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第二卷 爭奪兗州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朝堂對楊修(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朝堂對楊修(上)

    且說這邊,曹植mimi糊糊間被許褚直接提起,送進了皇宮,而到得偏殿等候的時候,曹植還處於mi糊的狀態。對此,許褚也不管這麼多,反正他奉了曹cao之命,將人帶到便可以了。

    曹植在偏殿等了許久,終於在一把尖銳難聽的大喝聲中醒來,醒來之後還不清楚內容。幸好有隨從提醒,才知道是皇帝召見了。

    在現代人看來,得到皇帝召見是一件大事,必須隆重、謹慎以對,稍有不慎,恐怕就要人頭落地。只不過現在曹植所面對的情況卻非如此,從那些領路的太監,服shi的宮nv到周圍的shi衛,一個個對自己都客氣無比。特別是那些太監,領路的時候還要攙扶,真怕曹植會摔著一般。只不過曹植對那些太監保持了一種天生的距離感,因而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這自然有曹cao大權在握的原因,而事實上,在漢代見皇帝,規矩其實也十分簡單,遠沒有後世那麼苛刻。而現代人理解中的那套見皇帝的規矩,其實是滿清入關之後才nong出來的,漢唐宋明都沒有那麼誇張。

    有太監領路,曹植順便觀看起這個新建的宮殿來。只不過稍一打量,曹植便有些失望了,這個所謂的宮殿,其實並不大,也就由主殿、偏殿以及後殿三部分構成。其規模,恐怕比之司空府還要遜se幾分。最起碼,司空府還有幾個別院,而且還在不停擴建之中,而皇宮,看起來就這麼大了。

    曹植見到之後,心中暗暗感歎道:「看來父親的心真是變質了。」

    在太監的帶領下,曹植終於來到後殿,步入裡面,曹植當先便見到曹cao坐在前頭,一面微笑地看著自己。除此之外,曹cao的對面還坐著一名相貌清奇的老頭,根據其年齡,再聯想起方才太監之言不難猜出此人正是楊彪。除此之外,還有相貌儒雅的孔融,這個曹植在徐州之時卻是離遠見過,因而也認得。

    下面坐著三大重臣,而最前方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略帶威嚴氣息,身穿黑se龍袍的少年。不消多說,此人便是歷史上大漢最後一位天子,漢獻帝劉協!

    曹植抬頭盯著他,而劉協何嘗不是在看著曹植。一位飽經磨難的少年天子,一位是當世名氣最盛的神童。年歲相差不大的二人,對望之下都生出了一種奇異之感,只是這感覺一閃而逝,他們都沒有捉住罷了。

    在曹植眼中,劉協這天子是一位可憐人,或者說,他從出生開始,便注定他要為他的父、祖還債,即便他再聰明伶俐。他從xiǎo就沒有母親,他的生母王美人在他出生之後不久,便被何進之妹何皇后nong死。

    童年算是過得最為愜意的時候,只不過當他九歲的時候,也就比現在的曹植大一點,他就被董卓bī著登基為帝。而從那一天開始,他的悲劇人生便開始了。

    剛繼位便目睹何皇后被董卓所殺,隨後十歲,目睹跟自己一同長大,而且也十分愛護他的皇兄劉辨被董卓所殺。同年,從xiǎo生活的家——雒陽,被董卓燒燬,遷到陌生的長安。年僅十歲,就先後經歷了家破、人亡,xiǎoxiǎo年紀的劉協心理上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可想而知。

    同年,親眼看著董卓在朝堂之上殺伍瓊等大臣,同時殺太傅袁隗一家。年僅十歲就要親眼看著忠烈之臣慘死於自己面前而不能作聲,要知道他可不是穿的,他僅僅是一個不幸的孩子。

    隨後,在董卓的威bī下,下詔公告天下,說自己的烈祖和帝、天祖安帝、曾祖順帝、祖父桓帝是無功無德之人。這在重孝的大漢,讓一個皇帝說自己的祖輩無功無德,那是徹徹底底的大逆不道。基本上就算劉協重新掌權了,他這舊賬若被人翻出來,也要面對天下士人的口誅筆伐。

    只不過這僅是災難的開始,其十二歲,王允計殺董卓,以為從此可以擺脫魔爪,可惜李郭之luan緊接而至。誅殺王允此事,整個長安城前後死了萬人,可謂血流成河。隨後就是數年的傀儡生活,但李郭二人,總算沒有董卓那麼殘暴。

