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地驚叫讓一旁的漢姆嚇了一跳。
「少炙,怎麼了?」
「漢姆,是不是我在幻象裡看到的事情都是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問?」
張翼的驚慌失措讓漢姆很是震驚。
暗中觀察,或者說暗中保護張翼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漢姆從來沒見過張翼如此驚慌。
究竟他在幻象中看到了什麼可怕地事情?
「少炙,您究竟看到了什麼?」
「漢姆,你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龍家傳人都是以血脈相傳,以現代生物學家來說,就是基因遺傳因子的傳承結果,你看到的幻象實際上也是以龍神真識地力量激活隱藏的基因因子,然你看到你的先祖曾經經歷過地事情。」
「這麼說,我看到的就是我的先祖地記憶?」
「應該是這樣。」
「漢姆,你見過我地父親沒?或者我的爺爺?」
漢姆點點頭「在我還是孩子的時候見過老爺,不過太老爺,就只在畫像中見過。」
「他們和我長地像不像?」
「十分神似!」
「神似?這麼說,外貌上不太像?」
「也有兩三分相似吧?」
「兩三分?兩三分?」張翼開始喃喃自語:「這麼說來,我見到的就不可能是我爺爺或者我爹……那……那究竟是誰?為什麼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為什麼?」
「少炙,您……您沒事?」
少炙?
……
……
過了好一會,張翼突然道:「漢姆,快,快帶我回到剛才的那一幕!我要回去剛才的記憶。」
「可是少治,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態,恐怕不太適合再運轉龍神真識的力量。」
「你不是說有你在不會有事地嗎?」
「可是我怕您的身體承受不住。」
「沒關係的!你快發功!」
……
……
張翼迫不及待地進入幻象……
他又回到剛才看到過的那一幕……
……
還是那個吊腳小樓,那個很嬌柔清秀的小姑娘韓嫣娘,還有……還有那個長相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英俊男子……
「韓嫣娘?呵,很美的名字啊,你人也很美,我不是不讓你擦,只是傷口化膿了,沾了水會感染的更厲害。」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傷口都不深,不會致命的,只是有點感染了,你能幫我弄點紗布和碘酒來嗎?然後再幫我去買幾粒消炎藥就沒事了,你別這麼緊張。」
「紗布?碘酒?是什麼東西?我馬上去弄來?」
「天啊,她居然不知道紗布和碘酒,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年代啊?」男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韓姑娘……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恩公,你別對我這麼好行嗎?我只是一個低賤的丫頭,您又是我的救命端,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好了。」
……
張翼恢復清醒,急道:「不對!不對1還要回到之前一點!再回去一些!」
漢姆不知道張翼到底想要做什麼,卻只得依照他的吩咐又開始重新運轉功力,不過他卻暗暗留存了一絲功力在張翼體內,一旦發現張翼地身體出現強烈反噬,他便不顧一切的將張翼馬上拉回來。
……
幻象又在出現。
而且又回到了開始地那一幕!
