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靈本就是個自來熟,和司馬蓮胡鬧一陣,與洛河衛政都開始熟稔起來。洛河遠遠的看著王選領著滄浪使團離開,突然扭頭朝謝玄道了句,「謝大人,這些天當心點吧。」
謝玄聽的真切,點點頭。滄浪本就不安好心,現在越秀至少表面上完全向風華靠攏,風華沒有後顧之憂,他們自然擔心,做出些事情來一點都不會奇怪。
洛河見謝玄也是個聰明人,也不再這方面多說,只是讓謝玄安心,又向他問詢了一些越秀的風土人情,朝廷政局。謝玄該說的說的清楚,不該說的自然是含糊其辭,洛河也並不強迫,倒是衛政湊過來問了些關於越秀內衣是不是真的那麼做工精良的問題。
謝玄臉都被他問紅,不過意外的是這越秀的使者準備充分,答得也實在,說是為了討好越秀那些大官員大貴族的夫人,特意帶了一批過來,還答應送衛政幾套。花九靈在邊上自然是聽得真真切切,心中暗喜自己挑對了人,衛政果然是個花心蘿蔔,又看到衛寧兒那張漲的通紅,又隱隱有所期待的小臉,不滿的努了努嘴,「不能送給他!」
這一送給衛政就等於說送給衛寧兒了,怎麼能給原本身材就好於自己的競爭對手增加優勢呢?謝玄這下子再也不理會這胡鬧的小公主了,直接將她提開,向衛政擺擺笑臉,「衛公子的那幾套,在下明日一定送到府上!」
「不要啊——」
一行人行至皇宮才散,洛河說是有事情需要安排,衛政非常理解的看他一眼,輕聲道了句,「哥哥莫要忘記我!」
洛河鄭重點頭。
關予龐資有些不解看了二人一眼,道,「若是能把我二人捎上,也帶上吧。」
「嗯,會的!」洛河等人分別躍上轎子,逕直離開。
衛政心想今日算是大節日,曲南凱此時已經在外面候著,他派人先將司馬蓮和衛寧兒接走,然後才又找曲南凱道,「你去攝鏡河給我準備些東西。」
「攝鏡河?」曲南凱有些狐疑,衛政只是點點頭,附在他耳邊細細安排妥帖,曲南凱做出瞭然的神情,離開了去。
衛政行走的這邊大街晚上會有禁軍的士兵巡遊趕走攤販,原本熱鬧的場景霎時間變得有些冷清,自從上次遇刺之後,衛政的身邊除了曲南凱之外,還或多或少有些暗衛。衛政若是以自己的功力甩開他們會比較麻煩,索性從懷中掏出從司馬蓮那裡搜刮而來的道符,貼了一張在身上,「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瞞天過海,遁地行土!」
……
衛政愜意的走入黑衣蒙面人的小酒肆,裡面還是沒有人,掌櫃的見衛政進來,連忙開始張羅,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身著花布小格子衣裙,紮了一個粗辮子,衛政隱約記得這小姑娘姓張,當下道了聲,「小張姑娘,你好!」
小姑娘楞了一下,眨巴著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衛政,「你認識我啊?」
「嗯,聽說過。」
「哇,你是不是暗戀我?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小張誇張的大笑,花枝亂顫,衛政尷尬的要命,心想這酒店太瘋狂了,又該怎麼說才好不傷害這自戀的姑娘呢?小張已經湊了過來,拍拍衛政的肩膀,「你一定是每天偷看我很多次,今天才鼓起勇氣來表白吧?沒關係的,看你樣子長得還不錯,只要你送我兩朵花我就接受你了!」
「……」衛政看著這姑娘很無語,但他有意取鬧,笑道,「你要兩朵什麼話呢?」
小張咬咬手指,而後點點頭,鄭重的道,「有錢花,隨便花!」
很誠實的回答,衛政嘻嘻一笑,點點頭,「嗯,這點要求不過分,再加上你長得這麼美,的確也是應該。」
小張顯然很高興這帥哥誇讚自己的美貌,靠的更進,用肩膀頂頂衛政的手臂,貌似非常羞澀,臉紅的問道,「你說說,我哪裡美了?」
「想的倒美!」
「……」小張眼睛瞪得老大,鼻子出著粗氣,顯然是極其憤怒,「你竟然敢這樣說本姑娘!」
爪子已經揚起,腿已經高踢,衛政鬱悶的心情現在好了許多,裝模作樣害怕的閃開。
「小張!」掌櫃的咳了一聲,「人家這是衛家公子呢,哪會看上你這粗丫頭!」
「衛家公子就可以這樣嘲笑我麼?」小張不畏權貴,抄起板凳就要砸下,突然似乎意識到什麼,「呀,你就是衛家公子啊?」
衛政笑笑點頭。
小張馬上蕩漾起笑臉,手在衣裙上揩了幾下,「真是不好意思啊,竟然沒看出你這樣的黃金單身漢來。」
「……」衛政無語,直接退後幾步,「你說!你有什麼企圖?」
小張過來搖搖衛政的肩膀,「我也不指望做你的妻子,你就納我做小妾吧,我受不了這個一天工作是個時辰,還要虐待童工的酒家了!我想享福啊——」
小張爆發出底層勞動人民的呼聲,衛政很無奈,正不知到該如何說,門外已經有了一聲咳嗽,「小張,端好酒了睡覺去!」
「是——」小張答得有氣無力,衛政看的好笑,尋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黑衣蒙面人似乎和掌櫃的說了些話,雖然衛政耳力驚人,但也正是聽的一些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話語,心中對這黑衣蒙面人更加警惕。
