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少將 第二卷 風華帝都 第三十七節 天牢最後一關
    監察院的牢獄還是那般陰森可怕,白日裡探監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除了那幾個損友知道內情,善意的譏笑幾句。其他如林冰,紫凝,衛寧兒等人都是說幾句便是淚流滿面,害的衛政只能不住說自己是閒著無聊來監察院牢獄做做客而已,可是讓她們不來又不可能。到了晚些時候,連三娘妃菲菲也領著那些個姨娘少爺來看自己了,無論是出自真心還是虛情假意,畢竟也有些親人的感覺,讓衛政好好感動了好一陣子。看著滿牢房精緻可口的食物,還有那瀰漫的酒香,衛政很愜意,看來到這裡住上一陣子也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

    牢獄中的火光微微搖動,外間的門被人推開,佝僂的老者提著油燈顫巍巍的蹣跚而入,正是傳說中的「天牢最後一關」。

    衛政看著他溝壑縱橫的臉,又看他那干如枯枝的手,開始尋找那雙炯炯的眸子,不知為何起了笑鬧的心思,「老人家,你這副模樣這樣子突然進來,會讓我做噩夢呢。」

    那老者將油燈放在石桌之上,忽然扭過頭來咧嘴一笑,「是麼?你這娃娃倒也有些意思,還是頭個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人呢。」

    「我哪有不怕?」衛政看到他那黃到黑的牙齒,陡然間覺得有見到初中那煙鬼老師的親切感,直接笑著問道,「老人家,聽說你是天牢最後一關,那你什麼武功最厲害啊?」

    「我的相貌最厲害。」那老者很嚴肅的說道,「所有的闖天牢之人都是看了老叟這副樣子,然後大叫一聲:鬼啊,最後就不戰而退了!」

    衛政沒想到這老人家還有黑色幽默,更是覺得有些意思,便道,「老人家,沒想到你也會說玩笑話呢,看來你也不是想像中那麼恐怖。」

    那老人家挑了挑燈芯,又燃起一個火爐,悠悠道,「在這種地方呆了六十多年,總要找些方式自娛自樂才好。」

    衛政心中一驚,這種地方能夠呆上六十多年,這還是個人類麼?

    「老人家,我聽說監察院天牢呆滿十年便可以外放,你怎麼會呆上這麼久呢?」

    那老人家微微一笑,「我也出去過一陣子,可是發現自己越來越討厭陽光,受不了外面的世界,於是又回到這裡。再說了,這天牢交給別人總是不放心,自己每天四處遊蕩一下,就如同農夫巡視自己的土地一般,這種感覺還不錯。」

    這老人的比喻倒還貼切,不過衛政卻有反胃的感覺,又像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老人聽一般,「這天牢有這麼好麼?」

    那老人家淡淡一笑,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我曾經也是個你這樣意氣風發的少年,但是看多了黑暗中的陽光之後,才發現純正的黑暗才是自己喜歡的……人各有志,呵呵。」

    衛政心中嘀咕,這興趣未免也太奇怪。

    那老人家似乎看出衛政心中所想,又悠悠道,「小娃娃,人人都害怕天牢,人人都刻意躲避著天牢,可他們卻不知道只有天牢才真正沒有謊言,沒有爭鬥,沒有波瀾……天牢困住的只是身體,而天下困住的是人的心啊……」

    老人家炯炯有神的目光和衛政對視,似乎都在對方的眼中尋找著相反的世界……

    良久之後,衛政心虛的垂下頭去,從那些籃子中取出好酒,「老人家,要喝口酒不?」正要遞給老人一瓶,老人家卻是微微搖頭,走到牆邊,輕輕一拍,那牆應聲而開,滿滿一整排的都是酒罈。老人從石櫃中取出兩罈酒來,遞給衛政一壇。

    「喝本地酒喝慣了,對舶來品有些不習慣。」

    衛政自然知道他說的本地酒就是監察院的酒,他是好酒之人,自然想知道這酒有何特色,能讓這老人家連碰都不碰外面的酒。輕輕掀開那封紙,細細一聞,只覺這酒香濃郁無比,可比極品佳釀。再提起酒罈品了一口,只覺有暖流從喉間流遍全身,一陣輕鬆悄悄襲來。

    「其他人只有在受到酷刑之後才能享受這酒,你卻是第一個笑著品酒的。」

    「是麼?」衛政呵呵一笑,砸吧著嘴,似乎意猶未盡,「這酒真好,怕是有上百年了吧?」

    「十年而已。」老人家淡淡的道。

    「十年?」要說這酒只有十年,以衛政品酒的能力,若不是這老人沒有必要騙自己的話,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老人家你埋酒的地方怕是個寶地。」衛政眼中金光閃閃。

    老人家看出衛政想法,淡淡說道,「這些酒本來普通,我也沒有刻意的埋藏,只是放在那邊的石櫃之中。」

    「那這酒……」衛政以為老人不肯說。

    老人狡黠一笑,解釋道,「這監察院牢獄本就像個地窖,陰冷潮濕,酒在這裡放著就像是被埋起來一般,再沾染上特有的血腥味,也就變成這番滋味了。」

    衛政聽老人的話,再往酒中一看,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油燈下這酒果然隱隱透出血腥的紅。這下子酒雖然好,但他卻不願意再喝。那老人繼續品著,見衛政不動,笑道,「這般純正的紅,真的會讓你那樣不可接受麼?」

    衛政捧著酒罈,癡癡望了一會,才緩緩道,「酒便是酒,若是沾染了其他味,就算是再怎麼好,也不能說這是酒了。」

    老人也不再勸,一老一少就這樣隔著柵欄,一人品酒,一人默坐……

    這是衛政在監察院牢獄中的最後一晚,老人提著油燈,拿出石櫃中的酒坐到衛政的面前,幽幽歎道,「其實我們是一類人……」

    「我們不一樣的!」

    老人搖搖頭,「我們的眼中都摻不得其他顏色……」

    衛政只是看著老人的眼睛,恍然間好像回到了從前一般,早上起來去工作,晚上回來自己泡麵,簡單而愉悅,自己到底是從何時開始背負起了這麼多呢?

    「你我也算是相識相知一場,老叟還有一句話想要勸你。」

    「老人家請說。」

    「你的本質便是有不同的顏色,就算是你再怎麼想抹去,也不過是違逆本心而已……」

    「是麼?」

    老人提著酒罈站起身,不再佝僂,有的只是高大,「你行事過於張揚剛強,總是將另一面埋藏的太深,總在心中哄騙自己這便是本色,須知直剛易折,總要有一個世界讓自己的心靈緩衝一下……」

    老說完之後,身形又佝僂起來,蹣跚著提油燈而去,渺渺間再也看不到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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