雙眼死死盯著華子機械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上面有人!而且他們已經盯你家很久!」華子半真半假說,貪官家的孩子是有錢的主,華子決定從他身上撈出第一桶金來。
記憶裡宮家開的珠寶城投資不下千萬,當時宮老頭腦袋一熱讓媳婦跟別人合夥開了珠寶城,2000年時宮老頭倒台,宮家珠寶城變成公家珠寶城。
「反貪局還是糾風辦?」宮謹飛官宦出身,年紀不大,卻對這些部門耳熟能詳。記憶裡沒聽說哪個部門再查自己家,開珠寶城目前還只是個計劃,沒跟第四個人說過。眼前這個剛剛認識的華子是如何得知的,宮謹飛一時疑惑。
華子故作神秘:「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能給你透個底,只要你家辦這個珠寶城,那麼離禍事就不遠。」說完拿起酒杯與宮謹飛碰了一個。
宮謹飛把酒喝下,疑惑的看著華子,心中有萬千頭緒,一時卻理不出個所以然來。眉頭緊皺很是苦惱。
發子見對面兩人咕咕唧唧,拿起酒杯說:「再喝一個!」
宮謹飛六神無主的又悶一個,腦袋中都是華子剛才說的話,不由奇怪想:「這孩子到底是人是妖,難道是人妖!」
華子攬著宮謹飛的肩膀,好似看穿宮謹飛心思說:「我是你命中的貴人,這一劫我幫你過。先吃飯,要是我對你不利,也不會找上你。」
宮謹飛半信半疑,草草吃罷飯後,三人打車往娛樂城行去。宮謹飛心中暗下主意,一會跟發子一起往華子肚裡灌酒,非從他嘴裡掏出些虛實來。
好在宮謹飛年齡不大,閱歷不豐,做事才有些瞻前顧後。要不然也不會被華子三言兩語給唬住。
站在娛樂城門口,現在不過十二點半,來往行人不斷,娛樂業一派繁榮。相對後世繁榮的娛樂業來說,97年內地城市的娛樂業還並不發達。只有半成品迪廳與不算高雅的酒吧。當這些對當時的人來說,已經是稀罕的東西。行業內暴利程度讓人發指。
華子站在娛樂城對面街,感慨萬千,一時沒有進去的意思。
宮謹飛跟華子說:「走啊!」
華子看著記憶中的娛樂城,這裡會因為經營不善在年底倒閉。回到1997年的小城,華子發現自己記憶中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初中、高中、大學、奮鬥,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這座小城息息相關。
「你有沒有算過這裡一天的消費額是多少,盈利又是多少?」華子坐在路邊的花壇上。
宮謹飛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不知道華子的深淺,並且感覺華子有些高深莫測。這不代表他能一直姑息下去。每個被家庭縱容嬌慣的少爺,多少都會有些少爺脾氣。不耐煩的宮謹飛已經有些想翻臉了。
華子知道宮謹飛在暴怒邊緣,坐下拍了拍身邊花壇說:「你想不想發財?」
宮謹飛先一呆而後沒好氣說:「廢話,誰還會閒錢多啊!」說完憤憤不平的坐在華子身邊。
發子吃不準華子是什麼意思,坐到二人身邊感覺特彆扭。
華子掏出十塊錢給發子:「哥們,幫忙買包鋼鐵山。」
鋼鐵山是本地的特色捲煙,味道濃郁,價格不高,很受他們這些娃娃們喜歡。
發子不是蠢材,知道華子有心支開自己,接過錢往旁邊的小店走去。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也開一個娛樂城?」華子看著宮謹飛,快把他看到發毛就要翻臉的時候,猛不丁的問。
「我叫你老大!別耍我,傻子都知道開娛樂城需要錢。」宮謹飛忽然覺得眼前的華子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光是那股眼神就讓人發怵。一番較量下後,宮謹飛終於屈服。
「上面正在調查你們,而且已經掌握一定的情況。」華子說著明白不拿出些實際的東西恐怕宮謹飛不信,便拉過他說:「我有一個哥們在國安局,他們已經秘密在調查你父親,並且知道你們家藏錢的地方,初步掌握情況後,上面讓展緩行動。等時機成熟後,再去搜查取證,那時你們全家可就要到牢裡過年。」
宮謹飛難以置信:「開什麼玩笑,我們家藏錢的地方連我都不知道!」宮謹飛知道家裡有錢,但是具體有多少錢他也不清楚,在大人眼中,15歲的小子還只是個娃娃。
「我知道!」華子聲音中透著讓人難以抗拒的自信。華子當然知道宮老頭藏錢的地方,兩千年雙規宮老頭可是國家督辦的大案,在廚房與衛生間的承重牆裡搜出大筆存折。報紙上有詳實記載,當地百姓那是拍手稱快,貪官污吏人人自危。事實證明宮千萬絕非浪得虛名,僅僅在牆內搜到的存折就達千萬,其餘渠道的資金還沒計算,保守估計宮老頭二十年仕途,至少撈錢上億。
宮謹飛看著華子,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來。這一刻他開始懷疑,懷疑華子是不是神經院跑出來的病人。要不然自己就被外星人給綁架。
「現在就回去敲敲你們家衛生間與廚房的牆,看看是不是有發現,不要驚動你父母,只要他們稍有異常,上面的人就會立刻行動。」華子的身體往前一傾,嘴巴裡獠牙畢露:「你將失去現在的一切,變得一無所有。」
額頭上滿是冷汗的宮謹飛失魂落魄,華子說的好似天方夜譚,他卻相信。忐忑的坐上出租車,往家行去。
華子在賭,賭上天讓自己回到1997年就是來逆天的,現在宮家有沒有把貪污的錢放在廚房與衛生間的牆壁離,他也沒有把握。不過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不下注不開局永遠都沒有輸贏,也沒有收穫。
發子買煙回來,見就華子一人,把煙丟給華子問:「謹飛呢?」
華子眼神複雜看著發子,這個兩世為人的兄弟,難道還讓他受8年牢獄之苦?
「發子你說就這樣混下去,能有個什麼樣的明天?」華子打開煙,抽出根丟給發子,而後自己叼了根點上,深呼吸!讓這種味道充斥到整個胸腔。熟悉的煙草味道讓華子陶醉。
「哎!不這樣又能怎麼樣?不想被人欺負,就要學會欺負別人。」
聽到發子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華子呆上一呆,心想也許當初就一個壞人,欺負了一些好人。其中不想被欺負的人,便也跟著欺負人,於是並不複雜的世界,被劃分成了很多不同的人,這些不同的人又組成了多彩的世界。自己是哪一種人,華子搖頭苦笑,因為他也不知道。
「宮謹飛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哥們你還是為自己打算吧!至少要考上高中,有學歷將來也好找份工作。」華子這番話完全是穿越前的思維,倒讓發子吃了一驚,張口呆呆的看著華子,似剛剛認識一般。
華子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覺得肩膀上份量不輕,見發子沒聽明白,便也沒有解釋。好在自己回來了,等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教,兩世的兄弟,自己吃米絕不讓他喝粥。
華子打定主意後說:「走,咱們回家。」
發子傻傻的跟著華子,半天不見華子突然間變的陌生,以前自己是華子的哥哥。現在華子怎麼看都像自己的哥哥。
斜斜的太陽把兩個少年身影拉的老長,未知的明天早就埋下無數轉折。
一隻小蝴蝶輕輕的揮動翅膀,努力改變自己熟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