    隨後楊彪獻計,挑動李郭和西涼舊部hun戰,劉協開始了顛沛流離的東歸之路。期間吃過野菜、食過草根,嘗盡了民間最底層百姓才有的疾苦。親眼目睹東歸途中,無數公卿大臣、shi衛宮人慘死於自己面前,其中慘烈不言而喻。

    直到遷至許昌,以為好過一點,只可惜此時的曹cao的心也已經變質了。可以說,從登基那天開始,他便沒有享受過作為大漢帝皇的榮耀的權勢。有的只是要償還父祖盡情享樂遺留下來的孽債,以及維持著四百餘年大漢榮光的沉重責任!

    可以說,漢獻帝劉協,在中國五千年所有亡國之君裡面,是最不幸,也是最可憐的一位。嘗遍世間疾苦,空有救國之心,而上天沒有給他一分一毫的救國機會。若是他出生早幾十年,甚至不是出生在漢末,而在在其他朝代的末年,他或許都會有扭轉乾坤的機會。可惜,他是漢獻帝——劉協!

    在曹植眼中,劉協是如此一位可憐、不幸之人。然而面對這一切,他竟然可以在心中默默承受,這不要說一個孩子,就算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到。撫心自問,對於眼前這位大漢天子,曹植是打心底裡要對他說一個「服」字。漢末群豪無數,曹劉孫袁司馬皆青史留名,為後人所敬仰。其實在曹植心中,漢末值得敬仰的人,還應該加上一位,劉協!

    曹植在打量劉協,而皇位之上的劉協何嘗不是在打量著曹植。看著眼前的曹植,劉協的心竟然不自覺地想到了剛登基時的自己,心中忍不住暗歎道:「朕當年登基之時,應該就跟他一般大xiǎo吧。」

    然而劉協自問,在登基之前,他還是一個懵小說〕就懂不知的孩童,最多就是比尋常的孩童聰明一點罷了。而眼前的曹植,已經是天下聞名的神童、奇才。曹植的文章、詩篇劉協閒時出於好奇,也有讀過。他自問就算換著現在的自己,也未必能寫出辭藻如此華麗的詩篇,以及道理如此深刻的文章來。

    不僅如此,劉協還知道,曹植五歲之時便獨闖軍營,jī辯曹cao從而救下數萬徐州百姓。跟曹caojī辯,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即便是他的兒子,也一樣。這點,幾乎每日都要面對曹cao的劉協,清楚得很。

    除了勇氣,還有智謀,當年的兗州大旱饑荒,幾乎是憑曹植所想之策,將問題解決的。還有代父兄出使河北,將當世最強大的諸侯,袁紹戲耍得團團轉,可謂智勇雙全。

    劉協盯著曹植,心中忍不住感歎道:「若是朕登基之時,有他一半的機智與膽略,恐怕就不會遭受如此多的磨難!可惜,現在知道得太遲了。還有,為何你是曹孟德之子,若非如此,那該多好!」想到這裡,劉協忍不住長歎了口氣。

    曹植與劉協的對視,也就一剎那左右,而這些想法也是閃電般而過。但見對視之後,曹植上前向著劉協躬身一禮,大聲說道:「草民曹植,見過陛下!」

    被曹植這麼一叫,劉協才醒了過來,笑了笑說道:「不必多禮,賜座。」

    這時代雖然大臣都有位子坐,但也不是人人都有,最起碼要有一定身份方可。曹植一來就獲准賜坐,劉協也算給面子曹cao的了。

    曹植謝恩之後,走到曹cao身邊坐下,不敢多言。接下來殿中幾人都沒有說話,等了xiǎo半響之後,外面有太監進來稟報道:「陛下,楊修帶到!」

    劉協聞言,朗聲道:「請他進來!」

    而聽得楊修也要來,曹植眼中閃過狐疑之se,望向旁邊的曹cao。曹cao知道曹植的意思,壓低聲音道:「陛下要你和楊德祖,同時shi讀。」

    曹植眼眉一挑,xiǎo聲道:「這應該不是父親的意思吧?」

    曹cao聞言,lu出滿意的微笑道:「是董承的意思,只不過這並不礙事,放心好了。」有曹cao的保證,加上想到歷史上楊修與自己幾兄弟走得很近,曹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而就在此時,楊修已然大步而進。與曹植這孩童相比,已然成年的楊修相貌英俊,風度翩翩,更有一番名士風采。因此當劉協見到楊修的時候,臉上lu出滿意的笑容。

