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經濟戰
曹cao聽完曹植之計,連連點頭。他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種方法來打擊對手。在他看來掌握朝廷,最多也就用朝廷的名義,指使諸侯們互相征伐。而曹植這一手,不動一兵一卒,然而就破壞力而言,卻未必比開戰來得差!
主位之上,曹cao深深地望了曹植一眼,心中不無感慨道:「這xiǎo子,真不知道腦瓜子是怎麼長的。之前那印刷術和造紙術,就讓本初他們頭痛萬分,現在這一手,恐怕天下諸侯都有難了!」想到這裡曹cao忍不住mō了mō鼻子,輕聲念道:「幸好我是他老子!」
說完之後,曹cao卻是臉se一正,凝聲道:「植兒,汝估計,辦妥此事須耗時多久?」
曹植沉yin了一下,皺眉道:「父親,孩兒那裡人手不足……」
話音剛落,曹cao便擺手打斷道:「人手不是問題,此事甚為重要,為父自會調派人手負責。」
曹植聞言,笑道:「如若人手足夠,那就簡單,孩兒寫下天然居經營之策,父親則立即派家族中人到各城。孩兒估計,準備時間或許長一點,需耗時兩到三個月。之後真正營業,以現在五銖錢之不流通,要收回一郡之中的xiǎo錢,快則三月,遲則半年可成。」
曹cao聽得,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他治內的兗州、徐州、南陽的百姓手中董卓xiǎo錢並不算太多。唯獨雒陽所在的河南尹,有不少百姓是從長安逃亡過來的,董卓xiǎo錢最為氾濫之地,當屬關中。因而唯獨河南尹那裡麻煩一點,其他問題都不大。當然,如若曹cao在這段時間內拿下關中,那麼利用商業回收xiǎo錢的時間就要推長了。
那邊曹cao點頭,荀彧卻是拱手道:「主公,四公子所言之策甚善。不過彧以為,此策關鍵在於利用經商回收董卓xiǎo錢,誠然四公子所經營的酒樓生意十分好。但既然是利用經商這手段,那麼酒樓就不是唯一的手法。彧以為,可趁各地酒樓準備的階段,主公派出商隊到各地營商,以折價收回董卓xiǎo錢。如此多管齊下,時間上可以節省許多!」
曹植聽完,心中歡喜,他之所以投資酒樓和茶坊,不僅僅是為自己賺錢,還有就是要帶動這時代的商業發展。現在荀彧的意見,正可以刺jī一下曹cao治下的商業,這一手足以重新jī活五銖錢,讓它們在曹cao治下再次流通起來。
因此當荀彧說完之後,曹植想也沒想便點頭讚道:「父親,荀老師所言極為有理,孩兒贊同。」
其餘郭嘉三人,沉思了一下之後,俱是點頭道:「主公,文若所言有理。」
曹cao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利用其他渠道收回xiǎo錢之事,就jiāo給文若負責吧。植兒,汝就負責酒樓之事,朝廷的人為父不好調配給你,就用家族之人吧。」
曹植知道曹cao的心意,是想為曹家積聚一些財帛,於是點頭道:「父親放心,孩兒明白。」說到這裡,曹植頓了一下,拱手道:「若無事,孩兒先行告退。」說完,就準備離開。
曹cao聞言,卻是叫住曹植道:「坐下吧,接下來此事,也跟你有些關係。」曹植聽得,心中卻是暗喜。在這裡的四人,都可謂曹cao的心腹謀士,跟他們議事,說的肯定是最為機密之事,以前曹植是很少可以參與的。此時曹cao肯讓自己留下,不得不說是一種變相的承認。沒有再多言,曹植默默地坐到一邊。
見著曹植留下,曹cao目光也不再放在他身上,而是神情一肅,目光落到荀彧幾人身上,語氣略帶森然道:「此次本司空出征宛城,得植兒提醒,僥倖逃過一劫,不然以文和的算計,本司空也未必能坐在這裡跟你們說話了!」說完,目光卻是不自覺地掃了掃賈詡。
賈詡在戰後已經將自己的算計全盤托出,當時的曹cao聽完之後,可是嚇了一大跳。以他之智,很清楚若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恐怕自己已經葬身於luan軍之中,故而對賈詡甚是器重。
聽著曹cao當面說差點死在自己手上,賈詡神se沒有半點變化,不過曹植還是注意到,賈詡雙目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與此同時,賈詡還是向著曹cao拱了拱手。
曹cao見著,卻是大手一擺,和聲說道:「文和不必擔心,當時你與本司空為敵,出謀劃策對付本司空乃是本分!不過現在文和你這個大才已然在本司空麾下了!」說完兀自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之中充滿坦然與霸氣!
