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真是非常歉意啊,小蘇兩更是因為五一節前夕事情的確是多,明天有可能更新不了,大家多多原諒下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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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春意已經濃的厲害,衛政從林冰那裡出來,帶著渾身滿手餘香,愜意的行於大街上。課他打算逃了,就算林冰再怎麼威脅也逃了,反正又不犯法,而且又不會像前世那樣遭受老師的懲罰,或者直接讓你功課不及格什麼的——這就是特權階級的好處啊。
曲南凱恭恭敬敬在他身後寸步不離,衛政覺得這人也似乎不是那麼討厭了,隨意的在街上買了兩串玉米,遞給曲南凱,「吃吧,這東西營養好!」
曲南凱聽不懂營養,似乎對於衛政這樣的待遇有些措手不及,又有些受寵若驚。
「謝公子賞賜!」
衛政擺擺手,淡淡一笑,「曲管家以前應當不是這樣唯唯諾諾的人吧?」
曲南凱身子顫了一下,繼而似乎渾不在意一般,「公子為何這般問起。」
衛政哈哈一笑,「在外人看來你曲南凱是條狗,可是那若有若無狼的氣息卻掩藏不住的。」自衛政回到帝都,在一起最多的人不是自己的家人,也不是林冰還有洛河他們,反倒是曲南凱。這般朝夕相對,雖然不是日久生情,但也算得上有些瞭解。曲南凱對待外人的眼神,絕對不是一條耀武揚威的狗,而是一匹盯著獵物的狼。
曲南凱臉色再變了一下,忽然淡淡說道,「人總是有些過去,不過既然是過去了,提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衛政放慢腳步,和曲南凱並肩而行,「曲管事,你聽說過江湖麼?」
曲南凱這下子再也無法淡然,非常震驚的看著衛政,精光突閃,眼神忽然又急速黯淡下去,「公子怎麼會知道這些?」江湖對於衛政這樣的公子爺來說很遙遠,很虛無,帝都知道有這樣一群人和一些事的人都很少,更別提有過伸入瞭解。曲南凱心想衛政也只是從哪個高手那裡聽到一些風聲吧,當下也不給他多說什麼。
「看來你是知道一些了,那江湖是什麼?」衛政顯然不會就此打住,他對於那些神秘莫測的門派,還有為什麼同樣是封建制度的情形下,江湖為什麼不像前世的武俠小說中那樣光明正大,並影響到朝廷的局勢。
「公子說這些做什麼?不過就是一群沒有本錢的人做些亡命天涯的事罷了。」曲南凱見衛政非常好奇,心中害怕衛政會問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心中有點虛。
衛政回身啃著玉米,曲南凱看著他明亮的眼睛,幾乎就要沉淪進去,那少年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怎麼能忘記江湖?」
衛政說的很奇怪,可是曲南凱心中卻懂,有些痛苦的道,「忘不了的。」
衛政見他終於肯開口提起,心中有些得意,繼續問道,「曲管事的江湖地位高不?」
「不算很高,但也沒人敢惹。」曲南凱說的很肯定。
「哦,那曲管事是正還是邪呢?」
「江湖沒有正邪,只有對錯!」
衛政好奇心徹底被激起,繼續問道,「是不是真的有快意恩仇、縱酒放歌的日子?」
「自然也是有的。」
「那陰謀詭計,生離死別,背叛殺戮應該也一樣不缺吧?」
「不缺,而且不少。」
衛政偏偏腦袋,「比帝都還多麼?」
「不比帝都!」
「那比天下還多麼?」
「也不比天下少!」
衛政這下子有些不動了,「江湖不屬於天下麼?怎麼可能比天下多?」
「回公子的話,是天下屬於江湖!」
衛政淡淡一笑,「原來如此,那曲管事從江湖來到天下,又淪落到帝都,地方越混越小,是不是很遺憾?」
「無論在天下還是在帝都,曲南凱沒有走出過江湖,何來淪落之說?」
