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卷仁者無敵第二百零三章鹽漬工廠
一想到李靜靜,石傲天便油然心痛起來。
托亞聞之,也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臉色也漸漸暗淡下來,不由的深深歎息道:「這麼年輕,唉……天妒紅顏。」說完便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只想幫她,靜靜實在太可憐了。」說到這裡的東方情不禁想起了在醫院的時候,李靜靜血流不止的那一幕,真讓人心痛啊。
托亞猛抽了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掐熄在煙灰缸中,道:「都三年了,也不知道呆子兄弟怎樣過的。唉……」
「能找到他嗎?」東方情不僅帶著咽嗚的聲音,哀求道:「求求你,幫幫靜靜吧,她實在太可憐了。你是石傲天的朋友,一定有辦法的,對不?」
托亞本就是一個心軟的人,尤其是對女人,更不用說是東方情這樣的大美女了,一見到幾欲哭泣的東方情,他的心早就被征服了,茫然的點頭答應。
「真的!?」東方情喜極而泣,雙手一把抓住托亞雙臂,興奮的看著他。
「不是沒有辦法。」托亞渾身一震,繼續道:「找到他容易,勸他回來就難了。」
「你放心,只要可以找到他,我一定有辦法將他帶回來。」東方情興奮的說著,心想李靜靜的心願終於可以完成了。
亞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站了起來。
此刻,邊武正好從實驗室走出來,一見到東方情,首先就是一陣詫異,也許是三年沒有見面了,差點都不認識了。
「邊醫生。」東方情一見邊武首先向他打招呼,此刻她早已興奮的忘記托亞起先說邊武不在家的那些話了。
武面色恢復自然,應了一聲後便叫了聲:「東方小姐。」此後便再沒有多問什麼,反正有托亞在招呼,他也難得過問,隨後又依然回到自己那個黑暗的實驗室,繼續著他的研究。
東方情見邊武很冷漠,興奮之色立消,連忙拉著托亞,問道:「邊醫生怎麼了?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惹他生氣了。」
托亞一聽,哈哈一笑,連忙揮手否決道:「不要管這老怪物,他就這樣,整天神神秘秘的,習慣了就好。這和他的脾氣沒有關係。」
「哦!」東方情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心中依然有點擔心。
托亞走到窗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二指為哨,一聲清脆的哨聲劃破長空。
沒過多久,一隻小鳥便很自覺的飛到了他的手掌之上,停了下來,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
東方情大感好奇,連忙湊近仔細觀看。
托亞顯得很得意,將鳥放在東方情手掌之中,道:「你試試。」
起先,東方情還生怕它會飛走,可是小鳥似乎不害怕人類,來回在東方情手掌跳動。
「好有意思。」東方情笑了起來。女孩子永遠都喜歡這些可愛的事物,一見到能在天空之中自由飛翔的小鳥,都這麼聽托亞的話,不禁開始佩服起他來。
托亞這幾年功力大進,就連他的御獸之術也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
操控小鳥這樣的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根本不值一提,要不是東方情找他幫忙,他才懶得用這幼稚的招數。
經過和小鳥一陣短暫的交流,托亞使了一個眼神,小鳥立即脫離東方情的手掌,飛了出去。
「你能聽懂它說什麼?」東方情看著小鳥遠去的身影,不由的問著托亞。
托亞只是微笑不答,轉移話題道:「你不是想知道石傲天再哪裡嗎?等會就有結果了。」
剛才他只不過和鳥傳遞了一些關於石傲天樣貌的特徵,再同過這只「信號鳥」對其他的鳥類傳遞自己的「命令」,相信不時之後,必定有石傲天的消息。
「真的很神奇。」東方情不禁驚歎了一句。現在,也只能聽托亞的話,耐心等待了。
省,某一偏僻的村莊,一家鹽漬鹹菜工廠內。
一個全身黝黑,體格強壯的男人頂著高空的烈日,正在鹽漬池中打撈著鹽漬鹹菜。當他在池內每攪動一次,那些腥臭的鹽水就會濺到他的臉上或身上,經過太陽的高溫灼曬,鹽水很快干卻,留在身上的就是一塊僵硬的鹽跡,而留在臉上的卻是一顆一顆的白色原鹽。
一股濃烈的鹽臭味伴隨著那股發酵的味道,四處飄揚,讓人聞之欲嘔,就算人還沒有進來,再門外,就會被這股古怪的臭味給熏的迷迷糊糊,甚至都會被這股濃烈的氣味刺出眼淚來。
每天十二個小時高度勞作,這個男子從來沒有怨言,一整天的辛苦卻只能換回三十塊不到的工資,他們就是社會底層最貧賤的勞務工,做的卻是最髒最累,時間最長的活。每天清晨天還沒亮,他們就要來到勞務市場門口等著被別人僱傭,只有這樣才能換會一天的溫飽。而這個男子就是其中一個。
