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打臉!《靈芝篇》的下闋!
曹植和郭嘉在車內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許褚略帶古怪的聲音道:「四公子,甄xiǎo姐來送行,想見四公子一面。」
聽得此言,二人才總算鬆了口氣,不過很快,郭嘉就用怪異的目光望著曹植,同時發出「嘿嘿嘿」的古怪笑聲。
曹植見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先生,你笑得好jiān詐啊。」
郭嘉繼續保持那yīn陽怪氣的笑聲,說道:「想不到我家四公子天生就是一個風流種子,唉,看來我郭lang子的名號也差不多要讓出來了。」說完還不停地搖頭歎息。當見到曹植很自覺地對自己進行無視的時候,郭嘉卻是笑道:「好了,四公子儘管去跟你那xiǎo媳fu道別吧,嘉和仲康在這裡等你,不過可不要讓我們等太長哦。」邊說,還邊向曹植眨了眨眼睛。
曹植對於郭嘉後面的話選擇xing地無視,應了一聲之後就掀開車簾準備下車。只不過剛鑽出去,迎面就見到許褚那曖昧的笑容,曹植再次翻了翻白眼,暗道:「什麼時候連許褚這呆子也懂這些?郭lang子的破壞力絕對不能忽視,回去定要找荀老師商量一下對策,不然所有人都恐怕要被他教壞了。」
且不說曹植心中已經在暗暗算計郭嘉,那邊十里亭內,甄宓身上披著一件通體雪白的狐裘,紅彤彤的xiǎo臉上lu出了幾分焦急,更顯可愛。在她身旁的綵衣卻是xiǎo聲嬌笑道:「xiǎo姐不必著急,你家xiǎo才子正趕著來呢。」
甄宓聽到,杏眼一瞪,嬌嗔道:「什麼你家我家的,你xiǎo姐跟曹公子是清白的,這次來也是為了感謝他當日救命之恩。」
綵衣lu出了然之se,繼而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xiǎo姐,綵衣明白的,你不必解釋」不過聽她那語氣,顯然想的跟說的不一樣。
甄宓回頭白了綵衣一眼,直接不與這個丫頭說話,只是墊著腳尖不停地往大軍所在處張望。看了一陣,卻是見到曹植帶著兩名曹軍護衛,往這邊走來。
甄宓見得之下,神情興奮道:「咦,他來了」
綵衣也跟著嬌笑道:「嗯,xiǎo姐,他來了,你是不是很興奮。」
此言一出,甄宓臉上那興奮之情戛然而止,回頭白了綵衣一眼道:「綵衣,回去之後你不要吃飯了」
綵衣聽到連忙求饒道:「xiǎo姐,不要啊,綵衣不敢了……」
在兩nv打鬧之時,曹植卻是已經大步來到十里亭處,讓兩名曹軍士卒在旁邊等候,自己走進亭子內。也不消甄宓打眼se,綵衣很自覺地退到了一邊,讓整個亭子中只剩下曹植和甄宓二人。
再次面對甄宓,回想起山dong的經歷,曹植神情有些尷尬,面對這個擁有絕世姿容的蘿莉,此時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倒是甄宓,不知道當日之事,顯得落落大方,對曹植甜甜一笑,說道:「與弟弟只是匆匆見過幾面,不想你就要離開。」
曹植輕笑道:「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河北對於植來說並非久留之地,這個相信宓姐也明白。」甄宓聽完,輕點臻首。曹植笑了笑,繼續說道:「若是宓姐有閒,可來兗州一行,曹植必定掃榻以待」
甄宓嫣然一笑,說道:「弟弟來河北不易,但是姐姐要到兗州卻是容易得很,你這話可不許食言哦。」
曹植拱手道:「答允了姐姐的話,植又怎敢食言」
甄宓嬌哼一聲,繼而睜開那明亮的大眼睛道:「口講無憑,我們拉鉤」說完,自己卻是探出yu手,繼而將那根修長而白蔥蔥的xiǎo指伸出來放到曹植前面。
