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錯郎 正文 第十七章 宮深似海(3)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金湘玉在聽到此人說詞後,表情起了變化,這個預定的太子妃,的確不招她待見,而她更想知道的是柳朝語的反應。於是,她微微瞇縫了一下眼,側身面對柳朝語,以看好戲的神情看向柳朝語,後者正一臉傻笑地看向她。

    柳朝語從最初的懵頭到其後的震驚再到小心翼翼地觀察金湘玉的神情,當他從金湘玉臉上沒有看出不情願,反而看到微笑時,他興奮了,自作多情地以為金湘玉不反對留下了,因此就一直處於高興發癡中。

    就在他神遊以後幸福生活時,突然覺得金湘玉看過來的目光有點怪異,他穩穩心神,才注意到大殿上詭異的氣氛,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他眉頭皺一下。

    柳朝語雖然沒有注意到李御史他們說了什麼,但也想得到他們定然是反對自己和金湘玉在一起,或者反對他父皇的決定。想了想,他悄悄問金湘玉:「他們說了什麼?」

    金湘玉嘲諷地笑笑:「前一個說我來歷不明,後一個說你要先稟明了太子妃才能娶我。」

    柳朝語這一聽,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他略微思索一下,抬頭看向柳如風,在柳如風的眼裡沒看到反對或暗示,他冷冷一笑,慢慢走到了李御史兩人前方站定。

    「李大人,何大人,二位可真關心本太子的私事呀!湘玉救我在前,我鍾情她在後,本太子為難之際,得金家收留,並讓我二人成就好事。莫非李大人覺得本太子不配他們想救,也不該有報恩之心嗎?」

    「這……殿下,老臣只是覺得。此婚事泰國倉促,不符禮制……」

    「禮制不外乎人情大人身為御史表率。一直倡導朝風廉政,民風樸實,倡導禮儀興邦。湘玉在救我之時,不顧男女之嫌,與本太子已有了肌膚之親。難道大人想讓我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還是做一個始亂終棄之輩?」

    柳朝語咄咄逼人的話語終於將硬脖子的御史說出一頭汗,他可不能讓太子背上這樣的罵名,故此只好低了頭,口氣變軟:「太子殿下仁厚慈愛,肯負責,有感恩之心,老臣也敬服不已。老臣絕對沒有反對您與金小姐地婚事,只是不願意見到這般草率的婚事,從而讓小人小看了太子和皇家。也委屈了金小姐。」

    李御史算是個耿直的老臣,柳朝語也不會逼他過甚,見他服軟。也就笑了笑,不再多說。轉身面向了那位何大人。

    此人卻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葉霄地弟子,也是三皇子柳清雲一派的中堅力量。對上他,柳朝語就沒留半分顏面了。冷哼一聲,開口就揭短:「何大人,我知道何大人家中妻妾成群,您還每每留宿煙柳之家,是不是每次都先稟明了您地夫人才去尋紅粉知己呀?我還聽說,在您夫人過門之前,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不知道您是不是都先告知了您未過門的夫人,獲得她的首肯後,才與侍女行房的。」

    何大人地臉色刷地變白了,身子也顫抖起來:「太,太子,與,與臣不同。您身份高貴,太子妃也……」

    「哦,本太子身份高貴?我怎麼從你話中聽出的意思卻是本太子還沒有未婚的太子妃地位高呀?是不是本太子做任何事,都要先請示你心目中的太子妃才行呀?那以後,本太子也不用上朝理事了,你們直接去請示太子妃好了。」

    把太子妃看的比太子重要,就是把皇后看的比皇帝還重要,這是什麼罪行?柳朝語這一重拳,打的何大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太子殿下,微臣可不是這樣意思。殿下,臣只是,只是……臣思慮不周,請太子寬恕。」

    朝語看都不再看二人一眼,轉身面向柳如風:「兒臣叩謝父皇成全。」

    金湘玉這是第二次看到柳朝語擺出太子架勢,也是第一次欣賞到柳朝語的伶牙俐齒,不由地佩服他這種逼死人的能耐。

    柳如風暗中好笑,表面上不好帶出來,只能抬抬手,讓柳朝語起來。柳朝語一下子就駁地兩種反對聲音不敢再冒頭,讓大殿上這些心懷叵測之輩暫時閉上嘴巴。

    柳如風又等了一下,見無人出來找沒趣了,回頭吩咐了余坡一句話,才沖金湘玉招招手:「湘玉,來,到朕身前來,讓朕好好看看你。」

    柳如風這句話一說出來,又是滿殿皆驚,不僅僅是他說話的語氣,似一個父親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女兒般,充滿了柔情與愛意,還因為他表露出來地柔情,竟是這些臣子從來沒見過的。連柳朝語享受慣了父親柔情地,也楞了一下。

    金湘玉卻是很能體會柳如風地心情,心底歎口氣,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柳朝語後,方提步走到柳如風地座前。

    柳如風上下打量著金湘玉,嘴裡不停地說著像,真像,這眉毛,鼻子,眼睛,都像他。

    金湘玉被他看的羞澀起來,微微低了頭,不說話。

    柳如風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余坡拿著一軸畫捲回來,他才移開了目光。接過畫卷,柳如風自己先看了一會兒,才交給余坡將畫卷打開給眾人看:「朕知道,你們對朕的決定都感到驚訝,以為朕是愛屋及烏,才一口認定朝語娶湘玉之事。朕告訴你們,這門婚事,其實是朕下旨讓金家為朝語和湘玉舉行的。」

    「啊?」「怎麼回事?」「有內情」大殿上頓時又竊竊私語一片。柳朝語更是一頭霧水地看著柳如風,完全不知道老爹在發什麼瘋,替自己承擔責任?還是提高湘玉的地位?

    柳如風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才咳嗽一聲,讓下面安靜下來:「各位一定很詫異吧?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朝語與湘玉的婚事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朕想,這裡的老臣都該記得,當年的劉皇后為朝語訂過一門親事,女方就是她的閨閣好友,朕的兵部尚書皇甫仁德的夫人,胡夫人腹中的女兒,也就是站在你們眼前的金湘玉姑娘,不,應該是皇甫湘玉。隨著柳如風的解釋,余坡已經把手中的畫卷沖眾人打開,畫上,一俊秀的男子微笑著凝視著眾人,飄逸瀟灑的神情,隨風欲動的飄帶,眉角帶笑的容貌,彷彿活了一般展示在大家面前。

    此時,眾人的目光中,並沒有欣賞畫中人的意思,卻充滿了好奇與對比,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用畫中人去對比金湘玉,從皇帝的口中,每個人都知道,畫中人一定就是金湘玉的生父——皇甫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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