張翼很認真的融入幻象……
1937年某月某日。
昏暗地吊腳小樓內充斥著血腥地味道……
這是湘西一帶很平常的吊腳小樓,小樓裡的傢俱也很陳舊,腐爛的門框,斷腳的桌子,連窗戶沿也蒙上了一層層的污垢。用嘴一吹,只怕會塵埃漫天。
這裡是韓嫣娘的家。
一個極其年輕的男子躺在矮腳的竹塌上,蓋在身上的被子全部被他地血染成了暗血色。男人是昏睡的,發著高燒,冷汗直冒,嘴裡還不停地說著胡話:「天生,文德華,你們在哪?你們知道嗎?我……我不但沒死還遭遇到了不可思議……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們也沒死嗎……」
雖然臉色蒼白如紙,卻依然掩飾不了他英俊的容貌,濃眉大眼,清秀儒雅,當之無愧是失所罕見的美男子,韓嫣娘看的呆了,卻差點忘了自己要給他清洗傷口。
忍住刺鼻地血腥,掀開被子,男子赤裸的上身滿目瘡痍,一橫橫,一豎豎地刀傷星羅棋布的佈滿了他的全身,而且一些比較深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流膿……
「馬家集地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嗚嗚……他傷的好重好重,會不會死?他是個好人,他不能死的,老天爺,他為何要救我?我只不過是一個苦命的小丫鬟,值得他這麼優秀的人為我送命嗎?我真是罪孽深重……」韓嫣娘一邊輕輕的啜泣,暗自的懊悔和難過,一邊卻小心翼翼地用熱毛巾替他擦拭膿地傷口。
「啊~」男子一聲微弱的輕呼,傷口被觸及地疼痛讓他從高燒昏迷中恢復了三分清醒……
「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嚇死我了,我,我弄疼你了嗎?」
不知是驚喜還是愧疚,韓嫣娘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你是誰?我在哪?」男子的聲音雖然微弱,卻是如此的溫柔,就像三天前,他從馬大川手裡救了她時說話的語氣一樣:「小姑娘,快些回家吧。」
「這裡是韓家村地一個廢棄的小樓,我……我,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啊,你不認得我了?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天從馬家集出來之後,我一直在村口等著,後來你全身血淋淋的走了出來然後在昏倒了,我就把你帶到了這裡。」
「原來是你救了我,謝謝你啊,呵呵。」男子丟給她一個輕鬆的微笑,隨即掙扎著想做起來。
韓嫣娘連忙扶住他,淚眼汪汪地道:「恩公,如果不是您救了我,我早已被那群強盜糟蹋了,應該是我謝謝你,你是為了我才傷成這樣,我,我真希望能替你受罪。」
男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地傷,微微皺起了俊朗的劍眉。
韓嫣娘知道他是看到自己傷口全流膿了才難受,連忙用毛巾去擦拭流出來地膿水。
男子連忙阻住她:「別……別……」可是才說了兩句就咳出了一口暗紅的血。
「好,好,我不擦了,你別急,別激動。」韓嫣娘不知道為何他不讓自己擦拭,見他咳血,急得眼淚直掉。
「呵呵。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雖然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他地笑容卻是韓嫣娘見過最美最溫暖的東西。
「我叫韓嫣娘。」
「韓嫣娘?呵呵,好美的名字啊,你人也很美,我不是不讓你擦,只是傷口化膿,沾了水會感染地更厲害。」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傷口都不深,不會致命的,只是有點感染了,你能幫我弄點紗布和碘酒來嗎?然後再幫我去買幾粒消炎藥就沒事了,你別這麼緊張。」
「紗布?碘酒?是什麼東西?我馬上去弄來?」
「天啊,她居然不知道紗布和碘酒,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年代啊?」男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韓姑娘……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恩公,你別對我這麼好行嗎?我只是一個低賤的丫頭,您又是我的救命端,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好了。」
「現在是什麼年代?」
「啊?」韓嫣娘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問這樣地一個問題。
「我的記性不太好,所以你能告訴我現在是多少年嗎?」
「現在是民國二十六年。」
「民國?二十六年?公元……公元1937年?OH,MYGOD!」男子差點暈眩了過去,原來之前遇到的那個大哥跟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幻象繼續下去……)
韓嫣娘見他激動,連忙按住他,道:「你別激動啊,不然傷口又再裂開了,傷口話膿不是小事,我奶奶,我奶奶就是因為上山打豬草的時候摔了一跤,跌破了塊皮,沒有及時清洗傷口所以感染了,奶奶她……她……不到一個也就去了。」顯然奶奶在韓嫣娘心裡極為重要,說道***時候她神情很是激動和痛苦,大概奶奶地離去對她造成的打擊恩大吧。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
「如果不好好處理傷口,你也……也……」後面的話她說不下去了,奶奶死了之後,她再也沒有親人,世上唯一一個肯豁出去性命救她的人,她怎麼能眼看著他死呢?
