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拾掇起地上的銀子,用包袱重新包好,道:「既然兩位不願意接受小女子的好意,小女子也不強求,不如,讓小福子送兩位出門吧!」那位年長女子不顯然相信我竟如此輕易的放過了她們兩人人,她問:「你真的放我們走?」我道:「當然,小女子可沒有多餘的地方可留下兩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那位年幼女子終於開口道:「姐姐,你認識一位姓賈的姑娘嗎?」我想,姓賈的姑娘,說的不是我吧?我問她:「姓賈的姑娘?她閨名是什麼?」那小姑娘抬起無神的眼睛告訴我:「聽說,她名叫賈慧如,以前是西楚司徒娘娘的尚儀。」從來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問這句話,難道她問的,竟是我?我的名聲,竟然遠揚到如此的地步,連遠在大齊的薛長貴的家人都知道了?年長女子一把拉住她,道:「別亂說話,她怎麼會知道?」
年幼女子道:「娘親死的時候,知道自己命不久已,用飛鴿傳書送了一封信給我,告訴我,是一位姓賈的尚儀害死了她……」我忙勉強的笑了笑道:「這位姓賈的尚儀啊,小女子不大認識,小女子從未去過宮中……」那小姑娘繼續道:「娘親說,身為密探,本來就預料有這麼一天的,她說,她並不怪這位賈姓尚儀,而且非常傾慕她的智謀,如果娘親真的躲不過這一劫,要我把一封信交給這位賈姓尚儀,娘親說,只有這位賈姓尚儀的智謀與她身後的勢力才能讓我平平安安的生存,可惜,姐姐,你卻不知道那位賈姓尚儀在哪裡……」我想,這位嫻妃娘娘到死都相信,我的背後必定有一個極大的勢力為我撐腰,竟意想天開的把她的女兒托給我,要是我不會來大齊,她的女兒豈不是白等了?想想在宮中,差點就沒命了,她倒好像有先見之明一般,知道我能脫困?我轉念一想,明白了,嫻妃必定以為我的勢力來自大齊。再說了,她憑什麼相信,會願意幫她?小姑娘道:「我娘親說了,如果這位賈姓尚儀願意幫她的話,她會送一個意想不到的禮物給她的。」
我想,什麼意想不到的禮物?我是很貪財的,一般的禮物,我可瞧不上……我歎了口氣道:「可惜,我不知道她在哪兒,要不然,我幫你打聽打聽?」小姑娘道:「是啊,可惜了這張圖,聽說是諸葛闡師測出神宮所在的位置,神宮裡,聽說有很多聞所未聞的只有神仙才能看得到的東西……」我的好奇心被拉了上來,忍不住問道:「你娘親給了你一張圖?」小姑娘點了點頭,又問我:「這張圖是給那位姓賈的尚儀的,姐姐你真的不認識?」我真懷疑這小姑娘是妖精變的,明明懷疑我就是賈尚儀,卻偏偏不說出來,也不知道她從哪裡發覺?那位年長的姑娘顯然純良很多,見那小姑娘全說了出來,急得不行,連連拉扯那小姑娘的衣袖。小姑娘卻不理她,喃喃的道:「娘親告訴,這位賈姐姐經常與一位公公呆在一起,事後她查明,其實是一位名叫小福子的公公,我剛剛聽到你叫這位小哥兒小福子,還以為這位公公就是那位呢……」原來,是這一聲叫喚出了差錯,看來,要給小福子也改個名才行,我笑了,不得不承認道:「小妹妹真是心思敏捷,不愧為明月夜的女兒,不錯,我就是你所說的賈慧如,他就是小福子……」小姑娘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要不然她也不會拿那張什麼圖來誘惑我,與她母親一樣老奸巨滑,我感覺,她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小姑娘點了點頭道:「賈姐姐,看來我猜得不錯,既然娘親說了,為了讓你保全我周全,送這張圖給你,那麼,我就把這張圖送給你吧……」她的行動這麼快,答應得如此快,有點讓我懷疑她是不是嫌這張圖是燙手山芋?她解開髮辮,熟練之極的把頭上的髮髻解開,從層層纏繞的長髮之中拿出一個用頭髮穿著的小珠子,她用手摸索著那顆小珠子,靈巧的手指幾摸幾摸,那小珠子應手而開,珠子中間,是一個極薄的絹綢捲成的小團,她把那小團遞給我道:「這就是那張圖……」我打開這張薄絹,迷惑不已,因為,那上面畫的是什麼,我從來沒見到過,無數的點點線線,亂七八糟,既不像屋,也不是山,倒有點像現代的線路板,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我大失所望,問那小姑娘:「這真是那張神宮圖?」是不是這小姑娘的娘親為了誑我照顧她的女兒,自己隨便製造了這麼一張圖給我?小姑娘點了點頭,認真的道:「這張圖,賈姐姐你可要保護好了,我們被捉入衙門的時候,奶奶就是為這事被他們逼死了……」那年長女子插言道:「是啊,老夫人被刺瞎了雙眼,一下子病了,還讓他們對此逼問,一氣之下,撞牆自盡,他們見問不出什麼,以為這張圖不會在我們身上,這才放了我們的……」我想,這張不知道畫著什麼東西的圖,真的這麼珍貴?我隨手把圖揣進懷裡,道:「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身份,要不,就按我先前提的辦法,讓小福子找一個農家讓你們先住下來,讓我辦完了事再去找你們?」小姑娘搖了搖頭,道:「娘親說了,既然我已經把圖給了你們,賈奶奶也已經接了這張圖,那麼,就讓我跟著你們,你們到哪兒,我們就到哪兒……」我有點兒生氣,心想,一向都是我賴別人的,從來還沒有人賴過我,今兒個倒被人賴上了,我們自身都難保,此去雖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但是帶著兩位行動不便的盲眼妹妹,算是怎麼回事?我想,我把這亂七八糟的圖退還給你,行不行?
小姑娘感覺真是敏銳,連我不高興,她都猜了出來,她討好的道:「賈奶奶,你別看我們現在這樣,我們以前還學過了點兒武功呢,絕對不會陰住你辦事的。」我道:「你們真的學過武?」,學過武?學過武還嚇得發抖?鬼才相信你們。這時候,很久未出聲,彷彿進入冬眠狀態的小福子在一旁道:「她們倆確實有點兒根基,只不過不是太高。」小姑娘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道:「武功不是很高,但是三兩個人還是能對付的……」大姑娘也道:「要不然,我們倆怎麼在這個地方討生活?」難道真要帶她們上路?我可太不願意了,可她們睜大了兩雙無神的眼睛望著我,我的懷裡頭又揣了她們給我的不知是什麼的圖,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啊,早知道這樣,就不這麼好奇,拿這張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