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 正文 第九章 良人不誤有花期
    「說說,你的橫批是什麼?專門為我所做,我倒要聽聽了!」霍騰吁了口氣,不悅地道。「二四七三!」顧清婉緩緩地開了口,霍騰身後的那名書生也跟著變了臉色。

    「二四七三,什麼意思!」霍騰納悶地看著顧清婉,搖了搖頭,不明白這四個數字有什麼含義,還是與自己有關的。「真是好凌厲的一張嘴啊!」金承煥端起酒杯,豪飲而盡,一臉欣賞地看著三樓之上的顧清婉。芸娘訥訥地看了他一眼,心底湧起一絲莫名的失落,這兩年多來,她一直把這個男人當成了她的依賴,可是如今,她忽然發現那份依賴也越走越遠,他們之間僅僅只是顧客和主顧之間的關係,從來就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會對這個男人動了真情。他的眼裡,現在只有那一抹超然獨立的芳華。

    「上下聯連起來的諧音的確是缺衣少食,而二四七三嘛,則是兒死妻散的諧音!霍公子現在的境況不正如橫批所言,是兒子死了,妻妾也散了嗎?」顧清婉幽幽一笑,娓娓地道出了橫批的寓意。一番話下來,人群中嘩然一片,指指點點地看著霍騰,充滿了嘲諷的味道。霍騰登時整張臉都氣烏了,沒有想到這個顧清婉會這麼不識抬舉,還敢出言不遜。當下好不惱怒,從對講台上退了下來,一掀桌子,怒氣沖沖地看向三樓上的顧清婉道:「臭婊子,做了千人騎萬人踏的東西還在這裡自命清高,本公子今天肯賞臉來參加這個大會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敢侮辱本少爺。今兒個我是要定你了!」說著看了看身後的管家一眼道,「上!」那管家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吹了三聲口哨,只見得大廳之外已經衝進來了幾十名打手,全都操著傢伙,團團地將整個群芳樓包圍起來了。一眾賓客也是嚇壞了臉色,紛紛噤聲。

    「霍公子啊,你,你這是幹什麼啊,你看看,你這何必了,不是?」秦媽媽臉色微微一變,訕訕地笑了笑,從三樓上快步走了下來,安撫起霍騰來,一邊忙著給霍騰賠起了不是,「大家都是找點樂子,開心而已,不過玩笑罷了,霍少爺何必較真啊!」

    「你也說了是來找樂子的,可是我剛剛得到的卻是你們的侮辱,總之本少爺不管,今天晚上,顧清婉的人我是要定了,銀子我會留下來,人一定得帶走!」霍騰冷著一張臉,一臉淫邪地看向了三樓之上的顧清婉,一邊對著一旁的手下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上去將顧清婉給押下來。

    「霍騰,你是存心來找碴的嗎?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說好了今天誰有十萬兩銀子,誰能夠答對她題目的人就有資格擁有她,本少爺還沒有回答,你也太性急了點吧!」一旁的孟廣幽幽地開了口,威嚴冷冽的聲音飄蕩在大廳裡,令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剛剛他從二樓之上一縱而下,那般灑脫決然,就已經可見他還是個練家子。

    「怎麼,你想和本少爺爭她嗎?」霍騰冷冷地笑了笑,一臉的平靜,一邊揮了揮手,示意他的手下上去抓人。兩名手下已經領了命,快步向台階上走了過去。孟廣眼神一冷,腰間的一把朴刀已經一抽而出,遙遙地指向了霍騰,與此同時,霍騰的衣衫也跟著一抖,拿出了他的武器,卻是一把細小的洋槍,漆黑冷冽的槍孔對準了孟廣的眉心。

    「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本少爺的槍快了!」霍騰陰冷地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眾人也是一臉駭然,卻是不知道霍騰手中拿的是什麼武器,一時間不免小聲議論起來。孟廣自然也不識得這是什麼武器,當下也沒有在意,右手朴刀一卷,挽起一陣刀花向著霍騰的肩膀砍了過來。「砰」地一聲巨響,天地間彷彿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了,震痛了人的耳朵。眾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霍騰是怎麼出手的,只覺得一道細微的光亮一劃而過,穿透了孟廣的右肩,孟廣啊地一聲慘叫,手中的朴刀也跟著掉到了地上,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右肩膀上已經是血流成河了,一臉扭曲和痛苦的表情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啊……」人群一下子慌亂起來,驚慌失措地大聲嚷叫著,場面顯得混亂不堪。「啪」地一聲驚天響聲,霍騰又放出了一槍,直衝上了屋頂,聽得瓦片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誰要是再大喊大叫的話,我這東西裡面的彈丸就一下子貫穿他的腦袋!」霍騰大喝一聲,躁動的人群一下子肅靜了起來,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芸娘身子瑟瑟地發抖,看著倒在地上的孟廣,剛剛還對他充滿了希望和信心,可是這一刻他竟然已經倒在了血泊裡,霍騰手中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誰也沒有想到,廣州四富中的霍騰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稀世寶貝。金承煥斂緊了眉頭,一邊擁緊了芸娘,那一刻,一種澎湃的感動湧上了芸娘的心頭,在她最無助恐懼的時候,是金承煥溫暖的懷抱讓她感受到了關懷和被人重視的喜悅。

