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之人不計年月,山濤終日往返於冰洞與黑風窩之間,勤加用功,凝練元神,聚集法力,偶爾也前往地下石洞,觀看一下了一的肉身修煉血神子的情況,畢竟,他還有一縷殘魂在其中呢!
四年的時間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過去,四年的修煉,山濤的元神已經頗為圓滿,以冰雪罡煞顯化出來的形體,若非是那高明之極的人,根本就難以看出絲毫的端倪。在這幾年裡,山濤果真如其所料,接到了所有師兄輪番的切磋邀請。
不過由於這些年,山濤接受了鄭隱極為系統的教導,實力可謂是大大增強,雖然每次戰鬥都沒有勝過,但是即便是他所有師兄之中法力最強的大師兄丁復,卻也從來沒能贏過他,太乙五煙羅配合雪魄珠,山濤穩穩的立於了不敗之地。
山濤很清楚,現今自己的立身之本乃是這雪魄珠,故而對於前往冰洞修煉很是刻苦,從未間斷過一天,力求打下無比凝實的基礎。不過今日他卻是提前收功回到了黑風窩,不為別的,因為今日正是九年之期的最後一日。
九年的金針刺穴,魔火煉體,到得今日,終於算是有成了,自今日起,他又將多出一種強力的攻擊手段了。這幾年,為了磨練自己的意志,山濤也曾與那肉身之中的殘魂建立連接,雖然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但也不過是幾天而已。一念及此,他就很是佩服鄭隱。不過能忍如此苦痛,想必他心中應該有很深的執念吧!
山濤以地遁之法來到了肉身所在的地下石洞之中,看著了一的肉身被煉的身形越來越淡,那大阿修羅魔火金針也在一絲絲的向外抽離,在肉身成就血神子的一剎那間,大阿修羅魔火金針盡皆脫落在地,魔火也自然熄滅。
山濤在金針脫落的剎那間便與自己的那縷殘魂建立了聯繫,這縷殘魂經過了九年的魔火煉體之苦痛,非但沒有被毀滅,反而漸漸凝實,愈發強大了起來。不過在面對山濤的主元神之時依舊沒有絲毫的抵禦能力。
山濤很輕易的就將那縷殘魂吸納入了自己的體內,與主元神合二為一,而後伸手將那血神子一招,立時化為了一條紅色的絲絛,籠住了自己的一縷長髮。
完成這一切之後,山濤收起了八萬四千根大阿修羅魔火金針,立時回到了黑風窩之中,逕自走向了鄭隱所在的石室。
鄭隱看到山濤走了進來,見其將血神子當做系發的絲絛,也沒有說什麼,只笑著問道,「你此番來,是來向為師辭行的吧!」
山濤跪倒在地上,點了點頭,道,「是,弟子欲往小南極金鐘島,學習那冰魄神光,請師傅恩准!」
「哦?」鄭隱淡淡的問道,「何以非要去學那冰魄神光呢,我魔教之中法門三千,盡有那威力至大之魔法,你現今知道的也不少,為何不自行修煉呢?」
山濤抬起了頭,直視著鄭隱,鄭重的道,「弟子不願意隨便傷害他人,魔教之中雖有諸多秘法,弟子也很是想煉,但是卻不願意為此殘害生靈。師傅修為到得如今這種境地,集正邪兩道之大成,也並未害過幾人,弟子願意傚法師傅!」
鄭隱笑了笑,道,「為師早知你的秉性,非是魔教中人,這幾年著重對你傳授關於天書之上的內容,想必你也知曉。」說著鄭隱歎了口氣,道,「我等魔教中人自身多自私自利,陰險殘忍,卻偏偏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至誠,善良,這不能不算是一個諷刺!」
頓了頓,鄭隱接著說道,「你可知道,我明明知曉你魂魄與肉身大相逕庭,非是一人,仍然願意全心全意教導於你,不管你轉世之前出身來歷,究竟是為何嗎?」
「懇請師傅賜教!」山濤鄭重的道。
「作為一個門派的首要之事便是傳承!而要想將自己的教派傳承下去,並發揚光大,就需要一個好的弟子。凡人只知道求仙問道很難,卻不清楚吾輩修煉之人求個好弟子更難。很多人都將資質看做是好弟子的首要條件,但為師卻並不這麼認為,我等修煉之人,奪天地之造化,以求長生,本來就是逆天之舉,又何必顧慮改換一下門人的資質?
為師認為一個人的心性最為重要。自你平素行徑,為師便已看出你心性沖淡平和,最為適合修道成仙;四年前你與查木多交手之時,最後竟然要發出冷焰神雷毀了整座山谷,為師便知道你並非是迂腐之人,一味與人為善,而是頗為自我;你實力不及眾多師兄,平素總是以禮相待,頗為恭敬,可以看出你很能隱忍,識得時務;而煉劍之時你能看出為師的佈置,可知你聰明異常,只是平素裡不顯罷了!
通過等等你平素裡的行為,為師就明白,你是一個絕佳的衣缽傳人!所以,為師不論你前世是誰,將來要做什麼,都對你傾囊相授,希望你能夠將我這一生的感悟傳承下去!三次鬥劍之期將近,為師終究是要與峨眉一戰的,為師或許會死,但是為師相信,你是能夠活下去的。」
說完,鄭隱淡淡的望著山濤。
山濤聽了之後,心情倒也頗受震盪,他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受鄭隱信重,乃是因為他是第二個修煉《血神經》之人,讓鄭隱不再因此感到孤獨。沒想到鄭隱是真正將其當作衣缽傳人來看待的。
他為人向來是投桃報李,山濤笑了笑,回道,「師傅,我與了一的確非是一個人,但是有一點師傅錯了,為魔與否,在心,而不在法!自在隨心,萬法唯我,這就是魔!弟子覺得自己的個性與魔道還是頗為有緣的!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此生既然情願入了師傅門下,就一輩子是您的弟子,絕對不會叛師另就!弟子山濤叩見師傅!」
說著,山濤鄭重其事的對著鄭隱叩了九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