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到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要 人
    ()一屋子人的起身相迎中,一位年過六旬,頭髮花白,面容沉靜,目光犀利的老婦人在上官鈺的攙扶下緩緩走進。~陳老太爺和陳夫人等趕緊上前去一陣噓寒問暖,屋裡剛剛那等隱隱有些劍拔駑張的氣氛,因安遠太妃的忽然到來,得到了許些舒緩,但形勢卻變得更加難以揣測。

    陳夫人是斷定安遠太妃必然會照著她的意思辦,否則就不會過來了,故她眼裡的喜色非常明顯,一旁的陳老太爺瞥了陳夫人一眼,然後就狠狠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陳老太爺心頭不一驚,也不禁有些怨陳夫人之前沒有跟他說這事,眼下這若是萬一弄不好,怕是會就此得罪了安遠王。

    一上信剛剛進來通報的人,陳老太爺便知這安遠太妃,必須陳夫人使人過去請的,再結合之前孟三和陳夫人的那些對話,此刻他對陳夫人那點心思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來了,但他卻根本沒陳夫人此時那般樂觀。畢竟今日陳嫣紅落馬被救的那一幕,就在安遠太妃眼前發生,而眼下陳夫人要懲罰之人,卻又是安遠王必護之人。

    偏他們一直不不清楚那唐姑娘跟安遠王到底是何等關係,為何能得安遠王如此袒護,再者就聽剛剛那孟三那意思,此事明顯還未完。不管那孟三接下來說的到底會是何事,到底是真是假,又會對哪一方有利,明顯主動權已不在他們手裡,而是轉到安遠王,或是安遠太妃那邊。

    安遠太妃進來的時候,唐蘆兒跟著大傢伙一塊站起身,並且還將招財抱在懷裡往旁一退,然後才悄悄抬起眼,往那看了過去。

    那是位看著很精神,而且還有些嚴厲的老人,身上穿著琥珀底子繡金花卉紋樣鑲邊淺蘭回字紋緞面對襟披風,白色立領中衣,赤金撒花緞面薑黃底子馬面裙。似乎是因為秋夜裡氣溫太過寒涼的關係,只見安遠太妃手上還戴著個雪白大毛暖袖子,且進了屋後,兩手還攏在那暖袖子裡。~幾聲寒暄客套的話一落,上官鈺便扶著安遠太妃的胳膊,往首座這走來。

    一屋子的珠翠,一屋子的尊貴,唐蘆兒覺得自己抱著招財站在這等地方,簡直就是活生生的雞立鶴群,特別是此時她還是被告身份,實在是讓人冏得不行。於是當上官鈺扶著安遠太妃往她這過來時,她只好抱毒害招財,低著頭,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盡量當自己不存在。

    「我瞧著王爺都這會子了,還沒回去,再者又聽四姑娘落馬之事有了眉目,便過來看看。」安遠太妃坐下後,才輕輕笑著道了一句。陳夫人忙一臉感激地道:「能有太妃這麼惦記著,真是四姑娘的福分,其實那孩子也是傻,但凡她平日是少一分心軟,今兒也不會出這等不幸之事。」

    安遠太妃只笑了一笑,然後就轉過頭對上官鈺道:「王爺還不快坐下,你這麼站著,這屋裡誰還敢坐,一個一個立在我眼前,鬧不鬧心。」

    上官鈺即應了一聲,然後就在安遠太妃右手下的第一張椅子那坐了下去,同時還吩咐人將唐蘆兒請到第二張椅子這,而原本坐在第一張椅子上的陳老爺,早就很自覺的挪到第三張椅子那去了。

    如此赤祼裸的護著,即便是安遠太妃過來了,也不見有絲毫避諱。

    一時間,這廳內的每一位,心裡都偷偷思量起來,特別是那三位跟陳夫人站同一戰線的貴婦人,此時心裡可算是百般滋味,難以言表。而陳夫人則不停的往安遠太妃那看,偏卻不見安遠太妃有任何表示,急得她恨不得能出聲提醒,或是自己直接起身將那臭丫頭從椅子上拉起來讓人拖出去。

    站在一邊的孟三看到這一幕後,目光便在上官鈺和唐蘆兒身上來回打量了幾次,眼中不由就露出幾會無奈來,隨後心裡歎了一聲,這小子,怕是將他對師父的愧疚都放在丫頭身上了,真是……

    唐蘆兒剛一坐下,招財就扭著身子就從她懷裡跳到地上,前肢往前伸,腰往下一壓,屁股往上一抬,只見它使勁拉了拉全身,接著又抖了抖,然後抬起腦袋晃了晃,才終於舒服地「喵」了一聲。~

    唐蘆兒汗了一下,想讓招財到自個身邊好好待著,只是她還沒張口呢,招財就甩著尾巴,邁著優雅的步子,如首長一般巡視起這兩排座位上的人。

    陳夫人總算找到了個可以馬上發作的借口了,即低喝一句:「都怎麼回事,還不將這東西看好了,萬一驚了太妃怎麼是好!」

    「無礙,不過是只小狸貓,何須與它計較。」安遠太妃卻是不緊不慢地道了一句,然後又往孟三那看了一眼,才接著道,「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似乎聽到你們在談這四姑娘的事,怎麼,可是說出個結果沒?」

