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著清雅的手出了安樂侯宅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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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看此地,不由地撇了撇嘴,越看越覺得這地方詭異,不由自主想起一句話:梁園雖好,非久戀之家。
越發懷念我跟清雅在定海縣的那簡陋的小屋子,懷念每天回家之後,清雅屋子內熱烘烘的火爐味道,夾雜著藥香瀰漫,那是我熟悉的味道,不似此地般,叫人不安。
只不知那不安來自何處。
聽安樂侯派來的人說,要我換了官服之後,便往御史衙門去報個道。
汴京對我來說,人生地不熟,出了門便只兩眼一抹黑,正在心底覺得為難,見門口停著一頂轎子。
我看了看,又看了看,那隨從說道:「不知大人還帶著小少爺前去,所以……」
而我顧不上撐著,喜笑顏開,轎子!這真是大姑娘上轎,第一次。回頭看看清雅,見他面有難色,說道:「不然,我就不去了……」手卻緊緊地拉著我的袖子不放。
我哈哈一笑,同清雅走到轎子邊上,眼珠一轉,伸腿踢了一腳,才說:「我瞧這裡面寬敞的很,更結實,怕什麼?」拉著他,也不顧別人的眼神,彎腰鑽了進去。
清雅瘦弱,我也不胖,更兼身材並不高大,兩個人坐著竟也十分寬敞,轎夫自然不怎麼吃力,轎子晃晃悠悠起來了。我坐的安樂十分,握著清雅的手,嘻嘻哈哈一路不斷,倒是清雅十分篤定,任憑我在一邊作怪,偶爾只是淡然微笑,似司空見慣,我合不攏嘴,笑了一會兒,說道:「清雅,你覺得好玩兒不?」
清雅點點頭:「挺好玩的。」隨口附和著我。
不以為意地轉開目光,清雅就是如此,雖然在我眼裡是個小孩子,卻老成十分,等閒見不到他張皇失措的樣子,對什麼都似沒大有興趣,不然的話,在定海縣的時候,白天我出外去衙門,他也不會總是一個人呆在屋內一天不動。
我索然無味,不再說話,但是我說話的時候不感覺什麼,一停下口,轎子內的氣氛有些古怪,起先是我握著清雅的手,是想拉他上來,漸漸地,竟變成了他握著我的手,暖暖的大手籠著,我斜眼去看,略微有些不自在。
低低咳嗽一聲,轉頭掀開簾子,向外偷偷張望。
汴京繁華地,花花世界,將定海縣的風貌都比的蕭條,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甚至吆喝聲音,吵嚷聲音,還有食物等的香氣,交織一起,弄得我不一刻便雙眼冒火,飢腸轆轆,忘了先前的不自在,轉頭問清雅:「清雅,你餓不餓?」
清雅呆呆看我,早時候只簡單吃了點東西,此刻已經將近中午,也該是吃飯的時候了,我期待的望著他,只等他說一句:「我也餓了。」便立刻命人停轎,下去找個地方飽餐一頓再說。
這邊還沒有聽到答應,轎子忽然一頓,耳邊響起了對話的聲音,我聽不真切,過了一會兒,有隨從掀起轎簾子,面色惶惶,看著我低語說道:「大人,大事不好,太常卿大人將轎子攔住了。」
「啊?」我吃了一驚。
太常卿是朝廷的四品命官,雖然說在汴京這地方,官員多如過江之鯽,四品官也不算什麼,但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而我從七品之人,更是低微如塵埃,不過本官初來乍到,除了那小侯爺,跟任何人都沒什麼交集,他為何要攔下我呢?
