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在這一剎那從懸崖上跳了下來,林曉白看不清,但是脖頸後的衣領已經被那個身影叼住,然後跟著這股強大的力量跳躍到了對面的巖壁上,一下子再縱身一躍回了懸崖頂端。
她被怔住了,呆呆的橫趴在那裡,後面的衣領估計都被叼破了。
白面騰虎鬆開口將她丟到地上,然後喘著氣倒在另一側。林曉白抬起頭看它:「你剛才……也救了我嗎?」
邊上的虎早就累的氣喘吁吁了,雖然它的力量是恢復了不少,但是懸掛在那裡的時候它也是用盡全力在減輕她的重量,剛才被她這麼一甩也使出了自己一大半的力氣,如今再跳回去救她,真是把聖獸能夠用上的力量統統都用上了,再用大便都要給擠出來了。
「沒想到你也會救我,」林曉白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以為你會沒心沒肺的顧自己逃走呢。」
白面騰虎現在是沒有力氣,不然早就一爪子拍死她了。
林曉白也沒有力氣,一人一虎就這麼橫躺在懸崖頂端,望著天空中白色的雲飄來飄去,任憑風從自己的身體上拂過。也許是情境宜人,她閉著眼睛,不自覺的又哼起了昨天的歌:「一片樹葉,一道彩虹,整個世界都睡了;一條河,一座山峰,整個世界都睡了……」
只想看你熟睡的樣子,我只想走進你夢中,晚安、晚安、晚安,親愛的……晚安。一片樹葉,一道彩虹,整個世界都睡了;一條河,一座山峰,整個世界都睡了……
白面騰虎本來閉著的眼一下子睜了開來,它轉過虎頭看著林曉白……它記起了自己在沉睡的夢中,聽到如此輕盈的聲音。
是了,就在昨天夜裡,它原本還是繼續沉睡著,然後這個聲音就從遠方傳了過來,輕輕的,柔柔的,淡淡的。好像在給它描繪整片大地,整個世界。曾經的山峰、曾經的河流、曾經的雲朵、曾經的彩虹……它記起了很早很早以前自己在海底孕育而起,它記起了分割世界保護自己所掌管的一方土地,它記起了那時的天空乾淨的彷彿如海面一樣,那時的河水清澈的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子。它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想起了,然後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甦醒過來,不再繼續沉睡著,不再繼續閉著眼睛,它要再看看這個世界,再保護這個世界。
原來是這樣子,原來是她喚醒了它。
並不只是依靠那塊玉珮,而是因為她。她將它從沉睡之中喚醒,讓它可以看到這個世界,重新站在這片土地上。
「是你喚醒了我。」白面騰虎隔了很久,終於說出這句話。
林曉白嚇得一個激靈從地上彈起來,然後死命搖著頭:「不是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我喚醒你的。我告訴你,那個玉珮的確是我帶去洞穴的,但是我根本沒有放進石碑過!我雖然從北之玄武那裡聽說想要喚醒白面騰虎就可以用這個方法,但是之前我就拒絕他了,絕對不會喚醒你。你好好的睡覺就睡覺,吵醒了多不好意思啊,是吧。所以那個時候我什麼都沒做,是玉珮自己過去的。又或許是什麼小動物叼過去的,也有可能是風吹過去的。」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承認是你喚醒了我?難道我給你帶來的負擔有這麼大?」白面騰虎顯然很不高興。
林曉白歎氣道:「我身邊已經有兩個聖獸了……你看。」
她拉開衣襟,胸口上有一個圓弧形的印記,正好是相互環繞著的鳳凰和玄武。白面騰虎微微吃了一驚,以前它們的確也有跟隨過人類幫助他們完成各種心願,但是像這樣兩隻跟隨著同一個人,確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聖獸都是心高氣傲的,跟隨人類本來就是因為無聊,即使主人死了他們還可以換另外一個,但是能夠讓兩隻聖獸都臣服於她,最重要的是北之玄武這麼自以為是的聖獸都跟隨了她……她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讓他們如此做?
「難怪之前你北之玄武北之玄武的總是帶在嘴邊,原來我的事情,是他告訴你的。」白面騰虎道。
林曉白聳了聳肩:「可不是麼,北之玄武說你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打架,一點能力都沒有卻非要逞強,而且還很霸道,搶奪他們的地盤,性格十分差勁,不討人喜歡。」
「他才差勁呢!!!!!!!我要跟他單挑!」白面騰虎火了。
林曉白繼續說道:「但是他說,你的力量在聖獸裡面是最強的,本來勸我喚醒你讓你幫助我逃出冥殿山,外面可是有幾萬大軍包圍著。北之玄武跟你有仇,力量被你壓制著,誰叫這裡是你的地盤呢。金翼鳳凰剛剛重生,沒有力氣幫我,所以是叫我喚醒你的。但是我怕麻煩,所以沒有打算喚醒你。」
「金翼鳳凰……鳳凰重生了?天落鳳凰去哪裡了?」白面騰虎一怔,它倒是沒有料到居然四大聖獸裡有一隻重生了。
林曉白有點不好意思,她垂下頭:「因為一開始我不喜歡他,畢竟……他給我帶來很多麻煩。天落鳳凰是中朝國的神,被他選中的人就會成為王。他跟著我,那些中朝國的人也跟著我,所以我很排斥他,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雖然接受了他……但是並沒有很重視他。後來天落鳳凰為了救我喜歡的人,犧牲了自己。」
「他為了救你喜歡的人,自己死了?!」白面騰虎簡直是目瞪口呆啊,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能耐啊,能夠讓聖獸犧牲自己去救普通的人類?!
不過,剛才跳下去救她的一瞬間,它也是的確什麼都沒有考慮。如果那樣死了,它也跟天落鳳凰一樣傻。為了救普通的人類,為了救連一百年都活不到得人類(平均壽命來算的),居然這麼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