他的話很少,真的很少。每天只出賣自己的力氣來換取微薄的工資,平常要是沒事的時候,總喜歡坐在一邊一個人發呆,同行們都不喜歡他,就是因為他看起來很古怪,一頭快要及腰的長髮從來不剪,也不梳理,任它隨意在散落,沒有人看清過那頭長髮下的面容。乍一看之下還真像個瘋子,好在他平時衣服乾淨,雖然著裝破舊了一點,但是體格強健,很多老闆都願意僱傭他來幹活,他對工作起來相當的拚命,常常一個人頂好幾個。
可是老闆都是無良的,見他平時不做聲,常常少給他錢,或者隨意給他點吃的就打發他了。
男子從來也沒有怨言,有些人甚至以為他是個傻子,常常對他報以鄙夷的神色,更不要說和他接近了。
從來都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大家也不屑問,像這樣一個晚上見到都會被認為是鬼的人,誰有這個心情去知道他的名字?人總是會有稱呼,同行都叫他「傻子」或者「呆子」,這個男子從來沒有反駁過,久而久之,大家都這樣叫他了。
每天他做完一天的事後,就會走進樹木茂盛的林子,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會出來。
也有些好奇的人,想看看他到底在裡面做些什麼或者怎麼居住的,可是每次進去都沒有任何發現,樹依然是樹,草依然是草,沒有半點像有人居住的痕跡,甚至有些好奇、膽大的人曾跟蹤過他,可是每當一進入這邊樹林,他就會奇異的消失,後來有人把這事傳開了,不但把這男子當傻子,而且還把他當怪物來看,見他平時不說話,覺得好欺負,常常幾個人和起來捉弄他,欺負他,但是這男子從來沒有動過手,只是任別人在自己身上發洩。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一晃就是三年,大家也就慢慢習慣了這樣一個「呆子」的存在,每天該做的事照樣做,該發洩的照樣找他發洩。
這男子就是石開,當年黑榜赫赫有名的石傲天。如今已經脫離的殺手組織,隨著大仇的得報,丫頭的去世,他就待在這個偏僻的村莊開始了他人生的贖罪,死在他的手上的人早已不計其數,而自己這雙手也早已沾滿了鮮血,他只想用人世間的痛苦將自己這份罪孽洗去。
此刻,一群飛鳥唧唧喳喳飛過鹽漬工廠的上空,只是一群鳥,沒有人會去注意,也不會有人去理會。大家依然幹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可遠在天邊的托亞卻注意到了,根據信息鳥反饋回來的情況,托亞連忙轉身,對東方情道:「知道了。在省。」
「啊?」東方情有點難以置信,只覺得石傲天怎麼會跑到那邊去。
「地方很偏僻,估計你找不到,還是我帶你去吧。」托亞熱心的回答著。
「好,好啊!」東方情正覺得為難,一見到托亞自告奮勇的推薦自己,她正巴不得呢。
托亞連忙走進房間換了一件新的衣服,隨身帶上點錢。隨後招呼東方情坐一下,自己卻走進了「醫生」的書房,旋即打開了秘室機關閃身而進。
原來他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時候,確實感覺很恐怖,和如今的他早已經習慣了,人影一閃,飛快的跑了下來。
邊武正在聚精會神的做著實驗,一聽到腳步聲,心中更是熟悉不過了,也沒有理會那麼多,繼續做著自己的研究。
「老怪物……」托亞邊跑邊嚷嚷。
邊武心中頓感煩躁,尤其是聽到「老怪物」這三個字後,恨不的將托亞給做成標本放在這裡陳列著才好。
「我不是說了多少遍,進來的時候不要這麼大聲,我還沒聾。你真是個單細胞動物。」邊武一把放下手中的實驗用具,將托亞推到了一邊,生怕他會多動亂來,將自己的寶貝損壞,那時候就真完蛋了,所有心血全部付於流水。
托亞剛一站定,滿心歡喜道:「老怪物,我們有事做了,一起去啊。」
「去你的死人頭,我都忙的腳底朝天了。」邊武不禁罵了句。連問去哪裡的興趣都沒有。
當下,托亞也不生氣,只是故做神秘道:「我們一起去找呆子兄弟?」
本不想和他再廢話的邊武,一聽「呆子」兩個字,身軀陡然一震,神情嚴肅道:「石傲天?」
托亞重重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下你有興趣了吧?」
「嗯!?」邊武臉色暗淡下來,單手托腮的思考起來,良久才考慮清楚道:「你知道他在哪裡?」
「剛剛知道,是東方情想找他,我順便幫她個忙。」托亞笑嘻嘻的說著。
「這樣啊?」邊武也沒過問,只是說到石傲天,他還確實有想去找他的衝動,目前,他的實驗正遇到了瓶頸之處,也許把石傲天找回來,進一步做研究,會有新的發現。當下決定和托亞同行,一起去找石傲天。
托亞一見邊武答應,滿心歡喜的道:「我在上面等你,快點啊。」隨後又一個人屁癲屁癲的跑了上去。
邊武一個人收拾好東西後,立即出了秘室。
此刻,東方情和托亞早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了。