望著主位之上大笑的曹cao,曹植心中歎服不已,能對差點取他xing命的下屬不計前嫌,坦然地說出這麼一番話,闊達至此,當世唯曹孟德爾!
因而下面的賈詡聽到之後,眼中讚賞之意就更加濃了。
笑完之後,曹cao話鋒一轉,臉se再次轉而變得yīn沉,殺氣更是隱現,凝聲道:「董承既然敢與張繡勾結對付本司空,難保他不會再與其他外人勾結!將此人留在朝中,乃是大患,本司空準備……」說到這裡,曹cao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卻凌空做了個格殺的手勢,告訴眾人他的意思。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皺起了眉頭,荀攸當先拱手道:「主公之意,攸明白,但是董承與張繡勾結,並沒有證據留下……」說到這裡,荀攸將目光投向賈詡。
賈詡會意,點頭說道:「伯淵看完書信之後,立即燒燬,沒有留下痕跡。」
荀攸輕點了一下頭,回身繼續說道:「既然沒有證據留下,董承又是當朝國舅,沒有罪名主公要除他,怕是會招來非議!」
荀攸之言不無道理,曹cao也知道在宛城搜不到張繡與董承勾結的證據。眉頭緊皺,轉而問荀彧道:「文若,汝在許昌可收集到證據?」
荀彧聽得,苦笑道:「主公,彧還是在事後收到戰報之時才得悉此事,如何能收集到證據。」
荀彧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頃刻間便落到曹植身上。卻是第一個通風報信者,乃是曹植,許昌這邊最有可能收集到證據的,非曹植莫屬。
見到眾人將目光投來,曹植卻是苦笑著攤手道:「不瞞父親,其實孩兒當初並無十足把握董承與張繡勾結,只是從陛下的異常裡,察覺到一些不妙來,故而大膽推測罷了!」
「什麼?董承與張繡勾結乃是你的推測?」聽得曹植所言,眾人驚呼之餘,還齊齊翻了翻白眼。其中最無奈者,當屬賈詡,他沒有想到,當初自己的jīng心佈置竟然毀在了曹植的一個大膽推測上。
曹植見到眾人那不信的目光,於是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植在宮中之時,見著董承有異。想到董承平日與父親不和,覺得他……」隨後,曹植便將當初司馬孚幫自己的分析,說給曹cao等人知道。當然對於牽涉到天子的部分,用上隱晦的語言,只不過眾人皆明白,並沒有點破罷了。
倒是荀彧聽到其中牽涉到天子,眼神卻是不住閃爍,顯然心情甚是複雜。
聽完曹植的話後,眾人相顧無語,曹植的一通分析合情合理,通過這些分析進行的推測,雖然大膽,但不無可能。畢竟現在天子劉協要從曹cao手中奪回大權之事,他們都心知肚明。只是讓他們驚訝的事,曹植這個不足十歲的孩童,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政治嗅覺!
