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大片佔地,建築宏偉氣派,雖然不似白日那樣看得清爽,卻也足夠令人敬仰。
「嘖嘖,真是個富翁埃」我讚歎又羨慕。
展昭輕聲說:「大人,莫要感慨了,現在怎麼辦?我先下去探探?」
「嗯,稍等一下。」我轉頭看四周。
展昭疑惑:「等什麼?大人莫非有幫手?」
我吐一口氣,望天上星斗,以我對那個人的膚淺瞭解,他不應該是那種……會真的將我扔下的人吧。
不過如果他真的不講義氣把我扔了,我也沒辦法。
我衝著天空攤攤手。
展昭忽然明瞭:「啊,大人你說的人莫非是白玉堂?」
真是聰明,若不是自制力無比強大,我真想湊過去親他一個表示獎勵。
展昭又問道:「你覺得白玉堂會來?」
「是啊,不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來,展大人,你覺得,以你對他的瞭解,他會不會來?」
「這……」展昭低眉深思。
正在此時,前方錦淵樓後的大宅內忽然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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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輕靈的影子,如煙似雪,掠過夜色之中。
他來的飛快,縱身一閃,已經輕而易舉的上了牆頭,我看的目瞪口呆,只有仰望的份兒,而他足尖在牆壁上輕輕點了點,纖腰一扭,人越往上,竟登上了樓頂。好似一片雲落定。
「那,那個……」我一時竟忘了言語。
而那人並沒有在樓頂上做過多的停留,只是稍微的伏了伏身子,便刷地宛如鷹擊長空,揮翼直落目標之處。
「那是誰?」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在心底大大後悔,不知這一年多,我那破爛相機還有沒有餘電,假如此刻拿在手裡,美美的錄下來,臥虎藏龍算什麼……還不是一幕一幕鋼絲吊上演員淒慘,導演大叫卡卡卡,後期辛苦剪輯,哪裡比得上此刻的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我伸手抹去那兩條艷慕的寬麵條淚外加一絲口水。
「沒想到他果然來了,只不過……」展昭出聲。
「果然是他麼……」再度擦淚,「展大人,不過什麼?」
「大人,不過他這麼貿然衝進去,你不怕他反而壞事麼?」
聽展昭這麼說,我的心也猛地繃緊了下,旋即開始自我安慰:「應該沒事的吧,我先前曾對他說了怎麼做了……」雖然如此,仍舊有些毫無底氣。忽然想,白玉堂不告而來,他不會是負氣之下,反而來挑我場子的吧?
我大驚,展昭說道:「不行,我還是跟著去看看,大人,你一個人在這裡行麼?」
「啊,沒事,你去吧,我自在這裡等你就是,只是你別忘了我,記得回來這邊。」我再三叮囑,這麼高的牆,這麼陡峭的屋頂,我一個人跳下去,老胳膊老腿兒是會受不了的。
「放心吧。」展昭衝我微微一笑,握著寶劍,雙臂一振,便也輕輕跳下地去,落地竟然無聲,而後那身形亦矯健輕靈,迅消失眼前,這高明身法,並不輸於白玉堂,果然也不愧是御貓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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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屋頂上苦苦等候。
雙眼緊緊盯著前方院落那燈火通明之處。剛剛白玉堂跟展昭兩人相繼進入,大宅卻好像沒什麼動靜,不知裡面究竟進行的怎樣。心急如焚之下,恨只恨自己竟沒有武功,不然的話,就不用乾等在這裡這麼沒面子了。
雖然說換了衣裳,多添了幾件,但抵不住老這麼在這裡趴著,又不敢亂動,生怕順著斜斜的屋面滑下去,僵持之中忽然想到了白玉堂。
那天他匆匆跑走,我以為他一氣之下不知竄哪裡去了,沒想到他一直都在屋頂上看我一舉一動,當時我還想他實在是夠陰險,只是沒想到其他去,現在風水輪流轉,屋頂讓我爬,才感覺原來滋味兒也不很好,如果是夏夜的話定然會很愜意,小風涼爽,但是現在,寒冬臘月……要死。
讓我想到了那一曲著名的寒號鳥之歌。不過已經冷得沒有唱出來的勇氣了。
看了一會兒對面沒有動靜,我轉過頭看看周圍的地形,不了這樣轉頭的功夫,嚇得我一個冷顫,真的差點從屋頂上滑下去。
在我背後,屋脊之上,好似……有個物體。
如此突兀,我看一眼立刻扭頭回來,難道是錯覺?一定是錯覺,我做夢都不想見這麼恐怖的真實,驀地回頭,竟多了一個黑乎乎的宛如幽靈般的……鎮定了一下,到底是不死心,我轉過頭去想看個清楚,同時心底也有點譜,鬼啊靈啊之類的應該只是傳說,真讓我遇到也算是少的,如果真的是個人不是我看差了,那麼,多半來人是敵非友,想想前些日子我接二連三遇襲的事情不是很容易想到麼?
