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雖然可惜。可不含糊。整個身子更加猛烈的壓下。林冰倒在地上。周圍都是一些雙方士兵倒下的屍體。她連滾動躲避都變得不可能。
那刀已經到了!
林冰心想這下子是必死無疑。想著驍衛軍栽在自己手上。連衛政也等不回來。心中悲慼。但又燃起一股子鬥氣。索性閉著眼睛。舉著刀直接橫切了過去。沒有聽到她意料中的兵刃交接聲。卻聽到了簌簌宛如微風的聲音。她疑惑的睜開眼睛一看。在她身邊不知道何時圍了許多青籐。將她身體團團保護起來。
魏源刀氣斬斷幾根。不肯放棄。一道白影從側面閃來。就是一刀砍向他面門。魏源看清來人正是衛政。心中早已驚怕。更何況刀勢很猛。虎虎生風。魏源舉刀倉促迎接。卻覺得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從刀身上傳來。震得他胸口發疼。喉頭一甜。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魏源心中大駭。衛政竟然有這樣功力。他不敢戀戰。連忙往後幾個翻滾。衛政往前追了幾步。只是苦於身前太多亂兵。他隨意砍殺幾個。可是魏源蹣跚著卻已經走得遠了。衛政心中更關心林冰。回過身來。林冰卻已經衝過來抱住了他。他們兩人自從認識相愛以來。就沒有連著幾天沒有見到過。這一回分離。恍如隔日。
衛政拍拍林冰的肩膀。「冰兒。這還在戰場呢。監軍大人也看著。」他笑著往江英看去。江英眼神有些迷離。心中也是苦澀非常。若是她與衛政幾日不見。是不是也可以這樣不顧一切的擁抱住他呢。江英想想搖搖頭。她與林冰本就是不同的女子……
林冰抹掉眼淚。對於戰場卻不再擔心。衛政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青木和烏衣地助陣。這樣強大的兩人毫無疑問讓局勢一邊倒了去。待到魏源部隊的人馬全都退出。驍衛軍的士兵才爆發出一陣熱烈地歡呼。他們死而復生了!
衛政冷冷地少了一眼戰場。眼神突然變得有些陰狠。「我得要報仇!」
眾人都是有些愕然的看著他。現在正是整頓再戰的時機。倉促出兵。有可能招致慘敗。
「欺負了我地女人。就想這樣安然逃逸麼?」他隨手從地上拔起一把刀。已經走在前面。
江英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說話。
衛政寒電似的雙目。掃向全場還活著的士兵。所有人彷彿都感覺到一徹骨的寒。「誰願與我一同劫了敵營?」
那些士兵都不敢說話。林冰堅定地站到衛政身後。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更加值得她信賴呢?江英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拔出了刀。士兵們看著三個巨頭主意已決。心想事情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一個個戰戰兢兢站著。
衛政有些不滿意。朗聲道。「魏源和叛軍的偷襲剛撤。不管他們是在回味這次地成果還是在準備下一輪襲擊又或者在等待我們。但是我們這一下子突然而出。他們定然措手不及。若是能將他們徹底擊潰。自然是達成目地了。若是不成。將前陣奪回來。我們周旋的餘地也更大些!」他臉上現出一陣決絕。士兵們都知道事情絕沒有回轉地餘地。當場朗聲齊道。「願跟隨將軍披荊斬棘。掃平逆賊!」
所有人都被衛政那氣勢所振奮。他們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那個騎馬都要睡覺。走路歪歪斜斜。一天到晚都膩著自家夫人。還經常被人取笑的將軍。在西南戰場上驍勇地名聲不是白白的來的。而是這種堅定。指引著勝利的方向。
每個人都變得無比自信。有這樣的將軍。他們還怕什麼?所有士兵都緊緊握住手中之刀。跟在衛政身後。同赴第一陣。
第一陣其實是上驪山必經過的一處比較險峻的山峰。那裡有一處平地。那平地呈葫蘆口樣。地勢比入山和出山的道都要高。無論是從山上還是從山下攻來。都無比艱難。林冰開始依靠地勢。建了這第一陣。沒想到幾日後魏源就到來。那第一陣的守將任札竟然連抵抗都沒有。直接放棄。林冰幾乎被氣得吐血。但是也無可奈何。
此時。第一陣的帥陣中。魏源氣喘吁吁的進來。嘴角的血痕都沒有擦去。任札迎了上來。「將軍。拿下了麼?」
他這一問。正碰上魏源被衛政那一刀砍得滿肚子火氣。頓時爆發出來。隨手就甩了任札一巴掌。「拿下個屁。衛政回來了!」
任札被無緣無故甩了一巴掌。大氣也不敢出。憋住一絲怨憤。唯唯諾諾道。「不就是一個紈褲子弟麼?將軍還不是一刀解決!」他本以為這馬屁拍的不錯。誰知道魏源反手又是一巴掌。「你知道個屁!衛政十多歲就上西南戰場。一步一步都是靠戰功升上去的。這樣的人物。給他一隻手就可以翻天。那麼容易對付麼?」魏源惡狠狠道。他本來想趁著衛政脫離軍隊。將驍衛軍徹底解決。到時候任衛政手段通天。也沒辦法再在隴州掀起波浪。今天進攻。本來是順利無比。誰知道林冰在衛政的羽翼下。竟然也成了了不得的人物。將軍勢重整起來。衛政更是在關鍵時刻殺回來了。貌似身邊還有兩個高手。
他簡直憋悶透了。
任札看到魏源的神情。心中也是鬱悶。開始懷疑不該那麼聽信魏源描述的美好前景。將自己的前途甚至於性命都搭了上去。他開始坐立不安。想著衛政那些詭異的笑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再看魏源。似乎不再急迫。反而有了些自信的笑意。
魏源的自信不是虛的。他手上還握有一萬幾千地軍隊。而自第一陣歸順之後。山上的驍衛軍經過這陣衝殺。兩千都沒有剩到。僅僅一個衛政。還能翻天了不成?