衛政怔了一下,繼而開心的點點頭,很久都不再說話,最後才歎道,「江湖風浪再大,又怎能比得上帝都這般處處渦旋,一不小心就被吃的連骨頭都留不下——」
衛政心想這也算是和曲南凱在交心,雖然不見的有效果,但擺出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姿態,至少能夠讓曲南凱親近一些。
「公子何必為這種事情而煩惱,國公爺總還是護著您的。」
衛政呵呵一笑,他與這便宜老爹沒有什麼交集,不過卻總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帝都賞花宴就要到來,京中局面顯然要進一步激化,稍微一不留意,就得被打的萬劫不復啊。
兩人又行了一陣,帝都西城雖比不得東城人多,但這樣的正街上還是有不少,衛政對於衛遠橋所謂嚴重的事情並不放在心上,悠悠然開始下馬挑選些有趣的事物來,曲南凱幾次要勸,都被他制止。
「公子,要毛驢不?」
衛政回頭看過來,見一蓬頭垢面,獨眼單臂之人騎了一頭瘸腿毛驢,衣衫雖破,卻非常整潔,比之司馬蓮又是另外一種風範,見衛政回身過來,跳下毛驢來裝模作樣的行了一禮,還是那句話,「公子,要毛驢不?」
曲南凱正要喝退這奇怪的人,衛政卻是擺擺手,微微笑笑,「如何要得?」
那怪人咧嘴見來了生意,非常高興,「用這匹馬換便可。」
衛政倒是覺得有些趣味,嘲笑道,「莫非你是傻子?」
那怪人不以為意,也是笑道,「在下以為公子是傻子,莫非公子不是?」
衛政哈哈大笑,「我就是!」他牽馬上前,將韁繩遞到那怪人的手上,「這馬是你的了!」
曲南凱和定國公府的衛士傻眼,自家公子精明似鬼,怎會做出這麼得不償失的事來。他們開始還以為是幻覺了,當衛政要將馬韁繩遞到那怪人手上,那怪人卻更讓人大跌眼鏡,他扭頭便走,「我不換了!」
衛政呵呵一笑,「一諾千金,這可由不得你哦。」
那怪人橫他一眼,「不換就是不換!」
衛政卻是拉住他的手不肯放開,「不如我們這個交易換個方式,如何?」
「怎麼換?」怪人聽衛政還有其他的方式,駐足回頭。
「我用這匹馬,換你的人和這頭毛驢,這樣應該就公平了吧?」
眾侍衛都以為那怪人會滿口拒絕,誰知道他卻絲毫不猶豫,跪伏於地,「這方法要得,齊百家拜見公子!」
衛政呵呵一笑,「唔,以後你和這匹我的這匹馬都是得讓本公子養了,你還是得做點事情才好!」
齊百家咪咪笑著,眼角紋非常明顯,「那是自然!」
衛政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齊百家這人就像是命中注定給自己的一般,對他沒理由的開始信任,不管他含著什麼目的。四十五度角仰望一下天空,裝一下深沉,而後醞釀出點點憂鬱,爭取讓在場的曲南凱和齊百家有絲絲悸動……終於來了個能夠像自己一樣思考問題的人了,衛政拍拍齊百家的肩膀,「你的志向是什麼?」
齊百家陰陰一笑,指著那灰毛驢子,「養活它。」
「為什麼只是想養活它?」
「因為它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哦不對,是我唯一的親獸。」
「……是和你一樣的禽獸吧?」
「……」齊百家窘了一下,晃晃腦袋,「也可以這樣說。」
衛政跨上灰毛驢子,齊百家卻衝過來阻止他,「不是這樣……該是倒著……」
「哦,」衛政非常樂意接受他的建議。
「步伐往前是不錯,但總還是要留意身後發生過什麼……」齊百家若有所思的道。
人群漸漸遠去,又有新的光景加入進來。世俗的目光不能阻止衛政放聲大笑,原來往身後看著真的很美好……
該去見見某些人了,總是避著也不是辦法……衛政心中想著,血液迅速的開始翻滾,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原來自己真的是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