「嗯,沒事,沒事,你別哭,放心,我不會死地,對了,沒有紗布和碘酒也沒關係,你幫我弄幾塊乾淨的步,半斤白酒,還有幾粒消炎藥,噢,就是青黴素或者盤……盤什麼來著?」男子並不太清楚,這個時代地消炎或者殺菌的藥物該叫什麼。
「盤尼西林?」
「對,就是盤尼西林。」
「好,你先休息下,我去……去想想辦法。」韓嫣娘臉上露出了為難地神色。在服侍了男子睡下後,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小樓。
小樓外,青山萬丈簇紅衣,似乎突然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她的臉上露出了堅毅而可怕的神情……
男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偶爾醒來一會,沒見到韓嫣娘便繼續昏睡過去,他現在除了需要藥物,也需要更多地休息,在馬家集地那一場惡戰,幾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
醒來了幾次,又昏睡過去了幾次,韓嫣娘一直沒有出現過,只是天色越來越暗了,而且不知是哪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了桌上有半瓶白酒和幾條乾淨的藍色布帶。
一直到了天黑,男子終於養足了精神′然傷口依然很疼,但是他已經可以勉強下床活動了。
忍著刺痛,用白酒把傷口清晰一遍,然後將布帶把全部綁住,在綁布帶的時候,男子注意到,這些布帶很新,應該是剛從一件很新地衣服上剪下來地。
男子想找些說,可是外面是青山環繞,數里都不見人煙,周圍更沒小溪河流的,他便只好等著,從入夜一直等到深夜,男子終於有一種不按的預感……
「猴爺,求求您,我就要一瓶盤尼西林,求求您了。」韓嫣娘不住地磕頭,額頭已經滲出了血跡。
她要求的人是個尖嘴猴腮的瘦老頭,五十來歲,眼神很兇惡,臉上的笑容卻很邪惡,他懷裡坐著兩個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女人,這是他的八房和九房姨太太。
這個男人叫韓石侯,原來是個游手好閒的流氓,窮困潦倒,後來也不知道走什麼狗屎運,據說是在某戰區醫院偷了一箱珍貴的藥物在黑市上賣了一大筆錢。韓石候見有利可圖,後來乾脆幹起了倒賣藥品的營生,至於他地藥品從哪裡來就沒人知道,但是全韓家村甚至整個馬家壩子的人都知道無論你要什麼藥,都可以在韓石候這裡買到,只要你付得起價錢,原本被人稱為猴子和瘋猴的韓石侯也搖身一變成了猴爺,並且成了韓家村地著名人物。
韓嫣娘原來是猴爺的丫頭,三年前韓嫣娘的奶奶死了之後,無依無靠的韓嫣娘便被猴爺以賣身抵債的理由強搶了過來,本來猴爺是打算等她張大幾歲當自己的姨太太,但是韓嫣娘這小丫頭卻倔強的很,好幾次猴爺想用強,都被她以死相逼逃過了大難,猴爺見她有幾分姿色,怕她真想不開尋了短見就沒逼她,直到三天前他以高價把韓嫣娘賣給了馬家集地土匪投資馬大川。
哪知道,第二天就傳出了驚天的變故,馬大川和手下三十多人全部離奇死亡。馬家集暫時由他弟弟馬大海接手,馬家集放出了消息,誰能提供線索,賞金1000個大洋,馬家集是湘西一帶著名的強盜窩,連正規軍隊都不敢輕易惹這地頭蛇,卻沒想到這次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幾天以來,馬家集的人早已放話要對付馬氏兄弟。
整個馬家壩子被這一事鬧的沸沸揚揚,當然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和一個丫頭有關。
猴爺沒想到,這個丫鬟竟然在失蹤了幾天之後又跑了回來,還求自己給她盤尼西林,雖然她已經不是他地丫鬟,但是能戲弄戲弄她也很開心,猴爺便讓韓嫣娘一直跪著看自己和兩個小妾吃喝玩樂。
「小丫頭片子,馬家鬧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還有命逃出來?好,看在我們主僕一場……」猴爺站起來,升了個懶腰,朝身邊的連個小妾揮揮手,兩個小妾會意的退了下去,臨走還關上了門。
「看在我們主僕一場,給你一瓶盤尼西林也沒關係。」
「猴爺,謝謝您,謝謝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地。」
「不過你也知道,盤尼西林有多貴?如果……嘿嘿……」猴爺賊溜溜的轉動著眼珠,露出了淫蕩地光。
忍著傷痛一直走了五六里地山路,男子才走到了一個村莊,一打聽,果然是韓家村,可是整個韓家村這麼大,要怎麼找那個小丫頭呢?
