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第二卷 爭奪兗州 第三百九十四章 說降成功
    第三百九十四章說降成功

    眼見大批袁軍衝了進來,曹植心中也是大驚。瞥了一眼田豫,見到他雙目之中也透著疑惑,曹植知道並非他叫來的,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面對如今這般危局,曹植也沒有解決之法,只是緩緩往田豫的方向挪移的半步。所謂非常人行非常事,若對方出手,他就會立刻拿下田豫,相信憑借田豫的威望,自己和趙雲或許有一線生機。

    這時,趙雲卻是死死地盯著為首那人,凝聲說道:「鮮於輔,你就覺得憑這些人能留下我趙雲?」

    眼見趙雲目光凶悍,想到他能單人匹馬殺出十餘萬人的包圍,鮮於輔退了半步,進入人群之中。右手舉起,不屑一笑道:「趙雲,吾承認你是一條漢子。然你也不想想,這裡乃什麼地方……」

    未等鮮於輔說完,那邊田豫忽然開口道:「太守且住!」

    聽到這話,鮮於輔愣了一下,用錯愕的目光盯著田豫,不解道:「國讓,你……」

    田豫輕歎口氣,說道:「叔佐,先讓你的人退出去吧。」

    鮮於輔驚訝之色更濃,凝聲道:「國讓!」

    田豫向著鮮於輔,點了點頭,反問道:「叔佐,你我相交數十載,吾可有害過你?」

    鮮於輔聞言,果斷搖頭道:「國讓乃吾至交!」

    田豫微笑著點頭道:「叔佐可否再信吾一次?」

    鮮於輔聽著,輕歎了口氣,擺手道:「都退出去,沒有本太守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聽到這話,曹植總算鬆了口氣,特別是田豫求情,更讓曹植看到了希望。而那些袁軍士卒,得了鮮於輔的命令,紛紛收起刀槍退了出去,並將大門掩上,獨獨留下曹植、田豫、趙雲和鮮於輔四人。

    鮮於輔沒有理會曹植和趙雲,目光只落到田豫身上,凝聲問道:「國讓心中已有決定?」

    田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這時,鮮於輔才指著曹植說道:「此子就真有如此能耐,讓國讓冒險相投?」

    田豫輕歎了口氣,說道:「吾只從他身上,看到了華夏之希望!」

    鮮於輔瞳孔微微一縮,驚訝道:「國讓從沒說過此等話。」

    田豫輕輕點頭道:「天下諸侯,吾也見識過不少。公孫伯圭、劉玄德、袁本初,乃至曹孟德的心性,吾也有幾分瞭解。公孫太守雖然是殺了劉(虞)伯安,然而其因乃是胡人,故而其殺劉伯安之後,吾並沒有棄其而去,只因其本心不壞。袁本初雖有爭雄天下之野心,然管治河北整整有條,堪稱一代明主。劉玄德雖氣候未成,然其志早得吾之認可。至於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無論其奸雄與否,然確實是治世能臣。這些人,都堪稱一代英主,然而吾今日覺得,在此子面前,他們都有點遜色!」

    「什麼!」聽到田豫這話,鮮於輔大驚失色。田豫所提的,都是當世赫赫有名的諸侯,曹植區區小兒,能跟他們相提並論已經很了不起。而在田豫的評價中,竟然還要超越他們,實在讓鮮於輔難以相信。

    田豫見到鮮於輔的表情,沒有半點意外,搖頭道:「叔佐,有志不在年高,昔年甘羅十二為相,足以說明年少亦可治國。曹子建年歲雖不大,然而有其他人難以企及的一面,就是遠見。吾可以感覺到,那種遠見並非區區數十年的看法,而是百年乃至千年。此等遠見,堪比周公!」

    周公是什麼人,定周朝禮樂制度之人物。其不僅一手打造了成康之治、建立了華夏族的文化基礎,更打下了周朝得享數百年國運之根基,可以說是全能之聖人。與後世將孔子捧到奇高的地位相比,在漢代,周公地位更在孔子之上。

    孔子,建樹更多是在文化之上,而且不少是復興周禮的。而周公,無論從最核心的宗族到文化、政治、經濟方面都處於頂峰。可以說,是集先秦三代以來各方面制度之大成,並將其融為一爐。

