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法證先鋒 汴京城,臥虎藏龍 125接聖旨寧歡高昇
    他向著欄杆邊上邁出一步,伸手掌在上面,沉思說道:「只是一面而已。」

    「而後,我見到柳藏川,不知為何,莫名對他有種親切感,後來他出了事,我不信他會如此,便一力為他周旋,另一方面也是看不慣那些人口口聲聲喊打喊殺,全沒有一個替他說話的,本侯不喜歡如此。」他哼了一聲。

    是這樣的,以他這種古怪彆扭的個性,眾人一致叫好的,他未必會喜歡,眾人深惡痛絕的,或許正對他的胃口。

    這人純粹是閒的那啥。

    我暗自裡挑了挑眉:「而後侯爺想是別有現?」

    安樂候微微一笑,望著我,我急忙垂眉低頭,他說道:「你說的沒有錯,除此之外,還有人為我做了一件事。」

    「是何人,什麼事?」

    「為我做事之人,是瑞玨小蝶。」安樂侯的笑容忽地有些詭異起來,「你害怕麼?為我做事的他,已經非十年之前的她。」

    難道他說的是……

    我覺得一陣緊張。

    安樂侯說道:「這件事說出去,恐怕無人會信,不過寧歡,你是本侯的心腹,又是本侯另眼相看中的人,恐怕跟那些俗人不同吧。」

    「侯爺謬讚。」

    「那你可相信本侯爺所說的?」

    「鬼神之說,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下官保持中立態度。」

    「中立?你就是半信半疑了?你這牆頭草。」

    「咳……侯爺……」

    安樂侯憎恨了我一會兒,才又說道:「瑞玨小蝶謝我出手救柳藏川,她的最初意思彷彿是想保全他,然而誰料想……他的心卻只向著她而去呢?不可強求。」

    他竟然感歎起來,真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不知侯爺……嗯,小蝶姑娘為侯爺做了什麼事?」

    「她……」安樂侯說道,「她為我找一個人。」

    「找人?」我怔了怔,「什麼人?」

    「一個本侯不惜所有也要得到之人。」他咬了咬牙,竟看向我。

    我嚇得一縮:「那人可真是幸運了……」心底暗自嘀咕。

    「不知是仇人,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不過,那個「情人」在嘴裡咕嚕了半天,都沒有敢說出來,他會有情人?我難以想像,也許是母老虎吧……嗯。

    他瞥我一眼:「還是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太好了……因為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回答,要怎麼回答。

    「還是……非仇人。」最後我說。

    他「哈」地一下就笑出來,似乎知道我的無膽。

    我翻個白眼,吐一口氣,感覺這個問題他不太願意回答,於是轉移話題:「那侯爺找到了麼?」

    「本侯……不知。」

    他的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來。

    「這是何意?找到便是找到,找不到自然就看不到,為何侯爺竟然不知?」這人當真不可理喻!

    「還記得柳藏川臨去的話嗎?」他問。

    我心頭一堵,猛地想起,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是……

    安樂侯說道:「我本以為,我已經找回了她,怎奈她始終都沒有出現。」

    我的心忽然一陣狂跳,他找的人?他怎麼找?瑞玨小蝶幫他?這神鬼之說……我自然不知,可是我唯一記得清楚的是……那一天,改變我這一生的一天就是他,用手將我拉到此地來的。

    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官袍之下身子在微微抖。

    「一個本侯不惜所有也要得到之人。」我想到他所說。

    「我本以為我已經找到了她,怎奈她始終都沒有出現……」他說的。

    我喉頭苦澀,隱約覺得真相彷彿就在眼前,那天他捉我之時的模樣歷歷在目,可自開始到現在我認識他,卻始終都不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明明看似毫無防備,卻偏偏滴水不漏,他有心嗎?或許沒有,或許丟了,或許他想找的那個知道,只不過……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只知道我不明白他,如此而已。

    不再敢問下去。

    彼此之間一陣長長沉默,他肯對我說起這些,說到此刻,已經是意外,我忽然又想:他為何要對我說起這些?難道真當我如「心腹」,或者他心底已經對我……

    我心頭一慌,抬眼看向安樂侯,果然見他也正雙眼望著我,彷彿在觀察,是探究。他看了多久?我心慌,便將頭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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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才對我說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之意,我也不是沒想過的。」忽然,意味深長的說。

    「侯爺明智。」

    「但是我想來想去,在本侯身邊出現的這些人,一個算一個,細細數來,可也沒現什麼特別的。」他緩緩地說。

    這其中該包括我吧?