這等嗅覺,不是單憑寫兩篇文章、詩賦就能鍛煉出來的。文臣不似武將,文臣的內部其實分支十分多的,好像善於經學的乃是大儒,善於文章、詩賦的按後世的說法乃是文學家。除此之外,還有善於民生內政的官員;有善於出謀劃策的謀士等等。
之前曹植展現了自己文才方面的能力,而經學方面造詣也頗深,曹cao本來只將曹植定位為在文才與經學方面,希望曹家可以出一個儒宗。但是曹植方纔所獻的經濟戰,以及現在所展現的政治嗅覺,讓曹cao覺得又發現了曹植在內政與謀略上的天賦。
見到這一幕,曹cao心中忍不住嘀咕道:「這xiǎo子,莫非真是全能不成?」邊想之餘,心中卻是又驚又喜。
正在曹cao暗中嘀咕之時,郭嘉卻是拱手道:「主公,沒有實質證據,嘉認為不可對董承發難。若是胡luan安chā罪名,只怕難堵天下悠悠眾口,到時卻是給了其他諸侯發難的借口。如此因xiǎo失大,實在不智!」
曹cao聽完,眉頭一擰道:「奉孝所言,本司空知道。然而若留住董承,就如芒刺在背,實在難受!」
郭嘉聽到,微微一笑道:「主公不必擔心,董承手下無兵無權,翻不出什麼大lang來,只需要主公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即可。況且董承既然對主公有敵意,此次失敗他必然不甘,肯定會再對主公出手,到時便是主公撥去這根芒刺的時候了!」
曹cao知道,郭嘉所言有理,現在他雖然平了張繡,然而實力還不及河北的袁紹。若是貿然拿董承開刀,怕是會給袁紹發難的借口。故此,還是先以忍為先,積蓄實力才是上策。
曹cao乃是能屈能伸之人,沉yin了一會之後,便點頭道:「奉孝所言有理,這董承就先留住他的命罷!只希望這傢伙識趣,不然……哼!」說到最後,曹cao身上殺意迸發。
曹cao留下眾人,只為商量董承之事,現在已經有了結果,便揮了揮手,讓眾人離開了。當廳中只餘下曹植的時候,曹cao卻是含笑從主位之上走下來,mō了mō曹植的xiǎo腦袋道:「xiǎo子做得不錯,沒有丟為父的面子!」
曹植聞言,拱手道:「父親謬讚了,孩兒還有許多不足之處呢。」
見到曹植如此,曹cao更加歡喜了,點頭道:「勝不驕,很好!」頓了一下,卻是笑道:「時候不早了,隨為父一同回府吧。」說完卻是一把拉著曹植的xiǎo手,從後men離開。
司空府的前廳是議事之用,後面便是曹家所居之處,因而從前廳出來,沒走一會便轉入了後面。此時已經是金烏西墜,正是用膳的時候,因而曹cao笑瞇瞇地拖著曹植,大步往後堂而去。
只不過等曹cao二人到得後堂之時,卻見到丁夫人滿臉寒霜地坐在正中,杏眼怒視著走進來的曹cao。而曹昂、曹丕、曹彰等眾xiǎo,以及卞夫人、環夫人則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兩側。最特別的是,一名年約二十許歲的美fu,卻是髮髻凌luan,一臉委屈地站在一旁。
丁夫人這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是人都能看出來,曹cao見著之後,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當即斂去。鬆開手拍了拍曹植,說道:「一邊去!」
曹植聞言,立即拱手一禮,快步走到曹彰身邊坐下。而曹cao與端坐在主位上的丁夫人對視了好一會之後,xiǎo眼睛半瞇,對站立在一旁的美fu招了招手道:「蓉娘,過來!」
那美fu聞言,瞥了丁夫人一眼,才輕移蓮步,往曹cao那邊走去。
丁夫人見到曹cao竟然無視自己,心中怒火再也忍不住,「砰」一下大力拍了了一下案桌,整個人長身而起,杏眼圓睜,怒喝道:「曹孟德,你這是什麼意思!每次出征都帶一個nv人回來,真當我死了不成!」
曹cao聞言,冷冷地瞥了丁夫人,輕輕地為那走近過來的美fu撥nong好那凌luan的髮髻。
丁夫人見到曹cao不答,反而與還與那美fu糾纏不清,氣就不打一處來,xiōng口起伏不定,整個人也衝了出來,直奔到那美fu面前,就要去扯她。
曹cao見到,一手將那美fu拉到身後護著,同時直接將丁夫人推開,沉聲喝道:「有事好說,別動粗!」
丁夫人被曹cao這麼一推,滔天怒意再也忍不住了,嘶聲嚷道:「曹孟德,今天你跟我說清楚,你納這nv人進來,是什麼意思?」
曹cao冷冷地瞥了一眼丁夫人,輕哼一聲道:「本司空要納誰就納誰,難道禮制有規定本司空不准納妾?還有你當著xiǎo輩面前對為夫大呼xiǎo叫,又成何體統?」
丁夫人聽到,怒極反笑,指著那美fu罵道:「曹孟德,你平日出去沾huā惹草,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這nv人可是張濟的夫人,張繡的嬸嬸,你殺了人家叔侄,再將此nv納進曹家,那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你不顧名聲,也要為曹家的名聲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