    而自先秦制度崩潰之後,經過上百年之演變,秦制總算立了個框架。而當漢承秦制之後,漢制也將秦制進一步完善。只不過傳承了四百年的漢制,此時也出現問題了。曹操、袁紹等人雖然是一世之雄,但在田豫看來,他們都不足以重立一套可讓天下大治數百年的制度的遠見。而曹植,年紀輕輕就已經看出問題癥結所在,並一直努力在實踐,故而田豫覺得,曹植最有希望成就周公那等偉業,那是比一統天下更艱難數百倍的浩大工程。

    鮮於輔聽完,臉色變了數變,眼眉一挑道:「國讓,難道你準備?」

    田豫輕輕點了點頭,凝聲道:「袁本初選擇北上奪回幽州,而非南下直搗許昌,這已經說明他再無機會了!」

    鮮於輔聽得有些迷惑,不解道:「國讓此言何解?」

    田豫說道:「幽州苦寒之地,其選擇冬季出征,先是不利。須知道,寒冬大雪,破壞力如何無人知曉。袁本初輕率出兵,先犯了兵家大忌。再者,讓他奪回幽州又如何,吾相信,如若薊縣被攻破,子建最多就帶著原來北上而來的曹軍輕騎,南下返回兗州。對其來說,目的早已達到且有餘,整場大戰下來,曹軍所損失的不過是不足一萬的騎兵。而袁本初,損失的不止名聲和士卒,還有那被攻下幽州兩郡的士氣,這對袁軍日後南下有極大影響。相反,曹軍士氣旺盛,以弱勝強,把握更大。」

    頓了一頓,田豫目光望向南方,輕聲說道:「而且,袁本初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們。」

    聽到這話,鮮於輔臉色一變,凝聲道:「國讓不可胡言!」

    田豫輕輕搖頭道:「叔佐還不相信?若袁本初當真信任我們,理應讓漁陽大軍為主力,而不是讓張俊乂為主力。」

    「這……」鮮於輔對此,也辯駁不得。

    靜默了許久,鮮於輔凝聲問道:「國讓準備投靠曹家?」

    田豫搖頭指著曹植道:「不是投靠曹家,是投靠四公子!」

    「呃……」

    眼見鮮於輔猶豫,田豫卻是說道:「叔佐,吾希望你可以再信吾一次,為了華夏數百年之安寧,賭這一把!」

    此言一出,鮮於輔當真覺得自己肩膀承受了無數重壓,呆愣在場。沉吟了許久,鮮於輔苦笑道:「國讓,你知道吾一向無才,你將此重要選擇交到我手上,豈不是……」

    未等鮮於輔說完,田豫鄭重地說道:「叔佐,相信吾,這選擇必然會讓你我名垂青史,為後世所謹記!」

    「這……」鮮於輔還是拿不定主意,試探著問道:「國讓就如此肯定?」

    田豫輕輕搖頭道:「不知道,只不過吾以為,若不賭這一把,我田豫此生將追悔莫及!」

    鮮於輔臉色一變,嘴唇輕抖道:「國讓你……」

    田豫朝鮮於輔點了點頭道:「叔佐,相信我!」

    鮮於輔見到田豫那真誠的目光,眼神不住閃爍,良久之後才長歎口氣,轉身對曹植道:「吾投靠汝,非是因為汝,而是國讓!」

    曹植聽到狂喜,他早從趙雲口中得知,田豫在鮮於輔心中份量極高。故此他才一開始就意圖來說服田豫,進而再用脅迫或說服的手段來勸鮮於輔。沒有想到,自己一言未發,鮮於輔便已經被田豫說服了。

    雖然來時自己有幾分把握,但當真正聽到田豫和鮮於輔都相投之時,曹植心中難忍狂喜之意,激動道:「國讓,我曹植必不會負汝之望!」田豫輕輕頷首,並沒有說話。

    這時,鮮於輔話鋒一轉,說道:「雖然吾漁陽三萬大軍相投,但是曹……四公子要對付袁將……袁本初大軍,恐怕也不是這麼容易吧。」

    曹植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到田豫身上,說道:「國讓心中應該已有退敵之策。」

    田豫聞言,點頭道:「整個幽州,除卻四公子麾下以及漁陽三萬大軍之外,在右北平的盧龍塞,還駐有閻柔所部數萬胡騎。這些兵馬,乃是影響幽州一股極為重要的力量。不過,叔佐與閻柔有舊,豫願為使,去盧龍塞說降閻柔。得此數萬胡騎相助,足可退袁軍!」

