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這位突如其來的黑衣蒙面之人搶了我手中丟的紙張,又眼睛睛的看著他破窗而出,不由得長歎,看來,這山莊之中守衛雖然嚴密,可防盜防火的工作做得還是不太到位,這麼多高手守在屋外,居然還是讓一名盜賊搶去了我手裡頭的東西……我當然不會傻得去追尋這名盜賊是誰,為何單單搶我手中的東西……我畫這麼東西,不就是準備著他來搶的嗎?
不知道那些高大雄壯的馬兒,穿上了由鐵甲製成的護具,效果會怎麼樣?當然,會老實得多,這是肯定的……
這一個晚上,我都沒有睡好,被盜賊一嚇,早晨起來,當然精神委不振,面色蒼白,呵欠連天……我又沒有任何武功,內力什麼的,當然就是如此的模樣。
當天寶公主召喚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這幅模樣,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為何她還是怒氣滿面,而且有了崩潰的模樣?
她的身邊,站著一位老婦人,是武功很高的那位,擔心的望著她,一言不發。
我向她行了一禮,道:「公主,怎麼啦,有何要事要召見奴婢?」
天寶公主用帶著冰霜的眼光望了我一眼,單這一眼,就把我望退了一步,我道:「公主,您,您……」
她忽然間恨恨的笑了,道:「這一切,是不是你的傑作?」
我茫然道:「公主,您說什麼?什麼事?請原諒奴婢,奴婢昨天晚上來了一名盜賊,嚇了一嚇,睡得不太好……」
我的面色是那麼的憔悴,很可能比老黃瓜好不了多少。這讓她停了一停,臉色緩和了一下(可能心裡邊有點兒做賊心虛,昨天才派人作了賊,又怎麼會不心虛?),她道:「嬤嬤,你來告訴她……」
那朱嬤嬤道:「今天朝廷傳來消息,大齊太子向大梁提出聯姻的要求……」
我不由得提了提精神,面露喜色:「我不就好了嗎?公主與太子終於可能結成眷屬了……」停了停又道。「我終於可以回國了……」
聽了這話,天寶公主凌利的眼光倏地掃向我,我縮了縮脖子,喃喃的問:「難道有什麼不對?」
天寶公主沒有說話,朱嬤嬤繼續用平板無比,可讓死人變活人,活人變死人地聲音道:「皇上反覆考慮之下。冊封權親王的女兒為公主,派往大齊和親……」
我面露驚色,道:「這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
倒退了幾步,臉上驚慌失措,差點一交跌倒,特別是看了天寶公主那如冰霜一般的臉色之後……看在人家的眼裡。給人的感覺,我肯定是擔心小命不保擔心得要命的。
天寶公主冷冷的道:「是不是你與他商量好的,讓我丟這麼大一個臉?」
我急道:「公主,我是按照您地要求向太子要求的,太子也如此做了,其中出了什麼差錯,奴婢在你的身邊又怎麼會知道?太子求婚的婚書,都給你看過。寫得明明白白,向大梁公主求婚,難道說,大梁的公主還會有其它人嗎?」我停了停道,「大齊上上下下都知道,大梁公主可只有一位,就是天寶公主你。婚書發出之時。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可誰會知道,婚貼發出之後。會有如此的變故?哎,如此一來,還不知引出什麼樣地禍端呢……」
我垂下了頭,道:「公主,太子的脾氣你可能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權親王李代桃僵,那麼,不知還會惹出什麼樣的事來……」
我有意無意的把矛頭指向了權親王,本來嘛,個個兒的閨女都可以封,偏偏封了你的閨女為公主,不是你搞鬼,又會是誰?
聽了我的話,天寶公主心中那無邊地怒氣已完全轉移到了權親王身上,在她的心底,這位在大梁國內處處與她作對的皇叔,這一招,可來得極為準狠,讓她所有的計劃,所有的希望全都成了泡影。
真是一場如幻似夢般的人生啊!前幾天還喜氣洋洋,接著便跌落冰窖,世事往往如此,人生能有幾回如意?我滿臉不知所措,外加同情。
我道:「公主要責怪於我,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此事出現了這樣的意外,讓公主顏面盡失,就是讓奴婢去死,奴婢也無話可說,只不過,太子的怒氣,恐怕就……」
天寶公主聽了我地話,聽到齊瑞林可能大發雷霆,而且是對她,看來心中暗喜,臉色緩和,道:「他會大發雷霆嗎?」
我點了點頭,道:「太子最恨人欺騙於他,如果讓他知道求婚的對像居然被人換了,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天寶公主喃喃的道:「是嗎?他不會干休?他會嗎?」
我的臉上現過一絲苦笑,道:「公主,您與他相處了這麼多天,還不瞭解他的脾氣?」
天寶公主點了點頭,道:「他的確有一股傲氣……」
我看見她地臉上現出一絲甜蜜,趁機道:「公主,如今可怎麼辦?只有現先請公主聯繫到太子,解釋這一切,要不然,真引起兩國紛爭,那就不太好了……」
天寶公主冷冷地道:「權親王如此對我,如果真引出什麼大禍,那也是他應該,我為何要平息它,我倒要看看,到時候,父皇是幫他還是幫我……」
我只好道:「那麼,公主,我住在您地府上,萬一傳了出去,讓權親王的人知道了,不知道他又會使出什麼手段……」
天寶公主笑了:「你別怕,我這裡不說是銅牆鐵壁,可也沒有人膽敢闖進來,你放心……」
我喃喃地道:「可是,昨晚還有一名盜賊闖進來我的房間呢!」
天寶公主笑了:「賈姑娘是否想問,這名盜賊是不是我派的?」
