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合作,能行嗎?我看了看他身邊那個僕從,雖然我沒練過武,但眼光還是有的,因為我的父親就是一個武林高手,看他行走不帶塵土,幾乎腳不沾地的樣子,我就知道,他的功夫,可比司徒高了不少,那麼,讓司徒保護我的念頭就想也不要想了。
我一向是識實務為俊傑的,只略微想一想,就想通了,誰管他是什麼人,咱們只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深一步的交朋結友,就想也不要想,既使他有多深的水,又有什麼關係?
我笑道:「林公子既然如此有誠意,在下再推辭,就顯得虛偽了……」
主子還沒答話呢,少浩倒眼光冷冷的掃了我一眼,嘴角邊全是冷笑。
林瑞喜道:「好的,這樣,我先下一半定金,家母壽辰將至,望甄公子能給在下設計一件特別一點兒的禮物給家母……」
說著,隨手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我,我一看,眼珠子快突了出來,因為那是五千兩的銀票,還是一半定金,這位,也太有錢了一點吧?
少浩道:「公子的東西,設計得可要特別一點,要不然……」
我看他惡狠狠的樣子,深感責任重大,忙賭咒發誓,外加吹牛:「您放心,我設計的東西,沒有第二樣,絕對是巧思妙意,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
心裡卻想,什麼東西會天下間獨一無二,難道天上的月亮嗎?我可不能給你摘天上的月亮下來,既然思緒漂遠,那賭咒發誓就沒了那麼堅定,仿若玩笑一般,我自己都感覺到了,忙定一定神,想再說一遍……
林瑞卻笑笑,打斷我的話道:「我相信你……」
少浩道:「公子,就這樣,你也相信?」
這僕從,怎麼老和我過不去?我瞪了他一眼,心想,如果司徒與半桶水的小福子聯手,不知打不打得贏他?
那名叫少浩的僕從彷彿不知道我橫眉豎眼的望著他,又道:「公子,你難道忘了?」他卻沒有直接說忘了什麼,卻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向林瑞嘀咕了幾句。
林瑞面色沉重的望著他,又望了望我,又回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語言……
看見那僕從目露凶光,雙手在袖中緊握,雖然聽不懂,但我一樣的明白了兩件事,第一件,他們不是西楚人,是大齊人,第二件,那死僕從正慫恿他的主子殺人滅口呢。
我想,與其讓他們以為我孤立無源,可以隨時被拿走性命,還不如給他們一點歷害瞧瞧,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讓那僕從以後看見我就繞著道兒走……
不過,想雖然是這麼想,如今我還沒有這麼歷害,最多也就讓那僕從不敢輕易下手罷了。
我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兩位遠道而來,必定身懷重要之事,在下與司徒娘娘尚說得上話兒,有什麼要幫手的,兩位儘管開口,在下看在銀子的份上,一定盡力而為……」
那僕從聽了,臉色更加寒若萬年冰塊,他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司徒娘娘必定不會善罷干休,司徒後面還有他爹大將軍呢……
林瑞倒僅僅笑了笑,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扇子,意態蕭灑的扇了扇……
他道:「姑娘誤會了,在下只不過是為了家母的壽宴,尋找合適的壽禮,並無其它要事,多謝姑娘了……」
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叫我姑娘,我知道,他這是向我示警呢,要我不要輕舉妄動,要不然就把我女扮男裝到處招搖撞騙的事揚得周圍都知道。
我笑了,道:「公子,我知道公子來自遠方,為令堂堂壽宴竭心盡力,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公子辦好壽禮,公子落下如此多的定金,在商言商,在下必定不會讓公子失望的,至於其它的事,在宮中,我只不過是小小尚儀,陪伴在貴妃娘娘身邊打雜而已,那些個宮裡頭正常與不正常的事,只要不惹到司徒娘娘身上,我不會理,也懶得理……」
那僕從見我說得如此直白,赤裸裸一個見財忘義的小人,反而鬆了一口氣,目光閃閃的望了望他的公子,再也沒有說話。
林瑞搖著扇子,笑了,他眼中反而露出讚賞之色:「那麼,十天之後,我來取貨,不知你能否完成?」
我算了算製作時間,點了點頭道:「必定耽誤不了您的事兒的。」
那僕從少浩道:「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應該……」
林瑞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就告辭了。」
他們兩人與我約定了取貨日期後,我急急忙忙的往宮裡頭趕,眼看規定的入宮時辰快到了,如果再不回去,被某些人抓住了,可不得了……
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宮裡面,值班的總管太監看見我進來,道:「尚儀大人,再過一陣,可就要關宮門了,您可得快點。」
我笑了笑,隨手摸了一個小瓷瓶遞過去道:「李公公,這不,我可想著您呢,知道您愛這鼻煙壺,朝月坊剛剛進的新貨,就給您帶了一件過來……」
這樣的小東西,在我身上,每天起碼帶了十件八件的,這裡的公公哪一個沒收過我的禮,禮雖不大,可它暖心窩兒啊,也花不了多少銀子,有些時候,這些個東西,它比銀子的效用還大呢。
看看那李公公眼睛笑得差點不見了,伸手幾乎是從我手裡把鼻煙壺給搶過去,就知道了。
趕回紫寧宮,司徒貴妃娘娘見我回來,鬆了一口氣,我看見她的樣子,不禁笑問:「你不會以為我不回來了吧?」
她倒老實,道:「有時候難免會這麼想,只不過不是今天,今天宮裡頭鬧賊,你出去沒多久,就有一個蒙面人擅闖宮廷,那些侍衛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有些擔心罷了。」
我倒有些感動,安慰她:「哪會出什麼事兒,我只不過在街上遇到了熟人,聊了幾句罷了。」
司徒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問,我告退之後,回到我自己的那間小屋裡頭休息。
坐在桌邊,剛倒了杯茶,總感覺今兒個這屋裡頭少了些什麼,轉念一想,才明白,少了一個時常在我身邊轉來轉去的小福子,怎麼我回來有半個時辰了,也沒見到他?
我飲了一口茶,笑道:「躲什麼躲,還不快出來?」
小福子探頭探腦的從屏風後面現身,我道:「今天那擅闖宮廷的人,不用說,肯定是你啦?只不過他們搞錯了,不是有人闖入,而是有人想偷溜出宮。」
小福子喃喃的咕噥幾句,我沒聽清楚,聽不清楚也知道他想講什麼,我道:「你那功夫練成那樣,還想跟我出宮,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小福子道:「我這不是怕你有危險嗎?本來想偷偷溜出去的,誰知道那明月海的功夫那麼高,把我攔了個正著。」
我問他:「有沒有受傷?」
他笑了,自得的道:「能夠傷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我放下心來,打了個哈欠,笑了笑:「知道功夫不高,還不快快去練,對了,我忘了問你,你那九陰真經練到第幾重了?」
小福子慚愧的道:「才第三重……」
我倒嚇了一跳,看來他也是一個極好的練武材料,我記得我聽父親生前說過,他練九陰真經練到第三重,也花了一年的時間呢,這才幾個月,小福子的功力就增加得這麼快?
我想著想著,睡意襲來,喃喃的道:「你的武功還待提高啊,等過幾天,我配幾幅藥給你,提升一下你的功力,到時候,也不會被那明月海抓住了……」
小福子應了一聲,叫了一個小宮女進來,把我扶到床上,蓋上被子,我聽到小福子對那小宮女叮囑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楚,迷迷糊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