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自然明白曹操的意思,讓曹植當九江太守,不無試驗的心態。就算失敗了,也僅僅是九江郡一地而已,對整個天下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想到這裡,劉曄也不再反對,話鋒一轉道:「四公子,江東孫策去年雖然遇刺,現在還臥病在榻,然而對於江東我等不可不防。孫策之野心,非同小可。」
對於這個,曹植自然清楚,短短數年憑借數千兵馬橫掃江東,小霸王絕非輕與之輩。雖然曹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遇刺的孫策並沒有重傷而死。但是沒有死的孫策對曹植而言就更加麻煩了。幸好這傢伙雖然沒有死,但也受了重傷,沒一年半載不能痊癒。況且孫策目前還是尊朝廷,曹家勢大即便他痊癒了也不敢貿然出手。
然這裡還有一個問題,若袁紹派人與孫策聯手,形成的情況就會跟當初曹植在幽州與曹操夾擊袁紹相類似。故而,對於孫策曹植是一點也不敢放鬆。
聽完劉曄的提醒之後,曹植輕輕點頭道:「子揚先生可放心,此事待子龍來了之後,植自會讓他親自訓練部隊,以防範孫伯符。」
劉曄聞言點頭道:「這就最好了。」頓了一下,劉曄說道:「如此,曄就去準備分田的事宜了。」
曹植見狀,卻是叫住道:「子揚先生寫好之後,可讓人到廬江、江夏等地宣傳我九江郡分田及免田稅之事。」
聽到這話,劉曄忍不住大喜道:「四公子好計策如此一來,廬江、江夏等地必然有大量百姓湧入我九江,以充實人員。」
曹植對此,笑而不語。隨後又問道:「先生可知道,九江郡境內最大的造船之地在何處?」
劉曄有些不解道:「造船?四公子要船作甚?」
曹植也不隱瞞,隨口道:「出海。」
「這……」劉曄聽到,皺眉道:「大海難測,四公子出海是不是太危險了?」
曹植擺手道:「無妨,植曾經翻查過典籍,我大漢海船極為發達,曾遠達波斯。而南面呂宋等島嶼亦多有我漢人足跡,而整個大漢造船技術最高的,當在徐州和九江、廬江一帶。這裡造的海船,應該頗為安全的。」
劉曄聞言,皺眉道:「話雖如此,然四公子也不能胡亂出海。~不若四公子告訴曄此行目的,由曄安排吧。」
曹植愣了一下,眼見劉曄眼神堅定無比,只能苦笑著點頭道:「其實也沒什麼,植知道交州最南端的九真郡、日南郡(今越南中南部)出產一種水稻。這種水稻耐旱且產量極高,是我九江郡發展的最重要一環,這是水稻的圖。」說完,曹植取過紙筆,將記憶中的占城稻的形狀以及其生長的環境詳細寫了出來。
劉曄見曹植寫得認真,不敢打擾,但當他寫完之後,還是不解地問道:「四公子,這水稻真的這麼重要?」
曹植自然不能舉例告訴他佔城稻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了。事實上,中國百姓之所以能擺脫溫飽問題,跟占城稻的引入有極大的關係。
歷史上的唐朝時期,耕作技術已經得到極大的提升,像曲轅犁等農具都出現了。可以說,唐朝時期,中國的耕作技術已經步入成熟,在工業化出現之前,耕作技術幾乎沒有台階式提升的空間。
然而,耕作技術成熟的唐代,全國所能養的人口也就八千萬左右。而八千餘萬人口,也是唐代人口的峰值了,相比於兩漢人口峰值的六千萬,唐代人口確實得到不少提升。然而需要清楚的是,唐代長江流域已經開發出來,耕地面積要比兩漢大得多。
當然,唐代人的生活富足程度,非兩漢可比。最起碼在「吃」上面,唐代就遠勝兩漢多矣。
