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回的飛機卜。張青雲細細思量了下黃姚的線三名副廳以上幹部,五名副處以上幹部。
而最有可能動的幹部應該是三個處干和兩個副廳幹部,其中嚴峻還基本可以排除。剩下就只有四人了。唐國輝?杜勇?王伯周?抑或是自己?
張青雲感覺有些難以把握。這四人中幾率最小的是王伯周,因為年齡的原因,他提拔的可能性最
其次應該就是自己了,自己畢竟太年輕,要動看似可能性也不大。熱門人選應該是杜勇和唐國輝。一念及此,他禁不住搖了搖頭,看來這兩人又要掐一段時間了。
飛機抵達蓉城機場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了,張青雲從機場通道出來,走到停車場,剛打開手機。滴滴短信響了。
「我們坐的同一趟班機!」看號碼:「寂寞妖!」
張青雲一驚,連忙左右看了看。果然見貴賓通道那邊圍滿了記者,閃光燈呢帝的閃,這陣勢定時凌雪飛無疑!
張青雲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女人真是鬼精靈,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坐這趟班機呢?莫非她看見了自己?
「黃海機場送你的是你女友?」一條短信又閃了過來?看送時間,應該是幾分鐘前了,同時了幾條,張青雲開機才收到的。
張青雲一抿嘴,打了幾個字:「回頭再說!」忙完上車便風馳電掣而去。
在路上張青雲接到艾嘉的電話,小丫頭喜滋滋的說明天就過蓉城,家裡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他和卞華,還有卞輝煌的老婆全都過來,住在大學城附近的書香雅苑小區。
張青雲當然承諾她,明天去火車站接她,並為她們全家接風洗塵。掛了電話,張青雲網想加,後面一輛警車的大喇叭響起,要張青雲馬上靠邊。
張青雲一愣,很是疑惑,自己沒違反交通規則啊?按照指令將車停好,警車帝一下停在旁邊。
「你剛才駕車時候打電話嗎?你知不知道這樣有重要的安全隱患?」一名刃多歲的年輕警官嚴每的說道。
張青雲一呆,暗叫一聲倒霉,怎麼駕車打電話這種事還能讓交警看?
「對不起同志!我打電話不對,保證以後不再犯!」張青雲客氣的說道。
「哈哈,青雲吶,青雲!你也有服軟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真是老子天下第一呢?」旁邊警車後座出一聲嗤笑,車窗緩緩搖下。那不是韋強那個淫人嗎?
張青雲臉色一變,韋強卻嘻嘻下車,拉車張青雲車的前門坐上了副駕駛座,朝對面的車揮揮手道:「老石,你們先回吧?我坐他的車!」
「你這小子,怎麼混到交警隊伍中去了?」張青雲沉聲說道。
「交警?誰說我們是交警了?你沒仔細看車嗎?」韋強哈哈笑道。
張青雲一瞇眼,仔細看了一眼網過去的警車,臉微微一紅,這下糗大了,果然不是交警,韋強這個小子,還真把自己捉弄了一把。
「怎麼了?你的寶馬呢?咋坐上這種車了?」張青雲連忙轉移話題說道。
「這種車咋了?這是局長專車。寶馬早就退休了,你可不要用老眼光看人,我現在跟你學著呢?」韋強理直氣壯的說道。
張青雲神色一滯,這小子還真給自己好了一軍,一堂堂金水區公安局長,開著民用寶馬到處招搖,還真不是那麼回事,這小子進步了!
「愣著幹什麼?開車啊!」韋強道。
「我先送你回去,今晚太累,就不陪你瞎瘋了。」張青雲道。
「切!你還是用老眼光看人,自從去了金水,這夜生活基本禁止了,你不提起這一茬,我還真忘記了呢?」韋強道,隨即語氣一頓,道:
「開車吧!去我家,自從你上次給我爸送了東西,老頭子就想見一下你。這一直都忙,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恰好老頭子在,怎麼樣?」
張青雲臉一變,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就這樣毒見韋省長?有些不妥!