我忙道:「我怎麼會這麼想,您不會的……」
天寶公主笑道:「你猜得不錯,這人的確是
去地……」
我面露吃驚之色,道:「哦。真的?」
天寶公主擺了擺手,那朱嬤嬤拿來一張紙,可不正是我準備丟入火中的那一張?她道:「我倒想知道,你這上面畫的,真能有效?」
我搖了搖頭,笑道:「公主,奴婢只不過是信手塗鴉罷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我伸手想拿過那一張紙。天寶公主卻收了回去,淡笑道:「久聞賈姑娘對機關暗器之道頗為精通,想不到,設計出來的鎧甲真是讓人聞所未聞。」
我臉上的神情極為後悔怎麼會有這麼個不好的習慣,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了,總喜歡隨手畫畫,眼睜睜地看著那張圖被人像收寶貝一般的貼身收好。心想。這張圖,是我用上茅房的紙剩下來的一半畫的,上面不知道有沒有沾上點兒臭氣?不過,被天寶公主高貴的充滿香氣的身子熏上一熏,只怕什麼臭氣都沒有了……
齊瑞林愁眉深鎖,望著遠方地天空,葉不凡站在他的身旁。他道:「葉統領,如此一來,她是不是有危險?」
葉不凡望著主子,當他守衛在太子的寢宮外面的時候,他聽到寢宮裡面,每天,太子都輾轉反側,不能成眠。他知道太子放心不下太子妃,雖然同意了她的計策,可他的心中,依舊擔心不已,如果說葉不凡以前對太子妃還有什麼不滿,認為她配不起太子的話,經過這一次。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賈慧如,就沒有一個女子能陪同太子走過餘下地歲月。同他一起經歷坎坷,與他一起攜手走過風雨,他想不到,賈慧如可以理智到拋卻女子的妒忌之心,將計就計,將太子送出大梁,而留下自己為人質,再要太子實行那挑撥之計,藉以挑起權親王與天寶公主的矛盾,他想,這個世界上,只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女子,把自己的犧牲看成理所當然,而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讓他第一次感覺心悅臣服。
葉不凡知道,這個計劃,做為人質的賈慧如必有一定的危險,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想起她臉上那篤定地神色,心情就平靜下來,反而對齊瑞林道:「主子,太子妃娘娘聰慧無比,那天寶公主不是她的對手的,再者,我們已派內探打入了公主府中,如有什麼危險,我們的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她出來的。」
齊瑞林點了點頭,如玉般的臉上露出絲絲悵惘,他道:「葉統領,本王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用,居然要自己地女人犧牲做人質來救自己脫困,她被廢妃位,本王就感覺對不起她了,中了大梁地圈套,她居然產用這樣地方法……」
葉不凡第一次看到,太子的眼睛之中泛了紅色,他忽然間明白,太子心中是寧願自己受制,也不願意太子妃如此待他地,他們倆人不管為妃為帝早就是一個整體,他忽然間想到一事,不由得苦笑,想不到,太子妃被廢,不但大梁天寶公主有意聯姻,而這後宮之中,又起風雲,有人竟想趁機而入,讓太子納妃納妾,但如今看來,這些人,只怕所得只為一場空而已。
齊瑞林何其敏感,見了他的神色,就知必有事,問他:「什麼事?」
葉不凡面色平靜道:「皇上送過來幾名宮女,說是見東宮空虛,讓主子斟酌……」
齊瑞林冷聲道:「只怕是母后叫人送過來的吧?」淡淡的道,「母后盛情,我又豈能不理?浣衣房不是還缺少人手嗎?叫她們先在那兒呆上一陣子吧!」
葉不凡喃喃:「主子,雖說是宮女,可也是從各大臣家中挑選的極為出色的女子,您這麼做……?」
齊瑞林淡淡的道:「凡為官清正有才者,又何必用自家的女兒來獲取前程,既想走捷徑,那麼,就要付出代價。」
葉不凡知道,如今的主子,正在氣頭上,火氣如那爆發的火山,可不能再勸了,如果再勸,他准跟你翻臉。
葉不凡只有在心底為那些女子哀悼,心想,聽說,還有兩個美如天仙的,想不到,一轉眼被打入了洗衣女之列,可憐了那十指纖纖素手……本來可以撫摸在尊貴無比的太子身上的,想不到到頭來卻撫在了衣服上,不過,也有可能,會輪到洗太子的衣服,可讓她們幻想一番。
齊瑞林仰望無盡夜空,他知道,以當時的情況來看,讓他回到大齊才是最好的辦法,才能裡應外合,擺脫困境,但他還是忍不住會心痛,他想起那一晚,她在自己懷裡羞澀的樣子,沒有了往常的睿智與嬉笑,只是攀住自己,連眼皮上都染上如胭脂般的紅色,盈盈的眼眸羞意滿溢,讓自己既心動又心痛,不由自主的把她攬入懷內,讓她的身軀緊貼於他,他甚至感覺到了她身軀的微微顫慄,讓他更加升起千般柔情,這時候的他,知道,她的內心深處,仍舊是一個女人,需要別的人呵護與保護,而他,卻連這一點卻不能給她,到頭來,反而讓她來保護他。
他一掌擊在桌上,茶杯碎裂,他看到手上的血液順著手掌流了下來,他卻不感覺絲毫痛苦,屋外的宮女聽到動靜,在門外慌慌的叫著:「太子爺,出了什麼事,要奴婢進來嗎?」
齊瑞林看著鮮血順著手臂下流,淡淡的道:「不用了,本王沒事……」
他想,如果真的沒事才好,如果有事,他發誓,要讓大梁以血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