    楊修向著劉協拱手一禮,大聲說道:「臣楊修,見過陛下!」

    劉協點頭笑道:「楊德祖才名,朕早有耳聞。賜座!」

    楊修聽到劉協讚許,臉上lu出得意的笑容,大聲說道:「謝陛下!」而當其走到楊彪身邊坐下之後,還向曹植投來挑釁的目光。

    楊修這一下,殿中幾人同時收於眼底,同時各有所想。曹cao和楊彪是略帶不解地皺了皺眉頭,曹植一面淡然,而最高興的當屬劉協。看模樣,楊修對曹植頗有敵意,這對劉協來說是可是天大的喜訊!

    皇位之上劉協看出曹植與楊修之間頗有敵意,心中大喜。要知道,楊修也是當世有數的才智之士,乃是年輕一輩中與曹植名氣不相上下的人物。不過由於曹植年紀較xiǎo,頭上的光環更強一點,使得他在風頭上蓋過楊修一些而已。不過劉協並非楊修,他不在意年齡如何,只在意能不能形成制衡,因而劉協此時也略帶得se地瞥了曹cao一眼。

    只不過讓劉協失望的是,面對楊修流lu出的敵意,曹cao仿若未見,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劉協見到,心中一凜,暗罵道:「好一個老賊!」想罷,劉協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來。

    這時,坐在一邊的孔融卻是長身而起,對皇位上的劉協拱手道:「陛下,楊修和曹植雖有才名,但臣負責陛下的學業,理當要盡責。他們雖有曹司空和董國舅保舉,但臣還是要考校一下他們的學問,看他們能否勝任陛下的shi讀。」

    劉協聽得大喜,他之所以將孔融也留下來,為的就是要孔融說這話。如若面對孔融的考校,曹植不能過關的話,那你曹cao怕是也沒有面子再說要曹植留下了。

    想到這裡,劉協點了點頭,笑道:「老師所言甚是,不知曹愛卿和楊愛卿意下如何?」

    這點裝樣子,曹cao和楊彪自然懂,二人齊齊拱手道:「一切按照陛下吩咐便是!」

    劉協微微一笑,向孔融做了個請的手勢。孔融也不客氣,直接上前幾步轉過身來,自顧自地說道:「聖人學問之根本,乃在經學,其餘一切文章、詩賦等皆脫不出經學。因此老夫今日要考二位的,乃是經學!」說完,孔融頗有深意地瞥了曹植一眼。

    面對孔融那帶有異樣的目光,曹植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了。現在自己的名氣雖然響亮,但打響名聲的一個是《心術篇》而另外一個則是《靈芝篇》。這兩樣,一個是文章,一個是詩賦,這都與經學沒有太大關係。而除此之外,曹植也沒有在經學上展現過自己的能力。相反,楊修出自四世三公的楊家,自xiǎo就浸yin經學,功力就算不如老一代,但也十分深厚。很明顯,孔融是要考曹植的弱項了。

    對此,坐在一邊的曹cao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自家知自家事,經學這東西不是常人能輕易學會的。大世家為何能夠長達數十年甚至百年屹立不倒,正是因為他們在士林之中威望極高。而這威望也非輕易能闖出來的,還需要讓人信服的學問,這學問主要便是指經學了。

    而要學習經學,當然是老師越好,學得也越jīng。而大世家經過歷代鑽研的,對經學的理解遠勝寒men士人,傳給後代的知識自然也比寒men要深厚得多了,這便是所謂的底蘊。相反,曹cao出身寒men,雖然也有習經學,但畢竟沒有好的老師,學的也是皮mao,怎如那些大世家自xiǎo就接受良好的教育。

    因此,曹cao本人雖然擅長詩賦,但經學水平卻不怎樣。至於曹植,曹cao雖然知道他聰穎,在詩賦、文章上很有天賦,但經學畢竟不是詩賦、文章,沒有好的老師單憑自學,很難學到jīng粹。

    這讓曹cao的心中,不來由地升起了一點擔心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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