不過這也證明一點,唐代耕作技術的改進,只是讓糧食產量小幅度提升而已。當然,唐代由盛轉衰,主要不是土地問題,而是制度問題。從理論上來說,唐代的八千餘萬人口,應該不是唐代糧食產量可養人口的最高值。
然而,在占城稻引入之後,整個中國糧食產量和人口發展發生急劇變化。占城稻是在北宋真宗年間引入的,而在北宋末年宋徽宗年間,北宋人口早已過億。看起來只比唐代多一點,但必須清楚的是,北宋的疆域遠不如唐代。
這種情況下,北宋人口還能超越前代,除卻長江流域的開發之外,高產早熟的占城稻引入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且還有一點,就是宋代人的生活質量,據後世利用糧食物價、朝廷稅入等統計,北宋一代平均年國民生產總值,是在西元2002年左右才重新超越的。至於北宋一代最高的年國民生產總值,在曹植穿越之前都未能成功超越。也就是中華上下五千年來,最富庶的年代就是宋代
在哪個沒有工業化,沒有互聯網的時代能做到這一點,可見宋代人生活質量之高。~這裡面,高產早熟的占城稻,絕對是功不可沒。正是如此,曹植才對占城稻如此看重,這東西一旦引入成功,絕對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曹植鄭重地將所畫的圖樣交給劉曄,凝聲道:「子揚,此事必須派心腹前往,另外找些老農以及經驗豐富的船員,這水稻本太守志在必得」
劉曄聞言,認真地點頭道:「四公子放心,曄定必辦妥。」
曹植輕輕點頭道:「如此就有勞先生了。」頓了一頓,曹植卻是對等候在側的親衛道:「立即去軍營傳令,所有部隊半個時辰後在南城門下集合。若有遲到者,軍法處置」
「諾」
劉曄知道,曹植這是要整頓城衛軍了,故此沒有多言。兩人用過膳之後,便分頭行事。曹植腰佩青釭寶劍,帶著十餘名心腹士卒,策馬匆匆趕往南城。
當到得南城的時候,那些守城的部隊已經在那裡等候了。只不過這些人一點也沒有士兵的模樣,站在那裡大聲交談,更有甚者帶著看書就來WAPO被子蜷縮著身體。
曹植見狀,臉色一寒,凝聲問道:「郡尉以及各部校尉,出列」
聽著曹植這麼一喝,為首的郡尉終於領著幾名身穿校尉服飾的人走了出來。曹植見到之後,大聲問道:「吾乃九江太守曹植,郡尉且報上全軍人數以及所到人數。」
那郡尉雖然不屑於曹植年幼,但他畢竟是曹操之子,若是開罪了他以後自己陞遷都是個麻煩。於是隨口答道:「壽春城衛軍總數三千,現在已到兩千五百。」
聞得此言,曹植臉色一沉,大喝道:「尚有五百人何在?」
曹植這話,可是混入了戰場上練就出來的殺氣,那郡尉聽得當即一驚,不敢隱瞞大聲答道:「尚在軍營,就……」
未等這郡尉說完,便見到遠處一支部隊姍姍來遲,正是那剩餘的五百人。
曹植目無表情,沒有說話,靜候那五百人來到之後,瞪著那為首的校尉道:「可聽清楚本太守的命令?」
那校尉可不像郡尉,目露不屑地瞥了曹植一眼道:「哪來的小娃娃,呼呼喝喝的。老子在殺人的時候,你這娃娃還在你母親那裡吃奶呢。現在敢來喝老子,真不識死。」
那校尉出言不遜,然而無論是郡尉還是其他士卒,都沒有一個開腔,人人都抱著一副看戲的樣子,望著曹植。
曹植眼中殺氣閃過,凝聲問道:「軍中出言不遜,頂撞上官,該當何罪?」
後面曹植的親衛大聲答道:「杖責五十」
曹植擺手大喝道:「來人,行刑」
下一刻,兩名曹植的親衛已經跳落戰馬,將灰布扯開,露出兩條長約丈許的木杖來,大步走向那校尉。
那校尉見得,眼中閃過一絲驚惶,但很快驚惶就消失,退進人群中大喝道:「兄弟們,他們要打老子,攔下他們」那校尉的兵聽得,齊齊舉起兵器上前。
曹植見著,大喝道:「你們要造反不成?」
