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萎一號院午,深夜,虞書記住的小樓書房的燈依舊辦。…漆書記住在大膨號樓,4號樓靠山,書記家全都是用的綠色窗簾,遠遠的看上去,只看見窗口輻射出淺綠的光芒,和後面的山色融為一體,光亮好似從樹叢中煥出來的,讓人覺得分外詭異」,
虞翔紅此時正坐在靠背椅上,最近他腰上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將椅子放得很平,整個人頭仰看天花板,幾乎是平躺著。
這一姿勢讓他面前坐的嚴頌駿無形中感覺壓力很大,因為他看不到書記的眼睛和臉面,只能聽到書記那夾雜著濃濃江北方言話語聲。
往往嚴頌駿說一句話,虞翔紅半天都沒有回應,從對方的呼吸聲判斷,有好幾次嚴頌駿都認為他已經睡著了。
可每當他有這個念頭的時候,虞翔紅便開口了,經常讓他措手不及,弄得心裡很慌亂。
「你說的都是真話?小邱真說他一點問題也沒有?。虞翔紅輕飄飄的聲音又響起。
這次嚴頌駿準備充分了,面色一正道:「:卜邱已經來蓉城了,因為避嫌所以沒來拜訪您。他讓我轉告您,在武陵的事情上他處理得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他不怕紀委查,更不怕他張青雲揪小辮子,他都能夠保證查不出證據來。倒是張青雲這次私自洩露消息,事情敗露,他反倒過來想將小邱扯出來,這是欲蓋彌彰。這小子三番五次無中生有,而且江南這次事故,他責無旁貸,我認為應該嚴肅處理」。
嚴頌駿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說道後面更是情緒激動。他本來認為這次邱駿黔驢技窮了,沒想到今天白天見到邱峻,這小子神采奕奕,拍胸脯擔保他是沒有問題的,讓嚴頌駿不要顧及他。
這讓嚴頌駿感覺很振奮,於是也不顧虞書記身體不舒服,連夜趕過來匯報、請示,希望書記能支持。
他要讓張青雲避無可避,非得把這個洩密的黑鍋給扛下來,嘿嘿,一旦那樣,這小子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撤職都有可能,江南政壇的新星可以說瞬間就會黯淡無光,從此會一蹶不振,
虞翔紅又是半天不說話,嚴頌駿感覺心裡焦躁不安,其實虞書記一直就是這樣溫吞水的性子,嚴頌駿以前感覺挺適應的,但是今天卻感覺很不適應。
「你真相信小邱在武陵一點問題都沒有?」虞翔紅等了老半天終於開口道。
「呃」。嚴頌駿一呆,接不下話頭,邸鑫當然有問題,這一點他心裡門清,但是他覺得既然邱鑫自己都有把握說不會出問題,那定然是他善後工作做得好,書記問這個問題不是沒有什麼意義嗎?
一念及此。他正欲開口,虞翔紅又道:「張部長最近在幹什麼?」
「張青雲最近閉門不出,幾乎都在家裡呆著,組織部的會議他還是參加的。但是次數不多嚴頌駿恭敬的說道。
「恩」。虞翔紅哼了一聲,伸出右手。手指頭有蘋奏的敲打著椅子護手,又陷入了沉默!
