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做足萬全準備。
)
如這樣性情異常之人,或許他會傲骨些怪異些,當我的話是耳旁風,動也不動一下。
我的面子早就掉光的可以,自也不怎樣在意那滿地的破損,就算是旁邊展昭美人在側,若是柳藏川他當真不理會我,也只好多叫一聲罷了。
正在坦然面對之時,裡面那人微微一動,賞了我一個模糊不清的側面,我急忙凝起目光細細看過去,卻只隱約看了個淺淡的輪廓,我是不信我的目力有所問題,只堅信這刑部大牢的環境當真是需要改上一改了。
「鳳……寧……歡……」他張口。
輕輕地傳來一聲,聲音低,帶一點沉沉,不知是否是因為少了水喝,嗓子未曾滋潤所以輕飄飄的,又有一絲絲啞。
驚訝自己竟能從這短短三個字裡聽出這些,我身不由己上前一步。
「正是。」
眼睛仍看著那光線昏暗之中的半面,似乎落魄情形,長髮自額頭上潦然地垂著,細細的一縷,他的頭半垂著,引發我心底不知名的一抹憐惜,「柳藏川,你……還好嗎?」
這話一出,立刻知道不妥。
聲音太過關切溫和,連我自己都覺得這不應是對待一個殺人狂魔的態度,身為一個主審的官員,最緊要是鐵面無情……我不憚在展昭面前透露我對柳藏川的畏懼,卻有些羞愧我在他跟前無意間展露了自己內心的柔弱。
想必,對我大為不滿跟驚愕的,不止是展昭。
我未曾回頭看展昭面色如何,那樣反而更讓自己難堪,只是,眼前柳藏川垂在額頭而下的那一縷細細的長髮輕輕地抖了抖,似乎動容,而這人上半身微微的一轉,在極快之間,我見他向我這邊,緩緩瞥了一眼。
所謂的眼中一抹春水,或許就是此了吧。
他回眸眼光流轉的那一剎那,原本黯淡的眼前光景,忽然也似起了變化,滿面的蕭瑟忽然春光爛漫,如一副大好的圖卷展開眼前。
我瞠目結舌,看他一眼,也只是一眼,他淡而又淡,看我一眼,也只是一眼。
便再難忘。
我情知我以後,再難相忘,此一刻的驚艷。
天地都寂靜,只是剎那對視而已,我失去了呼吸一般,一直到身後響起了忍無可忍的咳嗽聲。
我見眼前柳藏川已經回了頭過去,還未曾開始回答展昭的不滿,便聽得柳藏川說道:「侯爺的美意,柳藏川心領了,而……鳳大人大好前程,不必毀在我這無用的身上……鳳大人,請回吧。」
一把略帶綿軟的嗓音,道出的卻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我還未曾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展昭開口說道:「柳藏川,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你竟也知道,你此身的確是罪孽深重,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為過,只不過既然安樂侯口口聲聲要個公平,皇上又吩咐此案重審,又能如何?天理昭彰,柳藏川,展某是不會讓陸兄白白死去的,你就等著案情大白報應不爽的那一日吧。」
展昭說著,柳藏川聽著,而我看著。
展昭說完之後,柳藏川似乎有輕輕一笑,卻不曾做聲。
想必展昭只當他理虧而已。
「柳藏川,你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發放的平穩,可不知為何……話說出來,卻仍然覺得關懷太過。
但這又如何,只是無用。
「大人,請回吧。」柳藏川背對著我跟展昭坐著,一動不動。
我愁眉不展的看他,感覺一口咬到了棉花堆上。
「鳳大人,我們走吧。」身後展昭,怕已經忍無可忍了。
我又能如何,最後看一眼柳藏川,跟展昭向外去。
刑部的大人,怕是要給展昭幾分顏面的,雙方一番交接,終於同意將柳藏川轉送到御史府的衙門當中。
雖然沒問出什麼,但人在手中,未來可期。
內心讚美御貓面子廣博。
我跟展昭一起出了刑部衙門。
自知在他心目之中,我的形象分怕早就快寫成負數了,心底倒輕鬆起來,大步出了衙門,扮笑說道:「日後轉送柳藏川到御史衙門之事,還要麻煩展大人盯著點。免得節外生枝啊。」
展昭的聲音冷冷清清地響起:「這當然是我分內之事。」
我微笑著點點頭,下了台階。
一抬頭的功夫,腳步一頓。
