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到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想要就上
    ()每年前往獵場的勳貴們,並非都是結伴而行,畢竟整個秋獵的時間不短,故總有人早有人晚,就看各人的方便罷了。陳嫣紅和陳易傑及喬世子等人,算是啟程最早的一批。陳嫣紅這麼著急趕過去的原因,唐蘆兒不甚清楚,不過她卻從旁人口中知道,喬世子等人之所以搶先一步過來,就是為了拿到今年第一個狩到獵物的名號。

    無論什麼活動,即便只是一場玩樂,只要進行得久了,就總會有人爭搶各式各樣的第一,就好似無論什麼貼子,都有人在搶沙發一樣。

    唐蘆兒歎了口氣,本想打算默寫幾張人像素描的,不想卻發了一下午的呆。

    在椅子上坐得屁股都大了,發覺屋裡的光線逐漸暗下後,又聽到外頭丫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她便將手裡的畫板和炭筆放下,起身往街道那頭走了出去。

    原來天已近黃昏,幾乎下了一整日的綿綿秋雨也已停了,空氣裡滿滿的,全是冰涼沁膚的水汽。唐蘆兒深吸了一下,卻忽的就打了個冷戰,她趕緊就呼了口氣,縮了縮肩膀低聲道了句好冷,快深秋了,再不到一個半月,天就要入冬,眼下動物們都成群結隊地出洞尋找過冬的食物,正好打獵的好時節。

    所謂的獵場,其實就是島上一座名為武祁山山腳下,那一大片綿延近千里,坡度平緩的丘陵之地,從海邊小鎮行到這,就是坐馬車也得大半天的時間,此處的居民早在幾十年前,就被圈地的勳貴們逐一趕走,眼下唐蘆兒他們落腳的處地方,便是當年的村落。

    當然,如今她們住的這地方,早在逐年的翻新修葺中,變得如瓊樓殿宇一般美倫美奐,再無一絲村落的窮酸之樣。

    且男女之所,就以這一處兩邊房子中間那條街道為界,南北分開而住,而丫鬟僕人們,自然只住在外圍臨街之處。

    唐蘆兒從夕陽那頭收回目光後,即往對街那專供安遠王及安遠太妃歇腳之處看去。只見暮色瀰漫之下,那邊的房子還是如她剛剛來時那般靜,跟她這邊丫鬟們嘰嘰喳喳的熱鬧一比,更顯那頭靜得有些荒涼,高飛的簷角,猙獰的獸首,朱紅的廊柱,雖遠沒有陳府那般氣派,卻還是透著一股讓人不敢接近的肅穆。

    安遠太妃應該已經入島了吧,也不知七哥明兒會不會過來。還有孟三說的那個混進來的人,到底是誰,越想越覺得每個人都可疑,越想越是一頭霧水。

    就在唐蘆兒站在屋簷下發呆的時候,對面的公子哥兒們就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今日的雨讓他們失去大顯身手的好時機,如今雨已停,天亦還未暗下,故這些人哪還坐得住,於是幾聲起哄後,一個個就都翻身上馬,直接從前面的小道上喲喝著往獵場那邊奔了過去。

    陳易傑剛一上馬,就瞧著對面一側小房子的屋簷下站著位小姑娘,青裙白襖,嫩得跟顆水蔥似的,他眼睛一亮,立即打馬往那走去,忽的瞧著陳二公子騎著馬越到這邊來,旁邊的丫鬟都遠遠往這探過頭,唐蘆兒一怔,就要回屋避開,哪知了易傑即喊道:「跑什麼,爺還能吃了你不成,上次你差點害爺摔破了相,爺還沒跟你算這事呢!」

    唐蘆兒只好站住苦笑道:「那不是二爺喝多了,走路不穩摔的麼,如何怪到我身上?」

    「總歸是有你的原因在。」陳易傑說著就翻身下馬,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馬鞭走到唐蘆兒身邊道:「說來那事爺不跟你計較就算了,你倒好,竟真連句話也沒有!」

    「二爺……想要什麼話?」唐蘆兒一臉戒備地瞅著眼前微有些知盡能索胖的男子,再瞅了瞅他抓在手裡的馬鞭,就怕他一個興致上來了,將自己給捆起來拉走。

    「真奇怪,早兩年怎麼就沒瞧出了你這丫頭會出落得這般水靈。」陳易傑上下打量了唐蘆兒好幾眼,自個嘀咕了一句,然後才將目光對上唐蘆兒,笑道,「算了,就是過來問問你,會騎馬嗎?要不要爺教你?」

    「多謝二爺好意,不用了,我不喜歡騎馬。」唐蘆兒趕緊搖頭。

    陳易傑似知道她會拒絕一般,也不惱,只是忽然甩了韁繩,拿著馬鞭走到唐蘆兒跟前。正要將馬鞭伸到唐蘆兒下巴那,唐蘆兒就已往後一退,同時招財也從屋裡竄了出來,俯著身子朝陳易傑「喵!!」地厲叫了一聲。