「沒事,看你這婆婆媽媽的樣子,是不是聽到見我爸就抖啊?怎麼跟我一個德行,我以前也是這樣,現在嘛」嘿嘿」
張青雲擺擺手,一笑,道:「那裡坐穩嘍」他話說一半。由於汽車早就打上了火,離合器一鬆,車雕一下竄了出去。
韋強的後腦勺和座位來了一個集密接觸,整個人又彈了起來。張青雲哈哈大笑,韋強也覺著好笑,一時車中氣氛很是歡快。
張青雲駕車直奔省委一號院。門口站崗的武警認識韋強,進門還敬了一個軍禮。進門,張青雲臉色便嚴肅了起來,不再跟韋強嬉皮笑臉,韋忠國副省長他以前也見過,看上去很顯年輕的,當時他還是蓉城市市委書記。
一般能上部級的領導,基本都是朝中有人的,韋忠國肯定也不會脫離這個規律,但是張青雲確實不知道他屬於那個系的人。
張青雲白了他一眼,韋強上前按下門鈴,不一會兒門就開了,一個白蒼蒼的老婦人笑吟吟的站在門內。
「奶奶!來親一下!」韋強笑道,一手摟著老人。
老人慈祥的一笑,眼睛卻看向張青雲,道:「這小伙是您的同事還是你的狐朋狗友啊?。
張青雲臉一陣不自然,連忙上前打招呼,口也稱奶奶。老婦人眼睛一瞇,道:「嗯,不像是狐朋狗友,觀相貌是個不錯的小伙
張青雲一呆,沒想到這樣一個老婦人,竟然性子和韋強相差無幾,都走出言無忌,而且充滿了幽默感。看得出來,韋強和他奶奶感情很深,張青雲也沒想到韋忠國竟然跟老母親住一起,看來是個侍母至孝
人。
按照曾氏識人之法,至孝無奸人,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孝順之人,大都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這便是張青雲對韋忠國的第一印象。
韋強領路,一直來到客廳,韋忠國住的還是老房子,二層小樓,並不是廳式結構,這看上去讓人感覺有些怪異。
「爸,媽,咱家來客人了?」韋強一進客廳便嚷嚷道。
張青雲面色一正,在門口換鞋也跟著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韋忠國,他旁邊有一名五十左右的白淨婦人,很樸素的打扮,胸前圍著一個兜。省長夫人下廚房?張青雲臉色變了變。
「韋省長好!」張青雲恭聲說道。
韋忠國眉宇一挑,從頭到腳打量了張青雲一遍,臉上才泛起了笑容,道:「坐吧!」
韋強碰了一下張青雲。自己先坐了下來。韋忠國的夫人,朝張青雲招招手道:小伙子坐,我去廚房忙活,不耽擱你們說話。」
張青雲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才依言坐下,韋強的奶奶卻沏了一杯茶過來,張青雲臉色一變,連忙起身,不敢伸手接。
「小伙子,不用跟我客氣!我是長輩僕人兩種身份,這一家子人就我一人沒事,就專門伺候這些少爺,老爺!」韋強奶奶瞇著眼睛笑道。
張青雲訕訕的笑了笑。這才將茶接過來,心中卻感歎,也不知道韋忠國是不是在作秀,反正到這裡就感覺進了普通農家一般。
韋強奶奶上了茶,也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韋忠國和韋強還有張青雲了。
「我們見過面的,你和阿強在黨校是同學也是室友。你對他影響很大,我很高興吶!」韋忠國開口道,他說話很隨意,明明是一句帶有感謝意味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成了嘉獎和勉勵,不能不說他的音很有妙味。
張青雲連稱不敢,再一看韋強,這小子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窩在沙上一副乖孩子模樣,正經得讓人起雞皮疙瘩,那模樣就像小時候受過心靈創傷患了自閉症的小孩。看來韋省長看上去和風細雨,起飆來應該也是一頭猛虎。
「我看過你的資料,年紀被阿強大的有限,能力和資歷卻比他好很多。只是送禮的習慣不好。以後要送禮自己來送,讓別人轉過來就不必要了。
韋忠國道。
張青雲笑了笑,道:「不算送什麼禮,只是我和韋公子素來相投,年節給老人送點補品養養身子,也算是一份心意。」
韋忠國眼睛一瞇,他第一次認真了看了張青雲一眼。這小伙子果然不簡單,不卑不亢,絲毫沒受到自己的氣勢的影響。自己說他送禮,他反過來說是看韋強面子才送的,應對得天衣無縫,絲毫沒有卑微的姿態。
其實對張青雲,他還是有關注的,關鍵是韋強這小子從黨校出來後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玩心一下似乎收攏了,開始懂事了。
平時在家,韋強跟他奶奶和媽也沒少提過張青雲的名字,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那有什麼不行的?我看青雲都做過。好像張青雲能幹的事,他就能幹,這不由得引起了韋忠國的好奇,是什麼人,竟然不知不覺成了自己兒子的尺子了?
他這才跟韋強說,要他把朋友帶到家裡坐坐,自己也見見。
今天一見張青雲,第一印象確實不錯,再看韋強,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平時雞飛狗跳,一到自己面前就成了又呆又傻,跟人家比還真差了火候。
隨即韋忠國又閒聊到了張青雲的家庭,一聽父母都是老師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一笑,道:「看得出來,你父母確實是黨的優秀教師。」
張青雲一陣汗顏,韋忠國這算是間接的給自己戴了一頂高帽子,省委領導可不常誇人的。
「其實作為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幹部,的還是不錯的!只是要謹記,萬事不可妄自菲薄,緊靠在黨和組織的周圍,自有一片天地,你可明白?」韋忠國道。
張青雲心中凜然,韋忠國這話看似平常,其實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弱勢,同時給自己的前路指明了方向。
張青雲不得不承認,自己有時候面、趙佳瑤他們眾此大子帶的時候,內心深處有此不平衡,愕否說是自卑先擱著,但是有時候確實有些羨慕他們的條件。
韋忠國一眼就看出了這一點,而且還說了這樣一段意味深長的話。其實他的潛台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有**的瓶頸。他們太被聚焦了,即使是真有能力獲的提拔,別人也免不了要風言風語。所以真正上到較高的位子上,反而成了阻滯。
一念及此。張青雲心中豁然開朗,只覺得今天能來這裡當真是不虛此行。韋忠國厲害啊!