魏源心腸狠毒。心想就算攻不破。圍也要圍死驍衛軍。
任札不明所以。魏源突然暴起。大聲吼道。「快準備迎敵!衛政不可能不殺過來的!」
任札心中一驚。有點發抖。正要下去傳令。卻聽帳外原本安靜的夜。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地響聲。繼而又有馬蹄聲。陣陣不絕。
魏源地臉色。霎時間變了。
幾個軍官衝進營帳中。齊齊跪在地上。「將軍。敵襲。已經殺到後門山道了!」
任札本就膽小。聽到這樣的聲音更加瑟瑟發抖。
魏源指著那幾個軍官。有條不紊。「你快去守住前門!你去到山下調兵!你去集合所有士兵!」
任札看到魏源冷峻的神情。無比緊張。有些失神。「衛政……來了?」
魏源蔑視這個怕死地驍衛軍將軍。傲然道。「他來了又能怎樣?老子迎出去把他砍回去!」
他話音未落。營外突然傳來幾聲慘叫。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進來。「不必迎接了。我來了!」
再一眨眼。已經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衝了進來。魏源迎著白影攻上。衛政卻一反常態的避了開來。並不硬拚。身形閃到任札地面前。
刀光。
刀光輕輕落下。
任札明明看著這動作就很慢。可是他的身體如同被釘牢一般。動也不能動。恐懼。涼意。悲意。一齊從胸腔處湧了出來。化作一聲嚎叫。
若是比聲音大的話。他便是勝了。可是衛政地刀已經輕輕地落在了他的頭上。他只覺得自己地手、腳。還有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脫離了。化作一瞬間急劇地痛。等他再看之時。這隻眼睛卻看到了那隻眼睛也在看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只因。人已經成了兩半!
衛政笑著從袖子中取出一條手帕。揩去刀口上的鮮血。淡淡的看著魏源。似乎從牙齒間咬出了一句。「叛國者。死!」
魏源親眼看著衛政將任札劈成兩半。鮮血流了一地。可是他怔怔的就沒有辦法施以援手。那一刀。華麗飄忽。帶著點點霸氣。又帶著幾分傷感。卻是毫無破綻。
魏源摸摸自己的腦袋。他沒有自信躲開那一刀。他首先想到了逃。只是他的腳步才剛剛挪動。衛政眼光突變。淡淡的溫暖變成徹骨的嚴寒。森森如地獄般恐怖。魏源在這一剎那。腳下癱軟。幾乎哭出聲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衛政在自己面前殺人。用眼神來調戲自己。蔑視自己。可是他一點戰意也沒有。也許他該焦灼。也許他該憤怒。可是這些焦灼和憤怒糾纏在一起。給了他一點點勇氣。給了他點點動力。照著營帳就是一刀劈了下去。然後龐大的身軀猛的一躍。從那破開的地方衝了出去。
魏源沒有敢往後看。可是明明卻感覺到衛政已經躍起。那刀的顏色都似乎在眼中浮現。那是詭異的紅。妖艷。卻快如閃電!
眼見著刀就要砍到他身上之時。魏源突然做了一件事情。一種詭異的場景出現了。魏源渾身的贅肉都開始往背後聚集。在這一瞬間形成了一個盾牌。
衛政稍稍愣了下。刀斬的很快。那肉盾的堅硬竟然遠遠超過了任札的頭顱。刀竟然沒有完全破開。反而陷了進去。衛政翹了翹嘴巴。魏源已經藉著這機會。身子猛地往前一衝。生生將刀從背後掙脫出來。留下一條猩紅的口子。拖著流不止的血。往前門滾了去。
衛政也不追擊。靜靜地看著。等到林冰等人殺上來匯報戰果。說到幾乎將敵人全殲之時。他才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不錯啊。驍衛軍也不像想像中的那樣菜啊。」
林冰點點頭。往周圍掃了眼。「魏源呢?」
衛政淡淡一笑。「在心靈深處就開始恐懼我的敵人。是不必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