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濛濛亮,張青雲便早早的起床了,由於他的這次考察帶有秘密的性質,所以他也並沒有找縣委辦派車,而是又一次來到了雍平車站……,小。說。網
現在春運已經接近尾聲,雍平車站早沒有了前段時間的喧囂,張青雲沒費多大力氣,便買到了一張去高建峪的車票。由於高建峪是雍平西北的必經之地,所以張青雲習慣性的選擇了乘坐去栗子坪的車。
在車坐好以後,張青雲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吳雪昨天晚派人送過來的,文件抬頭寫著《江南省
公安機關禁止非警務活動的規定試行》。
張青雲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才明白原委,原來這份規定是針對現在各個地方政府濫用警力的情況而發的,想想也是,現在公安局確實閒事管得有點多,幫地方政府收稅、催糧要款、征地、拆遷房屋甚至是計劃生育都參與,這確實降低了人民警察在老百姓中的形象,省公安廳在這個時候向地方政府叫板也無可厚非。
不過陳雲山顯然是在借題發揮,縣委縣政府出售三江水電站和壩道水泥廠是9年就確定了的,當時縣公安局這邊也是簽了字的,現在陳雲山竟然自恃有公安廳尚方寶劍陽奉陰違,跟縣委縣政府連個請示都沒有,就把兩家派出所給撤銷了,簡直是張狂到了極點。
張青雲不由自主的哂笑了一下,武德之果然好算計,他一生病這事都一波一波的接連而至,陳雲山背後沒有武德之的影子,誰相信呢?一個公安局局長,陳雲山如果不是有所依仗,他這樣跟縣委縣政府掰腕子,除非是他腦子有毛病。
張青雲獨自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馬給吳雪打了一個電話,叮囑他這事暫時不要報,先要國資辦那邊拖幾天,要公安局組織專案組去查盜竊案。公安局不是說守工廠是非警務活動嗎?查盜竊案不是?張青雲心裡很清楚,現在就是天塌下來了,也得先把高建峪大橋的事情給擺平,在這個關鍵時候,其他的事務都要靠邊站。
「咦,青雲,你……你怎麼也去栗子坪嗎?」
張青雲抬頭,一愣,他旁邊正站著一個美女,一襲醫生的白大褂,長髮挽起,臉化了一點淡妝,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馬珊?你不是在人民醫院班嗎?你去栗子坪幹嘛?」張青雲旁邊的靚女正是馬珊,幾個月不見,馬珊看去瘦了不少,但是依舊美得讓人窒息。
馬珊澀澀一笑,道:「現在醫療援助,我申請借調到了栗子坪衛生院,我這也是第一次去。」
張青雲點點頭,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現在面在重視農村基礎醫療建設,各大醫院都要組織人才隊伍下去做醫療援助,馬珊顯然也是這其中的一員。
「嗯,你思想覺悟很高嘛!怎麼我就一直沒看出來呢?栗子坪可是個吃苦的地兒啊。」張青雲玩笑道。
馬珊臉沒來由的一紅,眉宇間泛過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無奈,突然開口說道:
「聽小艾說你找女朋?什麼時候帶我認識一下嘛!她可是把你女朋誇得像一朵花似的。」
張青雲笑了笑,點點頭,馬珊眼中則閃過了一絲失望,女兒心是細膩的,他和張青雲之間,雙方家長曾今是有曖昧的。一年前,張青雲的姨姨尹素梅就和她母親談過她和張青雲兩人處朋的事,可是當時她母親沒有同意。
這事本沒什麼,但是次馬珊見張青雲後,她心思卻有些動了,適逢張青雲進縣委,她母親也是勢利人,見女兒有意,張青雲這孩子又出息了,轉過頭去準備找尹素梅炒一下冷飯,誰知張青雲卻名草有主了,這一下也算掃了她的顏面。
「青雲啊,你……你是不是得罪了那個武志強了?」馬珊坐下後,雙方沉默了一會兒,馬珊又忍不住開口問道。
「咦,你怎麼認識武志強?」張青雲有些驚訝的說道。
馬珊臉色一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斷斷續續的說道:「誰跟他熟了?那個人就是一個無賴……可是我媽卻說他好……我……」
張青雲神色一動,馬珊的話再隱晦,張青雲也聽明白了。心想難怪馬珊會申請往老山跑,原來是她那個勢利的老媽準備把她朝火坑裡推。再一聯想馬珊的老爸馬棟樑不是搞煤礦的嗎?這裡面莫非還有什麼故事?
一念及此,張青雲心裡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對馬棟樑夫婦的感官固然是差到了極點,心中卻更是對馬珊充滿了同情。撇開其它的個人情感不談,他和馬珊也是同學多年,武志強是啥人他心裡清楚得很,馬珊真要跟了武志強,那無疑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屎,那她後半輩子就難言幸福了。
「馬珊啊,現在時代不同了,戀愛自由是你的權利,誰都無權干涉你,對這事你也不要感覺壓力太大。」張青雲安慰道。
馬珊苦笑的搖搖頭,正準備開口說話,車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噪雜。
張青雲透過窗子往外面一看,原來外面有人打架,一囂張男子帶著幾個古惑仔模樣的青年,把張青雲乘坐的這輛車的司機圍在了中間一陣狂k,便打還邊罵:
「狗日的,老子說過你們不准載短途客,你們這是找死!」
「哥幾個,給我砸,他娘的,敢搶老子的客。」
那囂張男子話未落音,張青雲只聽轟轟幾聲,汽車前面的擋風玻璃已經被砸得粉碎,緊接著車身猛然震動,外面「撲哧」聲響起,車胎又被人紮了。車內的乘客一陣尖叫,馬珊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向張青雲靠攏。
張青雲也顧不得避嫌了,一把摟過馬珊將他擋在了自己身後,扭身對旁坐的一男子問道: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打架呢?」
「什麼意思?兄弟你是第一次坐車?車站的線路都是賣給了司機的,司機開車也是多勞多得,他們在搶客人唄!」那男子低聲說道,然後他湊過身子,面露神秘,「打司機的那人是雁北班車線路的,聽說是道週四眼的舅子,平時就張狂得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