前方悠然停了一頂小轎子,有個人,意氣風發地站在轎子邊上,也不知站了多久,二龍戲珠的金冠,一身錦緞黑色的衣裳刺繡斑斕,他手中捏著一把小小的扇子,正看了這邊來,雙眸之中,是藏也藏不住的鋒芒畢露,更何況,他幾時曾刻意隱藏過來。
我心底突地一跳,想到:哎呀,小侯爺,今日裡已經見了他數次了,不是什麼好事。
忽然很想見一見此刻展昭面上表情如何,想到做到,因此我毫不遲疑回頭看了一眼展昭。
一看之下竟然一愣,展昭的目光,此刻竟不是如我所料虎視眈眈落在安樂侯身上,而是……竟似是在看著我。
當我回頭之時,兩人目光相對,他似乎也覺得有些驚訝,然而很快,又轉開了目光看向他處。
我有些驚奇,然而又無法出口問,跟前不遠處就站著一頭人形老虎,我須小心應付才是,他,可是會咬人的,真的會咬人的,如果惹毛了他的話,一爪子將我拍死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下官參見侯爺!」急忙向前衝了幾步,拱手行禮,不敢看他神色如何,若說起來,小侯爺也和顏悅色的時候也算是一個「色如春曉」般了得,當屬於賞心悅目美男之列,但怎奈何,這「色」並非尋常顏色,而是刀芒般鋒利能取人性命,靠近了都覺得冷颼颼,哪裡還有什麼閒情逸致去欣賞……
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可是……說起來展昭就好的多了。
當然我不是說展昭可以……
「不知侯爺怎會在這裡?」低著頭仍問。將小侯爺跟展同學私心裡比yy較了一下,才覺得周圍的氣場因此而變得沒那麼難以讓人忍受。
「看到我很驚訝?很心虛?」他開口說。
啊……
我幾乎給這一句噎死,身子都很逼真的抖了抖,而後問:「侯爺何出此言?」
他冷哼,說:「你幹的好事!」
「下官……做了什麼?」我茫然地問。
身後展昭上前來,時機非常好地說道:「展昭見過侯爺。」
安樂侯的聲音越發古怪,卻說:「不必多禮,展護衛,有事便先走一步如何,本侯有些話,要單獨同寧歡說。」
我聽他叫的這麼親熱,心底卻如吞了黃連,急忙又看向展昭:我跟他,其實沒有那麼親近你知道吧。
心靈感應失敗。
我失望……見他依舊目光剛毅看向前方,不動聲色回答:「既然如此,展昭就先行一步,侯爺告辭。」
說罷,看也不看我一眼,瀟灑身影,絕塵而去。
看得我又是心恨又是可氣的歡喜,無論愛恨,都是毫無緣由,莫名其妙。
一時走神,回過神來的時候,安樂侯手底的扇子,已經快要敲到我的頭頂,也算是自身反應還算可以,急忙向後撤了一步避開,說道:「侯爺手下留情。」
那人的含恨一擊落了空,眉眼恨恨地盯著我看。
我抬頭掃這一眼將他的神色看個正著,這「色如春曉」正在眼前,饒是他是老虎的個性也讓我有瞬間的麻痺,反應過來才又低頭避開那春色滿眼,放柔和了聲只問:「侯爺可是在責怪下官自作主張要求展大人協同審理此案麼?」
這人的扇子敲在了自己的手心,輕輕地,他這才開口:「你終於肯對我說了麼?你心底打的什麼主意?」
我不慌不忙,說道:「侯爺請息怒,未曾事先告知侯爺一聲,是下官的疏忽,只是,下官做什麼都是為了盡早讓案子水落石出,侯爺最初也是信任下官所以才委以重任的不是麼?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滔滔不絕還沒有說完……
「啪……」
頭上又挨了一擊,到底是沒有躲過。
我的演說欲被打斷,又再度被人敲頭,隔著官帽,疼痛是小事,這大庭廣眾的他……猛地抬頭起來怒目看過去:「為什麼又打我?」
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對,大不了一腳將我踢回定海縣罷了,反正本來我也不稀罕來這破汴京。
對方面對我正義凜然的質問,雙眸如水般盯著我瞧了一會兒,忽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o(∩_∩)o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初五了,不知道大家都玩的咋樣吃的咋樣?吃喝玩樂之餘,記得注意身體哦,某人最近就有些身體欠佳啊,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