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少將 第四卷 暗流詭波 第一一五節 帶著孩子去……
    在衛洛府中的某個書房,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小小少年低低的飲泣聲,可憐的白弘小童鞋在衛政的高壓下,內牛滿面的背誦著前朝聖人的經書。衛政施施然躺在床上,高蹺著腿,還不住的搖搖晃晃,手中拿著一本用他的話來說是「華麗的愛情小說」,看的樂呵呵的。在他看來,白弘就是在演戲,雖然這逼真程度可以拿得到奧斯卡影帝,可是衛政的心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堅定過,完全無視。

    白弘非常鄙視他,簡直就是在摧殘帝國未來的花朵啊,不但用經書來摧殘他幼小的身體,還有艷情小說摧殘他純真的心靈。可是沒辦法,人家是長輩,還是母妃欽命的老師,反抗是無力的,只能用盡全力討好。

    「叔叔……」白弘開始撒嬌。

    「要叫老師!」衛政完全不鳥他,很嚴厲的糾正。

    「聽說老師的才華蓋世,對於這些書應該也背的很熟吧?」白弘知道衛政這人非常愛面子,小心翼翼的將話題引到讓衛政驕傲的方向去。

    「沒看過!」衛政很直接的回答,讓白弘繞著彎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過小孩子心思單純,雖然很尷尬,但還是毫不氣餒,「那表叔怎麼會有那麼驚天蓋地的才華呢?」

    「瞎蒙的!」衛政毫不在意小孩子的看法,白弘更加覺得這鳥人簡直就是來騙工資的。嘟了嘟嘴,「那你還讓我學這些?」

    衛政瞇著眼睛笑了笑,揚了揚手上的書,「這本書和你手上的書,哪本好看?」

    白弘不明白衛政是什麼意思,又覺得有陷阱,當下違心道,「我手上的書好看些。」

    「哦,」衛政呵呵一笑,「那你繼續看你手上的書吧。」

    白弘一聽,急了,連忙又改口道,「你手上的書好看些!」

    「算你小屁孩還有點眼光,聖人所謂存天理,滅人欲,完全就是狗屁文章,而這本書言之有情,言之有物,才是真真的好書啊——」衛政顯然比較得意,白弘聽的咋舌頭,污蔑聖人書不如手上的艷情低俗文,虧這表叔想的出來,他顯然有些不滿,「那你還讓我看聖人書?」

    「主要讓你明白其中的差距麼……」衛政振振有詞。

    「你不讓我看,哪裡會明白?」白弘激烈的反駁。

    「也對哦。」衛政翻了翻身子,手上的小說史不能給白弘看的,不然這小屁孩子青春期提早發育,摧殘了府中那些嬌俏的侍女可不好,那又該怎麼辦呢?他突然想出了一個辦法,突然壓低了聲音,「弘兒,叔叔有個主意……」

    「真的?叔叔要帶我去天夢……」白弘高興的幾乎跳起來,衛政連忙摀住他的嘴巴,「這種事情能夠這麼放肆的說出來麼?」

    白弘非常瞭然的點點頭,高興的將門打開,做出姿勢,「叔叔,請——」

    衛政狠狠一拍他的腦袋,「這種事情能光明正大去麼?就算我不被你娘打死,還得脫層皮!」

    「那怎麼辦?」

    衛政稍稍想了下,「翻窗!」

    白弘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翻窗啊,自小經過嚴格家教的他哪裡有過這樣的經歷,當下屏住呼吸,悄悄的往外面探了探。書房的外面是一個小花園,白弘瞄了半天沒有發現人,心中非常高興。正要輕輕躍下,屁股卻被人踢了一腳,直接一個狗吃屎,再過了一會,白衣勝雪的衛政飄飄然垂下,白弘不滿,「你幹嘛踢我?」

    「我最討厭還猥瑣的!」

    「……」白弘一小孩哪懂這樣的道理,只覺得又學到了些知識,心想以後不能猥瑣了。拍拍身上的灰塵,展望一下未知的旅程,志得意滿。衛政拍拍他的腦袋,直接將他提起,「快走,被發現就不好了!」

    白弘只覺得耳邊一陣風吹過,就已經被衛政掠上屋頂,他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心都要飛起來,只覺得這種飛簷走壁偷偷摸摸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喜歡的。

    衛政拎著白弘穿街過巷,從城南一直殺到城北,直接來到攝鏡河。遠處星光映襯著湖面的燈火,熠熠生輝。花舫飄來蕩去,白弘這小屁孩子的心也飄來蕩去的。

    「叔叔,我們怎麼過去?」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衛政往遠處看了下,突然道,「先不過去,我帶你看些東西。」

    夜色正濃,月亮不知道躲到了哪裡,高遠的夜空怎麼也尋不找,衛政領著白弘在湖邊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蘆葦地上走了一陣,也不知是風吹過,白弘隱隱約約能聽到沙沙的聲響,還有女子若有若無的喘息聲。他有些奇怪,身前的衛政走到一處較深的蘆葦地中,突然叫了一句,「花徑不曾緣客掃!」