見到甄宓如此孩子氣的一幕,曹植lu出會心的笑容,也伸出手,用那根rou呼呼的xiǎo指跟甄宓的xiǎo指鉤上。那邊甄宓還輕輕念道:「拉了鉤,就要做到,誰做不到就是xiǎ完卻是對曹植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曹植很久已經沒有經歷如此童真的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是哦,誰做不到就是xiǎo狗。你可一定要來兗州,不然要我來河北找你,那你就是xiǎo狗了。」
甄宓聞言,向著曹植一吐香舌,說道:「你才是xiǎo狗呢」
說完之後兩人才驚覺,他們的說話太過親暱了,曹植mō了mō鼻子,避過這尷尬,兩人就這麼在亭子內靜靜地站了好一會。良久之後,甄宓卻是回頭喊道:「綵衣,取琴來。」那邊綵衣聞言,向遠處的兩個家僕招了招手,很快他們就手捧一個瑤琴走了過來。
甄宓接過瑤琴,繼而遞給曹植道:「弟弟當日贈詩,姐姐也沒有什麼好回贈的。這個琴雖不是什麼絕世名琴,但也是我家祖上所留,音se頗佳。弟弟文采斐然,必定也擅琴曲,這把琴跟著姐姐也只會辱沒了它,今日就將它送給弟弟。」
對於琴,現在的曹植並不算jīng,然而在這時代,名士一般都懂得彈琴,而且詩篇跟琴曲之間也有著緊密的聯繫。詩篇配了樂曲,就是歌,而沒有配樂才稱之為詩。好像曹cao和曹植之前所作的《薤lu行》,乃是漢樂府的其中一首,這漢樂府自然就配樂了,因此只要合上音樂,就能成為歌。可以說,這時代擅長於詩篇的文人,必定擅於樂,這也是甄宓贈琴的原因了。
這道理曹植自然知道,不過說實在,他的琴藝卻是不太敢恭維,甄宓贈琴,他當然不能拒絕了。讓隨行的曹軍士卒接過之後,心中卻是暗暗念道:「回去之後,定要苦練琴藝,不然以後在宓姐面前出醜,那就不妙了。」
那邊甄宓見曹植收下自己所送的琴,xiǎo臉卻是變成酡紅一片。曹植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ω∼w。2]58O〕o向旁邊另外一名士卒招手道:「取文房四寶來。」卻是甄宓已然贈他禮物,曹植也要回禮了。
當曹軍士卒將文房四寶取來之後,曹植卻是在一邊將竹紙打開,磨好墨對著甄宓lu出自信的笑容,便在竹紙上面用飄逸的字體寫了起來。那邊甄宓見到,湊過來輕輕念道:「美nv妖且閒,採桑歧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攘袖見素手,皓腕約金環。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玕。明珠jiāoyu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颻,輕裾隨風還。顧盻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寫到這裡,曹植忽然停了下來,甄宓原本念著這詩篇,臉se雖然在滾燙髮紅,但內心卻是喜滋滋的。但此時見曹植驟然停下,忍不住瞪大眼睛,驚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曹植沒有回答,吹乾了墨之後緩緩將竹紙摺好,遞給甄宓道:「宓姐,這是詩篇的上半闕,若是想要下半闕,那就請到兗州問xiǎo生要吧。」說完lu出似笑非笑的神se。
甄宓聽完,不滿地嘟起紅彤彤的xiǎo嘴,罵道:「曹植,你好無賴明明是送給我的禮物,現在竟然只給一半,剩下的要宓自己去取」