小張趁著這個檔口,悄聲說了句,「你真的不考慮?我什麼都能做的!屁股大能生娃,胸大能養娃……」小張故意挺挺胸脯,衛政無語,幸虧黑衣蒙面人已經交代完事情,走了過來,小張連忙蹦跳著離開,「要考慮我哦——」
衛政幾乎要將剛剛吞下的酒水噴出來,黑衣蒙面人徑直坐到他面前。
「我說的事情,你做了沒有?」
黑衣蒙面人笑著品了品酒,「這麼急啊?」
衛政想把他掐死,「都被從冷宮拿回去了,還能不急麼?你今天就算是潛進皇宮,也得把那事情給弄了!不然你就太不負責了。」
黑衣蒙面人似乎很滿意衛政這樣的表現,但他也知道這一肚子壞水的公子雖然表現的很急,但實際上就算自己不做,他今晚上也要出手了。
「辦妥了,你過幾天就會知道了!」
「誰信你啊?」
「你愛信不信!」黑衣蒙面人淡淡的說了句,「今晚上無驚子獻給景龍帝的丹藥,已經被我做過手腳了!」
「不會吧?」衛政不敢相信,無驚子何等人物?道師啊!而且是級別不低的道師,這黑衣蒙面人能夠這麼容易陰到他麼。衛政搖搖頭,表示這答案不能讓自己滿意。
黑衣蒙面人笑了笑,「我早就說過要弄死無驚子非常容易,只不過他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罷了。」
「姑且信你一次吧。」衛政攤攤手,直直的盯著這黑衣蒙面人,「現在秦妃的事情已經解決,秦帥也已經被放出來了,我們的合作也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了麼?」黑衣蒙面人笑了笑,「你們還想做什麼,我也知道,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幫上點忙還是可以的!」
衛政現在無法鎮靜了,如果這神通廣大的黑衣蒙面人插手皇子之爭,也許會多出很多變數來也說不定,當下冷冷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尋常酒肆老闆。」
「誰信?」
「現在我們的目標很多時候是一致的,所以盡量多合作好些,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等到分道揚鑣那天,我自然會說明一切!」
衛政腦子中飛快轉了幾圈,風華想讓二皇子上位的人並不多,這黑衣蒙面人擁有這樣的實力,而且能夠在監察院弄到幾乎屬於獨一無二的腰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洛伯伯那老狐狸,但是衛政對洛升非常熟悉,聲音體型完全不像。他腦子再搜索了幾次,還是沒有頭緒。也許這黑衣蒙面人是某個朝廷的實權人物派來和自己接線的也說不定,只是聽他的談吐,睥睨天下的那種姿態,又豈是凡人能夠指控的了的?
見衛政神情在猜疑,黑衣蒙面人笑了笑,「我的身份就那麼重要麼?」
「不重要,我只是討厭被掌控的感覺!」
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衛公子說笑呢,一個在別人已經行動之前就布好口袋讓人鑽進去的人,居然說自己被掌控?」
「可是我現在明明白白是被動!」
「我從來都只相信你的被動是假象,若是衛公子以為這樣假裝一下就可以讓老夫掉以輕心,那也就太低估老夫了。」
「我哪敢低估你老人家?」衛政狡猾的笑笑。
黑衣蒙面人品了一口酒,又倒滿一杯,突然間猛地將杯子甩到地上,「嘩——」
「舊瓶裝新酒,終究是不成的!」他望著衛政,語氣淡的可怕,「我們都已經老了,未來是你們的!」
衛政心中一驚,冷冷一笑,「我從來都不相信什麼未來,連現在都不能掌握,還遑論未來?」
「你走吧,我只把這當做你開的玩笑!」
衛政淡淡一笑,站起身來,突然間綻放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其實與未知鬥起來,其實我的興趣會更濃呢。」
「也許與你這樣的年輕人多交往一陣子,我老人家的腦子也要活絡起來。」
「是麼?」衛政轉身離開,「也許你可以去認識一下洛河,那人比較適合你,我比較懶。」
「我喜歡讓懶人變得勤快,就像小張那樣的。」
衛政不理他,望著天空的滿月,舊瓶裝新酒,呵呵,也許不錯,不過還是不適合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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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蘇:今天字數少了點,質量也差了點,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