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跑進教室,眨著好奇的眼睛,看著一個又一個回到少年時代的同學,這一切好似一股涓涓的溫泉,流過華子的心田,原來年輕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美妙。自己心中卻產生了一絲的超然,如同高處的人俯視大地,有種局外人的灑脫。
「華子聽說老虎要跟你單挑?」比華子還高上半頭的是發子,臉上長滿青春痘,聲帶獨有男孩變聲時的沙啞。一雙眼睛中滿是擔憂:「你打不過老虎,要不要我找哥們幫你?」
發子全名陳發,是和華子一起長大的朋友,屬於那種一條內褲兩人穿的鐵哥們。發子在八中也算是個叫上字號的壞孩子,不過與老虎他們相比,混得稍稍有些不夠專業。
華子看著關心自己的哥們說:「沒關係,他既然敢約我,躲也躲不掉,那就要只好教訓他一番。」
望著華子自信的眼睛,發子沒說什麼,轉身走出教師暗自聯絡一幫兄弟,實在不行還是自己出面,幫華子擺平這件事。
雖然都是古惑仔的粉絲,但拎刀砍人畢竟還是少數人做派。大部分所謂的壞孩子也就是打架時砸上兩拳,踢上幾腳。像老虎這樣拎刀捅人的缺心眼還真不多。
上課鈴敲響後,華子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在哪個位置華子早就健忘。但與什麼人坐在一起,卻是那麼刻骨銘心。
她叫李亦凡是個性格開朗的好姑娘。也是華子與老虎衝突的根源。華子看著年輕態的李亦凡,心中奇怪的想:「要是自己現在開始追她,她會成為自己的老婆嗎?」眼睛中不由的露出思索,盯著李亦凡一時看癡了。
粉筆頭帶著呼嘯砸在華子的腦袋上,這節是語文課,教語文老師叫席慶,是華子班級的班主任,席慶長得一點都不喜慶,圓臉厚唇金魚眼,欺軟怕硬,酷愛體罰學生。還以權謀私,侵吞班費,更為可惡的是聽說他與清純的英語老師曖昧,英語老師可是個苦命人,華子記得自己住院不久,英語老師也跳樓自殺了,傳聞是殉情,但是具體發生過什麼沒人弄的清楚。
席慶的怒吼在華子耳畔響起:「東坡酷愛西湖,嘗做詩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識者謂此兩句已道盡西湖好處。公又有詩曰:雲山已作歌眉淺,山下碧流清似眼。余謂此詩又是為西子寫生也。張華你說詩裡都是什麼意思?」
華子靈魂剛剛被粉筆頭砸歸竅,呆呆說:「Sorry,Idon『tknow!」華子錯把這當成英語課,下意識說出自己最順流的一句。
「不要說鳥語,現在是中文課!」席慶語氣中依然帶著憤怒。
課堂上先是猛的一靜,而後是哄堂大笑,大部分人都不喜歡席慶,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嘲笑的機會。
席慶拿起講台上的教鞭,雙目冷冷看著華子。華子明白席慶正在暴怒邊緣,若是自己被他拿住錯處,少不得一番體罰。
桌子被人用筆瞧兩下,華子轉動眼珠發現桌面上多出一張紙條來,下意識跟著紙條上讀:「要識西子,但看西湖;要識西湖,但看此詩。」
席慶見華子回答正確,一時挑不出華子毛病便繼續講課。
華子坐下後拿出筆在紙條上寫:「謝謝你幫我。」寫完把紙條推到李亦凡面前。
李亦凡面色如常,拿起筆來在紙條上寫:「日行一善。」
華子衝著這四個字發呆,發現自己的人生變了,至少上輩子與李亦凡同桌三年,就沒能說上幾句話,這好比是玩一個遊戲,若是按照正常劇情發展下去。自己還會跟李亦凡各奔東西,毫無瓜葛。既然自己重生,那就等於玩出隱藏劇情。華子決定篡改自己的命運。
「其實你真的很美,真的。」華子在紙條發自內心的來這麼一句,讓李亦凡有些措手不及,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來。
「上課時間專心聽講,小心我告訴老師。」義正嚴詞,就差沒鄙視華子的人品。
「我說的都是實話。」華子沒覺得自己說過什麼,此刻如夢似幻,非常的不真實。哲人曾說泡妞就要膽大心細厚臉皮。當然泡小妞能不能成功,這個還需要探索。
「哎!」李亦凡苦惱的歎息一聲,用手撥了撥耳邊的長髮寫:「為什麼你要跟老虎打架?」