    「少爺,人已經帶下來了!」兩名打手推搡著顧清婉從樓道上走了下來,帶著她到了霍騰的身邊。顧清婉的眸子裡依然是那麼清高自傲,並沒有因為霍騰的可怕武器而害怕半分。霍騰臉上露出一絲歡悅的笑容,抖了抖手中的洋槍,放在嘴邊吹了吹,右手一抖,槍口已經對準了顧清婉的眉心。

    「啊……」一些姑娘們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淚水漣漣地掉了出來。芸娘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捏緊了拳頭。金承煥也在那一瞬間變了臉色,咬了咬牙。

    「美人,怎麼樣?本少爺說了今天晚上你要給我暖被窩的,我說得出,就做得到!」霍騰哈哈地笑了笑,緩緩地向著顧清婉靠了過去,滿嘴的口氣直逼進顧清婉的鼻孔。嘴巴微微地翹了翹,左手便要去揭開顧清婉臉上的紗巾。

    「啪」地一聲,顧清婉揚起右手,一個耳光已經甩上了霍騰的臉,卻是又脆又響,這一個耳光,卻是打得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霍騰更是沒有想到顧清婉竟然清高自傲到了這樣的地步,洋槍對準了她,她都一點也不畏懼,當下好不惱火,兩眼一瞪,大喝一聲:「臭婊子!今天我就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脫光你的衣服,玩死你!」說著已經將那洋槍放進了腰挎上,右手一抓,一把扯住了顧清婉的面紗,狠狠地往側甩了出去。顧清婉被他這麼用力一扯,整個人也踉蹌著向旁邊栽了下去,霍騰淫邪地笑了笑,右手一挽,竟是將顧清婉摟在了懷裡,火熱的雙眸深深地陷入了那一張精緻絕倫的容顏中,傳言果然不虛,顧清婉的確是配得上坐群芳樓的第一把交椅。

    「放手啊!」顧清婉面色有些發白,揚起右手,又想一個巴掌扇過來,霍騰已經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右手,嘿嘿地奸笑起來,雙手一環,已經牢牢地將顧清婉摟在了懷裡,竟是將她橫抱了起來,將她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寬衣解帶起來。「使不得,使不得啊!霍少爺,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秦媽媽面色大變,一邊迎了上來,一臉懇求地看著霍騰。

    「滾開!今天她把本少爺惹火了,我非要玩玩她不可!」霍騰惡狠狠地瞪了秦媽媽一眼,推了她一下,秦媽媽哎呦一聲,坐倒在了地上,一臉無奈和淒楚地看著即將遭受霍騰蹂躪的顧清婉,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這一盤賭局實在是下得太大了。四周的打手緊緊地圍在了周圍,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

    「美人,你不是咒我兒死妻散嗎?哼哼,今天晚上我就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再給我生下一個白胖胖的兒子!」霍騰二話不說,牢牢地扣住了顧清婉左右掙扎的雙手,她越是掙扎,自己就越是興奮,迫不及待地將嘴巴湊上了顧清婉的香唇。「走開,走開啊!」顧清婉拚命地掙扎著身子,淚水滾滾而出,嘶聲竭力地大喊起來,可是這滿樓的人竟是沒有一個肯為她出頭的,所有的人都畏懼在霍騰的淫威之下。她回望著四周,看著她的只有那冷漠鄙夷的面孔,傳入心底的只有無限的荒涼。今天晚上,這麼重大的日子,他終究是沒有出現,在他的心裡,自己終究不過是他的黃粱一夢啊,落花有意流水終無情,媽媽說得對,一旦入了這一行,所有的操守和貞潔都是那麼不值一提,青樓女子的世界裡,只有怎麼去取悅客人,是萬不能對自己的客人動真感情的,一旦動了情,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她以為自己看上的男人是不一樣的,到頭來,他亦不過是渺渺紅塵世界裡再平凡不過的一個男人罷了,她只覺得渾身好像要散架了一樣,周圍無數赤裸裸的眼睛正在見證著她這個自詡清高之人的墮落。

    「放開她!」空寂的大樓裡,忽然想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帶著幾分冬日的肅冷,令人不寒而慄。人群一下愕然起來,詫異的目光投向了大廳之外的那個昂藏身軀,在夜色的掩襯下,更顯幾分蕭條和孤寂。

    金承煥重重地吁了口氣,捏緊的拳頭緩緩地鬆了開來。芸娘也是一臉迷惑地看著大廳之外的那個頎長身影,略略地蹙了蹙眉,他就是清婉要逼宮的那個男人嗎?會是誰呢?顧清婉的心頭一顫,兩行滾燙的淚水潸然而下,他終究是出現了。秦媽媽也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這一場賭局的轉機終於來了。

    「誰?」霍騰惱火地轉過身去,看向了大廳門口,瞳孔漸漸地縮緊。大廳門口,一身藏墨青衫,烏袍披風的英偉男子出現在了霍騰的面前,那滿臉的霸氣似乎有一股攝人的力量,竟是讓霍騰的腿發軟起來,看著突然出現的他,霍騰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也會出現在這裡,看上的還是一個青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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