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濤尋了一個山洞,對木魃說道,「你且留在這裡修煉,為師要去那爛桃山!」說著指了指那五彩煙雲籠罩的山峰。木魃亦是靈獸,知道那桃花瘴對自己有著很大的傷害,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山濤雖然心中清楚,這些時日尚淺的桃花瘴對自己的傷害不大,不過想到自己是要前去摸「老虎」屁股,必須要將全副精神都投入進去,故而為了以防萬一,將那王母草自法寶囊之中取了出來,解了禁法,自其兩肩之上的翠葉之上掐下了指甲蓋兒大小的一小片兒,含在了嘴裡。
王母草甫一入口,立時便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迅速的瀰漫了全身,就連心神也似乎更加通透了,心中不由暗讚了一聲。他同時取出了自終南山玉匣中得到的另外一件寶物——三陽一氣劍。
這三陽一氣劍乃是漢末仙人張免的煉魔成道之寶,劍柄三星凸起,劍長三尺三寸,分為太陽,中陽,少陽三口。三陽相生相應,收發同一。山濤隨手舞動,少陽便發出丈許長的芒尾,追虹耀目,照眼欲花。太陽與中陽兩口也同時而動,三道利芒在空中乍起乍滅,閃爍出七色光華。
山濤抖手一拋,三陽一氣劍立時環身一繞,緊接著化為一道百丈七色長虹,驚天而起,帶著山濤飛向了爛桃山。他本以為自己還需以那萬年溫玉開路,孰料這三陽一氣劍果真不愧為純陽至寶,不同尋常,不僅不懼這桃花瘴的污穢,劍虹的七色霞彩轉圜之間,連環的雷霆爆鳴之聲炸響,在那桃花瘴中炸開了一條通道。
一路前衝,過了前山,便是一片巨大的沼澤,山濤明白,這盡皆是那桃花、桃實所化,自己要找的五雲桃花瘴就在這沼澤深處積澱著。他虛立於沼澤上空,三陽一氣劍依舊環繞著週身,不時爆出雷霆之聲,炸開那漸漸匯聚過來的桃花瘴,山濤根本連那太乙五煙羅都沒用,輕鬆之極。
山濤向四周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火山,因為那山口之處外溢的紅光,和那不時噴吐而出的岩漿實在是太明顯了。看了一會兒,山濤發現那火山口散逸的紅光很是穩定,並沒有絲毫要噴發的跡象。
他自然是不會長時間在這裡等象龍噴吐內丹的,引動火山躁動的,他本來就打定了主意,要摸一摸象龍這只比什麼老虎都厲害的多的傢伙的屁股的,而今不過是觀一觀風色,試一試自己的運氣如何而已。若是恰逢象龍噴吐內丹,吸納太陽天火之精華,那能夠省事,誰也不會自己去找麻煩。
而今看來,山濤的運氣著實不怎麼樣。心念一動,三陽一氣劍再次虹化,剎那間便出現在了火山口的上空,凝神下望,內裡通紅一片,不時蕩起道道波紋,什麼也看不見,山濤明白,這是溫度太高的緣故。
山濤將心一橫,也不再尋找那象龍的跡象,先以太乙五煙羅護住週身,心念一動,頂上射起一線白光,拖著雪魄珠冉冉升了起來,散發著灼灼白色光華。不過此時的雪魄珠卻與平時有些不同,晶瑩剔透的珠體之內,清晰可見,有一直雪白的冰蠶在其中不時蠕動著。
雪魄珠乃是於盤古冰層之中萬年方才凝聚的冰魄之精華,自山濤得手之後又經過了數年的煉化,吸取冰雪罡煞,乃是山濤而今賴以存身的根本,威力至大,實乃是一切火焰之力的剋星。
山濤以法力一催,一道匹練似的白光立時射進了火山口中,寬越數尺,彷彿一道冰瀑,沿途紅光立時消弭不見,變成了一片漆黑,而火山口處更是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這對於一座每年都會爆發的活火山來說,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異象。
不過越往下,隨著火焰之力的升騰,冰瀑的效果就愈小,火焰之力與冰霜之力交擊,嗤嗤之聲不絕於耳,泛起一團濃濃的白霧,更是什麼都看不清了。如此聲勢,也不算小,可是火山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山濤心裡暗自嘀咕,是不是自己對像龍的刺激還不夠?
山濤陡然發聲道,「冰蠶,你既然在我的雪魄珠中修煉,就得幫忙幹點兒活兒,別光在那裡看熱鬧!可別給我假裝聽不懂,我的脾氣未必有多好!」
冰蠶在雪魄珠中蠕動了一下,兩隻眼睛望了望山濤,閃爍者幽暗的光華,剎那間一個聲音便響起在山濤的腦海,「好吧,誰叫我吃人家的嘴短呢!」
山濤立時大喜,他就明白,這種天生的靈物絕對是天地的寵兒,千年的修煉下來,定然不會沒有自己的靈智。他心念轉著,冰蠶那邊卻已經開始了行動。一聲奇異的鳴叫之聲響過,雪魄珠之內立時吹出了一種黑色的玄風,霧濛濛的,纏繞在冰瀑之上,得了這股玄風的助力,冰瀑如虎添翼,再次向下延伸了數十丈。
看到那黑色的玄風所過之處,火山岩剎那間便被侵蝕了一層,山濤明白,冰蠶並沒有做出那出工不出力之事,大為滿意。同時山濤還想起了自己在那風穴之中收取的玄冰黑霜,也是至陰至寒之物,不過腦袋般大小,便有數百斤重,登時自法寶囊中取出青蜃瓶,放出了一些,傾瀉進了火山口之中。
三廂合力施為之下,火山口之下百丈之內,火焰盡皆熄滅,白色晶霜隨處可見,只那火山深處還是紅光閃閃。山濤正在思量著自己的動作夠不夠大之時,陡然自那火山深處亮起了兩團斗大的綠芒,圓溜溜的,瞪著山濤。
與此同時,一聲高亢激越的龍吟之聲自火山深處衝霄而起,震地似乎天地都晃蕩了一下,山濤大吃一驚,明白事情玩大發了,自己似乎將那象龍刺激的很了。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立時施展法訣,截斷了冰瀑與雪魄珠的聯繫,將那火山口冰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