那校尉不屑道:「就算是反,也是你逼的」
曹植眼中殺氣乍現,大喝道:「公然造反,該當何罪?」
所有跟隨曹植的親衛齊聲喝道:「殺」
這些親衛都是跟隨曹植南征北討活下來的士卒,又豈是這些龜縮在地方的部隊可比。如今大聲喊殺,人數雖小,然而氣勢卻異常驚人,嚇得那些士卒都露出惶恐之色。
下一刻,但見曹植一夾胯下戰馬,青釭寶劍也「刷」一下出鞘,在冬日的陽光下反射著駭人的寒芒
曹植策馬前衝,那校尉大驚,連忙喝道:「攔著他」
曹植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擋我者以謀反罪論」
不少人都知道曹植的身份,知道跟他作對其實沒有任何好處的,此時聽得之後,都不自覺地遲疑起來。有甚者更是直接退到一邊,不再管事。
曹植趁此機會,策馬而入,衝到那校尉跟前沒有半點猶豫,青釭寶劍立劈而下
那校尉知道此時不擋,那就要死的了。求生的意志蓋過一切,舉起長槍直刺曹植咽喉。曹植見狀,不屑一笑,他的武藝早已今非昔比,即便放到天下武將裡面,也足以跟一些二流人物相比,小小一個校尉,又豈能抵擋曹植。
只見青釭寶劍一轉,橫削在那桿直刺而來的長槍上。
啪……
輕響過後,長槍連同槍桿直接被鋒利的青釭寶劍削成兩段。那校尉哪曾試過兵器被削斷,滿臉錯愕之色。如此機會,曹植哪裡會放過,青釭寶劍反掃向那校尉的項頸處。
噗嗤
血光乍現,大好頭顱直接被削飛,那無頭的屍體在原地不住噴湧著滾燙的熱血。流滿雪地的殷紅鮮血,觸目驚心。所有士卒都帶著畏懼的神情望著曹植,不住後退。
曹植收劍歸鞘,大喝道:「再有反抗者,這就是榜樣」
聽到這話,早已喪膽的那校尉的士卒「嘩啦」一下,悉數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太守大人饒命」
曹植神色不變,大聲問道:「不尊軍令遲到者,該如何處罰?」
親衛立即答道:「鞭責五下。」
曹植凝聲喝道:「遲到者,全部脫掉上衣」
「脫掉上衣?」聽到這話,五百士卒齊齊一愣,如此天寒地凍脫掉上衣,那……後面的士卒們根本不敢想。但他們卻遲遲沒有行動。
曹植見狀,語調上揚道:「不從?」
剛才曹植的血腥他們都見識過,那校尉是軍中武藝排行極前,然而在曹植手下都走不過一個回合,那些士卒又豈敢抵抗。此時眼見曹植又有發怒,也不知道會怎麼整他們,有膽小者連忙高呼道:「太守大人且慢,脫,我脫」
有人帶頭,後面的自然跟隨,五百名士卒很快都將上衣脫掉。曹植見狀,凝聲對一眾親衛道:「行刑」
「諾」
十餘名親衛快速跳下戰馬,取出鞭子走到那脫掉上衣跪倒在地的士卒前,開始行刑。
啪啪啪……
天氣本來就寒冷,凍得一眾士卒颼颼發抖,而皮鞭抽到皮肉上,一下子就抽出血痕來。由於天氣寒冷,鮮血很快就凝固,但寒冷而產生的痛感,卻是更甚於平時。幾鞭子抽下去,痛得那些士卒嚎嚎慘呼不已。
對此,曹植看也不看一眼,至於那些慘叫,更是充耳不聞。對著那郡尉大喝道:「立即整隊,一刻鐘之後若本太守見不到整齊陣型,軍法處置」
這時,哪裡還有人將曹植當成一個娃娃看待。殺人不眨眼,面對慘叫充耳不聞。自始至終臉色沒有半點變化,這等凶人當上官,還敢蔑視的那才是傻子。所有人都立即依令而行,特別是那些校尉,飛快地在整隊,生怕曹植下一個會拿他們來開刀一般。
而那郡尉,更是冷汗直冒,暗附道:「幸好剛才沒得罪這煞星,不然死的可就是我了。」
懷著懼怕的心情,一眾城衛軍也變得高效起來了。
曹植第四百四十章占城稻(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