「有幾件事你要明白!」良久虞翔紅開口道,欲豎起身子,腰部傳來的疼痛卻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嚴頌駿連忙上前幫忙將他護起來。
虞翔紅用手頻率很快的拍著後腰,將椅子靠背調高,然後緩緩坐實才繼續道:「第一小邱的問題不這是事實,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第二,這次洩密的不是張青雲,很有可能是去年我做壽無疑中給小邱提過,讓他上心了。
所以基於這兩點來說,你們強行欲將事情扯到張青雲身上就是**裸的誣陷了。你也是黨的高級幹部,你認為這樣的事情能幹?」
嚴頌駿一愣,舔了舔乾枯的嘴唇不敢回話,漸漸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書記看問題的角度果然和常人不同,他並沒有關注那些紛繁蕪雜的現象,而是直接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這讓嚴頌駿有些措手不及,經過虞翔紅這樣一說,嚴頌駿也覺得有些荒唐。誣陷組織部副部長,想想都覺得太匪夷所思,萬一將來出問題,那真就是大問題了。
「書記,不過小邱說張青雲一定是有問題的,說不定那個方小楠出逃的事就真是他洩露的消息,你怎麼能將責任全都歸咎於自己呢?」嚴頌駿道,他思考了半天,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還是堅持道。
「咳!咳!」虞翔紅突然咳嗽了起來,起身準備拿茶杯,可是看上去有些力不從心,嚴頌駿想上前幫忙卻被他用手擋開。
費了很大的力氣他將身子坐直,緩緩站起來走到垃圾桶旁邊吐出一口濃
垃圾桶在地毯上翻滾,內面的垃圾、穢物拉得滿地都是,嚴頌駿嚇一跳,連忙站起身來。虞翔紅的臉色很難看,道:
「黃口小兒。不學正道,總想著用這些下三濫去對付人小邱令人失望啊!」
他猛然轉身看向嚴頌駿。道:「老嚴,進退進退,不能只想著進,你這一退就心神大亂,這些年你的任途的確是太順了。」
嚴頌駿耷拉著腦袋,臉紅至耳根不敢抬頭,虞書記的話像鞭子一樣抽得他無地自容,臉上滾燙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冷靜下來,嚴頌駿仔細想像。自己確實有些執著了,因為惱上了張青雲,這就一心想著對付他。讓虞書記一罵。人到清醒了很多。
不管事情結局如何。嚴頌駿也是為官多年的人,他也清楚自己的心態失衡了。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很有可能導致一步錯、步步錯。從此便難以翻身了。
「小邱的事不用管了,讓他自己去鬧騰吧!我們只要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明天常委會我會主動跟書記交代問題做檢討,事情的確是我無意之中違反了保密紀律虞翔紅道。
「書記您萬萬不可產頌駿大驚失色。慌忙站起來道。
「嗯?」虞翔紅眉頭一皺,極其不高興的哼了一聲。道:「事情生了,責任總要人承擔。
只有愚蠢的人才像你們一樣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可笑的是還自以為得計,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不敢承擔責任的人,永遠就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擺擺手道:「出去吧!已經很晚了。仔細想想,琢磨琢磨,上天不會給一個人太多機會的
從虞翔紅家裡出來,嚴頌駿臉色很難看,心情極其沉重,一陣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江南的天也漸寒冷了。
一語不的坐上車,司機緩緩將汽車開動,虞翔紅卻是思緒萬千。剛才被冷風一吹。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靈光了很多,仔細琢磨目前的局面,他也感覺到現在的形勢極其複雜,而張青雲只是其中的一個小蝦米。
這次邱鑫的事弄這麼大,背後肯定有無數推手,這些才是真正的豺狼。虞書記高瞻遠矚看到了這一點,明白繼續將重心放到張青雲身上,讓他人鑽了空子,後果會不堪設想。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虞書記認為張青雲手上還有牌,這張牌也許是致命的,他張青雲討不到好,汪系也必然要被他拉做墊背的。
嚴頌駿不知道虞書記的判斷根據是什麼,但是此時他卻認為虞書記處理的方法是正確的,因為江南汪系不能冒如此大的險,即使張青雲在唱空城計,從風險評估的角度來說這個險也不值得冒。
一念及此,嚴頌駿心裡異常後悔、懊惱,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聽了邱鑫那個傢伙的讒言,犯如此大忌去舉報張青雲?虞書記一句話可謂說到根兒上了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
憑虞書記的威望,他主動承認錯誤,省委領導也不一定會將其怎麼樣,不過以後他在省委的影響力卻勢必要大打折扣,千錯萬錯。嚴頌駿都覺得是自己一個人的錯。
良久,他掏出手機翻開電話薄準備給邱鑫撥電話,想了想他又放棄了,並且將邱鑫的電話從手機中移除了。這個小邱公子太危險了,自己這次差點被他拉上了不歸路,以後還是少接觸為好。
胡思亂想,嚴頌駿又想到了他最不願意想到的人張青雲,剛才臨走前虞書記說的一句話至今還在他耳邊縈繞:「張部長年紀輕輕,別的不說,光人家擁有這份定力,你就別把人家小瞧嘍!」
定力!嚴頌駿自嘲的笑了笑。搖搖頭。在局中他看不明白,現在跳出來了嚴頌駿卻看得清楚,張青雲確實沉得住氣,邱鑫浮出水面後。這大半個月了,可這小子真就什麼都沒做,天天閉門不出。
嚴頌駿認為這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張青雲手上確實有底牌,他不急。第二,這個張青雲真就是少年老成,將局勢都看透了,他能沉住氣。
嚴頌駿希望是第一種情況,那只能說明張青雲比邱鑫高了不止一籌。如果不是,那這小子刃歲不到眼睛就如此毒,看問題就如此深入,那簡直就太可怕了,假以時日,真讓他經營出了一片天空,那就真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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