「邊醫生,聽托亞說你也要一起去,是真的嗎?」東方情有點不太相信,雖然剛才聽托亞一直在說,但是覺得邊武一直都是一個生活嚴謹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出去找人,但是她內心很希望大家一起去,就算到時候見到石傲天,自己勸服不了他,還有托亞和邊武,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面對女性詢問,邊武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思,隨意道:「是是是……」
東方情微笑起來,她笑的很漂亮,很迷人,托亞見之不由心神一蕩,隨即搖頭清醒,心中暗暗嘀咕道:呆子的女人,碰不的。
雖然他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但是依然不免多看東方情兩眼。
三人就這樣直接坐飛機來到了省。
這是東方情第二次來了,三年前在雲海和方雅的婚禮上,他和石傲天第一次來這裡,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就是三年多,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化,包括人。
他們到Q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由於這次所去的地方偏僻,不宜夜行,只好在這座城市暫住一宿,準備明天清早上路。
這一夜,大家都無心睡眠,每個都人床上輾轉反側,三年前的一幕幕依然清晰的浮現在他們各自的腦海之中。
尤其是東方情,他和石傲天之間的關係,現在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了?愛人?朋友?還是陌生人?
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之後,石傲天的性格確實有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莫君言當年死在他的手上,那種打擊,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承受的,就因為這事,石傲天差點沉淪下去。
可三年過去,究竟莫君言在他心中到底還佔有多重要的地位呢?
沒有答案。只有石傲天自己心裡最清楚,從頭到尾,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他,甚至那種思念之情更是有增無減,不論是三年,還是三十年,甚至是死的那一天,石傲天都只愛丫頭一個人,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這樣折騰了一夜。
次日,清晨。
托亞帶著邊武和東方情便早早的上了路。
村路崎嶇不好走,托亞雇了輛小車,硬是往裡面行駛,一路上搖搖晃晃,東方情頓感反胃,一種想嘔吐的衝動湧上心頭。
托亞看著東方情的反應,不禁眉頭一皺,對司機道:「開穩當點,不行嗎?沒看到這裡有女士啊?」
司機看了看托亞,用一口外地話,唧唧歪歪的說了起來。
可憐的托亞是一句也沒聽懂,只能乾瞪眼,良久,那司機還在碎碎念著,坐在他邊上的托亞不禁大怒,瞪著他惡狠狠道:「你TM在給我廢話,信不信老子拿你去餵狗?」
司機一見客人生氣,連忙將脖子一縮,老實下來。原本他只是一番好意,解釋著路面的情況,可是就因為托亞聽不懂,被好好的威脅了一把。
東方情一見氣氛僵硬,連忙搖手道:「我沒事,放心吧!」
也不知搖晃了多久,汽車終於停了在一家鹽漬工廠前停了下來。
還沒開門,眾人就聞到一股子惡臭。
托亞連忙掩鼻,憤然道:「這是什麼味道啊?好臭,比我的大便還臭!」
坐在後坐的邊武,一聽這話,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只覺得這一趟跟托亞出來真是個錯誤,甚至有時候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好,生怕別人知道自己和托亞這白癡是朋友。
東方情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只是用手帕摀住自己的鼻子,抽身下車。
「鹽漬工廠?」東方情看著一個破爛木頭上掛的一快廠牌,吃力的說著。
也許是這工廠年久失修,看起來像一坐破廟,就連掛在門外的廠牌上的字跡也大部份脫落,看出什麼原來的樣貌了,唯一能勉強看清楚的就是「鹽漬廠」這三個字。
「難怪這麼臭!」托亞食拇二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用音調怪怪的說著。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叫鹽漬工廠,只不過不想在美女面前丟面子,也只有打腫臉充胖子,不懂裝懂的說著。
