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行都,朝歌。
申公豹悄悄將小妲己送回冀州城後,待看到她被冀州候侯府中的家丁尋回去後,變放心下來,離開了冀州城,向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朝歌出發。
如今大商在帝乙老皇帝的治理下仍舊僅僅有條,朝歌乃是大商最為重要的行都,其繁華程度無需多言。
深褐色的高聳城牆,清晰可見上面留下了斑駁的風吹雨打的痕跡,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沉澱著濃厚的文化底蘊。
寬闊的青石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商販走卒隨處可見,不時還看見一對身著甲冑,手持巨劍的衛兵巡查走過。
申公豹露著猥瑣的笑容,施施然的走在大街之上,感受著這座聞名已久的古城的古樸氣息,同時亦是不住的打量著周圍之人的一言一行,方便自己日後的行動。
不過再讓申公豹感到鬱悶的事情發生了,看到邊上一些個不由自主的離自己遠遠的妙齡少女,申公豹心中哀歎:「長成這樣子,真的不是我的錯啊!」
話說有些事情當你見多了,你就會感到麻木,申公豹亦然,只見他惡作劇般的對著離他遠去的一位花季少女咧嘴一笑,那女的瞬間花容失色,俏臉煞白的顫顫巍巍向人群中鑽去,見此,申公豹才嘿嘿一笑。
每到一處,申公豹必去的就是那裡的酒樓,品嚐各種人間美味,申公豹這廝雖是修道之人,可是對於修道之人常言的一些行為習慣卻是不慎喜歡。
大多修道之人都覺得世俗的五穀雜糧中糟粕太多,是以俱是食用一些靈果,或者就根本無需食物,每日打坐煉氣即可。
修道之人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即可辟榖,從此只需打坐煉氣,對於人間的飲食之欲卻是清淡了不少。
不過申公豹這廝可是不習慣如此,除非閉關修煉,否則沒有美食品嚐,他豈不是少了一種人間享受。
修道之人若是沒有量劫或是災難,一般俱是壽命悠久之輩,沒有一些喜好樂趣,那悠久的生命中只是每日打坐煉氣,如此生活,卻非是申公豹想要的。
卻說申公豹這廝又是一頓酒足飯飽後,才懶洋洋的摸著獨自毫無形象的走出酒樓,沉吟片刻,才嘿嘿賊笑一下,隨後走到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左顧右盼一番後,發現沒有人人存在,才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將自己化妝一番,隨後又從芥子空間中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道具,隨後搖身一變,成為了一位遊走江湖的遊方術士
只見其帶著一頂玄冠,邊緣留有兩根絲帶滑落肩部,一身褐色法衣道袍,右手提著一木箱,左手執著一桿大旗,上面寫著「算無遺策,百試不爽,走過路過,切莫錯過!」
仔細瞅瞅自己發現沒有不對之處後,才嘿嘿一笑,摸著自己那一撇小鬍鬚,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小巷,進入了大街之中。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以當申公豹付出了幾錠銀子後,很輕鬆的就從一個賣字的書生那裡得到了他的攤位,隨後就擺放好自己的道具,坐於書桌之前,開始閉目養神了。
大商時期,老百姓還是知道各種深山老林裡藏有許多修道之人,這些奇人異士俱是擁有大能,可以測算禍福凶吉,是以申公豹倒是不怕無人前來卜算凶吉。
但凡大能之士俱是通曉衍算之道,修為愈高,其測算的愈准,比如以聖人之能卻是可以瞬間從虛空中感受天道的運轉變化,洞徹世間世事,對於聖人而言,幾乎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不過一般高明的修士是不會出來為他人衍算禍福的,一是他們修為甚高,只喜歡靜修煉氣,提升修為;二是替他人衍算禍福亦是在洩露天機,徒增因果,若是不相關之人,他們自是不會如此做。
常人所看到的遊方術士不過是些略懂演算皮毛的低階修士,他們由於修為低下,可能連因果之說尚不可知,且他們功力不夠,替他人衍算的也不一定正確,是以百姓還是經常見到這些遊方術士轉轉街頭,替他人算命測字。
申公豹這廝卻是不怕因果,至少洩露一點點天機也無妨,因果處理的巧妙即可的功德,不好就得業力,幾個凡人的因果,即使全部是業力,又有多少業力可以增加,且不說申公豹這廝還需要龐大的業力煉製奇寶功德榜呢。
此時民風淳樸,且出來測字算命之人倒是都是一些懂得衍算之道的修士,雖然有時算的不是太準,不過倒不像後世那般純粹是糊弄愚昧之人,後世時那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遊方術士,只可稱為「江湖騙子」。
卻說申公豹攤子擺放後沒有太長時間,就有一位客人上門了,申公豹抬頭一看,只見來人年方二八,雖然穿著極像男子,可是其白皙的頸部卻是絲毫沒有喉結顯露,在看其面貌俊秀,毫無疑問,這就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妙齡少女了。
申公豹一呆,想不到自己第一位客人居然是個美麗少女,心中不由嘿嘿一笑,卻不知自己嘴邊亦是微微露出了那絲猥瑣的笑容。
那人迎面而來,怎會沒看見申公豹的齷齪笑容,臉色不由一緊,秀眉緊蹙,這時,跟在身旁的一位看似侍女的綠衣少女道:「小公子,我們還是換一個吧!」
看見自家小姐瞪大的星眸,綠衣少女不好意思的吐吐香舌,連忙改口稱呼「公子」,煞是可愛,卻不知申公豹這廝早已看透了她女兒身的身份。
這位「公子」蹙眉片刻後,才搖搖頭,坐在申公豹對面,道:「道長,不知道你算命測字靈不靈驗啊?」
聲音輕柔悅耳,又長的如此嬌柔美麗,身上更是隱隱透露出一股高貴之氣,應當是一位大家族的少女,卻不知為何女扮男裝拋頭露面於街頭,觀其眉宇間凝滯著一絲憂慮,申公豹瞭然,看來這位「公子」應當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了。
申公豹神色淡然道:「貧道乃修道之人,此番卻是積德行善而來,怎會誆騙公子!」
俊秀「公子」聞言,臉色一鬆,相信了申公豹之言,遂道:「如此,若是你測算的準確,銀兩卻是不會少你的!」
「不知公子所測何事?」之後申公豹遞過一張空白竹簡,送上水墨與筆,「還請公子先寫下隻言片語,待貧道測算一番,公子到時就可知道貧道是否有虛假之言。」
俊秀「公子」接過筆墨,很快就在空白竹簡上寫下了一個清秀的古體字「商」!
申公豹一看,頗為意外的望了一眼她一眼,便道:「不知公子所測之事乃是何方面,姻緣或者功名?」
只見她俏臉一紅,細聲細語道:「姻緣!」
申公豹淡然的伸出右手,閉起雙眼,裝模作樣的幾根手指互相掐使著,口中還神神叨叨的念著一些旁人無法聽的懂的莫名法咒,其實這些俱是申公豹胡編亂湊的,他只不是不想表現的太輕易了,且如果他簡單的掐使手指一下就下了結論,恐怕這位少女還以為他真是江湖騙子呢。
以如今申公豹太乙玄仙巔峰之境的修為,加上多年的修煉,後有《黃庭內景經》與大禹記憶的彌補,對於卜算一道其亦是領悟頗深,演算眼前之人的來歷卻是瞬間之事。
不過為了配合自己還只是個修為低下的修道者身份,申公豹還是裝模作樣了許久才睜開雙眼,看著眼前面露緊張之色的少女,申公豹不由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