當下問道:「是不是咱們的轎子擋著人家了?挪開讓路也就是了。」
「不!」隨從很肯定地否認了我息事寧人的做法,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太常卿,大概是為了『那件事』來的。」
「那件事?」我兀自一頭霧水,我沒惹事兒啊。
隨從認真地看著我,點頭。我皺眉,正要相問,旁邊清雅握了一下我的手,低低在我耳邊說:「莫不正是小侯爺所托的事?」
我張口結舌,問道:「你說的這太常卿,正是柳藏川一案中的苦主之一嗎?」
隨從繼續點頭。
我正在如夢初醒,外面——
「轎子內的大人,為何不下轎相見?」有個聲音粗聲粗氣說起來,「莫非,嫌棄本官官職低微,不願相見嗎?還是說,因為某些原因而不敢見本官?」
我皺了皺眉,望著清雅看我的擔憂的眼神,說道:「不怕,你呆著這裡不要動。」
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略微回手撣了一下那蔥綠色的官服,邁步,下了轎子。
怕他作甚,殺人的不是我,審案子麼……這也還沒開始,咱們誰也不欠誰,你嗓門大點又如何,若是吵起來,本官也不輸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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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條漢子,紫棠色臉蛋,身材魁梧,身著一襲普通的官員錦衣,並沒著官袍,卻一身的威風凜凜,難以掩飾。
望見我下轎,那一雙眼睛就立刻盯了過來,大概是所見不如所期望的,本來帶幾分憤怒的眼神,又多加了點輕蔑或者不屑一顧……真是發人深省。
我慢慢向前走了一步,才拱手行了個禮,說道:「下官新任監察御史鳳寧歡,見過太常卿大人。」
不再抬頭看他。
耳邊聽得他說:「聽說小侯爺禮賢下士,請了一位『高人』回京來審理柳藏川一案,本官特意來見識見識。」
「恐怕讓大人您失望了。」我微笑,繼續低著頭,和善地回答。
對方一頓,而後一聲冷笑:「意料之中。」
呀,他倒是淡定。
我只好無語。
對方又說:「這位……鳳大人,本官是個直性子,也不跟你虛與委蛇,你豎起耳朵聽好了,本官不管你出身如何,怎樣來路,既然你有膽來了這汴京城,摻和了這殺人案,便注定無法脫身,你雖然是侯爺親自請來的,身後有大靠山。但你也須知道,這案子是怎麼個情形,牽扯的有多廣,普天之下無數雙眼睛在盯著鳳大人你看,瞧你要將這案子怎麼個處理法兒,鳳大人,你要小心行事,免得行差踏錯,天理昭昭,人心昭昭,都不是說一手遮天就能遮住了的,大人要秉公處理,若有偏私,我第一個就不會服氣。」
這一番話,他說的慷慨凜然,正氣凜然,卻又夾槍帶棒,還豎著明顯的刺,根根分明,雖然事先已經做了心理建設,但什麼還沒開始做呢,忽然當街先吃了這個下馬威,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又奈何,總不能翻臉以對,都說了是初來乍到,低調點,又能如何,何況對方說的也在理,雖然不好聽。
我唯唯諾諾點頭:「大人你說的對極了。下官明白。」
他似乎見我頗為順從,言談之中也緩和了些,又安慰了我一頓,要我好好審案,若是審理得當,以我年紀輕輕,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云云,這一套倒是跟安樂侯說的差不多,陳詞濫調,毫無新意,還說自己是直性子,沒有些許花花腸子,怎在這汴京花花世界混?
倒是會做人,先嚇唬我一頓,又哄騙——典型的給一巴掌又塞個甜棗給我,我低眉順眼只是聽著罷了,等他囉嗦夠了,終於打馬而去。
我原地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腳,抹了一把汗歎口氣轉回身來,問道:「柳藏川殺了他的誰?」
隨從也歎了一口氣:「是蔣大人的弟弟。」
殺了他的親弟……我打了個哆嗦。走回轎子,望著清雅看我的擔憂眼神,忍不住想道:「這柳藏川倒真是喜歡幹些招人恨到死的事,假如有人傷了清雅,我也是要找那人去拚命的,假如還有人替那殺人兇手出頭,我便會連那人一併恨上。」如此想來,將心比心的,竟原諒了太常卿,感覺自己裝烏龜這招用的很對,人家已經痛失胞弟,自然有怒有傷……唉,又想:安樂侯你這做的什麼事兒啊,此刻,別說是太常卿,連我都想趕緊把這柳藏川一刀解決了,完事大吉。
上了轎子又行了一段時間,我心底沉甸甸,失去了看風景的興致勃勃,連清雅抓住我的手都沒在意。等聽到有人在外面又來稟告的時候,不免心驚:這難道又是哪位大人來訓話了嗎?柳藏川殺了不少的人,若是大人們都特意等在路上的話……唉,我抓抓耳朵,只能歎多虧了安樂侯的「大力提攜」,本官的人品也跟著爆棚,這一路走來,倒是真不冷清。
「大人,大人……」
「什麼事?」心底歎氣,一邊深呼吸。
「開封府的展護衛在前面。」
我心底一怵,身子發麻,舌頭發僵,出聲問:「誰?」
「回大人,是開封府的展昭展護衛……」
我按捺剎那如擂鼓般的心跳,一把撩開簾子,邁步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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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大約過百的文檔,終於無奈的承認:起先寫得那個大綱,好像真的不見了。
艱難回顧ing,滾地亂哭,額滴個蒼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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