    「蓬門今始為君開!」裡面嬌嬌弱弱的回了一句。衛政對於他放出去的經典詩句用在這種場合也比較尷尬,白弘那小孩子還以為衛政在做什麼秘密的事情被自己發現,過了一會,蘆葦叢中朦朦朧朧走出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看到一年輕公子和少年,感到非常羞怯:那少年,自己的女兒怕是和他一樣的年紀吧。

    「令我們進去坐坐吧。」

    那婦人猶豫了一陣,最後還是款擺身子,搖曳著往內走了些。再過得一會,蘆葦地中隱隱約約又見一個棚屋,幾根木柱子還有些蘆草,糊了些泥做成的。衛政知道這就是她賣肉的地方,可是白弘還在沉浸在探索未知的喜悅之中。泥棚屋根本就沒有門,衛政領著白弘大搖大擺進去,尋著兩床蓆子席地坐下,反而是婦人比較拘謹,扭扭捏捏不知道如何自處,末了羞怯的喚了一句,「奴家給兩位相公弄些茶水。」

    衛政並不拒絕,白弘眨巴著眼睛看著陌生的一切,這地方應該是住人的,只是這地方能住人麼?「叔叔,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衛政難得非常疼愛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一會你便知道了。」

    那婦人應該就是在不遠處燒茶水,衛政透過棚屋還可以看到外面的火光,又聽到一些泥瓦罐的聲音。過了一會,那婦人一手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只是她身上衣物已經不見,只穿著紅色抹胸還有綠色燈芯褻褲,胸前鼓脹著就要突出,褻褲破了不少處,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肉來。

    「兩位相公要一起來麼?」那婦人說的已經無地自容,臉紅的像第一次洞房的姑娘家。她也聽說過一些人的怪嗜好,不想今天遇上了,只望眼前這兩人能夠多給些銀錢。

    白弘看的聽的驚訝無比,然後非常害羞的別過頭去。衛政也顯得有些不自然,接過茶水之後,擺了擺手,「不要了,你先出去把衣服穿好吧……」

    那婦人顯然不明其意,衛政將幾顆銀珠遞給她,「穿好衣服吧,我只是有些事情問你。」

    那婦人見錢財到手,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尋常人物,點點頭,退了出去。白弘湊到衛政跟前,「叔叔,這婦人不會也是做那種事情的吧?」

    衛政沉沉點頭,「人來時平等,生而卻有貴賤,就算是做同樣的事情也要分貴賤高低。」

    白弘聽的乍舌,有些不滿,「叔叔,你不是要帶我去天夢居的麼?」

    「我們陪她聊聊天,然後再去。」衛政話剛說完,那婦人已經進來,本來有些嬌美的面龐在白弘現在看來西安的有些醜陋,他冷哼一聲,卻被衛政輕拍了下腦袋。

    「這位嫂嫂是哪裡人?」

    「隴……隴州人。」

    「哦,」衛政低低應了聲,「那邊有賊子作亂吧?」

    婦人點點頭,「嗯,不過賊子作亂倒也平常,只是……」她話正要出口,突然看這兩位像是官家的人,有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衛政淡淡一笑,「你是想說,賊子雖然可怕,但是不如苛捐雜稅要命,是麼?」

    那婦人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的!」

    「你想說的也是事實,沒什麼大不了的。」衛政將手中茶水飲上一口,又接著淡淡說道,「你的夫家陪在身邊麼?」

    那婦人點點頭。

    「沒有營生?」

    「帝都這邊看不起逃難到這邊的外鄉人,就算缺人也不讓做工,我夫家前些日子又病了一場,眼看著沒有勞力,所以就出來做了。」婦人說起這些事情,淒苦的很。白弘現在倒也是理解一些了,衛政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做了多久了?」

    「不久,我夫家說病好了就找工去,不讓我辛苦了。」

    那婦人神色間有些幸福,不過回答這些問題時又顯得窘迫,可是衛政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這裡做這一行當的,都是隴州那邊來的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聽她們的口音,好像很多地方的人都有。」

    「哦!」衛政低聲一歎,站起身子,白弘覺得這地方有些悲傷,不願意呆下去,也跟著很快站了起來。衛政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銖,遞到那婦人的手上,「拿些錢去和夫家做些營生吧,別再做這一行了。」他眉眼垂了垂,忽然又想到,「這邊潮濕,身體容易出問題!」

    婦人沒想到今天這樣的情形,連忙跪在地上,口中謝謝恩賜。

    衛政搖搖頭,也不說什麼,逕直走出棚屋,走出蘆葦叢。

    「看到了麼?」

    「看到了!」白弘沉沉點頭。

    「以後對這片地方要多瞭解一些,知道麼?」

    「嗯!」白弘的眼中有了些淚水,衛政低聲歎了一下,「今天沒有見到這婦人的孩子,不然也可以讓你認識一下……」

    「我們可以讓那婦人帶我們去見見啊!」

    「不用了,你自己以後把握就好了。」衛政微微一笑,滿是苦澀,指著遠處的天夢居,「還想去麼?」

    「不想了!」

    「嗯,」衛政拍拍他的小腦袋,「知道麼?你以後的目標,是要讓做這些營生的人,至少會有條好點的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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