    我小心翼翼說道:「既然侯爺未曾現什麼特別的,那恐怕就是機緣未到了。」

    「是麼?」他皺著眉看我,忽然沉吟說,「其實,本侯心中倒是有一個人的。」

    「是嗎?」

    「你不想知道那是誰?」

    「這……侯爺肯說那就說吧……」

    他手中的扇子牢牢握緊片刻,我似乎能感覺到那熾熱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著,可是雖然感覺得到,卻不敢抬頭去看,如此僵持著過了很大一會兒,安樂侯地才又說道:「罷了,真是荒謬……這是不可能的……」手握的鬆了鬆,我沒來由也跟著荒謬的感覺,他手心握著的那把扇子,就好像是我的心。

    「嗯……侯爺自有計較便可。」我恭敬的回答。

    「不說了……無聊。」他下了定語。

    無聊你還說這麼多,你是最無聊的那個哦。

    我在心底揣測他是不是也該走了,但是又不敢說,生怕他再扣我一頂「要趕人」之類的大帽子。

    「其實,本侯這次來,不是找你瞎聊胡說的。」他忽然又說。

    我暗暗吸了一口氣:幸虧沒出口趕人。

    「不知侯爺所來是為了何事?」

    「你片刻就知道了。跟我來。」他說,然後不由分說的轉過身,帶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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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著安樂侯,竟回到了御史府的大堂之上,霍,剛進去驚了我一跳,原來我這御史府人丁稀少,可供差遣的人自也少的可憐,然而現在,烏壓壓整整齊齊站著兩排,看那打扮,卻也不似是他侯府的人,而且正上卻站著一個服裝不同的,看似身份尊貴一籌,只不過打扮有些古怪,難道是宮內的人?我不敢胡亂就看,稍微掃了幾眼,卻見那人露出笑容說道:「侯爺您回來了,可以宣旨了嗎?」聲音尖細,果然是宮內的人。

    安樂侯點了點頭,說道:「開始吧。」走上兩步,轉到了桌子後面坐定了。

    那內監便一招手,旁邊捧著盤子的那人上前一步,內監從中拿出一副捲著的東西來,說道:「監察御史鳳寧歡接旨啊!」

    我一聽,頭皮麻,果然是來找我的,急忙揮一揮袖子上前拜倒當場:「下官鳳寧歡,接旨。」

    內監宣讀聖旨完畢,笑瞇瞇說道:「鳳大人高昇了,咱家賀喜埃」

    我接過捲成一團的聖旨,感覺像是小學生接了獎狀,倒是有幾分忐忑激動之意,當下也笑著說:「多謝公公,有勞公公啦,入內吃杯茶吧。」

    那內監瞅了一眼在上面坐的安穩的安樂侯,說道:「不了不了,鳳大人好好為官家效力,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吶。」說著,便又去同安樂侯拜別,安樂侯也只答應一句,表示自己聽到了而已。那內監便帶人離去。

    我望著旁邊盤子裡面放著的一套全新服色,紅色的,已經是從五品的官兒,不大不小,官職也從監察史變成了殿前巡查御史,雖然仍舊是中不溜兒的官兒,不過比之以前,說起來腰桿倒是能挺直幾分了,可以捉人,問案,自主權也大大提高,手下的差人也擴充一倍有餘,另外薪俸自然也有所提高。

    想來我是該心滿意足的。

    我回頭,瞅著桌子上的紅袍黑靴怔,難道以後就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麼?不由地皺起雙眉,憂心忡忡。

    不過轉念一想,這紅色起碼要比身上的蔥綠好多了,而且跟展昭的顏色有些相似。

    想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欣喜了,過去摸摸看。

    「本來還想你不怎麼高興,現在看,原來只是反應遲鈍一些而已麼?」旁邊那人霹靂聲。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安樂侯賴著沒走,剛才我的所思所想一顰一笑豈非都落入了他眼中?我驚悚抬頭看他:「侯爺……下官一時失態。」

    他隨意揮了揮手,說道:「其實本侯也想看看你穿這紅是什麼模樣兒,你去換出來給本侯看看。」

    呀,雖然高昇了,仍舊是被他壓著的。

    我不敢反抗,只好抱著衣裳想進內堂去。

    安樂侯卻身子一傾,趴上桌子,懶洋洋說道:「你換衣裳還避人的麼?別麻煩了,就在這兒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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