    陳夫人正要張口,陳老太爺馬上咳嗽了一聲,然後就轉過臉朝安遠太妃道:「原本是已經出了結果了的,只是後來似乎又另有內情,正好太妃過來,老夫就請太妃幫四丫頭斷一斷這事。」

    「太傅大人言重了,到底是貴府私事,我不過是來看看罷了。」安遠太妃輕輕搖了搖頭,「你們別在意我,繼續說。」

    陳老太爺應了聲是,然後才轉過頭瞥了陳夫人一眼,接著又朝自個兒子那看了一眼。

    陳夫人心頭開始有些不安起來,雖說安遠太妃剛剛那話裡的意思是陳府的事,就由陳府看著辦,她不會插手,但她卻又沒一個字提到安遠王,這……話沒說明白,總讓人心頭沒個底?還是,安遠太妃還不知道安遠王剛剛那般出言護著那臭丫頭?

    就在陳夫人心裡九轉十八彎地思量著的時候,孟三那邊就已經自顧上前就著剛剛的話接著道:「其實這個事很簡單,只要陳老爺和陳夫人給兩天時間,這件事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兩天時間?」陳老爺一怔。

    孟三點頭:「沒錯,兩天內,各位就知道,四姑娘的那匹馬發狂的原因,絕不是眼睛被傷所致。」

    「好個荒謬的說法,好端端就提出這麼個條件,拖上兩天時間,好讓你另外假造證據嗎!」陳夫人一聲冷笑,「等到了衙門,你想拖幾天時間都沒問題。」

    孟三沒搭理陳夫人,而是看向座上的陳老太爺道:「據我所猜,四姑娘的那匹馬在其眼睛被傷之前,定是早已受了重傷,只要諸位給我兩天時間,讓我好好觀察那匹馬,兩日後,必給諸位一個說法。」

    陳老太爺一陣沉吟,陳夫人卻是忍不住道:「可笑,我還當是什麼,原來只是你猜的,如此還要白白給你兩天時間,給了你兩天時間,好讓你對那馬動手腳是不是,真當我陳府是好哄騙的不成!」

    「這兩天時間內。陳府自然是可以派人輪流看著,再若不放心,就請安遠王做個公證人,也派出數人,一同看著在下和那匹馬。」孟三說著就看了上官鈺一眼,笑道,「各位就算不信我,也該相信安遠王才是。」

    「你——」陳夫人一時氣結,陳老太爺想了想,便道:「那麼就等兩天,若是兩天後,沒有別的說法,這事就不得怪陳府沒人情。」

    陳夫人張了張口,陳老爺趕緊瞪了她一眼,然後道:「就照父親說的辦。」

    「既然如此,那也就先委屈唐姑娘兩日了,嬤嬤,去給唐姑娘收拾間房出來。」陳夫人不甘地咬了咬牙,這事完全脫離了她的所設置,不過她不會就這麼任事情失控下去。

    「我住原來的地方就成了,夫人無需另外給我收拾房間。」唐蘆兒瞅著陳夫人眼裡的寒光,心頭一顫,趕忙道,只是才說著,她又意識到,其實她眼下住的那屋子,不也是在陳夫人所掌控的範圍內嗎。

    上官鈺將要開口,安遠太妃卻先一步道:「既然眼下事情還沒個定論,那麼我這個老婆子就跟太傅大人討那唐姑娘過去陪我兩天。說來,人老了,就總覺得身邊冷冷清清的,有時也希望能有孩子陪著說說話兒,當然,太傅大人儘管放心,我這老婆子不會壞了你們的事,既然將人要過去,到時自然也會將人送回來。」

    陳老太爺怔了怔,忙道:「太妃說笑了,既然事情還沒定論,唐姑娘又不是府裡的下人,太妃想要唐姑娘過去陪著說說話,哪須問老夫之意。」

    安遠太妃笑得一臉慈祥:「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將人領走了,太傅大人沒意見?」

    「不敢不敢。」陳老太爺此刻心裡是全明白了,陳夫人這事是全算錯了,大錯特錯。

    「太妃若想有人陪毒害說話解悶,四姑娘她……」陳夫人忙開口,陳老爺立即打斷她,「你剛剛不是說正給紅兒熬著藥,可是熬好了沒,你該過去看看了。」

    「讓四姑娘好好休息,可憐這孩子今日受了這等驚嚇,你們都好生照顧著,我明日再讓人過來看看她。」安遠太妃笑著起身,說著就看了上官鈺一眼,她面上還是帶著笑,但眼裡卻透著幾分責備。

    上官鈺感激的看了自個的祖母一眼,然後就上去扶住她的胳膊,安遠太妃這才往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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