    一瞧著那貓兒,陳易傑即想起府裡擺宴那日,安遠王出言維護之事。他便收回馬鞭,笑了笑道:「怕什麼,爺不動你就是。」

    「陳兄,還磨嘰什麼,天都快暗了!」後面忽然傳來一聲不大耐煩的聲音,陳易傑回頭一看,原來是喬世子和趙品良,只見那兩個各騎著一匹駿馬站在街那頭朝他這邊看著。

    「就來。」陳易傑往那應了一聲,然後又轉過臉朝唐蘆兒道了一句,「爺明天教你騎馬。」他說完就轉身上了馬,朝喬世子那去了。

    「陳兄,什麼個意思,看你剛才那黏糊勁,難不成是瞧上你四妹身邊那姑娘了?」三人騎著馬跑了一段後,喬世子便朝陳易傑那邊笑了一句。

    「我看你也太磨嘰,早幾天前,將那丫頭直接拖進屋裡辦了,不知省了多少事。」趙品良也跟著道了一句,他對陳易傑總這般小心翼翼的性子有幾分不屑。照他看來,那小姑娘跟安遠王根本沒多少糾葛,陳易傑實不必這麼瞻前顧後。且不論安遠王有沒有別的心思,就單論那姑娘,連做外室的資格都沒有。如今那姑娘若是被陳易傑納進了府,那安遠王還能搶人家妾不成,不是笑話麼!

    「我當喬世子應該是明白的。」陳易傑呵呵一笑。

    「此話何意?」喬世子有些不解了。

    「世子可是捨得驚了您府裡的那些寶貝,我聽說上個月就一個下人給您那只寶貝多餵了塊西瓜,導致你那寶貝鬧了肚子,結果您卻將那下人的雙手給砍了不是。」陳易傑一邊打著馬一邊笑道,「我跟世子是同道中人,捨不得驚了佳人吶。」

    喬世子一怔之後,忽的就是一陣大笑:「這你就錯了,它們乖的時候,我自然是會好好待著它們,但若有不聽話的,該教訓的時候還是要教訓,總得讓它們認得誰才是主人!按我說,趙兄剛剛說的就沒錯,你若真看中了,直接捆了帶走就是。要真捨不得,說句話,我交代下去,讓人直接送到你屋裡去,只是到時成了好事,你將那隻貓兒送我當謝禮就行。」

    ……

    晚上,貴公子們滿載而歸,陳易傑一臉笑的拎著兩隻活兔子送到陳夫人這邊,略說了幾句後,外頭又有人喊他喝酒去,陳夫人這邊了要陪著幾位貴婦人用晚飯了,他便起身告辭。只是一出房門,就瞧著陳嫣紅等在走廊那。

    兄妹倆並肩走到大門外後,陳易傑沉吟良久,才又問道:「四妹說的此事,有些危險了,萬一傷著人可是不妥。」

    「怎麼會受傷,只要二哥盯緊了,出手及時,就能如願。」陳嫣紅說著就歎了口氣,面露愁容,「不過這事我也是猶豫了好長時間才同二哥道出,二哥若真不想,那就算了,只是此事前後之慮,我也都跟二哥說了,二哥是明白人,心裡想必也是早有顧慮,所以才遲遲沒有跟太太表露那個意思,可我心裡卻是清楚的,再說這事,對你我兄妹二人都有好處,二哥難道真甘願被大哥一直那麼壓著,太太為這事不知心焦了多長時間。」

    陳易傑走後,陳嫣紅壓住心頭的激動,面色平靜的回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半路上卻遇到陳嫣雲。陳嫣雲是她父親養在外頭的女人所出,一直到三年前,才隨其母一塊被接入府裡。故兩姐妹雖年紀相當,但一直就不親,平日裡即便碰上了,也不過是點點頭罷了。

    且陳嫣雲似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故在陳府這幾年裡,從來就不爭不搶,日子過得比下人還要簡單,逢年過節,也是能不出現就不出現,只是奇怪的是,這一次秋獵,她竟意外的也跟了出來。或許是真著急了,畢竟比她還長了一歲,若這親事在不議下,越拖就越難辦。

    「四妹明兒打算隨父兄們一塊騎馬去嗎?」兩人將要擦身而過時,陳嫣雲忽然就笑著問了一句。

    陳嫣紅一怔,便看了陳嫣雲一眼,只見對方還是如當年她第一次見面時那般,面上帶著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很漂亮,卻又總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府裡的人都說她比陳嫣雲漂亮,其實她心裡卻很清楚,這個比她大一歲的庶出姐姐,容貌上不差她分毫,只不過對方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大多數都是抱恙在屋,時間久了,就連府裡的人,很多時候也都忽略了有這麼一位姑娘的存在。

    美人多相妒,陳嫣紅即便不想承認,卻無法忽略自己心裡那種感覺。

    「嗯。」陳嫣紅只點了點頭,就側身走了過去,只是行了幾步,她卻又回頭道,「三姐明兒可是也出去?可有騎獵裝?」

    「會去,不過衣服我就隨意穿就可以,不一定要騎獵裝。」陳嫣雲已經轉過身,聽陳嫣紅這麼一問,她只是微微側過臉,淡淡地道了一句,就走開了。

    陳嫣紅怔怔看著那飄然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直到那頭小涼找了過來,才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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