「青雲,以後我就這樣叫你吧!其實我父親也是農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即使現在我家依舊很似農家。不是我矯情,只是老母在堂,要照顧她的生活習慣。
你的起點比我高很多,我」,嘿嘿。初中畢業,後面的這些東西都是自學的。我參加工作前十年,所有的積蓄都用作請家教了。所以我對老師一向是很尊重的韋忠國緩緩的說道。
張青雲身子一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韋忠國現在可是省級高官,而且是常務副省長,排名還靠前,他沒有根基誰信呢?
韋忠國笑了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浮躁,老想不勞而獲,見人就喜歡琢磨人家的身份背景,這是要不得的。這個習慣你不要學。
管一個縣你可以保持這種習慣,但是管一個省呢?天天琢磨,那還有時間工作嗎?你這一點是不錯的,值得肯定!」
張青雲只覺得一陣熱血向上湧,第一次有一個省級高官和自己說這麼多話。而且每句話都有指點的意味。而且網好說到點子上。這確實太寶貴了。
其實韋忠國說得話,張青雲隱隱也有共鳴。
就說督察室的有些案子,大部分就是關係錯綜複雜,可是自己最終還是平穩的過來了,這不是正因為尖琢磨嗎?
一瞬間,張青雲覺得自己感悟到了很多,再想起武德之的那句:「難的糊塗似乎又品出了更多的味道。
「難得糊塗」其實並不是一味的消極。更含有沉穩、踏實、按部就班、講求組織原則等等涵義在內面,可謂是眾妙之門,其妙處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能存乎一心!
「好了!吃飯吧,真正的家常便飯!」韋忠國道,此時廚房裡果然傳來了韋強母親的叫聲。
張青雲拍了拍韋強的肩膀,這傢伙渾身一激靈,顯然剛才半天他都在神遊太虛,對韋忠國說的話根本是雲裡霧裡,一點精華也沒撈到,他這種大大咧咧的性子豈能明白其中的道道?
何況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和張青雲自是不同的路,韋忠國的這些心的對他來說也未必管用,不過最終肯定會殊途同歸,他要想有所作為,這些道理終究是要懂的,只是現在還早罷了。
張青雲再抬眼看韋忠國,心裡不自然的多了一絲壓力。他從未跟韋忠國打過交道,但是他心裡清楚,這個人絕對是一個絕世妖孽,堪比曾氏祖師也說不定。
試想一個農民的兒子,初中生,現在也才五十出頭。竟然就爬到了副省長的位子,這中間有多少風波,張青雲想都不敢想。
可是風波過後,終歸平淡,現在的韋忠國看上去的只有瀟灑和自信。身上竟然帶有濃濃的書卷氣,手握一方權柄的常務副省長會是書生嗎?
不是書生就是妖孽!張青雲突然有一個。想法,如果自己今生今世能跟這樣的人搭一次班子,哪怕是為敵,此生也無憾了。
一時他被這個念頭嚇壞了。驀然想到自己現在還只是個處級幹部,越往上越是金字塔,很多人即使是省委大院的人,終其一生也就是在自己這個級刷上徘徊,想再進一步都是千難萬難,何況上到部級高官的位子?
心中胡思亂想,跟著韋強進到廚房。果然是家常飯,很簡單的菜餚。但是張青雲卻一直被腦子中這個看上去很荒唐的念頭給纏繞著,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呆傻,跟韋強剛才在客廳的那副模樣幾乎不分上下。
「青雲,怎麼了?菜不順口?。韋毒國突然說道。
張青雲倏然一驚,立刻將思緒拉了回來,網想說什麼,卻迎上了韋忠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他只覺得心裡咚一聲,突然想到韋忠國網才對自己的忠告:「萬不可妄自菲薄!」
一時醒瑚灌頂,心中激盪澎湃,就好此武學大師武功招式頓悟了一般。整個人覺得神情氣爽,漸漸的這種感覺越來越淡,心情終歸於平和。
「很好吃!好久沒吃這麼地道的家常菜了!」張青雲良久才認真的說道。
韋忠國眼睛一瞇,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好苗子啊!他的起點比自己高。而且還難得的上進,更有趙系的幫襯,可謂天時地利人和都佔了,假以時日,這小子前途無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