曹植聞言,哈哈一笑道:「若是宓姐不親自來取,又怎顯得這《美nv篇》的珍貴。而且現在這個美nv還沒有長成,曹植不能一睹芳華,卻是文思不繼,寫不下去了。」
對於曹植這話,甄宓又豈會相信,只不過曹植這話卻是從側面讚她美貌。對於nv孩子而言,哪個不喜歡被人讚美容貌的,因此甄宓雖然表面上lu出不滿,心中卻是喜滋滋的。最後只是瞪了曹植一眼,嬌嗔道:「xiǎoxiǎo年紀就這麼油腔滑調,也不知道長大之後會騙來多少良家funv。」
曹植聞言,翻了翻白眼道:「這個,植卻是沒有此心。」
甄宓一偏頭,輕哼道:「誰信。」說完頓了一下,揚了揚手中的竹紙,lu出惡狠狠的神se說道:「你的贈禮姐姐只收到一半,如若今日不能jiāo出另外一半,你休想離開。」
曹植對於甄宓裝出來那惡狠狠的神se直接無視,攤手笑道:「這《美nv篇》的下半闕,植確實文思不繼寫不出來。不過植給的禮物自然要完整的,所以植準備用《靈芝篇》的下半闕來補齊宓姐的禮物。」
「《靈芝篇》的下半闕?」甄宓聽完,發出了一聲低呼。自從晚宴那天,《遊子yin》跟《靈芝篇》出來之後,在整個鄴城廣為傳頌。對曹植十分關注的甄宓自然第一時間就將這兩詩篇拿到手細細品味了,她看完之後的反應也跟當初大廳之中河北眾名士的反應一模一樣。
而《靈芝篇》在甄宓看來,卻是曹植借靈芝草的高貴,來比喻讚頌「孝道」的高貴,與前面的《遊子yin》形成呼應。只不過《靈芝篇》辭藻雖然華麗,也舉了歷代孝子作為例子,但就內容的深刻程度而言,確實不如《遊子yin》。不過將其與《遊子yin》放到了一起,倒是起了相得益彰的效果。
本來甄宓對這兩詩篇的理解便是這樣,不過現在驟然聽聞,《靈芝篇》還有下半闕未寫出來,甄宓的驚訝可想而知。
曹植也不讓甄宓多等,直接便在一張新的竹紙上寫道:「luan曰:聖皇君四海,德教朝夕宣。萬國鹹禮讓,百姓家肅虔。庠序不失儀,孝悌處中田。戶有曾閔子,比屋皆仁賢。髫齔無夭齒,黃發盡其年。陛下三萬歲,慈母亦復然。」寫完之後,曹植不理驚愕的甄宓,將筆擲於地上,拱手道:「宓姐,曹植在兗州掃榻以待,告辭了」說完之後直接大步離開。
直到好半響,大軍開撥的時候,甄宓才反應過來,拿起《靈芝篇》的下半闕,喃喃念道:「這才是《靈芝篇》所要表達的真實意思麼?」
那邊綵衣見甄宓手拿竹紙,久久不語,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連忙上前急問道:「xiǎo姐xiǎo姐,你怎麼了?」
聞得綵衣的聲音,甄宓直接將手中竹紙合上摺好,繼而快速收到衣袖內,輕聲答道:「沒什麼,我們回去吧。」綵衣不疑有他,輕「哦」了一聲,便服shi甄宓上了馬車,緩緩往鄴城駛去。
此時曹植的馬車之內,郭嘉瞥了一眼擺放在邊上的瑤琴,裝出驚訝的神情道:「咦,這個琴可不普通啊,看來甄家xiǎo姐對四公子你……嘿嘿嘿。」話沒有說完,但郭嘉的笑容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十分清楚。
對於這個沒事就喜歡jiān笑的傢伙,曹植完全無視,淡淡地說道:「只是友人話別贈禮罷了,先生何必大驚xiǎo怪。」
郭嘉見得曹植油鹽不進,輕「哦」了一聲,轉而問道:「那四公子你回贈了什麼禮物?」
曹植對此早有所料,輕笑道:「沒甚,就是《靈芝篇》的下半闕。」
聽得此言,郭嘉臉se一正,眼眉輕佻,xiǎoxiǎo地驚呼道:「《靈芝篇》的下半闕?」
曹植也不隱瞞,直接將《靈芝篇》的下半闕給念了出來,那邊郭嘉聽完之後,眼睛瞪得老大,驚訝道:「這才是《靈芝篇》要講述的真正意思?」
曹植哈哈一笑,點頭道:「看來此詩篇卻是將先生也瞞了過去。」
