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入內,讓這小小的客棧「生輝」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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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侯爺似乎不明白「低調」為何物,一幫隨從亦是同樣毫無自覺,進了客棧之後,將周圍正在安靜用餐的食客趕得雞飛狗跳,一陣鬼哭狼嚎般鬧騰。
我跟清雅在門口看的目瞪口呆,均覺得小侯爺好大威風,而這店家何其不幸。
果然,敢怒不敢言的店家帶著一臉苦笑過來接駕,將那位貴人安排在了客棧中央的最好的位子上,又吩咐小廝照顧著。那人勉勉強強地坐定了之後,才看我跟清雅一眼,若有所思。
我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做派,急忙轉開目光看向別處,心中只想昂首走過去當不認得此人,偏偏他生怕我不認得他似的,親切招呼:「寧歡,來來來,坐在本侯身邊。」
一時之間,向來名聲良好身家清白的本主簿頓時收到不少四面八方投來的鄙夷目光。
我忽然有種濃濃的擔憂:這才是開頭,面子上他當我是自家人般的照料,而看他所作所為,外加聽到的有關他的風評,這傢伙擺明了就是那種驅使惡奴上街強搶民女或者一手禍亂朝綱弄權的奸臣佞臣之類人物。
而跟著這臭名昭著的東西,我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裡去?幸虧現在是被綁著的,還可以擺出一副傲然的面貌,藉機劃開界限一二,萬一真的入他麾下,受他提拔,從此之後被定位成了「安樂侯身邊的鷹犬或者走狗」,我豈非冤枉?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清雅問道:「冷嗎?」移了一下凳子,坐在我身側,擋住了門邊而來的風。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目光不小心又溜開……
隔著一張桌子,對面便是燈光之中一身輝煌錦繡的安樂侯。本來餓了一天,想吃東西,然而一看他那雙如鷹隼般逼人的雙眼,竟然胃口全無。
我憂愁滿腹地低頭。
安樂侯呵呵地笑:「寧歡,綁了一天累了麼,快去給鳳主簿鬆綁,可不能傷了他哦,回到東京,還要他為本侯效力呢。」
雖然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可是我還是想吃點虧:「不用了,小人既然不幸撞在侯爺手裡,已經認命了,多綁一時少綁一時,也沒什麼差別。」故意大聲地說出來。這裡這麼多人,都是見證,我是被迫的,不是自願的,我跟著奸人沒什麼關係,起碼不是相處的那麼融洽。
他的濃眉向上挑了挑,雙眼裡跳動著某種火焰。
我只好別開頭去。
他說:「本侯最不喜歡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
我偷眼看他:難道他看穿了我的用心了麼,這種驕縱可恨的個性,不知是何反應,會不會當著大庭廣眾,打我一頓?
他的眸子光芒閃爍不休,最後終於冷冷一笑:「雖然本侯捏死你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不過留著你一條賤命還有用處,來人,給本侯解開他,好好伺候別傷著。」
我詫異他竟然沒有拍桌子做咆哮教主狀,忍不住有些驚奇。
雙臂終於獲得自由,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被解開後的感覺的,方才不過是一時嘴硬,此刻得了自由,心底一陣歡喜,動手想喝口水,沒想到就算是裝模作樣,也是著著實實被捆著的,血液運行不暢,雙臂竟是麻木了,手抬起來,便再也動不了,彷彿被人打折了胳膊一樣,提著手臂,低低一聲呻吟。
清雅在旁看了,慌忙低聲問:「怎麼了?」
我愁眉苦臉說:「手臂麻了。」
清雅想了想:「不著急,是要喝水嗎?」
我點了點頭,一路上冷冷清清,雪地寒風,一盞熱茶,簡直是莫大誘惑。
清雅笑了笑,伸手端起茶杯,小心翼翼放在我的唇邊,我一怔之下,急忙張口,清雅將茶杯微微傾斜,我張口緩緩喝茶。
愉快喝了一會兒,似乎有察覺那一雙灼熱眸子看著這邊,差點嗆到我。
終於喝了半杯,才停下,清雅將杯子放回去,伸手握住我的手,輕輕地揉搓。
我終究有些不習慣,輕輕地扯了扯手,清雅說:「不要動,片刻就好。」
冰冷的手掌心,在清雅的揉搓之下逐漸地發起熱來,我動了動手指,彎曲自如,忍不住低笑著說:「好了好了,勞煩你了。」
清雅這才鬆開我的手,這一會兒的功夫,菜也上來,我顧不上那芒刺在側般的目光,抄起筷子,先餵飽了肚子再說,管你在想什麼呢。
雖然旁邊不亞於放了一隻老虎,然而這一餐飯,我跟清雅還是吃的很是愉快。
自從來到了這個年代,我微薄的薪水,除了給清雅治病,所剩無幾,好久沒有吃過如今日一樣的餐飯,雖然也不過是小店內的菜色,但比起先前,簡直如大餐了,我一邊吃一邊看清雅,他倒是矜持,仍舊吃的很慢,我已經吞了一碗飯,他還在慢慢地扒拉著,我看的著急,連連自盤子內挑肉送到他的碗內,清雅吃的實在太慢,不一會兒的功夫,那碗內已經堆了一個尖兒,清雅無奈,低聲說道:「哥哥……我吃的很飽了……」
我瞪他一眼:「這怎麼行,我見你只吃了幾口而已,起碼把這些都吃了……乖,快吃快吃。」生怕他吃的少了,會吃虧。
安樂侯這廝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跟著他,倒的確是「有肉吃」,雖然我不喜歡吃肉,但想清雅是喜歡的,以後尚不知如何,還是要抓住現在的機會的。
也顧不上看周圍風景,忙了一會兒,肚子終於吃的很飽,只覺得再多吃一口就要吐了,於是只專心致志地盯著清雅吃,監督他不許偷懶。
正在極力勸說他將一塊看起來很美味的燒肉吃掉的時候,聽到旁邊有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哼,真是讓人倒胃口。」
接著便是板凳被無情踢倒發出的淒慘聲音,我側目去看,卻見小侯爺那色彩斑斕的錦衣身影一閃,昂然上樓去了。
都說了不讓他看誰讓他這麼好奇,再看那麼一桌子東西果然沒動多少……我心底笑的半死,戳了戳清雅,說:「你看。」
清雅淡淡掃了一眼,說:「有什麼好看的。」
我想了想,自覺無聊,便也說:「也沒什麼,快吃。」
他終於投降:「真的吃不下了。」
我有點可惜地盯著盤子內剩下的菜,說:「只剩下這麼一點了……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沒吃多少?」
「快要,撐死了。」清雅慢慢地說。
我懷疑地看他:「我不太相信,我摸摸肚子。」
清雅一怔。我伸出手去,摸上他的肚子,他的身子微微一弓,向後縮去,我看他一眼,他輕輕地咳嗽了聲:「不騙你的。」略挺直了腰,我按上去,試探了一下,覺得好像真的有點肚漲,才終於滿意點點頭:「那我們坐一會兒,也便上去休息。」
清雅答應一聲:「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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