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市公安局西郊分局,刑偵支隊,隊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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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邊公桌裡,一邊吹著手上剛泡的濃茶。一邊笑咪咪的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女警。如果雷小宇在現場,他會驚奇的發現,這名女警正是上午那位在三食堂門口怒斥馬冷夫的美女。
「苗隊,你不能這麼做!」女警背著雙手,強壓著怒火對辦公桌裡的男人說道。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苗隊喝了一口濃茶,慢條絲理的說道:「你身為刑偵副隊長,不好好協調隊內的工作,非要去星海大學當臥底。你以為這是演電視嗎?真是亂彈琴!」
「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身為一名人民警察,不管採取什麼行為。只要有利於破案,完全可以不拘一格。反而老是局限於一個破案模式,因而草菅了公民的性命才是最可恥的。」女警氣得瑟瑟發抖,聲音一下抬高了調子。
「放肆!」苗隊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嚴厲的說道:「艾夢萌同志!不要以為你參與了張天博販毒一案,上級領導破格提升你為刑偵隊長,你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別忘了,你只是個副隊長!」
「副隊長就更該以身做責了!別說是副隊長,即使我只是個普通警員,也有義務為含冤而死的公民昭雪!」艾夢萌寸步不讓。
「我不同意你堅持翻案!」苗隊拍案而起:「星海大學一案是經過細緻的案情分析,才最終結案的。倪朵朵是自殺,不是他殺。沒必要把精力放在毫無結果的事情上。」
「可是這個案子疑點太多了!單是在浴室自殺,就已經不符合常理。女性遭到性侵犯後,第一時間會選擇先穿上衣服。即使要自殺,也不可能**著身體在公共浴池的淋浴下割腕!我認為,淋浴下並不是第一現場,完全是殺人者欲掩蓋犯罪痕跡的反刑偵行為!還有,學生們都傳聞他是被某個教官猥褻後自殺的,實際上,我經過調查,當時所有教官都沒有做案時間,關於這個教官猥褻的說話,又是從哪來的?我看是……」
「好了好了!」苗隊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我干刑偵這麼多年,難倒還不如你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嗎?我問你,證據呢?你去星海大學調查了一上午,拿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佐證你的推斷沒有?要我說,一切只是你的主觀假設,根本就是一些巧合。不要拿書本上的理論來代入實際案子,我知道你在刑警學院時是尖子生,但這是真實的案子,不是書本裡的例案!真實的案子中,並不是每一個線索都跟案情有關!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教官們沒有做案時間?軍區一直有著不與地方配合破案的壞傳統,我們派了多少同志去軍區調查都無功而返,你怎麼就能一口咬定不是某個教官干的?我猜,這一切還是出於你的假設吧?」
艾夢萌正要解釋什麼,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苗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艾夢萌,抓起了電話聽筒。
「嗯,恩,好,我知道了。」苗隊慢慢放下電話,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抬頭換了一副笑臉對艾夢萌說道:「小艾啊,沒想到你是軍區艾司令的孫女……」
「你同意了?」艾夢萌面無表情的打斷了苗隊的寒暄。
「同意,同意!年輕的同志有工作**,我們這些老同志當然要支持了。」苗隊訕笑道。
艾夢萌冷笑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苗隊楞了楞神,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電話,快速撥了一組號碼,電話剛一接通,他便焦急的說道:「那件事,恐怕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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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小宇實在是鬱悶極了。本來以為將張鐵男的死訊上報給了學校的保衛處,就沒自已什麼事了。沒想到保衛幹事問完事情經過後,竟把自已扣在了保衛室專門關犯罪份子的小黑屋裡。最恨人的是,他把周岳和崔立威很隨便的就放了,要不是他一直沒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雷小宇真以為他是看中了自已的「姿色」才這麼做的。
看著裝著鐵柵欄的窗戶,雷小宇氣憤的想道:身為一個尊紀守法的好公民,卻被當成殺人犯一樣圈在了小黑屋裡?這個世界,還有王法嗎?
正在憤憤不平的咒罵著那個肥頭大耳的保衛幹事時,小黑屋的鐵門被呀的一聲推開了,一老一少兩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雷小宇,站起來!」保衛幹事拎著兩個凳子跟了進來,沖雷小宇嚴厲的喊了一聲,隨既放好了凳子,掐媚的示意兩名警員坐在凳子上。緊接著又轉成了戰鬥臉,掐著腰站在了兩名警察的身後。虎視眈眈的瞪著雷小宇,再次大喝一聲:「雷小宇,你給我老實一點,問你什麼你答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知道不知道?」
兩名警察很奇怪的回頭看著保衛幹事,直到他尷尬的笑了笑,知趣的退出了小黑屋,又反手關上了門,這才回頭打量起雷小宇來。
「雷小宇是吧?」年紀稍微大一些的警察說話了:「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
「警察同志,你要為我做主啊!」雷小宇看到這個警察好像還挺和藹的,當下象遇到親人一樣委屈的說道:「我只是盡了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把張鐵男的死訊上報給了學校。外面那個人就把我像關壞人一樣關在了小黑屋裡,而且一關就是兩個多小時。這不是冤枉好人嗎?」
「是嗎?」老警察點上了一支煙,慢悠悠的說道:「看來是我們錯怪你了。」
「那我可以走了吧?」雷小宇順桿就爬。
「站好了!」一直沒做聲的年輕的警察突然厲聲叫道:「油腔滑調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告訴你雷小宇,像你這樣的老皮子我見多了,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什麼叫低眉順目!」言必從後腰掏出電棍,抬手就想觸溜雷小宇。
頂部泛著藍光的電棍帶著一陣呼嘯的風聲捅去了過來,雷小宇驚恐的看著電棍一點點接近自已,心中不覺充滿了絕望。千鈞一髮之際,他感覺後腦一陣發麻,躲避張鐵男偷襲時的那種奇怪感覺,再次湧了出來。
而且這次,好像更強烈了!
電棍的頂部仍在辟啪做響,藍光閃動。充滿了恐怖的威脅。可是卻再也不能向前遞進一寸。因為,雷小宇死死握住了電棍的中段:「我為什麼要衝你們低眉順目?」雷小宇慢條絲理的說道:「你們是人民公僕,我是公民,是你們的主人,要低眉順目也該你們對我低眉順目才對。」
「放屁!」小警察勃然大怒,拚命想從雷小宇的鉗制中掙扎出來。可是無論他怎麼扭,都如同蜻蜓撼臂一樣徒勞無返。就在他猛吸一下氣想靠爆發力甩開雷小宇時,雷小宇卻主動鬆開了手,巨大的慣性使得小警察一下後退了數步,後背結結實實的撞在身後的牆上,痛苦的咳嗽個不停。
看到這巨大的變故,老警察手中的香煙啪達一聲掉在了地上,緊張的站了起來。他發現,眼前的雷小宇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多年的執法經歷,讓老警察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在他看來,眼前的年輕人不過就是個毫無背景的窮學生。可是當他握住小警察的電棍後,他的氣勢就徒然一變,一下變成一個傲視天下的上位者!
正如一位社會學家說的那樣,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財富,掌握在百分之十的人手中。雖然這個統計不一定嚴謹。但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的話語權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他們不用遵循社會規則,不用履行社會責任。因為,這些人是當之無愧的上位者,是規則與責任的制定者。
而當前的雷小宇,就具有這種上位者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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