那影子原本是站在那裡的。
我回頭看的功夫,他忽然動了。
身子輕飄飄飄,似從天上落下來的一片樹葉,向著我這邊掠過來。
靠!
我大驚失色,若不是正在窺探錦淵樓內的情形,一定會尖聲大叫出來,當下忍著,手腳並用,向著屋頂的另一邊爬去。
一邊往前爬一邊不停回看,身後的人起起落落,跟隨不捨,度可是比我快多了,簡直是一場龜兔賽跑麼,那結局是已經注定的了,除非這烏龜用滾動這一絕招來。我一邊爬一邊心驚膽戰,斜著眼睛向下看,必然是會摔出點一二三四的,更恐怖的是,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我心頭悲慼而唱:展昭啊,白玉堂,你們快點回來,我一個人實在是承受不了……越是忙越是忙中出錯,腳下打滑,我來不及叫,人就像是滾糖葫蘆一樣順著屋頂向下衝去。
耳邊只聽得嘩啦啦一連串的響聲,想必是屋瓦被壓得不堪其擾,有的碎裂,有的隨著我滾落,著實精彩無比。
眼看著整個人就向著屋簷下衝過去,我靈光入腦,人跌下去的瞬間一手握住了屋簷旁邊的獸頭,緊緊地握住,身子凌空,晃晃悠悠,人卻勉強地還半吊著。
「完蛋了……」扭身向下看看,似乎不太高,我這樣下去的話,最重應該也不過是扭到腳,再重一點點弄個骨折,情形比剛才直接滾下來已經好的多。
然而最叫人恐怖的是,就在我的面前,先前那個追趕我的黑衣人,端端正正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高高在上的他,那一雙清冷的眼裡,竟帶著一絲殘忍。
雙目相對的瞬間,我心頭一顫,莫名地想:他好像……是想我死,想讓我跌死?不過恐怕沒這麼容易吧。
掉下去,總比落在他手中強,幸虧他沒有拿出一把刀來對付我,不然的話……後果真正不堪設想。
我呼一口氣,決定鼓足勇氣鬆手,不然的話……沒想到我的如意算盤還打了一半,一隻手伸出來,握住我的手腕,將我向上用力一提。
我沒有落下去,反而飛了上來。
一時真忍不住於是尖叫出聲。
那人伸出手來,將我的嘴適時的捂祝
我瞪大眼睛看。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很黑很亮,很冷也很有精神的眸子,亮如秋水閃電,黑巾裹頭,黑紗蒙面,同樣一襲黑衣。
果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讓展昭白玉堂來夜探錦淵樓,那兩個還誰都沒有換衣裳,一個依舊白衣勝雪,一個依然紅衣如火,到是我這個趴在屋頂不動的,還主動自覺換了件深色的衣裳。
如今眼前這位,一看就知道裝備齊全,是個經常做這種事的人。
他……他該不會真的是來殺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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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懷畏懼看著這位黑衣仁兄。
遠看沒感覺,近了看,才現,這一身黑衣穿的很俊俏埃
裹頭的黑巾之上,竟潛伏繡著絲絲金線,月光下閃爍低調華麗的光芒,看的我為之一囧——你丫不過是個夜行人,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你用得著這麼臭美了麼?
只不過他的眼睛倒是十分銳利,瞪得我心頭虛,相對而言減輕了那份古怪感覺。
「方纔好像有聲音!」
「四處看看!」
底下,是錦淵樓巡邏的家丁在交談。
方纔我爬來爬去,不知不覺爬到了錦淵樓的地盤來了。
正在慌神,身邊這位仁兄,拉著我的手起身,大概是嫌我走路比較緩慢,單手摟住我腰間,夾布袋一樣將我夾在腋下,身子輕輕騰空,向著屋脊之上躍去。
我哭笑不得,此人究竟是敵有友,想幹什麼?難道他要劫走我麼?我是不是要開始大聲尖叫?
「不要出聲!」他沉聲喝道。
雖然不知該不該聽他的,憑著主觀我還是沒有叫出聲來,任憑他將我帶到了屋頂的最高處,人站在屋脊之上,風也更大,我有些站不住腳,於是慢慢蹲下去。
「方纔我若是不出手,你會真的跌下去?」對面的人卻很有風度的站著,而且站的很直。
「這……我雖然不想,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又爬不上來,更何況……」萬一你給我一刀呢?
「哼,你真的不會武功?」疑惑的問。
我一呆:「難道我會武功?」我仰頭看他。
此人仍舊冷清的站著:「你讓我迷惑了,鳳寧歡,或者說……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