    閻柔所部,曹植之前已經有注意到。聽著田豫提及,曹植卻是皺眉道:「盧龍塞乃是防禦東北胡人的重要據點,國讓說降閻柔本公子不反對。然讓閻柔領兵來相助,會不會讓塞外胡人蠢蠢欲動?」

    對於這問題,田豫並沒有否認,點頭道:「有這可能性。」

    曹植聞言,皺眉道:「既然如此,國讓只說降閻柔即可,切勿讓他離開盧龍塞,讓胡人有可趁之機!」

    聽到這話,田豫暗暗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既然如此,那只需去信一封,讓閻柔不參與兩家之戰即可。不過沒有了閻柔麾下胡騎相助,要退袁軍恐怕不是這麼容易。」

    曹植苦笑道:「只能盡力以為吧。叔佐麾下皆是精銳,加上本公子麾下四萬人,尚可與袁軍一戰。再者還有黑山張燕相助,只需與袁軍保持對峙之態勢,那麼當我父剿滅劉玄德之後,就會揮軍北上的了。」田豫聽著,輕輕點頭。

    如今袁曹兩軍的形勢,再次回到了拼時間的階段。袁紹在剿滅公孫瓚之後,從原本的急攻戰略,改為現在的緩攻戰略。歷史上袁紹敗給曹操,就是敗在速攻戰略上,如今改為緩攻,本來對曹軍而言是一個大麻煩。奈何曹植北上幽州,奪下兩郡,打下一顆釘子。這時,袁紹再次面臨速攻與緩攻戰略的選擇,而沮授和田豐,在這上面也出分歧了。沮授提出的是速攻,而田豐支持的則是緩攻。袁紹並沒有改變緩攻戰略,故而袁曹雙方再次要拼時間。

    不過現今看來,曹操蕩滅劉備的速度,十有有快於袁紹奪回幽州。關鍵點在於,曹植能不能守住幽州一個冬天。只要守到開春,曹操北上,那麼曹植將可大鬆一口氣了。

    對於此策,田豫自然贊同,點頭道:「四公子所言甚是,接下來吾有兩策供四公子選擇。上策乃是讓我軍保持現今之勢,去助袁軍,臨敵之時反戈一擊。下策則是出兵到廣陽郡,直接相助四公子。」

    田豫給出的這個選擇,就是用詐與不用詐的區別了。曹植沉吟了一陣,凝聲道:「本公子選上策!」

    聽得此言,趙雲大為驚訝。在他看來,此計極為卑鄙,曹植並不似這等小人。鮮於輔聽得,卻是冷冷一笑,瞥了田豫一眼,而眼神深處也有殺氣隱現。顯然,若田豫不再支持曹植,他就會立即將其拿下。

    不過田豫並沒有過激的反應,而是問曹植道:「四公子緣何如此選擇,須知道若行此計,雖不致名聲掃地,但是也會給天下人一個不好的印象。」

    曹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是非曲直,自有後人公論。本公子只是覺得,國讓的上策效果最佳。而且……」

    鮮於輔這時卻是打斷道:「而且什麼,某倒要聽聽,曹公子那顛倒黑白的高論!」

    田豫皺眉說道:「叔佐!「

    鮮於輔是因為田豫的緣故才投自己,並非心服,有這等表現一點也不出奇。曹植不在意地一笑道:「以仁義取天下,以仁義守天下者,周也;以詐力取天下,以詐力守天下者;秦也;以詐力取天下,以仁義守天下者;漢也。高祖與項羽爭天下,用詐無數,當初楚漢劃鴻溝為界,然隨即就撕毀盟約,追擊楚軍。高祖如此反覆無常,尚且能建立大漢四百年之天下。故此,取天下用詐力乃手段,而守天下需當用仁義,不然的話,必不可久坐!」

    鮮於輔聽完,一時語塞,實在是曹植這詐力、仁義之論太過精闢,他也反駁不得。趙雲聽完,眼中是閃過瞭然。田豫則是撫掌大笑道:「吾本還擔心四公子書生氣太重,現在看來是吾多慮了!」

    曹植微笑點頭道:「如此,就按國讓先生之言,行上策以破袁軍!」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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