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如夢似幻,等我反應過來之後周圍寂靜無比,只剩我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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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那聲冷笑獨特令人難以忘記,我會以為最近營養不足,導致持續幻聽症狀出現。
正發呆中,展昭俊臉安然自外而來。
我狐疑看他。
展昭說道:「果然如大人所說,這些衙役的確有些不像話,大人放心,明日我帶兩位兄弟來,不愁他們不成器。」
說著,臉上露出了很淡的篤定微笑。
我心不在焉欣賞著,一邊心想:果然他是不曾發覺有人來過的。
確認此點,心底不由地陣陣冷風吹過,連大名鼎鼎的御貓都不曾察覺有人來過,先前那只露出一片雪白衣角的神秘人物,功力豈非是莫測高深?
瞬間白了臉。
展昭不見我反應,奇怪看我,問道:「大人,怎麼了?可有不妥?」
我看看他,又看看安靜的門口,最終搖了搖頭。
自從我到汴京,奇怪的事層出不窮,又是刺客又是珍寶,又是攔路告狀又是神秘人出現,這件事無憑無證,跟展昭說出來,只恐他笑我捕風捉影神經質太甚。
展昭見我如此,也不追問,道聲告辭揚長而去,我雖然有心留人,但他雖然頂著同我一起辦案的名頭,畢竟不是我的下屬,朋友更也還稱不上,只好盯著那身影離去,望貓興歎而已。
回頭又細細地看了一番柳藏川的案宗,一直到頭疼欲裂眼睛發花才停住,腦中是一片的迷霧重重外加想像逼真的血肉橫飛,案宗中的有關詞句幾乎可以背的滾話爛熟,越是如此越是想像豐富,我想之所以我到大宋之後一直在迅速的消瘦,比吃減肥藥都靈光,大概也跟這些脫不了關係,整天面對離奇古怪的案子,甚至要面對面檢閱那些靈魂已經不復的**,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跟前,胃口也是會因此而受到影響的,更何況哪裡會有什麼山珍海味,能果腹已經是謝天謝地。
一直到門外暮色降臨,才起身出外,站在門口端詳了一下,判斷了要走的方向才又邁步,不多時候便到了清雅所住的房間,見他的房門緊閉,略微躊躇才伸手推開。
拐過了屏風之後,見那床簾搭起,清雅靠在床頭,似乎正在想事情,大約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轉頭看我,雙眼一亮,喚道:「姐姐,你回來了。」
我急忙一笑;「嗯,清雅,你覺得怎樣,可吃飯了麼?」
跟展昭離開之前,曾吩咐一個差人出去替他買些飯食回來,只不知他們有沒有做到,而我一忙起來便將這件事忘了,此刻面對清雅,不由略覺得愧疚。
搬進這御史府之後,就一直忙於事情之中,連他常喝的藥都沒有熬上。
輕輕坐在他的床邊,見少年雙手腕細細如竹,搭在棉被上,不由伸手握住。
清雅看我一會兒,又低頭看我握著他的雙手。
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他的輪廓剪影都是如此的清瘦,自我的角度來看,那下巴尖尖的,透出一股令人憐惜的單薄。
心頭略覺得酸楚,嘴唇蠕動,想說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只喃喃地:「清雅……我……」雖然很是抱歉,想說聲對不起,但到底不擅長表露心中真實的感受,略微忸怩。
「呵……」輕輕一笑,清雅卻低低地說,「我早吃了,只擔心姐姐你,你一忙起來,便什麼都不顧了。」
我抬頭看他,那淺淺的笑意依舊,他說:「你不必擔心我,要照顧好自己,我聽他們說,好像有什麼刺客來,方纔正在想這件事,姐姐,那些刺客,是衝著你來的麼?」
先前沒跟他說也沒來得及,又怕他知道了會擔心,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御史府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閒的跟幽靈般四處亂晃的衙差,我明白清雅他早晚也是會知道的,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啦,雖然那些人的確是來者不善,不過幸好我有高人護佑,哈,如今更有了展護衛在,想必不會再有什麼阿貓阿狗的欺負上門來了。」
「哦……」清雅略略鬆了口氣,才又說,「那先前,你說臉上的顏料,那定是血啦,……不會是你受傷了吧?」