郭嘉忍不住搖頭苦笑道:「四公子好才華,嘉這次真是不得不說一個『服』字」曹植對此,只是笑而不語。
你道為何甄宓和郭嘉看完這下半闕之後,反應都如此大,實際上這下半闕一出,卻是將之前曹植在晚宴上所yin的《靈芝篇》上半闕的意思完全改變了。
晚宴上所yin的《靈芝篇》上半闕,借用靈芝的高貴,來比喻讚頌「孝道」,繼而和《遊子yin》相呼應。而在河北眾名士看來,《靈芝篇》雖然辭藻華麗,但內容深度卻不如《遊子yin》這已經是共識了。不過現在曹植在後面加上「luan曰」這下半闕後,整首《靈芝篇》卻是直接化腐朽為神奇
luan曰乃是屈原sāo體的一種結尾方式,它不區泥於古詩的章法,有展開、迴環、照應的作用,簡而言之就是對詩篇所述內容的一種總結。
而luan曰後面那幾句,主要說的意思便是從前文所講的眾多關於「孝道」的例子裡,自己得到了要富國強民,須修身養xing,齊家治國的感悟,也呼應回最開頭所言靈芝的奇效。這就使得,前面舉那一系列讚頌「孝道」的例子,上升到治國齊家的地位。漢代重孝,出仕之人必先舉孝廉,可見孝之重要。而經luan曰後面的總結,整首《靈芝篇》便從單純的對「孝道」的稱讚,上升到抒發濟世思想的為核心,這就將整篇詩要表達的意思完全改變了。
本來,在luan曰之後改變了詩篇的意思,是十分正常的事。但關鍵在於,當初許攸出題留難曹植,是想讓袁紹扣押下曹植當質子。質子被困,難以展現抱負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現在曹植憑借《靈芝篇》的上半闕脫了身,最後加上這下半闕讓意思改變成要懷才濟世的思想。顯然就是在打袁紹和許攸的臉了,暗暗諷刺你們想扣押我曹植當質子,不讓我施展才華?我偏偏就脫身了,而且這首你們滿意的詩其實說的是我要施展才華的想法,可惜你們一個也沒看懂。
由此可見,這下半闕一出,袁紹的臉se將會變得何等難堪。接下來的,其實也不太需要想都知道,暴怒之下的袁紹,肯定要找人出氣,而這個對象就非許攸莫屬了。這也是曹植報復許攸的咄咄bī人的招數。
正是如此,郭嘉才心甘情願地對曹植說一個「服」字。不過郭嘉說完之後,卻是很快就皺眉問道:「四公子將如此重要的下半闕jiāo給甄xiǎo姐,會不會……」
曹植擺手道:「先生大可放心,植相信她會明白植的心意。」說完,曹植臉上lu出會心的微笑,不過這笑容在郭嘉看來,卻自動變成了猥瑣的笑容。
事實上郭嘉的擔心的確多餘了,當他們一行和張郃、朱靈所率領的大軍回到鄄城之後,袁紹也沒有派兵來追。直到曹植已經回到鄄城半個月,才收到曹昂送來的消息,曹植回到鄄城之後沒幾天,甄宓才將《靈芝篇》的下半闕拿出來。袁紹看後,果然震怒,臭罵了許攸一頓之後,盛怒之中的袁紹保持不住理智,立即派遣顏良、文丑率領一萬騎兵追擊。眾謀士對此也勸阻不住,只能任由袁紹施為,而此時曹植早就回到鄄城,因此顏文二人帶兵到黃河邊上跑了一轉,便直接返回鄴城。
如此大的動作,只為追一個孩童,自然讓天下側目,最終真相也遮掩不住,洩lu了出來。《遊子yin》和《靈芝篇》同時問世,一時之間曹植名聲大漲,特別是《靈芝篇》裡面還隱含了一段如此驚心動魄的故事,就更讓各地的年輕士子聽得津津有味,將此事廣為流傳。
同時,坊間也開始流傳出曹植和甄宓的緋聞故事,只不過由於二人年紀都太xiǎo,世人聽了這緋聞也就一笑置之。
而曹植經過河北此行,特別是《靈芝篇》事件之後,天下人對於曹植的才名基本上不再抱著懷疑的態度了,使得曹植的名聲蓋過了天下間不少名士。而此時,曹植才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