老虎喜歡李亦凡是公開的秘密,華子喜歡李亦凡是小範圍的秘密。非常不巧,在半大孩子圈裡根本就不存在秘密,所以華子成為老虎的情敵。
「是他在找我的麻煩好不好!」華子寫完又聳了聳肩接著寫:「難道你就不討厭他這只蒼蠅。」華子倒是說的理所當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你是什麼?」字條上能明顯看出塗改的痕跡,原話應該是:「那你就不是蒼蠅!」
華子明白自己在女生心目中的份量,嘴角露出一分傲然微笑,寫上:「我是什麼,要你瞪大好奇的眼睛才知道。」
華子臉上五官無一出奇,整體樣貌也算不上俊美。遇到別人稱讚時,別人會誇上一句:「這孩子的眉毛可真黑。」華子知道那是別人實在找不到恭維的地方,才會挑上自己長得還算順眼的眉毛。
就是這麼一副普通的樣貌,今天卻打從心底多出一分的自信來。如同半夜當空的圓月,光芒不刺眼,卻明顯的區分周圍的星辰,衝擊仰望星空人的視線。
李亦凡沒多言語,帶著忐忑的心專心聽講,半大的孩子好奇男女之間的神秘,卻更怕家中的責難。當然已經壞掉的孩子除外,好孩子們還是會在課堂上努力學習,哪怕學得頭昏腦脹。
華子也衝著課桌發呆,下面自己應該做什麼。難道就這樣一步步考學、上學、畢業、找工作。這樣的循環方式讓華子覺得自己在浪費機遇。
上天讓自己重生絕對不希望自己平庸下去,如何才能不凡。不是自己站在街上喊自己能預測十年後的事情就能不凡的,不凡還要一點點來。
1997年不光是華子的轉折點,也是很多事情的轉折點。香港回歸,亞洲金融風暴,還有那些投機者在網絡貧瘠似沙漠的華夏,看到未來互聯網的綠洲。
華子不由的問上自己句:「你的優勢在哪裡?如何才能逆天?」在口中低喃時,華子想到家中的那台服務器,還有正在服務器中運行的人工智能。呼吸不由的急促起來,僅僅依仗人工智能,那便能是華子逆天的無上利器。
華子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計劃,把計劃實現還要一定的金錢。怎麼弄自己的第一桶金,倒把華子給難住。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華子倒是灑脫。把心思都留在放學以後如何教訓老虎的身上。
下課後,發子又走到華子身邊小聲說:「我聽人說老虎帶的有刀,你可要小心一些。我跟一些哥們打了招呼,放學後跟你一起去。」
華子很是感動,拍發子肩膀說:「都老虎找我的麻煩,人去多了會不會把事情弄複雜。鬧大了可就不好收場。」
半大的孩子打架,只要不流血學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時的治安也沒有現在這麼嚴謹,只要沒人報案那都是小事,要是有人報案小事也能變成大事。
華子知道今年香港回歸,各地都在嚴打。要是把事情鬧大,不巧撞在槍口上,可就難堪。
「都是哥們,哪那麼多廢話。我們去就是當個見證,要是他們守規矩還成,要是不守規矩咱們就幹他娘的。」發子還是怕華子吃虧。
老虎是八中的學生,但不與華子一班,在以外一個教學樓裡學習。每個樓形成不同的勢力範圍,也就有了不同的體系。
這些半大孩子跟著電影裡學的似模似樣,老虎依附在一個小團體上,經常勾搭校外的不良少年,縱橫學校倒也是個霸王。
發子為人熱心,與各個班級的男生交好,跟宮謹飛又是鐵哥們,宮謹飛是公安局長獨子,正上初三,跟發子的關係非常鐵。發子又是跟華子光屁股長大,出了這事自然要為華子出頭。
在華子的記憶中,自己被老虎捅後,就是發子帶人把老虎暴打一頓,當時就要砍掉老虎的右手,好在別人攔著才沒鬧出過大的風波。
望著發子擔憂的眼神,華子笑了一笑,刻意壓低聲音說:「發子我可是練家子,你不知道吧!」說完還故意解開襯衫上的紐扣,露出一點胸堂。
發子伸手摸了摸:「是有點肉,不代表你能打。」
一旁的女生們忽然發出笑聲來,沖華子與發子議論起來。
華子與發子鬧了一個大紅臉,這才發現一個男人摸另一個男人的胸,是多尷尬的事。
也許下一秒關於華子與發子的緋聞,又會在學校內鬧的滿城風雨。97年的傳媒已經告訴了這些半大孩子同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