就連邊武這麼老練的人也聞不慣這裡的味道,不自覺的用手輕輕掩鼻。而且是出氣多,進氣少,盡量做到不呼吸。
此刻,一隻鳥飛到了托亞的肩頭,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
而托亞也只是猛點著頭,打死他都不想說話,實在是太臭了。
東方情神色有點緊張,等待著托亞的最終答案,她有點不相信石傲天會在這個地方,這麼艱苦的環境,實在令人意外。
此時,已經是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
勞務工人在拚命工作一上午後,老闆都會給他們短暫的時間休息,而中午的飯菜都只是幾個饅頭和盆涼拌黃瓜,生活的異常辛苦。
石傲天分到三個饅頭後,還沒來得及吃,就被幾個男同行給搶兩個,並且還將他推到了一邊,不准石傲天和他們同餐。
而石傲天也沒有在意這些,只是一個人默默走到一邊發著呆,還時不時的咬上一口饅頭,動作看起來像一個老人一樣的慌忙,他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吃著,有時候他都咀嚼到自己的長髮了,還依然沒有反應,就這樣就著饅頭慢慢的咀嚼,最後吞進了肚子中。
而托亞三人已經走到了鹽漬工廠門口。
邊武也有點不相信石傲天會再這裡,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感覺到石傲天氣息的存在,他甚至懷疑是托亞搞錯了。
其實托亞也沒有感覺到,有時候他還真希望自己搞錯了,這樣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東方情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其實她內心真的很想見到石傲天,不論是在什麼地方,只要能見到他就行。
托亞和邊武輕輕的跟在了她的後面,三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當東方情的靚麗身影,出現在這個破爛工廠裡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而唯一一個沒有有任何反應的人就是在一邊發呆吃著饅頭的石傲天。
包括鹽漬廠的老闆再內,一群男人立即色心大動,像這個一個偏僻的窮地方,何時有見過像東方情這樣美麗的女子啊,馬上就有人準備上前佔便宜,可還沒走兩步,托亞和邊武的身影出現在了東方情的身後。
黑榜前任兩大殺手站在她身邊,能動的了東方情的這世間能有幾個人?
可是依然有些不怕死的,走上前去故意調侃東方情。
東方情連理都沒有理他們,一雙美目在這群亂七八糟的人中搜尋著那個熟悉的影子。
那幾個登徒子見東方情沒有理會他們,準備動手佔便宜起來。
只見手還沒有碰到東方情的衣角,就被托亞和邊武一人一拳給打出了好幾米,瞬時暈了過去。
「真煩人。」托亞收拳厭惡的說著。
其他工人一看自己同行被外人給打了,當然不願意了,紛紛抽出了原始武器,凶狠的將東方情三人包圍起來,另外還有人出去報信,準備多叫些人過來,看樣子是要大搞一次了。
東方情一見此狀,整個人嚇的臉色一白,不禁倒退了好幾步,她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啊?
托亞一見十多個壯漢都圍住了自己,不禁打了個哈哈,索然無味的曲指挖耳道:「就你們這麼一點人啊?多來點啊,還不夠我開胃的。」
邊武都是沒有注意這些人,而是注意了不遠處一個依然獨自坐在一邊啃饅頭的男子,由於披頭散髮,一時也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只有他一個人最特殊,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好奇心,只到現在這種情況,他都沒有動一下,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沒看到一般,相當鎮定,這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
不多時,門口又有一大群漢子手拿東西的衝了進來,樣子看上去一個比一個惡。
將上先前的十多個,現在一起只怕有二三十人。
托亞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眉角一揚,興奮的笑了笑,道:「爺爺我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你自己過來找殘廢,也怨不得爺爺我了。」
雙方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戰爭是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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