對上他緊張的眼神,笑的春花燦爛:「傻瓜,當然不是,我這麼聰明而且身手敏捷,怎會給人傷到……好啦好啦。」伸手輕輕拍他肩頭安撫,又說,「今日沒吃藥,感覺怎樣?哪裡可會覺得不舒服麼?」
清雅搖頭,說道:「都很好,那些藥,不吃也罷,反正……唉。」臉上略微黯然。
我心頭大痛,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許你這麼說……明天,明天就好了。」明天展昭借我錢之後,我就可以去買些好的藥材來了,更何況……
想到一件事,又說道:「不許胡思亂想,我有好東西給你。」
「啊?什麼?」強打精神的樣子。
我哈哈一笑,伸手入懷中摸了摸,終於摸出一物,緊緊地握在手心裡,又看看左右無人,才將拳頭放在清雅眼皮底下,說道:「你猜是什麼?」
清雅疑惑地看著我,說道:「怎會猜到?給我看……」
我笑著吐舌,將拳頭翻過來,張開手心。
碧綠的一枚,在手心裡幽幽地發著光芒。
以我可憐的珍寶見解,這似乎是翡翠之類的東西,通體綠的沁人,像是春天被雨洗過的新綠顏色,不管是什麼,定然是上品。
這是御史中丞大人派人送來的那一批寶物之中的一枚,我趁著刺客跟御史府之人大混戰時候,渾水摸魚從地上摸回來的。
那些寶物,刺客帶走了一部分,中丞大人又命人取回了一部分,實際數目自然無法確認,更何況中丞大人派人來送這些東西的意圖就不良,我從中抽取一點「壓驚費」,悄悄給他一個教訓,也是應該的。
清雅望著我手心那彷彿是一抹春水般的珍寶,略微驚訝:「這……這是什麼?」
我撓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一定很值錢,起碼比我是貴多了,哈哈,給你留著。」
清雅仍舊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姐姐你從哪裡得來?」
我捂嘴一笑:「你別管,總之拿著就是,全當是劫富濟貧了,哈哈。」又小聲說道,「仔細收起來哦,不要讓別人看到了。」
「哦……」猶豫的回答,閃閃爍爍眼神看我。
我拉起他的手,將東西放在他的手心,清雅不停打量我,一邊慢慢拳起手心握住。
我看著他略有些倉皇的眼神,心頭感慨萬千,傾身上前,將他輕輕地抱住:
「清雅,我常常覺得這人生詭譎莫測,難以預料,你看,本來你我是毫不相干的兩條平行線,卻忽然亂了軌道,赫然交接,大概是冥冥之中,有難以想像的緣分吧,我這個人,極度的缺乏安全感,七情六慾,一旦動心,常難自控,本來是跟這紅塵,越少羈絆越好,然而卻偏偏又跟你牽絆一起,越是接近你多一分,便越是發自內心的疼惜憐愛,患得患失之中會想,假如有朝一日我忽然又……有什麼變動,比如會突然又離開這個空間之類,剩下你孤零零一個,將會怎樣。我無能無奈,不似傳說中的人物,隻手遮天亦或者富甲一方,只能憑我小小的力量,隨遇而安,在寧靜歲月裡,給你如同相濡以沫般的平凡過活,如今,這局勢越發的撲朔迷離,我不得不多做計較,這寶貝給你防身,就算有朝一日我當真……,你也不至於流落潦倒無依無靠,自然,這是最壞的一面……而漫漫歲月,誰能預知,別人如何自跟我無關,而對你,我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此心,望你明白。」
這些話在心底徘徊,卻不敢說出口來,想完之後,嘴角微微地笑,這寧靜清貧中的小小幸福,在心口緩慢的膨脹著,如一枚含苞欲放的蓓蕾。
少年忽然開口:「姐姐,其實我不要這東西。」
我大驚,不要不識貨!
慌忙大力推銷:「啊?他很貴,很值錢,你看……」
而他雙眉微蹙著,點頭回答我:「嗯,我知道,你方才說他比你貴多了。」
記性真好,那為何不要?我嚥一口唾沫,打起精神滔滔不絕:「當然當然,你知道就好,別看他不大,實際上都可以買好幾個我了,所以你要好好地保存……」
「不,我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清雅認真地看過來,眼神誠懇而堅決,「就算是再多寶貝在我跟前,我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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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時間了,唉,眼睛發花,以後爭取改時間更新,不可熬夜了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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