走了這麼遠的山路,許多的傷口早已破裂,血染透了布條和衣服,好在是深夜,十分昏暗,而且街道上行人不多,倒沒人注意到他。
這時候,一個推著板車的魁梧大漢走過,男子連忙上前道:「這位大哥,請等等。」那大漢身高七尺,體型雄壯如牛,推著四個大桶也健步如飛,板車的輪子咯咯直響,被輪子碾過的青石板露出了兩條淺淺的平行線,雖然四個大桶都蓋著蓋子,但是仍然是奇醜無比,但是裡面裝的不是糞便也不會有其他東西了。
「這位大哥,請你等等。」男子快跑兩步,追了上去。
大漢終於聽到了,停下車子,懷著敵意打量了男子一番,道:「你想幹什麼?」
面對面的近距離接觸,男子才意識到這個虎背熊腰地大漢丑地讓人反胃,若是大白天肯定要嚇壞不少小孩子,難怪要深夜出來了。
「噢,是這樣的,我想打聽一點事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問別人吧。」大漢似乎不太領情,重新推起板車。
「兄弟,等等。」
「我不是你兄弟,有什麼你快說吧。」大漢依然態度冷漠,不過卻也讓步了。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地名字關你屁事,有什麼快問,少打馬屁眼。」
碰了一個又一個釘子,男子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咳了兩聲,道:「大哥是個直爽的人,我也就不繞彎了,大哥肯定也看出來了,我受了很重的傷,是一個叫韓嫣娘的小姑娘救了我。」
「韓嫣娘」
「怎麼,大哥認識嗎?」
「不,不過聽說過,你繼續說。」
「那我可找對人了,是這樣的,今天下午我昏倒了,她說幫我去弄點盤尼西林,可是我是個外地人,不熟悉這裡的情況,所以想跟您打聽一下關於她的事情,另外想問下,這個村子裡哪裡能弄到藥品?」
「她從下午到現在一直沒出現過?」
「沒。」
「那就糟了,你不用再找了。」
「怎麼了,大哥,您告訴我吧。如果一個素不相識地小姑娘因為我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擔待的起?」
「好,你這個人還算有良知,我就告訴你,韓嫣娘是這村子裡地人,我以前也聽說過她地事情……」
「糟了!肯定糟了,她一定是去找那個猴爺了。」
聽完大漢的敘述,男子知道那個懵懂的傻姑娘肯定是送羊入虎口了。
「大哥,謝謝您了。」
「等等,你要去哪?」
「我要去救她啊。」
「猴爺家人多勢眾,你去了不是送死?而且,現在只怕也已經晚了。」
「謝謝提醒,不過我一定要去。」
「好。」
大漢猶疑了一下,道:「我和你一起去!那惡霸平時欺負村裡人慣了,我早想教訓教訓他。」
「大哥真是條漢子,好,我們一起去。」
那大漢扔下板車,駕著傷重虛弱的男子,朝猴爺地家飛奔而去:「對了,我叫鬼腳三,你也別叫我兄弟大哥的了,我只是個粗人。」
「呵呵,光憑大哥這份血性就值得我認你當大哥了,只是,你的名字……」
「有些奇怪?」
「嗯。」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以後會知道?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又似乎頗有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